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真相大白
蘇菀扶住她的肩膀：“他什麽都看見了，什麽都懂，他生爸爸的氣，他為你鳴不平。”
方佩雯雙手掩住臉：“！他才八歲，他不該知道這些。”
蘇菀決定破罐子破摔：“他希望你們離婚，他讓我來勸勸你。”
方佩雯抬起頭，眼睛裏殘留有眼淚，不敢相信：“離婚？”
蘇菀點點頭：“他希望媽媽能幸福，不希望你這樣過一輩子。”
方佩雯不愧為名門姐，不一會兒，就振作起來，一雙寒星般的眼睛射出光來：“蘇姐，謝謝你，你值得亦軒信任。”
“時間長了，有些人會忽略了身邊的美。唐太太，你魅力非凡，值得更好的。”
蘇菀由衷地祝福她。
離開唐家時，蘇菀因為卸下一個包袱，身形輕盈得如蝴蝶一般。
一出門就看到唐仲禮站在她車旁邊正等著她，氣定神閑，風度翩翩。
蘇菀不由感慨，唐家四位公子真是得老厚愛，一個個神采出眾，引人注目。
唐仲禮舉了舉手中的紙袋，笑道：“老祖宗讓我給你送茶來，她你喜歡。”
蘇菀搖搖頭拒絕：“她弄錯了，我已有男朋友，跟唐季修不可能。”
唐仲禮恍然大悟，收了紙袋不再多。
蘇菀臨走前向他發出邀請：“什麽時候方便，我和致堯想請你和陳姐一起吃個飯，她對我好像有些誤會，我想向她解釋清楚。”想起方致堯吃醋的樣子，她決定以行動來表明她的態度。
唐仲禮眼中微不可查地閃過一道失望，但是以他的老練，瞬間恢複原樣，嘴角掛起完美的笑容：“好，一定。”
回去的路上，蘇菀給方致堯匯報：“我約了唐仲禮和陳菲亞一起吃飯。”
“什麽？”
“我會向陳菲亞解釋清楚，我已有心有所屬，和唐仲禮隻是朋友。”蘇菀得簡單直接。
電話那頭的方致堯早已被巨大的喜悅充滿，卻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的心情，隻是柔聲喚著她的名字：“蘇菀……”
“我知道。”蘇菀輕輕回答，她已經接收到電話那端的愛意，心花怒放。
“你在哪裏？我來找你。”方致堯恨不得立刻飛到她身邊。
“下午我有別的安排，明吧。”
今晚上她有一場硬仗要打。
晚上五點半，蘇菀來到程陽的別墅門口。夜幕低垂，黑暗籠罩，整個三層洋樓暮氣沉沉，院子的植物早落光了葉子，光禿禿的迎接春。
以往，安心在這個時候會種下各種球根植物，陸續會有朱頂紅，洋水仙冒出綠油油的芽，一掃冬日的荒涼。
她曾經住了十年，花費了許多心血的房子，馬上歸他人所有，裏麵的東西都會被清空。一想到這，她忍不住有淚湧出，風很大，很快吹幹了眼淚。
她穩了穩情緒，很快按響門鈴。
程陽很快來應門，胡子拉碴，頭發淩亂，情緒消沉，讓她一眼想到了沈喬。
蘇菀進門打開了所有的燈：“家裏亮堂堂，人的氣運才會好。”
程陽感激得看了她一眼：“謝謝你。”停了停，他喃喃：“我已經完了，十年的心血，付之東流。”
蘇菀冷笑一聲：“至少你還活著。”
她熟練地上樓，進了書房，拿起了安心的提琴，這是安父托人從意大利找回的名匠手工製品，價值不菲，是她18歲的生日禮物。
她從角櫥取出琴盒，打開，提琴像沉睡多年的睡美人一樣，靜靜地躺在琴盒中，等待有人來親吻她，讓她蘇醒。
程陽跟在她身後：“你喜歡？”
“它價值不菲，你舍得？”蘇菀語氣中有些揶揄。
程陽搖搖頭：“它隻有在會用的人手中，才能綻放光彩。”
蘇菀輕輕拿起琴，手指輕輕劃過琴弦，忍不住顫抖。
