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供認不諱
不過在趙依琳和警方的共同努力下，公子——這個國際上有名的犯罪谘詢師終於浮出水麵，出現在大眾的視野裏。
“這年頭連罪犯都有谘詢師了，怪不得黑暗勢力這麽猖獗。”
“對啊，不過聽說霍燁霖拿不出直接的證據，證明這件事和公子有關，所以還是得判刑。”
“可憐了，那麽帥又有能力的人背上了殺人的罪名。”
……
霍氏集團裏，兩個女員工一邊閑聊著，一邊向辦公室走去。路過會議室的時候，恰好碰到齊孝岩從裏麵出來，兩個員工趕緊停下腳步問好：“總裁好。”
“嗯。”齊孝岩淡淡的應了一句，說話的態度和他紳士淡雅的形象完全不符，“你們倆。”
女員工剛要走，聽到他說：“如果讓我再聽到你們在背後說這些，直接到人事部去遞辭呈。”
“.…… ……是。”
齊孝岩用手指扶下眼鏡框，看那兩個女員工慌慌張張的離開，眼中的怒火卻沒有淡去。
洋子從他身後走出來，順著他的眼神看到兩個女員工的背影，“怎麽了？還在為那幾個老頭說的話生氣？”
齊孝岩側頭看她一眼，沿著走廊的右側向前走，洋子關門跟上，將他手裏的資料接過來，“我來幫你拿吧。”
隔了一瞬，他放開手。
“股東自然都是從自身利益和公司整體利益的角度出發，認為早點立任新的董事長是好的。如果從我們的角度出發呢？你真的不覺得，早點執掌大局讓公司穩定下來更好嗎？”
洋子試探著說到這兒，見他並沒有生氣，於是繼續說道：“現在輿論的關注點還在公子的身上，他的神秘暫時可以把輿論壓力轉移，可是如果霍燁霖那邊遲遲交不上有力的證據，他早晚會被判刑，那集團的股價肯定會受到影響，到時肯定要有人出來穩定大局。”
齊孝岩直視前方，隻留給她一個側臉，“爺爺說他是集團的掌門人。”
洋子一聽這話就不服氣了，“你是大哥，按照長幼順序，本來應該是你當董事長。好，就算爺爺的遺言很重要，可現在是特殊時期。集團的興亡更重要！”
齊孝岩停下腳步，“你就對我這麽沒信心？董事長隻是個位置，並不代表什麽。還是你覺得自己現在的錢不夠花，安全感不夠多。”
“不是的。”洋子從來不能與他對視很久，“我隻是替你抱不平。”
他深邃的眸子透過薄薄的鏡片注視著她的表情，“謝謝。我心裏沒感到有什麽不公平的地方。”
他的兩隻手從褲兜裏拿出來，自然的放在半弧形的陽台上，窗外是A市繁華的景色，白蒙蒙的天空下高樓林立，車龍穿梭。
“我喜歡這種即使不站在高處，也能大權在握的感覺。我要的不是董事長的位置，而是可以掌控一切的權利。”
他語氣平和卻有力的擊打了她的心。洋子看著他的背影，心裏的愛意和女性對男性最原始的權利崇拜，肆無忌憚的湧上來。她不由得走過去，一手與他交握，一手從背後摟住他的腰，輕歎道：“燁岩，我好愛你。”
齊孝岩安靜的站在窗前，眼中倒映著這座城市的美麗和繁華。
同一時刻，獄警正帶著看守所裏的罪犯出來放風。
霍燁霖走在第二隊的最後一排，慢跑過後，隨著隊伍解散自由活動，他平靜的走到一處牆根坐下。胸脯以下是陰影，以上沉浸在溫暖的陽光中。
他正閉著眼睛曬太陽，聽到腳步聲踏過稀疏的沙石向他走來。
“嘿，要煙嗎？”
霍燁霖睜開眼睛，看到周庭站在麵前，指尖夾著一支煙，他沉默片刻，伸手接過，將煙夾在唇間。
周庭點開打火機給他和自己點上煙，然後就維持著這個姿勢，兩人低聲說話。
因為霍燁霖坐在角落裏，麵前又被周庭擋住，所以沒人能看到他們究竟在做什麽。
周庭：“你真的殺人了？”
“嗯。”霍燁霖對此供認不諱。
“切。”周庭有點生氣，“你對我也不說實話？那個公子是怎麽回事，我在網上查他的資料，好像挺屌的樣子。你就是被他陷害的吧？”
霍燁霖不說話，慢慢籲出一口白煙。
“其實我覺得你真沒必要這麽較真。隻要你不認罪，法院最後頂多判你個過失殺人，甚至因為證據不足能放過你。”
“證據不足嗎？”霍燁霖淡淡的重複一句，回憶著那時的情景，眼睛不由得眯縫起來。
