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那是一種讓人窒息的感覺,好比有人把希望托在你手裏。


  默默不語的看著你。


  他們的關心如同蜘蛛網,鋪天蓋地,弄得田齊很是無措和震驚,自己突然暈倒而已,搞得很生離死別一樣。


  濃重窒息。


  讓人十分不適應。


  “你們能不能別盯著我看,我就是身體突然不舒服而已。”田齊無奈,她索性坐到床邊,她抱著手臂:“我真的沒事,相信我啊。”


  “少堂主,我也想相信你,但是你今天真的太嚇人了。”藺卿稚說,手不住抹著眼淚。


  他啜泣的聲音低低的,像一隻幼獸。


  珩穆這次相反,他很鎮定,讓田齊大吃一驚:“田齊,我們被嚇得半死,你不能再嚇我們了,真要有個萬一,我們都不想活了。”


  “別這樣,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我知道,你了解你自己,可是我們看著就很擔心,田齊,過去你一個人習慣了,或者是你的朋友,餘爺這樣的都習慣了。”他垂下眼,看著自己交疊在膝蓋上的雙手,好似在回避她,其實是生氣了,不想麵對她的時候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我們出生入死,在你心裏重要麽。”


  “少堂主,我們在你心裏重要麽。”藺卿稚也過來湊熱鬧。


  田齊歎息,她到底抽什麽瘋了,被架上現在的境地,好像自己成了負心的壞女人,兩個青年則被人傷害至深。


  就算如此,他們還是待她如初戀。


  “你們能把一件小事情,整得這麽嚴重,我也是始料未及。”


  “這裏缺醫少藥,去省城來回六天,你們緊張,甚至害怕我都理解,不過我現在想不清楚,為什麽你們的樣子像在怨我。”


  “我們怎麽會怨恨,我們是希望你不舒服能和我們坦白,田齊人心是肉長的,我們嚇得心驚肉跳。”


  “少堂主,醒來對我們一點解釋都沒有,甚至敷衍我們,難道我們在你心裏不重要麽。”


  他們倆一唱一和,真讓人受不了,田齊捂住耳朵:“藺卿稚你跟我出來。”


  她碰了碰藺卿稚的隔壁,遞給他跟自己出來的眼神。


  藺卿稚淚水斷鏈,不假思索就跟著她走了出去,屋外的,黑漆漆的,四周蟲鳴不絕。


  夜裏靜悄悄的。


  她和他站在僻靜處,田齊先開口:“有件事,我隻能和你說,千萬不能告訴珩穆,畢竟他和我們有一段時間不在一起。”


  藺卿稚聽到隻能和他說,臉色徹底就變了,他擺正態度:“少堂主,你說。”整個人繃緊了身軀看著他,眼睛都不錯開一下。


  “我的身體沒有事,隻是最近噩夢頻頻,總是想起我們一路上遇到的險惡,感覺前路不太不安,藺卿稚,我不告訴珩穆,是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麻煩,就算現在珩穆的表現很鎮定,也不能讓我徹底放下心,你想想他之前做的事情。”


  藺卿稚聽懂了,少堂主是因為帶多了一個人,心裏一直很緊張,路途艱險,可是能幫上忙的隻有他一人而已,珩穆雖然這次很鎮定,那也是因為他久病成醫,其他時候不幫倒忙都是謝天謝地。


  就在幾天前,四家村的裏,珩穆就一直發高燒,少堂主還親自照顧,為了讓自己休息好,少堂主沒讓藺卿稚守夜過。


  照顧病人日夜顛倒,加上噩夢連連,不暈倒才怪。


  少堂主怕真的是一路強撐,又不好意思說珩穆的不是,藺卿稚想到自己剛才誤會了她,更是過意不去,愧疚得心都痛起來了,少堂主一直與他分擔路上的艱難險阻。


  更多時候,少堂主放手歇著,藺卿稚是大包大攬的。


  珩穆來了之後,雖然這個人有幫忙,但是少堂主就要分心去顧多一個人的安危,勞心勞力,哎。


  田齊看他臉色多變,最後隻剩下愧疚一樣,心裏想,藺卿稚肯定是自己想通了,他握著田齊的手,此時,她溫暖,他冰涼。


  “少堂主,對不起,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沒事,我隻是想心不要這麽累,藺卿稚,我也是個人,有你做我助手,我真的一路上輕鬆很多。”


