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林宇峰並不知道胡三慶的長相，他隻能這麽說：“我沒見過胡三慶本人，不過他的弟弟長得瘦高而白淨。估計兄弟兩個應該長得差不多吧？”
“奧——。”阿芳拖長了音調‘奧’了一聲，開始鎖住眉頭想起來。
過了一會兒，她說：“其實你也知道做我們這行的，基本不會告訴別人真實姓名。我們的客人更是如此。不過，你說叫胡三慶的人。我一下想不起來，但是有個姓胡的是和我有來往。他叫胡什麽，他不說我也不操心問。反正，完了事給錢就行唄，你說是吧？”
說到這裏，阿芳眯起雙眼瞟了瞟林宇峰。
說真的林宇峰此時的心情並不急躁。知道這個名字，知道他開車跑過幾次龍台，實際上就足夠了。明天萬一李瀟那裏也查不到什麽，林宇峰就不得不借助於警方的技偵手段。就憑上麵這些信息，尋找到胡三慶就是個時間問題。
另外胡三慶這個名字比較有特點，應該很容易就打聽到。
“是的，你隻要把印象裏和姓胡的人有關係的，和我說一說就行。能說多少就說多少，即使你說的這些對我找人沒有用，我也不會怪你。”林宇峰看阿芳在瞟自己，就趕緊開口安慰她。
“那好，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就實話實說了。我才說的這個姓胡的，長得倒不是瘦高白淨，而是有些粗壯結實。一張肉肉的臉。年紀不大卻長著兩個眼泡。看上去有些其貌不揚像個屠夫。聽他的口音應該是江西那邊的人。”
“這家夥每次找到我都是包夜的。那個方麵的欲望很強，幾乎都是折騰到下半夜才肯罷休。我們一幫姐妹們都怕了他，給他取了一個外號叫張飛。”
“為啥叫張飛？”林宇峰忍著笑說。
“嗬嗬，你想想就是。張飛有丈八蛇矛搶啊，而且越戰越勇。除了我皮糙肉厚的經折騰，別的人加錢也不接他的活。我到底生過孩子，媽的，隻要多給錢我就能豁出去。”
“說這些叫你看不大起了吧？我們做的就是這種不要臉皮的營生，哪有資格挑肥揀瘦。”
林宇峰不說話，靜靜地聽阿芳說著。
“老胡有點嗜好，我的意思就是他經常吸那玩意兒。好幾次叫我和他一起吸，說吸完了幹床上的活更爽，更有勁頭。我雖然好奇，但是我不敢嚐試。這玩意兒那可是傾家蕩產的東西。”
“後來，也就是大概一個月之前吧。他吸了粉，和我幹。瘋了一樣咬我，我就逃走了。從此我們再沒有聯係過。但是，有一次在一家飯店裏，我聽一個廣東佬好像是叫他阿青還是阿慶。用廣東話叫的，我也分不清楚。”
“這個老胡大約多大歲數？”林宇峰問道。
“看外表三十六七歲，一張大圓臉肉肉胖胖的。個子在一米六五左右，有點羅圈腿。這個人身上最大的特征，除了有一對明顯的眼袋之外，就是愛說一句口頭語‘你老母’。他不怎麽會講廣東話，但是這句髒話，他說的很地道。”
阿芳說到這裏，取過礦泉水瓶喝上一口水。
林宇峰又問道：“那他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沒有談談他家裏的情況嗎？比如說老婆孩子，弟弟的情況。和你吹過牛沒有？”
“我們之間閑話很少。見了麵不說別的，先付了錢。然後就二話不說，洗洗澡就上床幹那個事兒。他總是猴急猴急的，像是八輩子沒碰過女人一樣。”阿芳笑嘻嘻地說。
林宇峰意識到，自己麵前坐著的是個貨真價實的妓女。當然她說話的時候，總離不了這些褲襠裏的破事兒。他必須得耐住性子聽。去掉了98%的廢話之後，隻剩下2%的信息是有用的就很好。
