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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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早上出發之前，晴陽破天荒的穿上了嫁衣，小珠子欲言又止，最後終於下定決心。
“公主，這衣服”
“我知道，就今天。”
“今天會經過那裏，這也許是最後了，您……”
“不了，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可是，褚公子也許正在等您。”
“不會的，他那個人那，隻會把什麽事都放在心裏。”
“可您難道甘心？”
“我？不甘心，又能怎麽樣？死嗎？不會的，我會努力活下去，活的很久很久，說不定將來有一天還可以再見他一麵。”
晴陽朝小珠子笑笑，可是這笑卻有些苦澀。
“謝謝你，小珠子，正是因為有了你，我才不會感到孤單。”
“公主，小珠子心疼您。”
“傻丫頭。”
晴陽收拾好心情。
“小珠子，我們走吧，幫我把蓋頭蓋上。”
“好。”
晴陽的眼前變成一片紅色有，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流了下來。
當晴陽一身嫁衣從驛站出來的時候，護送的將軍和官員都楞住了，可是晴陽並沒有解釋一句。一個官員想要上前說話，剛邁開步子，卻讓一把劍攔住了去路。
“王大人，時間緊迫，我們還是趕路要緊。”
“李將軍，公主”
“您什麽也沒看見，不是嗎？”
那姓王的官員看了他半天，又看了其他被人製止的官員，終於撤回了步子。
“多謝！”
李輒回身騎馬，不禁想起幾月前改變他們命運的一天。
“我向父皇要了你們，如果讓你們站在陽光下，過不同的人生，你們願意嗎？”
他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麽回答的，隻是有記憶的時候，他隻聽到。
“那從此以後，不要做暗衛了，就留在我身邊吧，你們要慢慢學會當一個普通人，雖然剛開始會不習慣，也會對身邊的人充滿懷疑，但是，我一直都相信，每個人都有他存在的意義。”
晴陽頓了頓繼續說到。
“無論是黑暗和光明，我給了你們選擇的權利，而你們要做的就是抓住他，不是每個人都有第二次選擇的。”
“公主，謝謝您！”
李輒看著車攆喃喃的說。
那天的天氣真的很好，微風吹著樹葉沙沙作響，路過街道的時候百姓們伏地叩拜，可是晴陽的耳邊卻感到很安靜，他們穿過小鎮沒有停留繼續前進，忽然不知從哪裏吹來一陣風，卷起了車簾的一角，晴陽隻看一眼就知道這是哪？
她的眼睛不聽使喚的望向遠方，可是風過無痕，蓋頭重新遮住了她的視線。
“李將軍，公主有些乏累，可以在這裏暫歇，休整一下嗎？”
小珠子突然說到。
李輒看了一會兒小珠子緊張的神色說：
“自當以公主為先。”
車隊暫停，原地休整，小珠子扶著晴陽下車。
“李將軍，公主洗漱，不喜人多，讓你的人離遠一些。”
“屬下遵命。”
等人走的差不多，李輒最後施禮道。
“公主，隻有一個時辰。”
說完就離開了。
小珠子有些吃驚，她茫然的神色中帶著不解的疑問。
“他怎麽知道的？”
“我還沒怪你自作主張，你到怪起別人來了？”
晴陽扔了手中的扇子，衝著小珠子說。
事成定局，她到是精神了許多。
“小珠子隻是希望您沒有遺憾，這裏離山莊最近。”
小珠子馬上跪下，她心中忐忑，很怕自家公主責怪她自作主張，隻是她實在沒有別地辦法可以讓公主達成心願，隻能先斬後奏，而且這也是小珠子最後可以為她做的事。
晴陽歎了口氣，閉了閉眼睛。
“你沒有錯，是我自己的事，既然已經來了，我無論如何不能白來。”
“小珠子，幫本宮脫衣服。”
“脫衣服？”
“嗯，這嫁衣是宮中特製，隻此一件，不能弄髒，否則不僅會給我們帶來麻煩，還會連累其他人。”
“那小珠子去開箱籠，取別的衣服。”
“不用，沒有時間了，我隻穿裏麵的就好，回來一穿外衣，不會露餡。”
“那不是太”
“管不了那麽多了。”
小珠子知道，時間緊迫，也不說話了，趕緊幫晴陽把嫁衣脫下來，頭冠摘下來。
隻是當晴陽要脫鞋子的時候，小珠子不同意。
“公主，至少要穿上鞋子，否則您會受傷。”
“不行，鞋子上會有泥土，我們不能留下一點馬腳。”
“可是……”
“沒有可是，你等會就說我要洗漱，要盆水，我回來簡單收拾一下。”
“那還有您的頭發！”
晴陽看著披散的頭發，有些出神，隻是最後，還是沒有理會。
“就這樣吧！”
隨後她就運起輕功，光著腳向幻影山莊跑去。
秋天的棲鳳山很是美麗，落葉紛飛，鳥獸也不時跑出來覓食。
隻是當晴陽跑過時，驚得它們四散奔逃。
