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黑衣人（上）
逆罰，淩劍自然是知道，被這個組織追殺了幾個月，不過這個組織內部似乎鬆散而又神秘，接觸了這麽多次他也不知道這個組織的具體情況。
“兩個？哪兩個？”淩劍問道。
“不就是遊如海和李子衿咯。”墨羽聳了聳肩膀。
“他們兩個？那他們是怎樣將追殺令撤掉的？”淩劍繼續問道。
“逆罰有這麽個行規，如果一個任務有超過三個‘天煞’失敗，那這個任務便會被取消。冊子上的名字自然就被劃掉了。”
“那你是？”
“小弟不才，正是‘天煞’之一。不過……”墨羽咧嘴笑道，剛得意完就來了個轉折，“你也別問我逆罰的頭頭是誰，因為我也不知道，關於其他‘天煞’我也隻是知道代號。”
“那你知道一共有幾個天煞？”淩劍果然沒問誰是逆罰首領，而是問了這麽個問題。
“這個我知道，除了我還有六個，不過有那麽幾個近來銷聲匿跡了，也不知是不是金盆洗手了。”墨羽老實答道，“不過說起這兩位能從逆罰‘生死簿’上把名字劃了，也實屬正常。”
“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遊如海的錢已經不能用家財萬貫來形容了。你的腦袋值一千兩黃金，值錢吧？但對遊如海來說，就算不是九牛一毛，那也差不多。人家是麒麟閣閣主，大唐首富，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富可敵國。”墨羽解釋到。
見淩劍沒說話，墨羽接著道：“再說李子衿，堂堂王爺，誰敢動？不過還真出過一些不開的，估計已經在閻王爺那報道了。”
淩劍陷入了沉思，聽墨羽說了半天，等於白說，他上哪去找另外幾個“天煞”來殺自己。
“官府就不管？”淩劍問道，畢竟他不算個嗜殺之人，手上沾的血最多算“正當防衛”，這樣都被官府通緝，而“逆罰”這種處在陰影之中的江湖勢力，官府怎麽會無視？
“怎麽說呢？就朝廷前幾年東征時，逆罰的人也出過力，刺殺了不少敵國將領，因此朝廷念及舊情，隻要逆罰不做的太過分，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況且有了逆罰管製，總好過一盤散沙，到時抓都抓不過來。”墨羽把自己所知道的解釋給淩劍聽。
“那掛洛陽王的懸賞不過分？”淩劍繼續問道。
“呃……這個我也不是很懂。你也知道，侯門深似海，更別說這種涉及皇親國戚的事，就我們一介草民也管不著不是？”墨羽想了想，他對這事也不甚了解。
“其實，你也不必太擔心，一般有‘天煞’接過的任務，就很少有人敢再去接了。那些私底下找你複仇了，也多半就是些不入流的。隻是……”墨羽話說到了一半想到了什麽，停住了。
“隻是什麽？”淩劍見墨羽不把話說完，瞪了他一眼。
“隻是有一個叫‘盜蹠’的。”墨羽道。
“‘盜蹠’？他是天煞？”淩劍問道。
墨羽點點頭。
“你認識？”
“算見過，但我和他見麵時彼此都戴著麵具，也沒打過交道。”墨羽應道，眼神變得凝重，“他武功怎麽樣我不知道，但輕功絕對是一頂一。他若是接了這單，那便不得不防。”
這種黑色組織裏麵成員隱藏身份實屬正常，畢竟都不想暴露身份引來個人恩怨。倒是墨羽的後半句話，引起了淩劍的興趣。聽到墨羽所說，淩劍不僅不緊張，眉毛微挑，反而來了興趣。
“你還知道他什麽。”淩劍雙目炯炯。
墨羽對這個“好戰”分子感到無奈，旋即道：“我聽說‘盜蹠’這人老愛做些劫富濟貧的勾當，還動不動個拿得來的賞金去接濟窮人，搞得好像自己跟大俠一樣。他也跟你一樣，屬於官府通緝的對象，不過官府組織幾次抓捕都給他逃了。他現在似乎大多活動在江南一塊，離我們這老遠，應該不會跑過來找你麻煩。”
“我倒是希望他來找我。”淩劍的觀點截然不同。
“你真是不嫌麻煩多。對了，我們從京城出發，兩日便應該能到洛陽，倒不需要像之前那麽趕，晚上找個地方歇歇腳，我們也提前把消息放出去。”
“嗯。”淩劍點點頭。
兩人加快了速度朝著洛陽趕去。
…………
