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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杯酒:唯一朋友

  秦九醞愕然,“怎麽死的?”


  “具體的並不清楚,文獻書籍也沒詳細記載。僅曉得彼時朝陽國內亂,今朝奉命出征絞殺暴-民,在沙場上無往不利的他死在了那場攻城戰中,享年1。”


  一顆因運球失誤的籃球橫飛而來,任長林抬手穩穩接住,繼而腕部用力,丟回給了不遠處跑來致歉的青年,含笑點頭以表自己沒事,終末方和緩:

  “他逝世後,朝陽皇帝痛失一名愛將,思及他短暫卻璀璨的一生留下了勇冠全軍的神話,便追封他為冠軍侯。”


  秦九醞若有所思,可一夜沒睡,她現今整個人都在飄,故而她感覺聽了任長林的一席話似乎有些端緒,但她垂眼思忖良久卻仍沒想出個所以然。


  恰在此時,有一位學妹來尋任長林谘詢事情,秦九醞匆匆與他告別,強撐著回到宿舍隨意洗漱了下,就倒在床上卷了卷被子沉沉睡去。


  睡得恍恍惚惚之際,秦九醞好像回到了古城內,呆滯地站在高大的城門前不知所措。


  她在哪兒?要幹嘛?


  秦九醞環顧周遭,一轉身發現玄衣男子今朝站在後方數十步外,一雙俊目仿若寒潭,冷冷凝視她,淡色薄唇輕啟,語意譏諷:“你還敢回來?”


  不等秦九醞反應過來他話中含義,今朝便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弓,一支三叉戟,拉弓對準秦九醞。


  臥草!


  今朝手指一鬆,三叉戟急速飛出。


  秦九醞看著那泛著寒光的尖銳愈來愈近,嚇得連連倒退,卻覺腳下踩空,猶如墜崖般的感受令她身子一抖,猛地睜開雙眼!


  隨之就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垂著腦袋坐在床邊,驚得秦九醞操起枕頭坐起,“你特麽誰?!”


  “阿九……”


  女人緩慢扭過頭,是陳恩童。


  秦九醞鬆了口氣,又聽她音調不對勁,問道:“你怎麽了?”


  “昨晚,是你報的警嗎?”陳恩童緊緊逼視她,“是你對不對?我就覺得奇怪,你以前明明那麽不喜歡古城遊戲,還五次三番的勸阻我別玩,昨怎麽突然轉性了……原來是你想利用我打進古城內部!好向警方提供線索!”


  陳恩童講著,陡然伸手捏住秦九醞胳膊,指甲掐著她細膩的皮膚,低吼道:“為什麽啊!?我都了古城遊戲沒問題!沒問題!你為什麽就是不信!!為什麽非要讓警察介入!?為什麽!!!”


  秦九醞盯著麵前不斷激憤質問她的死黨,長久緘默。


  她很想直接回答陳恩童:為什麽?你瞧瞧你如今成什麽樣了?!


  陳恩童性格乖順,善解人意,鮮少對誰放過重話,但不是毫無脾氣,偶爾甚至有點倔,可從不會像現在這般暴躁易怒。


  秦九醞猶記父母遽然把她自私立貴族校園送入公立寄宿初中時,她因為不善言辭又愛裝酷,還有尚未丟掉的大姐習性,明裏暗裏得罪了不少同學,加之是插班生,本便難以融入集體,慢慢地就被同學孤立了。


  於是,每次課間,她都低頭看書。並非是她有多用功學習,而是想借此表現出自己很忙,沒空與同學追逐打鬧。


  於是,每次午休,她都不愛到飯堂吃飯。不是她不餓,而是不願體會一個人打了飯菜後,望著茫茫人海,卻不知該到哪兒坐下才不顯突兀的滋味。


  於是……她越發沉默寡言,一有什麽集體活動不是稱病不去,就是低著頭站在隊伍最末端。


  同學們背後的指指點點,間或飄入耳畔的嘲笑,她統統有所察覺,然而她能怎麽辦?該怎麽辦?

  她站在滾滾人潮中,卻好似背對著全世界,既孤獨又迷茫。


  “你一個人嗎?”


  她始終銘記陳恩童對自己講的第一句話。


  在她最煢煢之際,是陳恩童帶她一步步走進班級、結交朋友。


  但或許她生不喜處理過於麻煩、複雜的社交關係,所以二十幾年了,唯一能與她交心的,至今隻有陳恩童一人,其餘的都止步在能談幾句的範圍。


  “真的是你?!”


