第145章 我可以學
安諾環視了一圈,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嗯。”
可能是因為之前的放空,安諾現在心裏沒有任何波瀾,無關愛恨,有些輕鬆又又寫沉悶。
“你要去哪兒?”言肆沉聲問著她,手指卻不自覺的收緊。
言未晚剛好趁著中午,找他做了個工作匯報,雖然她接管了一家公司,但是要像言肆那樣得心應手還是不可能的,所以有時間了都會去找言肆做個匯報總結。
沒想到今天一過去就看到言肆陰沉著一張臉,連飯都沒怎麽吃,在他陰鬱的目光中戰戰兢兢的把工作聊完了,還好沒有說她出什麽岔子。
言未晚坐在一旁翹著個二郎腿玩了會兒手機,剛一刷朋友圈就看到了安諾這條消息。
可能真的是心有餘悸了,幾乎是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安安這是要去哪兒啊?”
一旁沉思著的言肆看了她一眼,突然奪過了她的手機,看到那條消息之後臉更黑了。
於是拿著她的手機,想也沒想的就撥了出去,言未晚想攔也來不及了,隻能在旁邊讓他冷靜一點,不要著急。
就連言肆都忘了,現在安諾的身份是什麽,就算出國出差,也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我不去哪兒啊。”安諾聳了聳肩,“我來機場送安栩。”
言肆緊皺的眉頭終於鬆開了,“嗯。”
言未晚:“……”
她在旁邊豎著耳朵聽的真切,但是言肆這一聲‘嗯’確實是讓人有些無奈了。
言未晚戳了戳言肆的肩膀,小聲的告訴他,“你去接她呀。”
“不用了。”安諾在言肆之前先開了口,“晚晚來接我了。”
她拒絕的迅速幹脆,沒有給言肆留一點兒餘地,順便還補了一句,“未晚你聲音太大了,要是想說悄悄話的話,最好還是離話筒遠一點兒。”
言未晚:“……”
言肆聽著安諾的話,看了一眼旁邊吃癟的言未晚,抿著唇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先掛了。”
安諾掛斷了電話,站在路邊看著航站樓裏進進出出的行人,半眯起了眼睛。
雖然說是自己今天無緣無故誤會他在先,而且說得那麽隱晦也被他聽出來了,但是他又不曾想過,以前他誤會自己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一字一句都能化作利劍,動不動還給她用點冷暴力,自己還得去纏著他解釋,有時候他還不聽,也不信。
現在還在她麵前冷冷淡淡的樣子,還等著她去開口哄他嗎?
安諾自認,她現在可以平靜的對他提出分手,本來她就已經傷痕累累了,而且那顆心已經麻木了,就算是離開他,也不會像以前那麽痛了。
但是言肆不一樣,她看的出來,如果現在她提出來要分開的話,他的冷靜會蕩然無存,甚至於暴躁不安。
當然,她不想看到那樣的場麵,隻是心有不甘,想晾他幾天罷了。
畢竟,現在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對他了。
向晚來的很快,車子停在安諾麵前的時候,她還垂著頭頂著地麵在發呆,整個人都靠在牆上。
向晚放下車窗,按了按喇叭,才讓她抬起了頭。
“你這麽快啊?”安諾看了她一眼,繞過車子坐進了副駕駛。
“路上不堵車。”向晚看了一眼停在路邊的車,“那你的車怎麽辦?”