“蘇菀，這琴是你的了。”程陽還算慷慨。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熟悉的琴，蘇菀忍不住鼻眼酸澀，有淚水泛出。
程陽提議：“你要不要試試。”
“好。”
蘇菀把包放在合適的位置上，慢慢的把琴自盒內取出，拿起弓，校一校音，緩緩拉出一曲《愛之悲》。一開始琴音活躍，仿佛一對戀人翩翩起舞，到了後麵，琴音漸漸低沉，仿佛有人在抽泣。
愛之悲，難述於口，心心念念，期你能懂。這是安心第一次拉給程陽聽的曲子，可惜程陽早已忘記，隻覺得琴音纏綿，悠揚動聽。
他坐在椅子上，用手托著下巴，靈魂早已隨著琴聲離開身體。
一曲終了，程陽愣了一下，使勁鼓掌。
“這琴送給你，正是物盡其用，安心也會高興。”
蘇菀慢慢放下琴弦，抬起眼，眼中有淚，臉若冰霜。
“你為什麽出錢找陳道安撞死苗苗？”她一字一頓出心底的疑問。
程陽“霍”地站起，臉色劇變，嘴張得大大的：“你什麽？”
蘇菀直直盯著他眼睛：“你忘了，你出了二十萬，讓陳道安幫你除掉苗苗，事前你還找人拍了苗苗的照片給他，事後他拍了苗苗死去的照片。”到最後，她聲音哽咽，全身顫抖。
程陽跌坐在扶椅上，臉色死灰一片，聲音嘶啞：“你陳道安除掉的人是苗苗？”
蘇菀步步緊逼：“就因為苗苗偷拍了你和林碧雲上床的視頻？你就要她死！”
程陽一個勁搖著頭：“不，不，不可能！”
“不可能什麽？”
“林碧雲跟我有人以我們的視頻威脅她，讓我盡快除掉威脅者，我就找了程燦。不，絕不可能是苗苗，她還是孩子，她什麽都不懂……啊……”程陽扯著頭發，發出撕心裂肺的悲鳴：“我的苗苗，啊，我的苗苗……”
“你什麽意思？”蘇菀抓住他的衣領，雙眼有憤怒的火花冒出。
“我和林碧雲是情人，她有了唐叔章之後，就和我斷了。本來就是遊戲一場，我也沒有在意。可是突然有一，她找到我，有人有我倆的視頻，威脅她，下一步就告訴安心。讓我盡快找人除掉這個威脅的人。”
他顫抖地問蘇菀：“難道威脅她的就是苗苗？”
蘇菀摔開他的衣領：“你就沒有問她是誰？你連是誰都不知道，你就要殺死對方。”頓了頓，她咆哮道：“你以為你是死神嗎！你想讓誰死，就讓誰死！”
程陽發出撕心裂肺的痛苦：“我不知道是苗苗，我真的不知道是苗苗，林碧雲從未告訴過我。”
半晌，他抬起頭來，咬牙切齒道“都是林碧雲這個惡毒的女人！我要殺了她！”
蘇菀扶住書桌，才算站穩身體，巨大的悲涼在心中滿眼，她止不住全身發抖，原來她苦苦追尋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安心知道這一切？”程陽追問道：“難道是安心撞死了陳道安，然後代替他來見我。”
蘇菀搖搖頭：“陳道安是被貨車司機不心撞死，安心不過撿到了他的手機，知道了一切真相。可是後來，你就把她連車帶人撞進了北湖，對不對？”
程陽捧著頭，使勁搖頭：“不，不是這樣的，我不知道是安心，我以為車裏麵是陳道安，他貪得無厭，一直找我要錢。”
“誰擋了你的路，你就要殺死誰，是嗎？程陽，你真的和林碧雲是一路人。”
“不，我和林碧雲不一樣，我愛安心，我愛這個家，我從未想過會害死苗苗和安心。”程陽痛苦地從椅子上跌下來，全身蜷縮成一團。
蘇菀一身悲涼離開程陽家，一個人走在冷清的街道上。深秋的涼風似一把凜冽的刀,刮得人肌膚生疼，她止不住全身顫抖，胃液上湧，扶著路邊的電線杆，劇烈嘔吐起來。
怎麽會是這樣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