“你聽說了嗎？太公好像跟那個叫淩劍的混到一塊去了。”
一家破舊的客棧中，一群江湖人士圍在桌前竊竊私語，周邊幾桌的人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也將耳朵豎了起來，恨不得湊過去。
“不對啊，為何我聽說是太公接了任務卻不敵淩劍，這才放棄的？”一人反駁道。
“笑話，太公堂堂一個逆罰的天煞，怎麽可能會這麽輕易地放棄？你也不想想，一個做的是殺人買賣，一個是嗜殺成性，兩人多半是走到一起去了！”先前說話的那人肯定到。
“怪不得，我就說太公怎會殺不了淩劍。感情他們是一夥的啊！”有幾個人附和道。
“你可能有所不知，我得到了消息說之前淩劍殺的那些江湖高手，太公也有份。”有了複合聲，那人更是眉飛色舞道。
“不會吧？我聽說太公平素隻對作惡多端之輩出手，怎麽會做這種勾當？”
“你認識太公嗎？”那人將聲音拔高了幾分。
“不認識。”搭話的人急忙甩頭。
“那你知道什麽？正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在座的各位都不認識太公，誰能知道他本來麵目是什麽樣的。”聽到搭話人否認，那人侃得更起勁了。
周圍的人紛紛點頭。
就在這家破舊客棧的角落，有兩個人似乎對他們談論的話題毫無興趣，自顧自的吃著，喝著。
“他們說你就說你，怎麽還把我帶進去了呢？看這情況，我的身份沒準要暴露了。”墨羽朝著淩劍苦笑道。
淩劍沒有回答他，眼神中帶著一絲警覺。
“怎麽了？”墨羽看淩劍這幅模樣，疑惑道。
“你有沒有發現，我們進城後，就有人跟著我們？”淩劍沉聲道。
“有嗎？”墨羽武功雖高，但畢竟不像淩劍那樣一直被人追殺，警覺性自然沒有他那麽高。
淩劍又不說話了。
這次去洛陽，完全是淩劍一時起意，除了墨羽再也沒有其他人知道，如今被人盯上，必定事有蹊蹺。既然淩劍說了有人跟蹤他們，墨羽便不會懷疑。
那究竟是為何，會被跟蹤？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在定城的那個晚上，黑衣人的到來，同樣是那麽突然。
“難道又是那兒的人？”墨羽的心思活泛了開來。
漸漸的，客棧中的人離去的離去，休息的休息，堂上隻剩了淩劍和墨羽這桌，還留在原位。
這時有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來人身穿黑衣，戴著鬥笠，手持一把被黑布纏著的劍，鬥笠上蓋著黑色的紗布，一直耷拉到肩上，將來人的樣貌遮了去。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小二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去問道。
來人也不搭話，看了看空曠的大堂，眼神停留在了兩人所在的角落，穿過無人的桌椅，來到了淩劍身後的桌前，坐了下來。
小二看了看，終究還是沒有跟過去。
“來者不善。”墨羽偏了偏頭，眼神穿過淩劍，瞄了一眼他身後的那人道。
淩劍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沒有其他動作。
“要不，我過去看看？”說完，墨羽正要起身，淩劍卻伸手按住了他。
墨羽疑惑的看了一眼淩劍，不明白他的用意，但是還是坐在了位置上，沒有動。
小二見勢不對，也不想多管閑事，躲後堂去了。
一陣涼風從大門和窗子吹了進來，在這暮春時節，令人感到幾絲涼意。在這簡陋的客棧堂上隻剩下三個身影：淩劍、墨羽、黑衣人。
“呼——”墨羽伸了個懶腰，而後端起了酒杯，“淩兄，來，幹完這杯，回房休息了。”
就像不知道有黑衣人的存在似得，墨羽和淩劍碰了個杯，然後將杯中酒飲盡，淩劍用拇指和食指捏著酒杯，看著杯中酒，輕輕晃了晃，隨後抬起手，要將杯中酒送入口中。
就在淩劍手上的酒杯快要接觸到嘴唇時，黑衣人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