“晚上讓人來給我開回去。”安諾把靠椅調了調,仰躺著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特別愜意。
她懶得找代駕,好像她也染上了一個跟言肆一樣的臭毛病,不過比他要輕一些,如果不是自己認識的或是見過的人,她也不願意讓別人碰她的東西。
……
兩個人在店裏轉來轉去,有些挑花了眼。
安諾是個衣架子,穿什麽都好看,而且每種風格都hold的住,但是又不能樣樣都買,所以每次出來逛街買衣服的時候,真的是永遠都在糾結舍棄哪一件。
向晚比她簡單的多,畢竟她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更新一下自己的目標審美,那段時間裏喜歡什麽款式,就隻買跟那種款式沾邊的。
“要不你拿那件吧。”向晚指著掛在牆上的一條短裙。
單肩吊帶,另一邊是寬肩帶式的,垂在手臂處的設計,上半身是黑白拚接,荷葉領帶淺V,搭配一條收腰的腰帶,很有設計感。
安諾點了點頭,拿著進了試衣間,出來的時候還真是讓向晚眼前一亮。
她本來就高挑,雙腿白皙修長,就算不穿高跟鞋也不會讓人覺得有什麽不妥,而且這件衣服完美的勾勒出了她的身材,露著的精致鎖骨和圓潤的肩頭,多了一絲嫵媚。
“我的眼光真不錯!”向晚看著她連連點頭,特別滿意自己的欣賞水平。
安諾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咂了咂嘴,這條裙子的設計真的蠻好看的,而且上身效果很好,幾乎能露出她所有的優點,但是……
她看著鏡子裏的領口處,不著痕跡的把衣服往上拉了拉,“這條裙子,會不會太露了……”
那個淺V都讓她露出事業線了,雖然不多,但是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畢竟她從來都沒有穿過這樣的衣服……雖然能駕馭住的款式很多,但是她買的都還是比較保守的,一字肩已經是她露的最多的了。
“……”向晚有些無奈,走過來幫她整理了一下衣服,順便把她拉上來的衣服又給拽了下去,“不露啊,我覺得挺好的。”
向晚比安諾稍微矮一些,而且臉上的肉……也比她多。
她轉身看著鏡子,惱怒的扯了一下自己的臉蛋,“要是我有你這個身材,那我就買你這套了!而且,人家深V開到肚臍眼的都有,你怕什麽?”
安諾被她說的笑了起來,有些無奈,“你怕什麽?反正都有容紹要你了。”
向晚昂首挺胸的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滿是笑意,“所以說,無所畏懼!”
“嘖。”安諾搖了搖頭,轉過了身坐在一旁,“那你倆有本事結婚去啊。”
“我倆身上的都要了,然後給她找一雙沒跟的鞋來搭配一下這條裙子。”向晚朝一旁的導購安排完了之後,才向她挑了挑眉,“你份子錢準備好了我們就結。”
“那你倆別結了。”安諾撇了撇嘴,“我的錢還沒捂熱呢。”
“越有錢越摳門!”向晚狠狠的唾棄著她,看到導購把鞋拿過來了之後,才從包裏找出了手機,“我去給容紹打個電話,待會兒我們直接過去就行了。”
畢竟女人出來逛街,是絕對不可能一兩個小時就完事的。
就算安諾腳還沒完全好……
兩個人直接穿著買來的衣服就出去了,把換下來的衣服放進車裏之後,向晚又拖著安諾往前走了一段,順便去做個頭發。
這條路上人不算多,卻也三三兩兩的有人像她們投來目光,更多的是落在安諾的身上,向晚說是人家覺得她驚豔,但是安諾總覺得自己像個在任人觀賞的猴。
直到進了美發店,安諾才覺得好了些。
向晚的頭發被吹成了蛋卷頭,倒是很符合她的臉型,而安諾的頭發折騰了半天,也不過是被盤了起來,露出白皙優美的脖頸。
“你頭發就這麽挽上去還挺好看的。”向晚轉頭看了一眼安諾,目光堅定的說著。
安諾媚眼紛飛的看著她,“天生麗質難自棄啊。”
向晚:“……”
安諾長得漂亮是真的,自戀也是真的。
等兩個人收拾好了,時間也已經差不多了,向晚直接開著車去了白記酒莊,在大門口等著他們過來。
進出的人很多,不時有人朝她們看兩眼,安諾不自在的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我去車裏坐著等吧……”
反正向晚的車也還停在旁邊,進去坐著等也是一樣的。
“那……”向晚剛想說話,就被來人打斷了。
“安小姐?”從側麵走過來了兩個男人,白家父子。
安諾轉身禮貌的點了點頭,朝兩個人笑道,“白總,白少爺。”
白父順便也朝一旁的向晚打了個招呼,“向小姐。”
“白總好。”向晚剛剛打了個招呼,手機就響了,忙不迭的朝兩個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先接個電話。”
她走到了一邊,安諾站的筆直,對著兩個人笑的溫婉。
“安小姐回國也有一段時間了,還是第一次見麵啊。”白父朝她笑道,“不愧是安總的女兒,長得很漂亮。”
“過獎了。”安諾笑的謙卑,她是知道這個白總跟自己老爸見過幾麵的,而且自己老爸還很喜歡喝他家的紅酒。
知道今天有個酒會之後,還專門叮囑了她,要是白卓雲給她拿紅酒的話,就別客氣,直接收著,要是沒給她拿的話,就找個時間去買點在家裏放著,等他回來了喝。
“老安總近期不準備回來嗎?”
