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各人的答案
「不想,完全不想。」兒言谷乾脆直接地拒絕了知言樹,原本兒言谷還以為知言樹會問一些他根本拒絕不了的問題,可是這個問題對於兒言谷來說太容易選擇了,當然是拒絕呀,父親的話有什麼好聽的。
「我猜都不用猜就知道父親他說過些什麼了,肯定就是說我不成器,又給他弄出那麼難堪的一灘事來,可是那又怎樣,我就是想他這個兒家家主臉上掛不住面子。」
兒言谷彷彿是在泄憤一般,一股腦甩出父親的壞話,然後轉身走了出去,指路樹也沒有阻攔,畢竟拒絕了也算通過了十一層,只是在兒言谷看不到的地方,知言樹卻是無言地笑了一聲。
「我好心一次,沒想到會不領情呢。」知言樹話中深意無人知。
在離開知言樹時,兒言谷盡量將臉上的不悅藏了起來,走出紅線之後,沖徐子風和王兆笑了笑:「我拒絕了他,這應該不難做到,加把勁上吧,子風。」
「嗯。」徐子風稍稍點頭之後,踏進了那一條紅線,也許是因為兒言谷剛剛所說的話,徐子風站在知言樹面前,並沒有覺得多緊張,靜靜地等著指路樹發問。
知言樹打量了一下徐子風,笑道:「是個俊小伙呢,可惜了,生長在那麼艱苦的環境中,如果出生在顯貴人家,你說不定聲名顯赫也說不定,最年輕的天才解符師,未來必將大有所為之類的。」
「可以問問題了嗎?」徐子風很討厭別人議論他的家庭,也許他的家窮困潦倒,但他過的很幸福,所以不想聽到別人說他家人半句壞話。但徐子風忍住了,每一次都是這樣將憤怒深深地埋在心裡。
「太心急可不太好,那麼請聽清楚了,你想知道那個害你母親癱瘓在床,神志不清的人是誰嗎?我可以告訴你。」
因為兒言谷一句話而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徐子風,一下子被知言樹這一問擊垮。徐子風會做出什麼選擇,根本不用猜測。
對於那時發生的事情,徐子風只有極為模糊的記憶,母親的癱瘓和一個他所不知道的人有著撇不清的關係,可是他長大后,家裡的人從來沒有跟他說過害的母親變成這樣的人到底誰,無論是父親還是哥哥都刻意隱瞞著他。
徐子風不知道王淼是否從父親口中得知過母親意外的真相,但王淼未曾提及有關徐子風母親的事半句。徐子風彷彿一直活在被欺瞞之中,所以他渴望接觸到真相。
從母親癱瘓開始已經過了六年,每次照顧母親,對那個不知名傢伙的憎恨緩緩地在一個孩子的心裡的滋生著,但是誰也沒有察覺,這份憎恨一直掩埋在子風的溫順背後。
每一頓飯,徐子風都將煮的稀爛的粥餵給母親,母親那張獃滯的臉刻入了子風腦中,每次想起母親的臉,徐子風都會覺得心痛。子風捂著胸口,狠狠地抓住了衣襟,口裡緩緩地道出了自己的選擇:「告訴我。」
旋梯上,坐在地上的張昊天忽地抬頭喊了王兆一聲,嚇得王兆趕緊回頭,他沒想到張昊天會突然向他搭話,還以為張昊天會消沉多一陣子。
「王兆,我想問你一件事。」張昊天的臉色看著不怎麼好。
「什麼事?你問。」王兆看著張昊天這幅模樣,也不好開玩笑。
「老師他不是你的親叔叔嗎?」張昊天問出了讓王兆意外的內容。
王兆愣了,他從沒想過張昊天會問這樣的話,從來沒有人問過他和三水叔之間是否真的有血緣關係,雖然王兆他自己是清楚的。
王兆頓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其他都似乎很有興趣地望向這兩人:「三水叔他不是我親叔叔,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三水叔他說過,我的父母早逝,而三水叔他收留當時還在襁褓中的我。為什麼你會知道?我應該沒說過吧。」
「沒事,你別想那麼多,小心一點知言樹,王兆。」張昊天沒有再說半句話,離開牆邊,挪到台階那坐下。看著他行屍走肉般的走姿,還真讓人擔心。
看著這樣的弟弟,張零夢一聯想到張昊天在張家的處境,就有點想去安慰他的衝動,可她還是無法接受張昊天在獸靈塔入口那裡所做的事。
