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打進天牢
百裏衍虛弱道：“父皇，發生了何事？兒臣怎麽……”說著，他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
皇帝連忙抬手示意他不要多說話，緩緩解釋：“你是中毒了。”
“中毒？”百裏衍臉色震驚，瞪大眼。
皇帝把這幾日的情況說明，最後深深歎了口氣，“都是朕害了你，要是沒賜你養生丹，你就不會中毒。”
“不。”
百裏衍神色堅毅，眸子黑白分明，秉承著正義。
“兒臣慶幸服下了養生丹！若是兒臣沒服下，那麽父皇就永遠不知道丹藥裏含毒，不知是哪個膽子大的賊人，父皇一定要徹查清楚！”
七皇子的一番話感動人心，一屋子的太醫們都臉色動容，皇帝更是心裏暖流流過，伸過手，拍拍百裏衍的肩膀，“朕一定會查清楚的，你好好躺在這裏養身，什麽都不要想。”
“是，父皇。”
“好了好了，都退下吧！沒有朕的命令，誰都不許來打擾！”
一屋子的人退出去，皇帝最後深深看了眼百裏衍，準備起身離開。
這時陶啟明上前道：“草民還需給七殿下把一下脈。”
“嗯，去吧。”皇帝點頭準許，多看了陶啟明兩眼，是這個年紀輕輕的大夫，配製出了養生丹的解藥。
所有人離去，殿內隻剩下了陶啟明和百裏衍二人。
陶啟明隨手從衣袖裏掏出玉瓶扔給百裏衍，百裏衍接住，倒出一枚丹丸吞服下。
“真是以假亂真的好藥，竟能騙過所有太醫的耳目……”百裏衍靜靜道，抬眼看向陶啟明，目光帶著審視。
世上竟有人醫術如此高明，太醫院的所有老太醫都抵不上他一個。
“一日服用三次，三日就能痊愈了。”陶啟明雙手交叉，放進袖子裏，淡淡站在床榻邊。“解藥已經送到，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百裏衍突然開口喊住。
“她沒說什麽嗎？”
陶啟明停下腳步，她？
突然想起什麽，警惕的看著百裏衍，冷聲道：“薑姑娘沒說其他話。”
百裏衍垂下眼簾，撫摸著白玉瓶子，沉默許久，過了一會兒道：“無事，等我好了，親自去跟她說。”
陶啟明瞪眼，還想親自去看薑姑娘？！他深深為寧兄感到擔憂。
陶啟明離開，隻剩百裏衍一人躺在鬆軟床榻上，隨後有宮女進來侍奉。
他睜著眼，思緒飛遠。
飛到三日前的那天，薑靜姝抬起臉，一本真經的問他：“七殿下，我這裏有個天大的功勳，殿下願意信任我嗎？”
之後便有了這一出戲。
陶啟明做出催發養生丹毒性的藥交給他。
他在得到父皇賞賜的時候，一並吞服下去，就會毒發。
毒發時間為三日，要是計策有失，過了三日他還沒服下解藥的話，就會毒發身亡。
這是以命賭注的功勳！
舍命救父皇，父皇會一輩子記得他，日後的重用不用多提，甚至更加接近太子之位。
“薑靜姝，薑靜姝……”百裏衍淡淡勾起唇角，那女子聰明伶俐，比想象中的還要膽大妄為，明媚又燦爛，比冬日的陽光還要閃耀。
怪不得寧洛七會看上她了……
因為他也喜歡。
這一事後，讓他最為欣喜的不是立了功勳，而是，得到了薑靜姝的信任。
以前的薑靜姝隻信任寧洛七一人，對他有著疏離冷漠，但這一次完完全全信任他，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也變得不同。
“殿下，該喝藥了。”宮女在一旁道。
百裏衍回神，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
另一處，丹藥閣。
“全部圍住，一隻蒼蠅都不要放過！把穆神醫拿下！”
侍衛圍住丹藥閣，訓練有素的一群侍衛衝進去，抓住殿內所有人。
穆嫣抬起臉，聽著外麵的喧鬧，眼中閃過慌亂。“發生了何事？”
沒有人回答她，殿門狠狠被踹開，一群侍衛衝進來，明晃晃的大刀抵在她的脖頸上，道：“皇上有令，將穆神醫打入大牢嚴加審問！”
穆嫣身子僵硬，臉色變了又變。
“怎麽可能……”
她做的萬無一失，怎麽可能被揭發？
而且竟然打擊的她措手不及，先前從沒聽到過什麽風聲。
“帶走！”侍衛冷喝。
兩個人粗暴抓起她，穆嫣腳步趔趄，臉色蒼白。這個時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腦海空蕩一片，隻閃過一個疑問。
到底是哪裏出了紕漏？到底是誰發現她的方子有問題？
穆嫣和丹藥閣的一行下人被關進天牢。
這件事傳遍整個皇宮，所有宮殿裏的人都知曉，神色紛紛。
皇上最信任的神醫，竟然是亂臣賊子，敢在養生丹上下毒！到底是誰想謀害皇上？
文武百官們臉色變了又變，內心暗暗猜測。