畢竟現在接手安氏的是安諾了,要是還稱呼安文竹為安總的話,實在是有些不妥了。
“他暫時還沒有定,現在想清閑一下,所以沒有具體的時間安排。”
白卓雲點了點頭,拍了拍身旁兒子的肩,“一涵,去讓人把酒拿過來。”
白一涵點了點頭,轉身走了進去。
“以前老安總挺喜歡我們家的紅酒,所以今天給安總準備了兩瓶,還請收下。”
“那就謝謝白總了,我父親一直都好著白記紅酒這一口呢。”
白卓雲見她沒有推脫,也就不用再刻意去說些什麽了,而是側了側身,“安小姐還不進去嗎?”
安諾順著他的視線往門口看了看,賓客繁多,“我還在等人,白總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那我就先離開了。”白卓雲指了指門口的方向,“等下一涵會帶人把酒給安總送過來。”
“好的,謝謝白總。”
等白卓雲離開之後,安諾才放鬆了幾分,雖然這麽長的時間了也算是跟各種人都打過交道,她也不是怯場,就是單單不太喜歡這種場合。
向晚還沒有過來,白一涵倒是出來了,背後跟著一個拿著兩瓶酒的男人。
“安小姐,這是我父親準備的。”白一涵指了指兩瓶紅酒,向她解釋道,“聽說老安總喜歡,就請安小姐代收了。”
“嗯。”安諾伸手接過酒,朝他笑了笑,“謝謝啦。”
向晚的車鑰匙放在她包裏的,轉身把後備箱打開之後,把酒放了進去,卻在關後備箱的時候往後退了一步,不小心踩在了白一涵的腳上。
還好今天穿的是平底鞋,不然遭殃的就是兩個人了。
安諾踉蹌了一下,被身後的男人拉住了手臂,才沒有摔下去。
不過那一下卻讓右腳又拐了一下,筋骨一扭,又開始疼了。
安諾咬著牙剛想轉身,就被一股力道拉了過去,整個人又疼又尷尬,還有些迷茫的憤怒。
她沒有站穩,被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腰間也扣上了一隻強勁的手。
安諾一抬頭就看見了言肆緊繃的下巴,愣了兩秒之後掙紮著從他的懷裏出來了,忍著腳上的疼痛站穩的腳,一臉尷尬的朝白一涵道歉,“對不起白少爺,我……”
言肆的眼神跟要吃人似的,一動不動的看著麵前的白一涵。
白一涵也很尷尬,直接接住了安諾的話,“沒關係,你們聊,我先離開了。”
要說哪個十八線明星出軌了,可能他還不知道,但是言肆和安諾兩個人,早就已經鬧得滿城風雲了,想不知道點什麽事都難。
更何況他剛剛也就隻是出於好意拉了安諾一把,並沒有冒犯的意思,但是現在言肆這個眼神,還是先撤為妙了。
白一涵還沒來得及轉身,言肆就拽著安諾的手腕把她拖到了一邊。
安諾又痛又急,被他拉過去好一段時候,才奮力的掙脫開了他,眉眼間都寫滿了憤怒和莫名其妙。
言肆也停了下來,轉身冷冷的看著她,“見了誰都要投懷送抱?”
他剛剛從一邊走過來,就看見白一涵半摟著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就是安諾,露著白皙的肩頸靠在了白一涵身上。
安諾被他問的一愣,隨後就猛地把自己的包扯了下來,直接朝言肆砸了過去。
這個男人真的是有病!
言肆接住了她扔過去的包,大概是沒想到她會有這樣一個舉動,眼底閃過一絲不安,又很快冷靜了下來,繼續陰沉著一張臉。
安諾冷笑了一聲,連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給他,轉身就想走。
她剛剛差點又把腳扭了,現在還疼著呢,沒想到他劈頭蓋臉就是一句她是在投懷送抱。
那就當她是在投懷送抱好了,誰他媽樂意解釋誰解釋去!
言肆沒料到她會一聲不吭就走,而且看她走路好像又有些奇怪,往前一步皺著眉頭就拉住了她。
他好像每次一生氣就會口不擇言,尤其是在看到她跟別的男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能爆發出來那種陰鬱的氣場。
“放開。”安諾的語氣比他還冷,完全不想再跟他站在一起的樣子。
反正他都已經說了,她著急著對別人投懷送抱,那還拉著她幹什麽?