不久,徐子風就緩緩地走出了知言樹的領域,回到眾人身邊。
看到走出來的徐子風並沒有像張昊天這般失神后,王兆和兒言谷顯然鬆了一口氣。這時,王兆忽地向著張零夢帶著挑釁的語氣說道:「昊天的姐姐,你不去挑戰一下嗎?」
張零夢沒有理會王兆,冷冷地靠在牆邊,不再望向王兆他們。王兆笑了笑,回頭對身後的星柔雨說:「柔雨,等我進去之後摸清底細之後,你再進去吧。」
星柔雨低著頭,有些不安地答道:「那你小心一點。」
王兆拍了拍胸口,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走了進去。也許是因為在三水身邊長大,潛移默化的影響。在這種大家都緊張的時候,王兆反而看著會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放在眼裡。而事實上,比誰都要防備著外界。
王兆剛停在知言樹的前面,知言樹便突然驚呼出來,這倒是讓王兆嚇了一跳,右腳後退了一步。
「你真是有趣呢?真的很難相信你居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呢,看來你的叔叔應該不想你知道那麼多呢。」
「我的身世?」王兆聽到知言樹的話之後,有些困惑,像他這樣的人能有什麼身世可言。
「你從不覺得奇怪,如果只是父母雙亡,為什麼是一個與你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收養了你,你的其他親人呢?為什麼你的叔叔從不告訴你關於你父母的半點事?關於你原本應該生活的家族,你真的一點都不好奇嗎?你應該是想知道這一切的吧,而我可以告訴你,一切的真相,不摻雜半句假話。」
每一次提問,知言樹都會根據回答者的特點說得繪聲繪色,他的話語在引誘人在不經意間做出選擇。
「我當然想知道呀。」王兆很乾脆地說了出來,幾乎沒有絲毫的思考。
「那……」
「不過我拒絕從你口中得知我的身世。」這忽地轉折讓知言樹一時間啞口無言,雖然被拒絕,但知言樹還是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王兆,王兆讓他覺得有趣。
「叔叔他說過,在我成長到可以接受的時候,他會毫無保留的告訴我一切。所以現在我不想聽你說任何關於我身世的話,我更希望從叔叔的口中聽到。所以很抱歉,知言樹大人。我這是算通過了嗎?」
「當然,做出自己的選擇便可。只是你真的很有趣,這麼多年你是第一個做出選擇在我預料之外的人。」
王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出來:「就算你這麼誇我,我也不會改口的。那麼我走了。」
知言樹的想法沒錯,王兆也許是通過這一層之後,唯一一個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感到絲毫痛苦或後悔的人了。王兆嘴角帶著微笑,走出了紅線,抬頭望了一眼張零夢之後,知道她應該是打算留到最後才進去的。
「柔雨,無論他問什麼問題都好,只要拒絕了就不會有任何的負擔,可是也許那個問題你真的很想知道答案,你根本無法拒絕都好,只要自己不後悔的話,那就沒有問題。」王兆用著王淼曾經對他們說過的話給略帶不安的星柔雨打氣。
星柔雨不久前失去了自己的師父,本就失落的她就算面對王兆的打氣也沒有多精神。畢竟師靈璃為了她,將所有罪狀往自己身上攬,才讓星柔雨不被張家針對,繼續留在天道宗內。
王兆望著星柔雨緩緩走向知言樹單薄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星柔雨跟王兆他訴說過師靈璃的事了,王兆不希望知言樹以那這方面的事來動搖星柔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