晴陽跑得很快，就算是腳下已經沾滿鮮血，她也沒有感到疼痛。她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見到他。
而此時，幻影山莊門前很熱鬧，主人出行自然不能敷衍，所以進進出出很多人在。
“公子，都準備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紫焰猶豫了一下說。
“公主的車隊現在在山下，您不去看一下嗎？”
褚瑾曦回頭看了山莊的牌匾。
“走吧！”
話音剛落，他已經騎上馬率先離去。
所以當晴陽跑到山莊前，看到的是一群騎馬人的背影和快要合上的大門。
晴陽此刻很是狼狽，披頭散發，渾身都是塵土，腳下還滴著血。
她已經沒有什麽力氣了，隻有扶著樹她才能站著，她就像有感覺一樣，向人群離開的方向看去。
隔著人群，她看不到，隻能用盡最後的力氣向樹上飛去。
隻一眼就認出那個熟悉的背影，晴陽流著淚笑了。
“瑾曦哥哥，晴陽想你了。”
褚瑾曦下意識勒馬停下，向後看去。
“公子，有什麽事嗎？”
紫焰上前問到。
“我好像聽到晴陽的聲音！”
紫焰也向後看去。
“屬下並沒有感到有人。”
“算了，可能是我聽錯了。”
褚瑾曦搖了搖頭。
樹上，晴陽已經睜不開眼睛了，她搖搖晃晃的流了許多血，又跑了很久，終於堅持不下去，從樹上摔了下去。
“其實要是能留在這裏也挺好的。”
晴陽閉著眼睛，放任自己往下掉去，他最後看到的畫麵不過是天空那一抹白雲。
公主休息駐地
當李輒和小珠子將晴陽悄悄救回來的時候，晴陽已經昏迷不醒很久。
一盆盆的血水從帳內偷偷倒出去，沒有驚動那些人，愛哭的小珠子此時卻很堅強，因為她不能給她的公主帶來任何一絲麻煩。
“小珠子，我沒事的。”
晴陽虛弱的聲音在小珠子耳邊響起，小珠子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小姐，我錯了。”
恒平，五皇子府
“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開始。”
“他不會讓晴陽嫁過來的，婚禮當天人員複雜，那是個動手的好時機，你要一直跟在她身邊保護她。”
“屬下領命。”
臘月二十八，天空飄著零零散散的雪花，把大地披上一層白沙，銘陽，清越，兩國聯姻聲勢浩大，禮樂陣陣響徹天際，但是在看不見的地方卻暗潮洶湧。
可這些都跟晴陽無關，她像木偶一樣從宮中大殿的台階上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直到大殿旁邊禮官的聲音響起才驚醒了晴陽，她茫然看著眼前通紅的一片，除了手中的扇子，隻有眼前的腳下的一小塊地方是屬於自己的。
晴陽穩了穩心神，可是眼淚還是不聽活的落了下來，她不敢讓人看見端倪，連忙彎腰，不讓眼淚落到臉上。
卻看見麵前出現了一隻如玉的手，晴陽愣住了下意識的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此時，她腦子裏一片空白，因為剛才她不僅看到了手，還有手腕上熟悉的發帶。她馬上抬頭想看一看眼前這個人是誰，卻發現隻有眼前隻有一片白霧，理智告訴她不可能，可是她的感覺是不會騙人的。
而上天卻像聽到了她的請求一般，一陣風吹過，卷起幾片雪花，也卷起來旁邊人的發絲。
如果這是一場夢，她希望自己永遠不會醒來。
晴陽緊緊抓著眼前人的手，跟著他慢慢向前走。
“是你嗎？”
“是我。”
她聽到身邊的人輕聲回答。
晴陽笑了，眼淚砸在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褚瑾曦感覺那一滴眼淚像是流進了他的心裏，酸酸澀澀讓他喘不過氣。
他回握晴陽的手。
“有我在。”
“好。”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報，緊急軍情，二皇子大軍已經打到大殿外。”
高坐在上麵的皇帝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雙眼銳利的盯著殿外。
“禁衛軍何在？”
“啟稟陛下，萬統領已經在奮力抵抗了，隻是我軍人數太少，現在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晴陽轉頭，拿掉宮扇，卻被褚瑾曦阻止了動作。
“繼續。褚瑾曦抓緊晴陽的手，看著禮官堅定的說。
禮官被褚瑾曦的眼神嚇得不輕，強忍著恐懼喊到：
“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