嫻妃坐立不安，赤著腳在屋裏走來走去，放不下心來。
沒過一會兒，身邊信任嬤嬤走進來傳消息，道：“陶大夫讓人傳話了，殿下無礙，已經解了毒。”
嫻妃這才鬆一口氣，“好，那就好。”
“娘娘，快穿上鞋子，不要著涼了……您的身子還未恢複好。”嬤嬤急忙扶嫻妃回去坐下，跪下來，給她穿鞋。
嫻妃臉色憂愁，垂著眸，不知在想著什麽。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生在帝王家，確實不是什麽幸事。送走那孩子是對的……至少她現在過得自由自在，無憂無慮……”
“娘娘。”嬤嬤出聲喝止。
“我知道，我知道……我心裏清楚，但卻忍不住想。”說著，嫻妃眼眶泛紅，欲要落下淚水。
嬤嬤的心一軟，世上怎麽會有不喜歡自己孩子的人呢，不過命運多折，為了所有人好，也不該提起來。
門外，小宮女的腳步輕巧，黑黝黝的眼珠子轉了轉，不知在想些什麽。
……
宮外，四皇子的府邸。
風雨欲來，廳堂裏冰冷壓抑的人喘不過氣。
黑衣男子單膝跪下稟報宮裏的事情，百裏夜華一言不發，臉色越來越黑。
“丹藥閣被封查，穆神醫已經被打入天牢，嚴加審問……”
聽到這裏，百裏夜華狠狠一拍旁邊的茶桌，砰的一聲茶桌粉碎。
頓時廳堂裏鴉雀無聲，所有人金抿著唇，臉色冰冷，不敢說話。
百裏夜華微微眯起眼，閃過危險神色，他的手咯吱咯吱作響，好似下一刻要伸手捏死麵前的人。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把人帶出來。”
“……”
黑衣男子一怔，隨後重重點頭，“屬下知道了。”
百裏夜華的內心一團怒火在燃燒，幾乎要把他整個人給焚燒掉，不過越是惱怒，他就越冷靜，臉色陰沉的厲害。
他千辛萬苦安排進去的棋子，最信任的穆嫣，竟然失手，被關進大牢！
到底是誰，誰在暗中打亂他的計劃？
天牢裏的穆嫣被粗重的鐵鏈鎖著，吊起來，她深深垂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她臉色怔怔，神情木訥，怕是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被關進天牢。她聰明了一輩子，用易容和毒術將他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竟然還能陰溝裏翻船，被人算計一把！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在算計她？
下一刻思緒就被打亂，帶有倒鉤刺的鞭子狠狠落在身上，抽出聲響。
“啊！”她忍不住痛呼出聲。
獄卒冷聲問道：“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穆嫣連連倒吸冷氣，她哪裏如此狼狽過，鞭子落下來，肌膚刺痛，被勾下去一塊肉，頓時鮮血淋漓。
這一下，要留疤了。
她完美的身軀還沒給四殿下展示過……就留下了醜陋的疤痕。
穆嫣抬起臉，盯著獄卒，陰冷眼神要把他千刀萬剮一樣。
獄卒的手一抖，他還從沒見過這樣的眼神，被關在天牢裏的哪個不是懨懨樣子。
喲，還敢瞪人是吧！
獄卒舉起鞭子，又是揮打了兩下，啪啪！穆嫣的衣裳變殘破，鮮血滲出來漸漸染紅。
“……”這兩下她死死咬著牙，沒發出一點聲音。
“還不快說！天牢裏有十八大酷刑，早說能少遭點罪……”獄卒道。
穆嫣的耳邊嗡嗡作響，內心的不甘和仇恨漸漸蒙蔽腦子，旁人在說什麽，她一句都聽不見。
她的內心隻抱著一個念頭，隻要讓她找出幕後那人，定會讓那人嚐受世上最慘烈的痛！要生生挖他肉，在他身上養蛆蟲！
啪！又是一鞭子落下。
“還嘴硬？看你能忍到幾時！”獄卒呸了一聲。
這時另一個獄卒走過來，道：“別浪費時間了，換個法子，不讓他嚐嚐更大的痛苦，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此人敢謀害皇上，膽子大的很，今夜必須得審問出來背後那人是誰！要是審不出來……你我都得掉腦袋！”
“對，你說得對，我這就去準備刑具！”
“嗯，快去吧。”
獄卒剛轉身，突然感到後頸冰冷，還未來得及感受痛楚，身子軟軟倒下去，直到死連眼睛都沒閉上。
血腥味漸漸蔓延。
穆嫣抬起頭，冷笑了一聲，“我本來還想慢慢折磨他的，你的動作太快了。”
“大人吩咐，讓你速速回去稟報。”
聽到熟悉的聲音，穆嫣微微勾起嘴角。果然，殿下還是念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