這時，遠處有獄警向這邊小跑過來，看到他們在抽煙，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周庭你幹嘛呢。”
周庭嬉皮笑臉的把煙掐掉，“解個饞，怎麽了？這麽著急忙慌的跑過來。”
那獄警用下巴指下霍燁霖，說：“北海區那邊的警察來了，聽說已經有證據了。”
周庭愣住了，低頭看向他，“燁霖，你不會真的.…… ……”
他想問你不會真的殺人了吧？可是周圍人太多，他終究沒有問出口。
霍燁霖起身，隨著那個來接他的獄警離開。
……
張方走進審訊室，將資料隨手扔到桌上，說：“你已經第幾次來審訊室了，自己有數過嗎？”
呂青璿隨後走進來，從背後盯他一眼。兩人隨後坐到椅子上，霍燁霖戴著手銬腳銬，坐在他們對麵。
張方將證據資料推到他麵前，白色的燈光恰好映在有些昏暗的照片上，裏麵是坐在椅子上，已經死去的盧嫣，“通過裏的指紋，子彈發射彈道，受害人傷口分析，都能證明是你殺的她。”
霍燁霖淡淡的點下頭，“是我殺的她。”
張方最受不了的是他這副完全置身事外的態度，雖然他從頭到尾都在承認自己殺人，可是毫無愧疚，悔恨的意思，好像這個女人該殺一樣。
他冷聲說：“可是你和趙依琳說的，公子用炸彈和強奸視頻威脅你做出選擇的證據我們一點也沒有找到。趙依琳說自己被陌生男人強奸的房間裏也沒有找到什麽可用的線索，隻有一個被打碎的茶杯，上麵沾著她的血跡。”
張方說話的過程中，呂青璿將電腦打開，屏幕轉向他，說：“今天，我們卻拿到了另外一個證據。鄒弦把趙依琳綁架到別墅之後，盧嫣曾經找過她麻煩。”
視頻裏，趙依琳被盧嫣揪住頭發按在椅背上，嘴角帶著鮮紅的血跡。
霍燁霖的眸子緊縮一下，非常細節的情緒變化卻一下子被呂青璿捕捉到了，她趕緊問：“你第一次看到這個視頻嗎？”
她當然希望他回答“是”，這樣至少在口供上他是比較有力的。
可是他卻回答了，“不是。在接到他炸彈威脅的時候，我就看到過這段視頻。”
呂青璿急的有些抓狂，“那這段視頻不是全部對吧？依琳說了，後麵還有公子走進來跟她對峙的畫麵。”
霍燁霖嘴唇輕動，剛要開口，呂青璿搶先一步說：“請你想好了再回答。過激保護和故意殺人沒有區別。如果你承認，霍征會趁機把杜彤彤遭到綁架的案子也推到你身上，畢竟你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青璿！”張方低聲嗬斥，“你這是在審問還是在包庇他！”
“我隻是在尋找真相！公子雖然沒有在視頻裏出現，但是他以前做的那些事都是真的！他能做出那麽多完美犯罪的案子，難道就不能不留痕跡的去陷害一個人嗎？”
霍燁霖稍稍抬起眸子，看著眼前穿著藍色短袖警服，留著短發，英姿颯爽的女警，想起趙依琳曾經對她的依賴和器重，嘴角閃過一絲笑意。
“你激動什麽！我們這是審訊，必須得從已有證據的角度出發。”張方簡直對她無語了，“你覺得今天的審訊視頻能拿到法庭上作證據嗎？”
“不能。”她倒是實誠，不再強求，指著電腦裏的視頻繼續審問，說：“霍燁霖，你看到的視頻從頭到尾都和這個一模一樣嗎？”
霍燁霖點下頭，“是的。”
張方說：“那你是不是因為看到趙依琳被人欺負，才借著公子把盧嫣給殺了。”
“不是。”霍燁霖說：“我殺了盧嫣是事實，但我是被逼的。”
呂青璿有些無奈了，“FBI那邊的確向我們提供了公子曾用炸彈威脅你們的視頻。可是趙依琳和盧嫣所在的房間和你口裏所說的完全不一樣。而且，炸彈專家在發現別墅下麵沒有埋炸藥的時候，馬上就把消息告訴了你，可是你隨後還是殺了盧嫣。”
張方像是法庭的法官一樣將資料合上，做最後陳詞，“所以我們懷疑，你是在一時憤怒之下設計殺了盧嫣，隨後趙依琳趕來，為了掩蓋殺人的罪過，你們一起編了一個幌子，把所有的罪都推到公子身上。如此一來，故意殺人罪就變成了過失殺人罪，從十幾年的量刑變成三四年，再加上霍家的勢力，你幾乎可以不用坐牢就可以把責任全都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