“我……”
“你也可以去找個對你投懷送抱的。”安諾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冷眼看著他。
言肆對上她冰冷的眼神,心上像是被四麵侵襲而來的刺給紮了一樣,又痛又悶。
安諾站直了身體,一動也沒動,想等著腳上的那陣痛楚過去,本來忍一忍就好了的,偏偏言肆還不管不顧的拽著她往外走,步伐不穩,更疼了。
她也惱怒,甚至現在連裝出那種淡然的樣子都不想裝了。
言肆心裏發顫,像是被放在了懸崖之上,進不了,退不動,她眼神越冰冷,他就越難受。
他從來沒有想過,安諾有一天也會對他露出這樣的神情,冰冷如寒霜。
“我……不是故意的。”言肆緊拽著她,語氣有些不安,“剛剛我過來,看他抱著你。”
抱著?
人家好心扶了她一下,在他的眼裏就能被看成這樣?
安諾嗤笑了一聲,“那你還真是慧眼如炬。”
言肆盯著她,目光一寸寸的往下,就是不敢再去看她那雙眼睛。
今天的安諾比往常的更加不一樣,不止是眼神和表情,還有衣著,這件衣服讓她露出來的優點,幾乎能讓所有男人回頭,矚目。
所以他在看到白一涵和她靠的那麽近的時候,才會突然升起一股怒意。
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的下人終於看不下去了,壯著膽子走了過來,站在兩個人的身側。
“言少爺,剛剛安小姐關後備箱的時候差點扭到了腳,我們少爺隻是扶了她一下,並沒有做什麽出格的舉動。”
他是跟著白一涵出來送酒的,也看到了言肆對白一涵的眼神有多冷冽,雖然是作為一個下人,不該管這些事,但是白家的老少都對下人很好,所以他也就壯著膽子來解釋一回了。
畢竟言肆這個人,真的惹不得,要是他一氣之下想要針對白家的話,真的是輕而易舉。
說完他就恭敬的彎了彎腰,離開了這裏,留下言肆緊抿著唇,垂著眼簾看著安諾,有些無措。
安諾眸底冰冷,麵帶寒意的看著他。
“安安。”言肆沉聲叫著她的名字,多了一分溫柔。
“言肆。”安諾看著他不為所動的樣子,直接忽略了那一絲溫柔,怒極反笑,“你又不信我,談你妹的戀愛。”
又要求她心軟,又要提出在一起,卻還想跟以前一樣來糟踐她,可能嗎?
他是不是忘了,這回可不是她安諾主動貼上去的。
她的語氣充滿著寒意,刺激著言肆的所有感官神經,眼看著她轉身要走,一瞬間的心慌讓他攔住了她,整個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安諾。
“你是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安諾無畏的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你覺得,什麽是在一起?”
如果他要處處懷疑時時中傷她的話,那她真的覺得這樣在一起沒有必要了,因為就算不在一起,她也可以做到她想要的事情。
何苦又等著他來羞辱自己一遍呢?
“我不知道。”言肆放低了聲音,眉宇間確實都是不解。
安諾看到他的樣子,嘲弄的勾了一下唇角,想要越過他離開,又被他攔住了。
“我是第一次,跟別人在一起。”言肆突然開了口,像是在跟她解釋著。
他是第一次決定要跟一個人在一起,也是第一次因為一個人體會了所有人心驚心痛和心動,第一次,談戀愛。
“好巧,我也是。”安諾朝他笑了笑,語氣卻很冷淡。
要是說談戀愛的話,她確實是第一次,畢竟以前也隻是死皮賴臉的追著言肆跑而已,而且他也是高興了就溫柔一陣,不高興了就讓她沉入穀底。
所以這樣的話,就沒有必要繼續了吧。
安諾覺得言肆是個聰明人,而且他也沒有接話,自己也就不用再說那麽多了。
那個追著他跑,想盡辦法哄他的人,早就已經死了,他還在等什麽?等她變回以前那個樣子?
不可能的,朋友。
言肆驀然把她拉進了懷裏,心跳如鼓,緊緊的擁住了她。
“我可以學。”他的聲音低低的,帶著撩人心弦的作用。
可能是因為在酒莊門口,安諾突然嗅到了一陣陣酒香,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耳邊是他有力的心跳,整個人被他抱在懷裏無法動彈。
“什麽?”安諾微微皺眉,悶聲問他。
“我可以學,怎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