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16)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一把拉過澤洛斯,雙手用力地握住他羸弱的肩膀,眼睛有些發紅,“告訴我,到底是誰幹的?!”
雖然隻相處過很短的時間,但是澤洛斯對於他而言就像是一個應該備受寵愛的弟弟。他怎麽都沒想到,與這個弟弟再次相遇的時候,他居然會被折磨成現在這番模樣!
到底是哪個混蛋,居然用這樣的方式虐待他?!
澤洛斯被迫對上蕭應天那充滿了憤怒的眼睛,愣了愣後,他淒絕地笑起來,緩緩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抖著,上麵漸漸地染出潮濕的氤氳。
他突然軟下了聲音,乞求道:“銀,我求你,別問了,讓我一個人待著好不好?我現在不想看到你……更不想讓你看到現在的我……”
他最肮髒的地方被銀看到了,現在的他恨不得去死!為什麽,老天爺為什麽要這樣對待他?誰都可以,為什麽偏偏是銀?!
這麽久以來,銀一直是他唯一可以用來自我安慰的溫暖,他也一直都想再見到銀,可是不是以這種狼狽得讓人想死的方式!現在,自己如此不堪地出現在他麵前,他會怎麽想自己?他怕是也會覺得很惡心吧?
作為一個男人,居然被……
澤洛斯心裏一陣一陣地抽痛,隻覺得被蕭應天觸碰過的地方都火辣辣的疼,疼到了骨髓。
蕭應天能感覺到澤洛斯在不停地發抖,原本漂漂亮亮的一個孩子此刻眼眶通紅,布滿了血絲,蒼白臉上絕望的神色愈發濃鬱。
喉嚨有些幹,蕭應天張了張嘴,捏緊手中的藥膏,很努力才做出平靜的模樣說道:“好,不過在那之前,我先幫你上藥……”
澤洛斯不可能讓蕭應天為自己的那個地方上藥的,若讓銀再次看到那個被那些混蛋摧殘過的地方,他還不如去死!
用被子將自己埋得更深,澤洛斯顫抖著,忍住流淚的衝動聲音微弱地說道:“我自己來……”
…………
之後的好幾天,澤洛斯都一直躺在床上修養,沒有下過床,也不吃不喝,不管蕭應天用什麽辦法,他都像個沒有生命的布偶一樣躺在那裏,一點反應都沒有。
蕭應天沒辦法了,最後隻能讓醫生給他打點滴,用葡萄糖勉強維持他的身體機能。
之後的情況愈發嚴重起來,他什麽都不願意吃,身體越來越差,整個人憔悴得與以往相比簡直就是判若兩人。蕭應天再也忍不下去了,就算他再怎麽自暴自棄,也不能如此對待自己的身體啊!他救他回來,不是為了看他在自己的床上自我了斷的!
一把扣住澤洛斯尖俏的下巴,蕭應天抬起他的臉有些惱怒地說道:“不吃不喝的,你是想死在這張床上嗎?”
澤洛斯偏過頭,銀色的劉海垂下來遮擋住了他的眼睛,“別碰我……”
蕭應天真的怒了,他用力地一把將澤洛斯拉起來,想要把他拉下床,“你知道我不是很有耐心的人,別讓我再說一遍,起來吃東西!”
澤洛斯用力地掙紮起來,然而他那虛弱得就像女孩般的身體根本就沒有太多的力氣,蕭應天獸般強壯高大的身軀將他的掙紮盡數化解開來,因此他隻能強行地被蕭應天拽下床。
腳下一絆,澤洛斯頓時無力地撲到了蕭應天的懷裏,他不管不顧地掙紮著掙紮著,然後便慢慢地流出眼淚,當眼淚漸漸地沾濕他的麵龐,他再也無法忍受,崩潰地大哭起來。他緊緊地攥著蕭應天的衣服,指骨捏得泛白,將那裏攥得全是褶皺,似是在壓抑巨大的痛苦。
他劇烈地顫抖著身體,哭聲嘶啞,仿佛失去了所有希望的溺水者。蕭應天摟著他,任他在自己的懷裏痛快地哭,一言不發。
如果這樣的發泄可以讓他好受一些話,那就盡情地發泄吧。
不知道哭了多久,澤洛斯隻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水分都通過眼眶流幹了,他無比地疲倦,哭聲已經喑啞得聽不出原來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就像小獸無力的低吼聲一般。
蕭應天看他哭得差不多了,於是將他抱上了床,“可以吃點東西了麽?”