  “少堂主,我們在這兒休息一天好不好,我上山弄靈芝給你吃,我心裏不安,真的,我怕,我一直不被老天垂憐,好像上輩子造孽一樣今生受罪。”


  “認識你之後,我覺得我前世肯定做了大善事,不然也不會遇到你的。”


  田齊回握他,指腹摩挲在冰冷的拇指上:“怎麽多愁善感起來了,多住一天就多住一天。”


  和藺卿稚談完,珩穆都不需要請,自動就出來了。


  他臉色不好,田齊先與珩穆道謝,謝謝他照顧自己,對方不要自己道謝,反而和田齊說,說起了自己的問題。


  “我一直覺得是我發高燒讓你太累,一路上你都咬牙堅持。”珩穆自責道。


  他反應在田齊意料之中:“我照顧你確實很累,因為路上帶一個病人換做誰都會累。”


  珩穆抬起臉,麵對她的時候,欲言又止,眼神深深:“田齊,我這次守住了,沒有慌的。”


  聽口氣是想說他進步了,田齊能不能網開一麵,她倒是沒什麽,剛才腹背受敵,打算一一擊破罷了。


  換了一口氣,她正色道:“恩,知道了,我打算在這裏多住一天,你認識擦藥,就和藺卿稚道山裏摘一點以備不時之需。”


  他聽她吩咐,很順暢的點點頭,卻又期待的繼續望著人,田齊知道珩穆心裏想什麽,說實在一句誇讚的話說來容易,反正是免費的。


  所以,她很大方的說:“你這次做的很好。”


  珩穆眼前一亮,笑眯眯的十分討好:“田齊,你真好。”


  “不好你還死纏爛打嗎,別說廢話了,回去睡覺,我在這裏吹吹風。”天邊已經開始有點亮光,看樣子很快太陽就要升起來了,田齊正在等一個人——係統。


  它被懲罰之後,肯定會想辦法托住田齊的腳步,讓他能夠再試一次,看藥劑是不是真的有用。


  留下來,怕是土匪就要堵路了,哎,不知道怎麽說,希望這次遇到的是一小股野生土匪吧。


  多住一天的三個人,在獵戶盛情款待下,遲到了美味的雞湯,山裏的野雞肉和菌子,美味得讓人不想移開眼睛和鼻子。


  藺卿稚咬了一隻雞腿給田齊,她沒什麽胃口,也照樣吃進去。


  喝下漂一層雞油的鮮燙,田齊整個人都精神了,果然人是鐵飯是鋼,至理名言啊。


  她連著喝了兩碗,喝飽了被藺卿稚請到院子附近散步,他們幫著收拾,田齊剛走到獵戶妻子開辟的一塊菜地旁邊。


  係統就出現了,它來得很是時候。


  係統:你似乎身體不舒服。


  田齊:女人身體就沒什麽時候舒服過,怎麽突然來了。


  係統:既然不舒服就不要勉強自己,白楊融合的情況反複無常,我想你應該清楚,我們必須早做打算。


  田齊:做什麽打算,你一個係統,又不是阿貓阿狗的,打算什麽,不行就格式化重啟還了。


  係統:說正緊的,我在山裏放了點東西,你進去拿出來吧。


  田齊,哼,引我上山,這種老套路能不能不玩了,田齊滿口答應下來,就沿著菜地往更深處走去。


  離開了屋舍,人走的道路很快就消失了,蹭蹭藤蔓交纏在一起,成了天然的屏障。


  係統說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能夠幫助她徹底消滅闖入者。


  田齊忍不住冷笑,如果真能消滅,早八百年白楊和闖入者幾死了幾千遍了,說不清楚是消極怠工還是真的沒有參透石碑的內容。


  在田齊掌握石碑的文字後,覺得係統真的太弱了,它不是佛係放手不管,而是同時有許多使者開線路,這個幕後boss駕馭不了了。


  所以幹脆就指定一個目標,把責任轉嫁到使者頭上,能力強的甚至一度可以操控不同地方和時間線的使者同時開劇情。


  係統說的消滅闖入者的辦法是一塊寫了銘文的骨頭,這讓田齊警惕性一下就到了最高點,懷疑係統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正在試探自己。


