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首以盼
一星期過去了,袁崇燁還沒跟殷三虎打破僵局,肇飛宇在兩人中間做思想工作,實際上也隻是在多坑袁崇燁一些,富源商會這些年在暗中撈了不少好處,上邊撥下來的錢,恐怕有不少迂回地進了他們的腰包,袁崇燁這些年越顯發福,肇飛宇便想辦法給他減減肥,幫他那個英俊的兒子增增肥。
袁杭,已經一百六十斤了……
雖然一直堅信著自己離開這裏以後,憑著以前的底子,很容易就鍛煉回來,可是現在……
袁杭摸了摸已經成型的小肚子,唉聲歎氣。
“我不想喝啤酒,能給我拿一瓶紅酒嗎?白葡萄酒也可以。”
很快,一瓶色澤極好的紅酒,就送到了他的桌子上。
在這個像KTV一樣的房間裏麵,他要什麽有什麽,甚至是,他想要女人來陪他,赫玄機也會馬上從天上人間找來幾個頂級小姐來陪酒,日子過得倒也逍遙。
某天他說要易初嫣來陪酒,遭到了一頓暴打之後,才意識到,原來易初嫣是這幫人的頭子。
“根本就是一個女匪啊!”
第十天的時候,兩隻手都腫了,不是水腫,而是這些日子的雞鴨魚肉,起作用了。
赫玄機笑眯眯地坐到他旁邊,陪他喝酒,說:
“袁公子的體態日漸健康,這是好事呀!”
袁杭隻剩下苦笑。
快要進冬了,袁崇燁怕易初嫣虐待他兒子,寄了一大堆衣服棉被過來,放滿了一屋子,所幸屋子還算寬敞,不然袁崇燁就是給自己兒子添堵了。
殷三虎吩咐下來,這邊的開支,隻要不出赤字,袁家少爺要什麽都可以給他,但唯獨出不來門,等什麽時候他們把那花瓶吐出來了,袁杭才可以走。
袁崇燁的確安排了人把那花瓶偷了回來,就算承認,也不是什麽羞恥的事情,隻是這名貴的花瓶是無主之物,如果見了光,不免要被上邊的人覬覦,就算沒有,如果他堂而皇之把花瓶曝光,一方麵承認了袁杭偷東西,髒了兒子一輩子的名聲,另一方麵,這麽大的把柄給殷家拿住了,那袁家在四大家族之中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
逼不得已,袁崇燁打算上門,跟殷三虎麵對麵好好聊一聊,偏偏前幾天跟他一言不合,動了點粗,現在殷三虎防他跟什麽似的,根本不見,這就把他給愁壞了。
有人給他小道消息,說袁杭在上海那裏,過得還不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卻一直被禁閉,終日不見天日的,整個人的皮膚都是一種病態的白,哪有往日的陽光瀟灑?
“也罷,讓他受些委屈,以後可能就安分守己,給我娶個兒媳婦繼承家業了!”
袁杭還不知道父親已經把他放棄了,每天賭氣,想要吃窮這殷門,可惜人家財大勢大,直接承包了一家大酒店,就給他提供一整套服務,連過來的姑娘,都和他熟了。
袁杭想,家裏的老頭既然那麽想要孩子,幹脆給他生一個,免得日後還要嘮叨。
但一想到對方是妓女,他就一點興致都沒有了,以往都是些車模明星,他都玩得有些膩,挑剔得很,天上人間的貨色雖不至於太差,卻很難讓他滿意。
他終於忍不住了,說:
“我要見易初嫣,叫她來見我!”
赫玄機眯著眼睛走來,一副奸詐模樣,跟大內總管公公似的,問袁杭:
“袁公子想見我們老大,可得答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我們老大既然來了,說什麽,您都得聽話,您答應了,我們就去叫老大。”
易初嫣現在不在上海,等袁杭見到她的時候,又胖了十斤。
易初嫣已經一個星期沒見到袁杭了。
進門,換了拖鞋,見到一個大胖子搖搖晃晃地朝自己走來,滿臉憤懣。
易初嫣笑道:
“您誰呀?”
袁杭氣得要跳起來,但如果他真的這麽做的話,地板會裂。
“你看你做的好事,把我弄成這副德行,我爸見了我,肯定要砍死你!”
赫玄機在外邊咳嗽了一下,幾個大漢手裏的家夥散發著不善的光芒。
袁杭改了語氣,說:
“易小姐,你是識時務的人,我希望,你還是放我出去比較好,這地方我已經待不下去了。”
易初嫣問他:
“袁公子今天稱體重了嗎?有兩百斤了沒?”
袁杭臉色煞白:
“一百……一百八十六了,很快就兩百斤了,兩百斤的時候你們就放我出去,這是真的嗎?”
易初嫣說:
“千真萬確。”
袁杭一咬牙:
“今天跟酒店說,我要加倍的飯菜,老子就不信了!”
看樣子袁家少爺下了很大的決心,要胖到兩百斤。
“易初嫣,你幹嘛這樣折磨我?我隻是抓了你來上海,什麽都沒對你幹啊!”
要強行增肥,對一個瘦了一輩子的人來說,的確是一種折磨。
易初嫣說:
“你對付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麽想的,這些天沒讓他們粗暴些叫醒你,已經很仁慈了。”
對付各種人有各種手段,如果能心平氣和地跟袁杭坐下來說話,倒也用不上太多手段。
“可我還是對你很感興趣。”
他說。
易初嫣笑道:
“袁公子今天照鏡子了嗎?如果你照了,就知道就算是明妃茵,也不會對你有任何感覺了。”
胖了七十斤的袁杭,臉已經沒那時候尖尖的輪廓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豐碩的圓潤感,總而言之,並不帥,卻很可愛。
袁杭跺腳:
“你就不怕我死在這裏麵,你們對我爸沒點交代?”
