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隻想知道真相

  沒辦法，慧心隻得又鑽回被窩睡覺了。


  “5311號何慧心、5312號陳國籍、5313號李光輝、5314號曾綿綿、5315號林冬晨、5316號姚小嫻、5317號謝連城、5318號薛樂、5319號澤青……”


  眼皮子開始下塌……


  003

  淩晨兩點。


  澤青又打了幾個回合之後，才關上了遊戲，起身發現宿舍裏的人已經全部躺下了，包括藝森。


  他想到自己也已經睡下了，畢竟又是新的一天，老是這麽頹廢下去是不行的。剛剛為了提神，喝了一些白開水，現在有點急，曆史係的住宿條件比不上別的係，連獨立衛生間都沒有，還得到樓裏的公共衛生間上。


  他懶懶地挪動著腳步，走出宿舍……


  樓道的光極為微弱，慘黃色的彌漫了一地，順著微弱的燈光，他進了衛生間，大半夜的，應該沒有人會來上廁所，所以為了節約步子，在第一個蹲位前，他就站上去了。


  與此同時，一個腳步聲近了……越來越近……


  在微弱的燈光中，一片寂靜的襯托下，輕飄得不像是人的步子。


  一下、兩下、三下。


  澤青本來是沒打算關上蹲位的門把的，但是，因為有人來了，深怕那人看第一蹲位的門沒有關，兩人尷尬，所以想了想，還是要關的。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門把的那一刹那，一個黑影迅速靠近……


  門把被猛地扯開了，緊接著，發出一聲巨大的慘叫……


  004

  淩晨5：00.

  謝連成感到肚子一陣劇痛。


  “該死，昨晚都上過廁所了，該不會是便秘吧？”嘟嘟嚷嚷跳下了床，把臨床的藝森給吵醒了。


  “喂，還讓不讓人睡覺啊，昨晚上被澤青鬧到那麽晚，一大清早的，你還折騰！”


  “你以為我願意麽？要不是肚子鬧騰得難受，誰願意這麽早就起來？哎呦……哎呦……不跟你說了，我去上廁所了。”


  幾乎連跑帶爬地奔向衛生間的方向，然後，也幾乎是連跑帶爬跑回宿舍。


  “死……死人了。”


  幾乎是撕心裂肺般大吼。


  ……


  死者蘇澤青，男，曆史係考古專業2011級學生，文藝部副部長，死因是頭部受到重擊，失血過多而死，血實在流的太多了。我不由得皺眉，雖然這種場麵對於一個警務人員，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大半夜的，死在蹲位裏，也太蹊蹺了。男生宿舍晚上11點會準時關上宿舍大門，也就是說，外麵的人是很難進入到宿舍內的，唯一的解釋就是，凶手就是校內人。


  我稍微查看了整棟宿舍樓的狀況，樓層共有五樓，由於曆史係比較冷門，所以人數相對比較少，屬於男女混住的。女生集中住在一二樓，男生住在三四五樓，每一層樓都有一個陽台。一層樓一個衛生間。


  “師姐，你過來一下。”碧娟喚我過去，我匆忙地移動腳步，她戴了手套，眼神莊重，餘光一直注視著衛生間不遠處的那個陽台。


  “每層樓陽台的距離都很近，就是跳下去，也不會發生什麽意外，我猜想凶手應該是跳下陽台跑的，不太可能是同一層的人，因為二樓隻有兩間宿舍，307和308，隻有307，也就是死者的宿舍早晨門是開著的，308昨晚有兩個人通宵玩遊戲，沒有人出過宿舍。所以凶手應該是一樓或者三樓的人，但是一樓是女生宿舍，三樓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女生就不可能是殺人犯了嗎？”我笑道，“師妹你可別忘了，師姐我當年在警校，哪一樣工夫輸給了男生？”


  005

  本來想要好好考慮一下畢業論文怎麽寫的，沒想到又碰上這麽棘手的案子，上級追得緊。一刻也不能放鬆。


  姚小嫻來了。


  “尓靈姐，這些就是關於他的資料，放桌上了。”


  她眼圈紅紅的，明顯是剛剛哭過，我們，還有澤青，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她有什麽心思，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安慰人這種事兒，我又實在是做不來，哭一哭，也許就會好了吧。


  可是我怎麽都沒有想到，我靠在躺椅上小憩了一會兒，急性子的碧娟又來了，白皙的麵龐上現出明顯的恐懼之情，花容失色道：“姚小嫻她自殺了。”


  我感到時，她的屍體已經被抬走了，聞訊而來的姚叔叔和姚阿姨早就已經哭得不成樣子了，也難怪，白發人送黑發人。


  死亡原因是服用過量的安眠藥，聽她的舍友說，昨晚上11點多，她見小嫻一個人坐在電腦旁發呆，喚她去睡覺也不肯，還說寫完這篇日誌她就會睡了。


  點開那個姚小嫻的QQ空間，頂置的那篇日誌標題叫做《離開》。


  “貯寄物此文，他走，圖餘我一個人不想滯留太久。”


