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舍不得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許棠總覺得這位榮大人在跟自己說話的時候格外和氣。
對方既然如此客氣,許棠自然要更加客氣,正正經經的行了一個禮:“榮大人。”
“既然是連福王爺的細犬也找到了那裏去,就說明趙瀾的確是和雍王爺愛子的死有關係。”榮大人一轉頭卻下了這樣一個定論。
說這話的時候,榮大人又看了一眼福安公主和雍王爺。
許棠的反應卻快:“那也隻能說明趙瀾去過,並不能說明我家少爺去過。”
“而且究竟當時發生了什麽誰也不知道,總不可能趙瀾一人就殺死四個人吧?”
許棠微微一笑,“榮大人,您說是不是?”
榮大人點了點頭。
如果趙瀾有這樣的本事,就不會被打得鼻青臉腫。
事實上根據當時店家說的話,說是趙瀾的身手,還不如葉清時。
所以最後趙瀾才吃了那麽大的虧。
要想殺人,光憑趙瀾一人是絕對不夠的。
所以這才也是懷疑葉清時的緣故。
雍王爺這個時候,再也按捺不住,幾乎是一下就站起身來,灼灼的看著容大人:“那容大人該定案了吧?”
福安公主朗聲開口:“你急什麽?這事兒還沒有下定論呢。”
雍王爺氣的夠嗆,這個事還要怎麽下定論?
既然趙瀾去過那個地方,那就說明葉清時肯定也去了那個地方!
“或許他們先離開,是請了什麽幫手。”雍王爺輕哼一聲,自以為看破了真相。
不得不說也的確是有這個可能。
不過許棠想說的是:“若我家少爺真尋了幫手,那就更不必親自過去了。”
“而趙瀾也不會失蹤。”
許棠看住了榮大人,這件事情最後如何定論,還是要看這位榮大人的。
榮大人還是那一句話:“證據不足,實在無法定案。”
雍王爺氣得夠嗆,這一次忍不住拍了桌子:“那本王就去請太後給個公道!”
福安公主沒有阻攔。
雍王爺氣哼哼的走了。
福安公主含笑看了榮大人一眼:“榮大人明察秋毫。果然是極厲害的。”
榮大人卻不敢受福安公主的誇獎。
隻客客氣氣的回了一句:“長公主如此誇獎,實在不敢當。”
“以榮大人看,這種案子還要多久?”福安公主捶了捶自己的腿,開始給榮大人施加壓力了。
“畢竟本宮也不能一直在這耗著,老胳膊老腿的可受不住。”
然而榮大人卻是仿佛並沒有領會到福安公主的意思,依舊是客客氣氣:“長公主若是累了就先回去歇息。若是有了消息,我立刻就叫人去報信。”
福安公主徹底服了氣:“果真是鐵麵無私的京兆尹。”
榮大人拱手客套:“不敢,不敢。”
許棠在旁邊看的分明,聽說你又有什麽不敢的,你分明什麽都這麽做了。
不過雍王爺都走了,福安公主繼續在這耗著,當然也沒有必要。
所以福安公主思量片刻,幹脆也就出來了。
許棠又沒有犯事兒,自然也跟著出來。
此時已經是餘霞漫天,太陽也隻剩下了半個。
就連風都變得有些微涼起來。
天就快黑了。
許棠握緊了手裏的牽引繩去跟福安公主回話,隻說自己還要去將玄青還回去。
福安公主目光有些深:“你說本宮要不要也進宮去一趟?”
現在這樣的局麵,算不算是到了最緊要的關頭?
許棠微微搖了搖頭,搬出大道理:“少爺是在再清白不過的,太後也一定會明事理。絕不會有偏袒之事。”
福安公主思量片刻,“也是。”
而後便是打道回府。
許棠垂頭喪氣的跟著淩雲去還玄青。
她答應了葉清時要去找到趙瀾。可是現在半點頭緒也沒有。
光是想想都覺得沒有辦法麵對葉清時。
愧對了葉清時的信任。
淩雲看著許棠這樣,莫名有些心疼她:“趙瀾自己有手有腳的,就算是真出了事兒,也絕不能怪你。”
許棠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實在是沒有必要自責。
許棠當然知道淩雲這是在寬慰自己,感激一笑,心頭卻並無半點緩解。
“趙瀾不會出事兒的。”許棠十分篤定。
淩雲還有些莫名:“看不出你與趙瀾關係不錯。”
否則這個時候也不會說這樣的話。
許棠也懶得解釋,隻是在腦子裏苦苦思索。
到底趙瀾沒有出事兒的話,又為什麽會失蹤?
最關鍵的是就算是被人擄走了,也不該沒有氣味了。
可是方才她不管怎麽讓玄青聞,玄青都沒有再聞出什麽來。
許棠心情如此低落,所以再一次看到福王的時候,就連福王也看出端倪:“怎麽?竟是沒找到人?”
許棠卻問了福王一個問題:“王葉寧是這方麵的行家,您說,玄青為何在水邊失去了目標?”
這個問題又有什麽難回答的?福王不加思索就有了答案:“自然是因為人入水了。入了水,所以就沒了味道。”
許棠眼前一亮:“那要是人出了水之後呢?”
福王立刻肯定:“等到人身上的水幹了之後,自然就又會有味道。”
許棠思索片刻,討好的對著福王笑。
還別說,真有幾分諂媚的意思。
福王立刻聲色俱厲的拒絕:“不行!天都要黑了,玄青不能在外頭過夜!”
沒了玄青趴在床邊,他可睡不著。
許棠輕歎一聲:“王爺您好歹還在家裏睡覺,可是我家少爺如今還在牢裏呢。他哪受過這個罪呀——而且他身子又不好。”
這麽說了幾句,許棠自己都真心酸起來了。
然而福王卻是鐵石心腸:“年紀輕輕的又是男人,吃點苦頭也隻當是曆練。”
“再說了,京兆府的大牢,也沒有那麽差。”
福王擺了擺手:“再說了,連個頭緒都沒有,難道你要帶著玄青沿著護城河去找?”
護城河繞城而行,整個走下來,狗腿子都要跑廢了。
他怎麽舍得?
再說了也不一定找得到。剛剛從河裏爬出來,那會兒身上肯定是濕的,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味道留下。
福王慢悠悠道:“還是等著京兆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