  田齊裝作毫不知情的拿起甲骨,上麵的銘文一碰到她就消失了,既然已經拿到了,田齊就把它當做必勝法寶收起來。


  骨頭和石碑的能量有天壤之別,骨頭是係統的,對於一般使者來說是天大的便宜,對田齊來說如鯁在喉。


  田齊:係統,為什麽給我骨頭,你是讓我集齊一個人的骨碎片。


  係統:這就是必勝的法寶,你把它放到白楊身邊,這些骨頭會折磨白楊,讓他日後變得乖乖聽哈。


  田齊:額,這不就是蠱毒嗎,係統你非要這麽狗血嗎。


  係統:狗旭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讓白楊被甲骨所迷惑。


  田齊:我知道了,到了省城我就去辦。


  係統:那你加快點,為什麽還要休息。


  田齊:……


  和著,老板想要達到目的不擇手段,自己就要舍命去陪嗎,這塊骨頭哪裏隻是吸食白楊能力這麽簡單,它甚至會不自覺的吸食田齊的能力。


  都不知道係統從什麽地方整來的陰險招數,她不能用手裏的武器,表麵上還要裝作信任。


  在路上走了三天,車子終於來到了省城的地界,繁華不可控製的映入眼簾,很大的一座城,車水馬龍的街道,鱗次櫛比的鋪子,還有地上深深的車轍印,省城這裏沒有設聯絡點,所有的問題都得靠自己。


  找了一家不錯的旅館,三個人要來三間房,各自洗漱,三個小時候,吃飽喝足睡好的一行人在省城裏閑逛。


  確實是閑逛,他們不能讓餘爺的人懷疑,特別是還有係統在背後搞小動作的情況下,做事情反而不好,還不如就單純逛街。


  吃吃喝喝什麽的,藺卿稚想吃肉包子,珩穆想吃西餐的蛋糕。


  田齊兩個都不喜歡,於是就近找了一家飯館,他們一個吃著肉包,一個吃著蛋糕,她專注的吃鹵肉飯。


  她沒想到在省城還能吃到如此美味的鹵肉飯,田齊和老板說:“老板,你這飯是不是在南邊學的手藝。”


  “是啊,但是回到這裏,我還是改了點配料的。”


  她豎起大拇指:“好味道,就是有點油膩,下次注意不要太多油了。”說著就喝了一口茶解膩。


  “三位是要回南方,還是去南方做生意。”老板有南方口音,人很健談,正好飯館的人也不多,就坐下來聊一聊。


  “回南方,我們主要是出來辦事。”藺卿稚說,他最擅長應付這些:“老板,省城很繁華啊,到處安定,你們做生意的就舒服了。”


  “哪裏像我們,本來要帶貨回家裏,半道上就被人搶了去,我們還遭遇了土匪,給了好大一筆銀子才保住命。”說話的人一臉肉痛,甚至後怕得睫毛都在顫抖,很快就獲得了飯館老板的認同。


  老板歎道:“哪裏安定,你們不知道,最近洋人醫院那裏死了好幾個病人,城裏都傳言說是有壞人進來了。”


  “死了好幾個人,怎麽回事。”


  “小舅,醫院怎麽會不死人呢,大概是誤傳吧。”珩穆占盡先機,所以這次他是丈夫,藺卿稚又成了小舅子。


  田齊不說話,她喝著茶,搓花生皮。


  飯館老板搖搖頭,特地壓低聲說:“你說我們這裏剛通電吧,也不是什麽人家都能用得上的,洋人醫院有個大夫,是咱這兒土生土長的小夥子,家裏沒有裝點燈拉電線,你猜怎麽著,他好端端的在醫院工作,回到家裏突然就抽抽死在了床上。”


  “他媳婦看到他好像摸到洋火一樣,翻白眼,渾身抽,嚇死人了。”


  “也隻是一個意外呢,他會不會是羊癲瘋。”


  “哪有大夫不知道自己羊癲瘋的,媳婦也是個護士呢。”老板不認同,繼續神秘道:“這還不是第一個,之前抽抽死的,還有一個雜工,就是給洋人醫院掃地做髒活粗活的人。”


  “死的都是醫院的人,不是病人對嗎。”珩穆察覺異常,一下就抓到了重點。


  醫院死人很正常,問題是死的不是病人,而是平時很健全的大夫,或者打雜的,所以才讓人覺得心裏不舒服。


  老板認真點頭:“他們都說,是因為醫院住進來一個奇怪的病人,還有人說病人是得了怪病,怪病會傳染的。”


  老板認真點頭:“他們都說,是因為醫院住進來一個奇怪的病人,還有人說病人是得了怪病,怪病會傳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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