易初嫣坐到沙發上,悠哉地架起雙腿,說:
“你每天的身體情報都有人交給殷爺,一時半會可死不了,外頭風景這麽好,你難道不想出去看看?”
袁杭恨恨道:
“我現在隻想在床上讓你欲生欲死!”
易初嫣說:
“袁公子的腦子不太清醒了,玄機,幫他做一下按摩。”
按摩棒有巴掌那麽粗,給袁杭來了幾下,他就老老實實了。
不過嘴還很硬。
“賤女人!”
易初嫣大步走出去,頭都不回。
“今天開始,三餐多加些蔬菜,別讓袁公子營養失調了。”
過了幾天,袁杭發現,自己又輕了。
皮膚不再緊致,恐怕瘦下來了,也得去整形才能泡妞了。
隻是出去遙遙無期,易初嫣特別安排減少肉類,讓袁杭長身體,等輕下來後,繼續培育。
其實她也厭惡了這樣一直下去,隻是殷三虎跟袁家在僵持,那麽袁杭就不能出來。
她隔幾天就回去看一看袁杭,日子一久,他似乎真的對她有些特殊的情感了。
隔天就是聖誕,已經可以聽見外邊的商店,在放鈴兒響叮當,氣氛很輕快。
袁杭探頭探腦,問赫玄機:
“赫哥,初嫣今天不來嗎?”
赫玄機說:
“今天是平安夜,頭子要陪肇總呢,哪有時間來看你,安心吧,過些時間,你爸興許就把花瓶交出來,把你換出去了。”
說完,他說:
“袁公子,今天天上人間的姑娘們給你打七折,說你瘦下來好看,要陪你過平安夜,你要叫她們來嗎?”
袁杭一聽見她們的名字,幾欲作嘔,說:
“讓她們滾得越遠越好,我隻要見初嫣。”
名字叫的越親昵,易初嫣卻離得越遠。
手機裏偷偷存了幾張她的照片,還有些錄音,無聊的時候,就插上耳機聽一聽,心情也會好一些。
易初嫣來的時候,難免要和他吵上幾句,總是不歡而散,他卻偏偏每天盼著她來,這是他覺得有意思的唯一樂子了。
易初嫣聽赫玄機說了這事之後,就再也沒來了。
赫玄機偷偷拍袁杭的照片,錄像,賣給邢硯。
價格是一張一萬塊,錄像是一秒一千塊,天價宰人,自然有冤大頭來買。
鈔票白花花地流進他賬戶裏,這來錢速度不知道比以前快多少,邢硯特別多買了一些,囑咐赫玄機,對袁杭好一些,如果可以的話,帶出來走一走。
赫玄機嘴上答應著,卻隻知道數錢,反而更沒顧著袁杭了。
袁崇燁看兒子又瘦了下來,隻有一百五十斤了,心疼得很,讓邢硯寄牛肉幹過去。
“花瓶不能交!雖然委屈了小杭,可是如果交出去將他換出來,以後給他的袁家,就沒那麽輝煌了!”
這件事情牽扯到了林家,邢硯自然沒少去做林晚庭的思想工作。
於是林晚庭每天就多了幾個藥童,擔水采藥的,樂得輕鬆,卻隻字不提自己丟了什麽傳家寶。
袁崇燁再清楚不過,林晚庭不可能有那個花瓶,但話語權全在他身上,他一天不開口,這莫須有的罪名,就一直在袁家腦袋上懸著。
邢硯急匆匆地走過來說:
“家主,肇飛宇和易初嫣到了。”
袁崇燁忙起身,說:
“走,去見客人!”
肇飛宇和易初嫣,說到底,隻是兩個晚輩,但袁家接待他們的禮數,一樣都沒少,從一進門就百般伺候著,順帶打聽殷三虎的口風和袁杭的情況。
袁杭上周托赫玄機給袁崇燁傳信,說他要娶易初嫣,但易初嫣都懷上肇飛宇的孩子了,所有人都知道殷三虎現在跟著肇飛宇幹,搶肇飛宇的女人,毫無疑問是在太歲頭上動土,袁崇燁這邊的事情都沒找到機會解決,更不用說給兒子找兒媳婦了。
“兩位請坐。”
袁崇燁讓邢硯給肇飛宇和易初嫣搬椅子,可以說是把禮數都做到最好了,肇飛宇不敢讓老人動這麽大的動作,笑了笑,自己扶了椅子,跟易初嫣在袁崇燁麵前坐下,笑眯眯地看著對方,說:
“袁家主,花瓶的事情,考慮得怎麽樣了?”
袁崇燁嘖了幾聲,說:
“肇先生,易小姐,明人不說暗話,這件事情,袁家不對在先,殷三虎反擊在後,咱們各退一步,我袁家出錢消災,五千萬,這個價,你們滿意嗎?”
易初嫣看了一眼肇飛宇,見他點頭,這才開口:
“袁家主難道是請我們來聽笑話麽,那個明朝的花瓶,可遠不止這個價。”
袁崇燁變得急躁,湊過頭小聲說:
“我已經很給麵子了,你們知道內情,我平白無故出五千萬,難道你們一點表示都沒有嗎?”
肇飛宇說:
“隻怕殷爺不是這麽想的,東西是在林五爺家丟的,林霆家主對這件事情,可是很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