“你接觸過的人裏，就這一個姓胡的嗎？別的人還有沒有，你再想想？”林宇峰啟發道。他心裏估計，今天晚上三百塊錢能買到的也就是這些東西了，也不能算虧本。
“別的，我再想想。”阿芳說著又開始想了。林宇峰從她的眼神裏就能看出，她這麽做有很大程度是在裝模作樣。
過了好一會兒，阿芳才眨眨眼說：“和‘胡’字沾邊的就這一個人了。別的，哪怕是報假名字的，也沒有姓胡的。”
“那你見過老胡開過的車沒有啊？”林宇峰不抱希望地問道。
“老胡的車？我見過啊，是個藍色的大卡車，像是陝汽重卡還是什麽。那一次我隨著他出門一星期，就在車上坐著。白天陪他聊天解悶，晚上陪他睡覺。別人問，就說是他的老婆。嗬嗬。”
“那他的車牌號，你注意過沒有？”
“沒有啊，我不注意這些。不過印象中那輛車掛的應該是東莞的車牌，黃色的。”阿芳態度曖昧地說。
林宇峰聽到這裏覺得三百塊錢的代價超值了。這個時候就要適可而止。再問下去可能就會引發不快，除非她自己主動要說。
“那謝謝你，姐。”許久沒有聽到阿芳繼續再說，林宇峰隻好開頭道謝。作為這次談話結束的標誌。
“不用客氣，我信口胡謅的。就當是沒事閑聊天吧。幹我們這一行，雖然不貴重但是也不容易。我有好幾次遇到提上褲子不認賬的人。還經常收到假錢。他媽的，這世道。”阿芳罵罵咧咧又點燃了香煙。
窗外的雨下得越發大了起來，隻打的窗玻璃劈啪作響。潮濕的氣息彌漫在房間的空氣裏。林宇峰坐直了身子抓過手機在看，他在等待阿芳主動開口說離開。
畢竟該說的也都說了，現在離開的話。說不定還能做到一單生意。可是等了幾分鍾，阿芳一直就在那裏吸煙並沒有離開的意思。林宇峰偷偷地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就在他要開口讓阿芳走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撲通撲通”腳踩樓梯的聲音。
有個人隨著腳步，在粗聲大嗓地唱著粵語歌，唱的是電視劇《上海灘》裏的那首主題曲。五音不全的破鑼一樣。林宇峰一聽聲音，就知道是阿雄回來了。
林宇峰屏住呼吸小心地聽著動靜。隻聽到門外隱隱約約地說：“雄哥，今天晚上咱們都喝得不少。怎麽樣，一會叫倆小姐？”是那個搶劫犯低三下四的聲音。
“丟你老母，你就知道找小姐。正經事兒從不見你這麽積極。你小子給我聽清了，你做下的那事兒，早就該弄死你。你知道不？他媽的，開門進屋！”阿雄借著酒勁，嘟嘟囔囔地罵著人。
林宇峰聽到了開門關門的聲音。這邊芳姐已經吸完了煙，她居然開始在另一張床上脫衣服了。林宇峰趕緊製止道：“芳姐，你不用在這裏脫了。我說過我不需要服務的。你要願意的話，現在可以離開，說不定還能接到生意。”
“怎麽，你這是用完了我就要趕我走了？”阿芳坐在那裏停止了動作，她抹了粉的臉一下拉了起來。
“我不是這意思，你別誤會。我是希望你能多賺幾個錢。”林宇峰趕緊解釋道。
“今天夜裏我不想賺錢了。遇到你是我的緣分，我就想在你身邊毫不戒備地舒舒服服睡上一覺。我不打擾你還不行？”阿芳說。
林宇峰笑了，他沒有想到自己遇到的妓女都是這樣的。居然為了陪伴而不再去做生意。他隻好說：“行啊，反正我是個基佬，對你也沒有威脅。你隻管大膽睡就是。”
“有啥威脅不威脅的，你付了錢，想要了大方說就是。我這裏安全套什麽的都齊全的。”阿芳說到這裏，脫下外套來，林宇峰頓時看到了一對豐滿肥碩的寶貝噴薄欲出。他趕緊把眼睛轉到了手機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