  “樹然靜好，歲下無痕，再見了，我走了，勿念。”


  不過短短兩句話，卻是用回車鍵隔開了。


  應該是自殺無疑了，在場的人無不歎息。


  隻是，隻有我知道，姚小嫻是絕對不會自殺的。因為就在昨天，她找到我，信誓旦旦的說她不會讓凶手好過的。


  也就是說，她知道凶手是誰，然後被人滅口了？可是安眠藥到底是誰給她的，這無從查起啊。


  “師姐，姚小嫻的屍檢報告出來了，除了發現安眠藥之外，還在她的右臂上發現了刺青，大有收獲啊！”


  我踉踉蹌蹌後退了好幾步，這個秘密，終於還是被揭露出來了。


  原來該來的還是總會來。


  006

  那個刺青，我是知道的，因為，我們都來自同一個地方，鴻漸。那是一個偏遠的小山村，沒有喧鬧的集市，沒有豐富多彩的都市生活，但是卻有著一個驚人的傳說。相傳元兵南下時，南宋的文官將所有的字畫以及珍貴的文物都藏起來，為防止文物丟失，知道文物埋藏地點的人並不多。甚至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卻在心裏清楚，那批文物是真實存在的，而知道文物埋藏地點的，便是右手臂上有那個刺青的人。姚小嫻是知道那批文物地點的人，她的父母親去世時，給她留下了刺青。如今的養父母，甚至都不知道這個秘密。但是，她曾經跟我提起過。


  “尓靈姐，你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了，從小到大，別人欺負我，笑話我是撿來的，你總是為我出頭，我也好想和你一樣畢業之後做個警察啊，這樣就有能力保護自己了。”


  眼淚不覺迷糊了雙眼，趁著沒人，趕緊擦幹，我即將成為警察，怎麽能哭呢？與其在這裏掉眼淚，不如好好去查案。


  也許這兩起案子，都和那批文物有關係呢。


  我腦子一熱，頓然間想起了什麽，以我對姚小嫻的了解，她絕對不會貿貿然然自殺的。如果是她殺，那麽就應該會留下線索。


  “慧心，同學你叫慧心是吧？”我看見一個直發的大眼睛女孩坐在宿舍的床邊發愣，都出了神了。


  許是我的話驚醒了她，她這才晃過神來：“有事？”


  “你和小嫻是同宿舍的吧？她常跟我提起你，說在學校，就你最關心她，其他的人，大都畏懼她或者討好她。你也不希望她枉死，對吧？”


  “枉死？小嫻她不是自殺的麽？”她看著我的眼睛，似乎是想要讀出什麽秘密，“警官，我知道您跟小嫻交好，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麽？”


  我避開她的眼睛：“我能知道什麽呢？澤青死亡時間是在淩晨兩到三，點左右，那個時間入睡，除了一些遊戲狂人，但是，他們也說沒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也是，衛生間離宿舍那麽遠。但是我在澤青的宿舍裏發現了一封寫好的辭職信。至於姚小嫻，我知道她很喜歡澤青，但是澤青並不喜歡她，想要退出文藝部，澤青死了，小嫻自然是很傷心的，但是為什麽要在真相還沒有查出來，凶手都還沒有抓到的情況下自殺呢？這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吧。”


  “可能是一時想不開吧，”她苦笑著，“小嫻她太傻了。”


  007

  才剛回到警局不久，就聽見碧娟喊我。


  “尓靈師姐，曆史係有個叫林冬晨的女生找你。”


  我起身，一個笑容莞爾的女生、挎米黃色小背包出現在我的視線裏，才剛一進門，她就問我：“你是尓靈警官麽？我忽然想起小嫻的一些事情，想要跟你說呢。”


  她坐下來，朝辦公室四周看了看，我吩咐碧娟去倒杯茶來。


  她2從小背包中取出一個小本子，遞給我。


  “這是什麽？”


  “小嫻的點名冊子，她死的前一天，我看到她經常在宿舍看這個本子，我覺得很奇怪，就把冊子拿過來了，交給警官您。”


  我翻開一看，不過是普通的點名冊子，上麵除了文藝部學生的名字和號數而已，有什麽奇怪的呢？

  叫林冬晨的女生幽幽開口：“雖然我們整個曆史係的人都知道小嫻喜歡澤青，但是很少的人知道，是澤青先喜歡的小嫻。”頓了頓，見我的臉上呈現出異樣的神情，便又接著說道：“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澤青總是有意無意在躲避著姚小嫻，所以在外人眼裏，一直都是小嫻在追求澤青，澤青不接受。”


  林冬晨離開之後，我一個人坐著，想了許多事情，想著想著，不覺也出了神。


  打開電腦，登錄姚小嫻的QQ，發現了一封新郵件。


  是定時發送的，發送時間就在三天以前，也就是澤青遇害的那天晚上。發件人的備注上寫著：蘇澤青。


  “小嫻，我想退出文藝部了，保守這個秘密太難了，不管是對我，還是對你，希望你能夠好好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