澤洛斯搖頭,見蕭應天又沉下臉,他於是抽著氣虛弱無比地說道:“一會兒再吃。”
聞言,蕭應天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
兩人之間沉默了下來,隻是這沉默顯得太過壓抑了,隻有澤洛斯紊亂無比的呼吸聲。蕭應天自認為從來都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但是此刻,麵對眼前的這個男孩,他的心就像被什麽刺痛了似的,對他的憐惜從所未有地強烈。
“澤洛斯……我以為這一年半,你在家族裏過得還不錯,起碼比在沙漠裏的那段時間要過得好……”
澤洛斯聽到自己無比諷刺地冷笑了一聲。過得還不錯?如果自己這個樣子叫“還不錯”的話。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現在可以讓我知道了麽?”蕭應天再次問道,語氣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澤洛斯閉上了眼,慢慢地回憶起了一年半前,自己回到維特根斯坦家族本家後發生的一切……
…………
經曆了沙漠的一切安全地回到維也納的本家後,澤洛斯以為自己安全了,至少回了家,自己的那狠心的大伯二伯看在爺爺的麵子上就不敢太明目張膽地對付他了。
可是他不可能一直處於庇護之中,那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趁著父親和爺爺還在世,他必須要盡快地在維特根斯坦家族站穩腳跟,建立自己的勢力,這樣,以後他才不會像隻渺小的螞蟻一般被那兩兄弟踩死。
可他還未來得及建好自己的勢力,變故橫生。
病情惡化的父親本應該還能再撐一段時間的,卻突然“病故”,而他的母親也在之後沒多久跳河“自殺”了,最後,就連他那身體硬朗的爺爺,也“意外地”從樓梯上摔下來,很快就撒手人寰了。
這麽一來,維特根斯坦家族便徹底落入了那兩兄弟的手中。
澤洛斯很清楚,父親、母親和爺爺的死太過蹊蹺,絕對和那兩兄弟脫不了幹係,但是他卻沒有任何證據,也無能為力。兩兄弟成為了家族的新任家主,而他這個眼中釘,自然沒多久就被打壓得抬不起頭。
光是打壓也就算了,澤洛斯是一個人能伸能縮的人,若是有機會翻盤的話,他願意在那兩兄弟身邊忍辱負重,可是……他太小瞧那兩兄弟對自己的殘忍程度了……
那兩兄弟,居然把他軟禁起來,在他身上注射了能夠讓肌肉無力的特殊藥劑,把他當成肉奴一般地折磨!!
他被拷在床上,像個玩物一樣地被扒得一絲不剩,連能用來遮羞的被子都沒有。
第一天,他咬掉了那個被他叫做大伯的男人的耳朵,被賞了一耳光,那一耳光極其狠,打得他牙齒都有些鬆動了,隨後,他又被丟到了黑暗的刑訊室,被折磨得幾乎死去。
第二天,換了一個來折磨他的人,他的二伯……被壓在床上的時候,澤洛斯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惡心,惡心得讓人想吐,惡心得他幾乎想咬舌自盡,但是殘存的理智阻止了他這麽做。他得活著,好好活著!活得比這兩個禽獸還長,然後親手把他們送入地獄,細細地品嚐他們血液的味道,將他們抽筋拔骨,將他們一點一點地切碎了!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兩兄弟對他都極盡折磨,手段層出不窮。很多時候,澤洛斯都懷疑自己再被這麽折騰下去,是不是會瘋掉。
他以為這兩兄弟已經夠殘忍,夠變態了,但是不想,沒有讓他最絕望的,隻有讓他更絕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