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抽的起勁
出了縣衙,謝汐兒回了謝宅。
三刻前,謝遠知就已離開,直到夜色深沉臨近子時,都沒有回來。
期間,謝汐兒去了後院,探望沈飛羽。
進去時,他小腿又開始抽了,江郎中早已習慣,甚至端了張凳子,靜靜欣賞他的狼狽。
沈飛羽很尷尬,“有你這樣的大夫?看笑話呢!”
說罷,他拿起被子,整個蓋在頭上。
抽歸抽,他一點都不痛,抽半炷香就會停止,和沒事人一樣。
然而,抽的正起勁,卻聽一陣輕盈腳步,十分熟悉。
沈飛羽的心立即緊了,頭上的被子蓋的越結實。
“從昨日到現在,抽幾回了?”
謝汐兒走到床前,恰巧沈飛羽小腿外露,膚色毫無變化。
所以,比起何清蓉那根銀針,紮入沈飛羽脖間的,真不算什麽。
應了幕廣那句,寧世遠已經手下留情了。
“丫頭,昨夜子時到現在,抽了五回。不打緊,死不了。”
江郎中十分隨意,甚至擺手,眼底多了幾絲興致,“依你之見,病因在哪?”
他那本醫書裏有寫,就在第八十頁。之前識辨草藥,如今有了正兒八經的病患。
趁此機會,考考她。
謝汐兒知道他的用意,但醫者講究望聞問切,既然追根究底,她索性彎身,伸手就要觸及。
“丫頭,你等等!”
江郎中忽然想到一事,連忙轉身,從一旁拿出紗巾,“這小子昨天沒洗澡,髒。”
就一天沒洗,當然不會髒。念及侯爺,丫頭千萬不能碰其他男人。
哪怕一根腿毛,都不可以!
此刻的沈飛羽,壓根不知怎麽了,一顆心吊了起來,總覺得沒好事。
謝汐兒瞧著沈飛羽抽搐的腿,醫者沒有男女之別,也沒有髒臭嫌隙。
但她明白,江郎中為何如此。
於是,她索性接過,“有道理。”
沈飛羽聽的十分清楚,他納悶了,他很髒嗎?怎麽就有道理了?
正在思量中,小腿中側突然猛烈一抖,旋即——
“啊!”
劇痛直達心底,疼得他撕心裂肺,壓根顧不上男子顏麵,蒙著被子哀嚎起來。
謝汐兒順著筋脈往下捏,突然捏到一處微凸,正是銀針所紮處。
“外物所致,沒有毒,傷了筋脈。”
低聲而出,片刻就已鬆手。
一瞬,沈飛羽痛意散去,與此同時,一點都不抽搐了。
“丫頭,你還會通過穴位,暫緩抽搐?”
江郎中雙目大瞪,眼底盡是歡喜,他那本醫書上,沒寫!丫頭居然會。
他真的撿到寶了,無敵好寶貝!
謝汐兒瞥了他一眼,她才不會說,前世跟著掌醫出入太醫院,有一本書專講筋脈。
閑來無事,她看了一半。
“丫頭,你再判斷下,他的筋脈,斷了還是損傷?”
話音剛落,被子突然被掀開,沈飛羽緊張極了,“我腳筋斷了?”
別啊,他剛拜了師傅,就斷了?怎麽習武啊!
江郎中懶得理他,繼續問,“丫頭?”
沈飛羽被完全無視,既擔心又苦悶。
過了一會,謝汐兒才慢悠悠的說道,“如果斷了,他還能有說有笑?早就癱在床上,腿部發紫。”
筋脈稍微受損而已,何況寧世遠答應她,不會對沈飛羽下狠手。
不過,他還真是!不下狠手,不代表相安無事。
思及此,謝汐兒鄭重提醒,“沈飛羽,半夜別到西苑來。不,黃昏過後,就別來了。”
銀針紮到頸部,受影響的卻是小腿。
她都懷疑,寧世遠也懂醫!
曾經她聽武師傅說過,厲害的高人,習武時都會學醫。如此,才能一招致命。
“嚇死,還以為我廢了。”
沈飛羽大呼一口氣,稍整心緒後,他立即下床,躬身道,“師……,謝姑娘,有勞您探望。”
說罷,他行了一記大禮。
江郎中毫不客氣,直接嗤了聲,“在我麵前還裝,你已經拜丫頭為師了,叫師傅便是。”
沈飛羽驚了,他什麽都沒說!
於是,他立即看向謝汐兒,“我口風很緊。”
謝汐兒麵色如常,輕飄飄的看著江郎中,“以後,他就是你的徒孫。勞煩你,替他調理身體。”
說罷,她轉身離開,完全忽視江郎中訝異的表情。
出了後院,謝汐兒進了西苑,洗漱後到了內寢,隨即又走到廳堂。
今夜,寧世遠不來麽?
平時總在麵前晃悠,偏偏她有事要問,他卻不在。
“謝姑娘,您等侯爺?”
募的,恭敬的男子聲傳來。
謝汐兒扭頭看去,幕廣正從一旁樹叢走來。
她納悶了,西苑樹林裏,是不是藏了一大批暗衛?
“幕侍衛,我的院中,多少侍衛?”
幕廣躬身行禮,如實道,“不多,也就三十幾個。”
瞬間,謝汐兒臉色變了。
西苑不大,竟躲了三十名暗衛,真能藏!
“謝姑娘,您以後別叫我幕侍衛,喚我名字就行。今後,我和小八一樣,是您的手下。”
幕廣恭敬的說著,臉上全是討好的笑。
他知道,謝姑娘在等侯爺,隻要侯爺一來,就使勁誇。
他央求的事,一直記掛在心。
謝姑娘太善良,人又美,這樣的人,才能做侯夫人。
“幕侍衛,拍馬屁要有限度,過頭了,顯得太假。”
說著,謝汐兒話音一轉,“侯爺去哪了?”
“我就知道,你在等侯爺。實不相瞞,今日煜王抵達雲州,處理何家一事。三日後,羈押柳州。”
柳州,地處東齊最南邊。一年四季常熱,特別是夏季,暴雨連綿蚊蟲很多。
距離京城,長達萬裏。不說在柳州存活,流放途中,就會不適應死亡。
三日後流放,也就是說,煜兒在雲州,整整三天!
“侯爺和煜王,在一起?”
“是,煜王要在雲州三天。”
謝汐兒點頭,隨即又想到一事,“說說,煜王和侯爺什麽關係?”
以她所見,兩人關係不近。但真正如何,她不清楚。
“煜王是皇嗣,皇室子弟,侯爺一概不接近。煜王身處皇宮,性子孤僻,也不輕易接近旁人,兩人點頭之交。”
一句話,關係不冷不淡,涇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