  陳恩童瞅她不答,體內肝火燒的愈加旺盛,抬手橫扇秦九醞一耳光,“我他媽這麽信你!!!你為什麽騙我!?為什麽要針對古城遊戲?!”


  右臉頰登時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秦九醞無所謂地拿舌尖頂了頂右邊口腔,注視著陳恩童神經質地在床邊來回走動,嘴裏絮絮叨叨地罵著自己。


  半晌,秦九醞歎息搖頭:“不是我。”


  她不想撒謊,可她和陳恩童已經就古城遊戲吵過一回了,如果承認,陳恩童勢必會同她絕交。


  她也不是那種被捆一巴掌會毫無火氣的人,她僅是覺得這不怪陳恩童。


  該由古城遊戲負全責。


  陳恩童是自打玩了古城遊戲後,才染了這怪脾性,一旦涉及古城遊戲就六親不認,聲講句古城遊戲的不好也會引得她破口大罵,宛若一個獨-裁者。


  分明昨晚還過要保護她的人,今日便因古城遊戲遺忘了多年的友情,楊手給了她一記耳光。


  “……不是你?”陳恩童腳步一頓,怔愣重複,“不是你報的警?”


  “愛信不信。”秦九醞沒心思睡了,拖著沉重的身體下床。


  陳恩童呆呆地目送她進入洗手間,腦子一片混亂。


  秦九醞坦坦蕩蕩,素來不屑撒謊,所以但凡秦九醞的,陳恩童都信。可正因如此,她更覺惻然,垂著頭凝望適才打秦九醞的那隻手,良久方回過神,跑到洗手間門前,內疚道:“對不起,阿九……我……對不起。”


  秦九醞關了水龍頭,直起身看著前方的白瓷磚,腦海中不由憶起,今早行將踏出審訊室前,老黃驟然拍了拍她肩膀,喟歎:

  “年輕人啊……身在象牙塔,沒見過險惡,沒遇過風浪,總以為能憑一件蓑衣,抵擋一切風雨,橫渡人生汪洋。”


  她清楚老黃的意思是,讓她別趟這渾水,畢竟古城遊戲是個涉嫌非法的危險組織,她在參與遊戲期間發生什麽事都不可預測。


  然而,她想把那位柔順乖巧的陳恩童尋回來啊。


  她想將陳恩童從那條歪路上拉回來啊。


  她僅此一位朋友啊!


  秦九醞心底驚濤駭浪,麵上卻若無其事的問:“晚飯喝粥?”


  等外賣的功夫,秦九醞從陳恩童口中探聽到,因警方此次抓捕舉動,古城遊戲停止了近期全部探險活動,重啟時間待定。


  陳恩童煩躁的緣由是她隻差六個心願了,偏偏撞上這事。


  秦九醞憶起張家勵講的任務完成後的獎勵,眉頭微擰,審視死黨,“你是有什麽事急需要錢嗎?可以跟我。”


  她言語一如既往的直接,陳恩童回答的也快,“沒有啊!我就是想助人為樂嘛。你不覺得古城百姓可憐嗎?在遇到我們教主前,都不曉得被困在那兒多久了。”


  秦九醞斜靠在床頭,乜著窗外的晚霞,腦海內浮現任長林的話。


  “今朝是死在擊殺叛軍的攻城戰中。”


  如此一推,陳恩童所憐憫的無辜百姓,不正是反賊嗎?


  ·

  時至十一月,其餘地方都先後轉涼,下起了飄雪,唯獨良絡尚且麗日高懸,市民依舊一身夏季裝扮,直到月底,寒冬的冷空氣方姍姍來遲。


  古城遊戲始終沒有一點風聲,陳恩童越發急躁,多次盯著盯著手機便猛地提聲咒罵警方。


  秦九醞則在為了解朝陽國的風土文化、宗教信仰而忙碌,甚至特意找研究古文字學和銘刻學、以及隔壁漢語音韻學的老師借了些參考文獻,立誌如果還有下回,絕不在古城裏做個有耳朵的聾子、有知識的文盲。


  感恩節當日,陳恩童精神振奮的跑進宿舍,告訴她古城遊戲大概將在一周後重開探險活動,問她要不要參加?


  秦九醞沉思許久,到底放心不下陳恩童,決計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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