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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桓王進宮

  且說自程寄書與王世淮走出熙和宮時,便見李公公迎麵而來,朝著他們二人行了禮。


  “客卿大人,陛下有請。”


  李公公臉上掛著笑意,看不出南帝邀請的意圖。


  王世淮與程寄書交換了下眼神,王世淮有些擔心,程寄書卻以眼神撫慰他。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是福是禍,去去便知。


  走入景陽殿,看見殿上坐著的南帝絲毫沒有**之色,反而像個謙謙有禮的君王般。程寄書也疑惑過這點,她第一次見到南帝的時候,除卻家仇滅門恨,不得不說他倒是沒世人傳得那麽陰詭。


  好在王世淮之前和她說過,但凡關於皇後的人,或者皇後的事,南帝都會一改之前**本性,反而會努力做出明君的樣子,溫雅有禮,刻意討好皇後。


  即便,皇後並不怎麽買賬。


  “臣荀朗見過陛下。”程寄書走進來,朝著南帝行稽首禮。


  “荀愛卿,皇後身子可安好?”南帝笑的溫和。


  “回陛下,皇後娘娘鳳體安康。臣此次進宮,又為皇後帶了活心丸來,見皇後麵色紅潤,神采奕奕,諸事安好。”


  程寄書回答得從容不迫,不見任何情緒。


  “來人,給荀愛卿賜座。”南帝揮揮手吩咐左右。在旁的人趕緊引著程寄書坐下。


  “朕念愛卿對皇後之事盡心盡力,當賞黃金百兩,綾羅綢緞各五百匹。”南帝依舊是笑著,一開口就是一串賞賜。


  頓了頓,又補充道:“聽聞愛卿已定居長安,朕心甚慰,特賜你一道令牌,可隨意出入宮門,時常去查看皇後鳳體是否無恙。”


  說完,一旁的李公公便端上來了一塊公宮門出入令牌,遞給程寄書。


  “謝陛下。”程寄書依舊麵色不改,從容地收下了所有賞賜。


  隻是,在她心裏卻一陣陣冷笑。父親為南朝征戰沙場,以命相付,也沒能換來南帝的些許讚賞。而自己不過是為皇後紓解了心扉,卻能換來自由出入的令牌,真是可笑。


  出了宮門,大老遠便看見王家的馬車依舊在門前等著。


  她心裏升起一些感動,有時候時間能把盟友化成摯友,推心置腹,互相記掛。


  隻是這感動還沒來得及醞釀開,走到車前,看見麵色古怪的追雲,掀開簾子一看,車裏麵的寒昭正與王世淮在打架。


  這兩人不在一起,都很成熟。湊在一起,又都是小孩子心性。


  寒昭來的時候是騎馬,程寄書無奈,隻命追雲依舊放下了簾子,選擇騎馬走在車旁。車內的兩人都發現了她,但是這兩人互不相讓,還打得有些難解難分,一時間竟也不管程寄書。


  馬車緩緩走到東街,便見著桓王的馬車經過。


  程寄書騎在馬上看的真切,確實是桓王的。有風吹過,掀動車上的小窗簾,隱約可見裏麵桓王的麵貌。


  隻一刹那,程寄書緊緊攥著馬繩,也忘了給另一個過路的車馬讓路。引得車內人往外大喊一聲:“沒長眼睛啊!不會看路嗎?”


  這一聲倒是製止了寒昭與王世淮的打架過程,二人掀開簾子看,隻見程寄書眼睛一直盯著最前麵那輛遠去的馬車,神色有些不自然。


  寒昭以為她是冷的,便主動下了馬車,讓程寄書去車裏坐。


  “怎麽了?今日狗皇帝刁難你了嗎?”王世淮關切地開口問。


  “他倒沒有,還賞了我諸多金銀珠寶以及這個。”程寄書說著便拿出腰間的金閃閃的令牌。


  王世淮有些吃驚,這令牌可不是隨便就賜的。


  “這是?”他眼中充滿了疑惑。


  程寄書接過令牌收著,“他給我這個是讓我經常去看望皇後娘娘,畢竟,這宮裏隻有我治得了皇後的心疾。”


  “嗬!這會倒是裝什麽大好人了。”王世淮語氣略帶不屑。


  本來這句話一聽就充滿了故事,要是深入探究,必定能挖出一連串的秘密。隻是,現再的程寄書沒心思去管這個。


  “桓王往宮內方向去了,就在剛剛那輛馬車上。”程寄書突然說起,惹得王世淮也很驚訝。


  “什麽?他竟然會親自入宮?”


  另一方麵,且說桓王自進宮後,直往壽康宮走去,這裏便住著先敬帝的嫡妻,如今的皇太皇太後。


  說來桓王的母親不過是宮女出身,鬥不過後宮的陰暗,早早地便逝去了。桓王後來養在太後太後膝下,也算是比較親近的人。


  應該說如果沒有太有太後的護佑,當周貴妃又很多次想弄死他,都是當時的皇後救了他。他對這個太皇太後,充滿了感激之情。


  而太皇太後對他,也是如對先朝帝一般,完全把桓王當成親生的兒子來看待。


  走入壽康宮,便有老嬤嬤帶著他往後院找太皇太後。


  走進院內,遠遠地看到太皇太後養心亭內散步。


  “母後,兒臣不孝,來遲了。”桓王走進跟前,朝太皇太後行禮。


  “裕兒來啦,哀家好久沒見到你了,你在登樂觀可住的習慣?”太皇太後笑得一臉親切慈祥。


  “對了,容兒沒來嗎?他讓人傳信給我說他回金陵了。”太皇太後又補充了一句。


  桓王攙扶著她散步,宛如當成他做皇子一般,每日都會陪這位嫡母散心。


  “容兒他還未能進宮,您且再耐心等等。說起來我們父子這些年,都靠您在背後默默保護者,兒臣時常感到愧疚,未能在您跟前王老送終。”桓王麵露愧疚之色,他打心眼裏感激這位新的母親。


  太皇太後伸出蒼老的手,拍了拍桓王的手。


  “你又何必說這些呢,你是我養大的,我還不懂你在想什麽嗎?”


  說罷,又略帶些傷感。


  “隻是,我當年做錯了那件事,讓我也不好見你。不知道這些年下來,雪扶可有消息了?”


  桓王搖了搖頭,“每年派往雁州的人,都沒有任何關於她的消息往回傳。說到底,是我沒保護她,也對不起她。”


  二人對著幹涸枯萎的荷塘,一陣唏噓。


  “對了,我有個東西要給我的寶貝孫子容兒,你幫我轉交給他,如今他既已回京,早晚會用到這張牌的。”說罷,便從衣袖裏取出來。


  “銀虎符?”桓王有些驚訝!

  這可不是一塊簡單的令牌,這是駐江州北辰山的二十萬銀虎鐵騎兵。


  太皇太後依舊是笑著,“收好收好,這是我給他的成人禮。我能容忍昊兒胡作非為,但我不能讓他有一天,威脅到了我的容兒。”


  桓王心裏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自己和阮仲容才是領養的孩子。母後對他們父子仁至義盡,他愈發堅定讓容兒回京是正確的。


  二十萬鐵騎兵在手,就算十萬雁雲軍也得掂量掂量,無論是在人數上還是實力上。


  章孝正,你輸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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