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解除封印
“喲嗬,我們家小女人終於知道反駁人家了,人家還以為你那顆小心肝全都飛到月某人身上去了。”
酈清嵐是何人,典型的得理不饒人,卻又極度腹黑,落井下石之輩。
辛嬈年低聲輕笑,“不知是哪個女人等不及了,就是不知前方的情郎是否和她一樣,也迫不及待地想要粘在一起不分你我了。”嬈年的話很是出格,但她知道酈清嵐聽得懂,因為在這裏也隻有酈清嵐才知道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能懂她話裏的意思。
紅妝與碧玉雖然也不是小孩子了,但有些事沒有經曆過還是不太懂來著的。所以辛嬈年與酈清嵐也難得貧兩次嘴,以前會無所顧忌,但後來發生了被劫的事,又感覺她的心思重了起來,便不再與她多貧。
“好啦好啦,不與你貧了,我們先進去吃點東西,一會月皇子會替你來解開封印,到時她們倆都要在一旁守護著,嬈年你就先不要再與我貧了好吧!”
酈清嵐縱是知道辛嬈年說話也是不饒人,但還是在瞥到走廊盡頭那一抹深青色後還是羞紅了臉,嬌嗔著不再語了。
辛嬈年微微一笑,自是明白。
北上的夜來的比南方要晚一些,當燭火點上時,辛嬈年的房間裏已是站上了好幾個人。
“你們先下去,在門外好好守著,知道了嗎?”樓攬月輕抬著衣袖,示意站在門口的人退下去。
高蘭轉著眸子望了眼守在門口的三名女子與一名男子,見到她們沒有所動,不經抽眉。
“去門外守著吧。”辛嬈年揮了揮衣袖讓她們下去。
酈清嵐神色複雜地望著守在辛嬈年身旁褪去那身藍色衣袍,換上一身象征皇室錦袍的樓攬月後,見得他一臉的悠閑,便知自己的擔心也是多餘的。悄然拉了下慕星野的衣袖,輕輕地退了出去。
不稍一會,原本還滿是人的屋子裏便隻剩下笑的悠閑的樓攬月與一臉自然的辛嬈年來。
“你確定要解開這身體裏的封印嗎?”樓攬月眼底裏噙著笑,笑意如同滿天的繁星一般,閃閃發亮,直照進辛嬈年的心底。
“以後的路會更難走,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辛嬈年挑了挑眉,同樣淺淺地笑著回應著。
“那好,這封印解開後,如若會引來不好的後果,月暫時還沒能力預知,所以,還請嬈年你能先有心裏準備。”
樓攬月又是淺淺一笑,溫潤,卻也帶著一絲擔憂,雖然他遮掩的很好,但還是惹得辛嬈年心底微微一怔,她不知道解開封印後會有什麽危險,但是聽得尚真道人說過若是解開了會引來未知的危險。君仁心卻是告訴過她若是解開了會引得君家人前來。但此時,她不管那麽多了,她不想再讓身邊的人跟著受危險了。
樓攬月自是知道辛嬈年的想法,輕輕地握著她的手,將她帶到軟塌前,“有我在。”
雖然隻有一句話,但辛嬈年卻是聽出了其中的堅定。婉然一笑,“開始吧。”
隨著辛嬈年在軟塌前盤腿而坐,樓攬月也已在早就準備好的水盆前淨了雙手。望著雙目已是閉上了的辛嬈年,呼吸均勻,神情安然淡定的女子,心底某根弦突地彈跳了一下。不知從何時起,樓攬月發現自己的一些小情緒已然地被眼前這個小女子給牽引住了。突地緊了緊手心,攥著十指,緊緊相扣著,感受著相互的體溫,不再無情,不再冷漠,也不再薄涼。
隨著他心念的想起,收回心神,手指快速地在辛嬈年的身上飛躍,如同鋼琴上的十指,歡快地飛舞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房間裏漸漸地籠上了一層淡淡的薄霧,霧氣中帶著一絲絲寒意。房間裏的炭火燒的滋滋作響,在遇到那霧氣時又是一明一暗,燃的更快。
小腹處感覺有點點疼。辛嬈年隻覺得那裏似是割開皮的肉尖在玻璃上行走,一陣一陣地刺疼感頓時襲遍全身。
而樓攬月此時臉色也是一陣蒼白,手指間落下的速度也越來越遲緩。額間布滿豆大顆的汗滴早已將他的衣裳浸濕了。“暗影。”
隨著他低聲輕喝,一道暗色身影鬼魅般地飄到了他的身前,掏出一白色細錦小心地給他擦拭去已是蓋上了厚厚眼瞼的汗水,完畢後又是加了幾顆炭火,隨後又將窗戶門輕輕地掩開了些許。做完這些後又規矩地站到了樓攬月的身後小心地伺候著。
微微低垂著的眸子掃了眼盤腿而坐的辛嬈年,見到她那白皙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絲暗紅色,隨後又是冒出一絲絲寒霜,頓時心底震撼不已。
這安容郡主到底是怎麽了,說是中了封印,可為什麽身上會顯出中毒的跡象,回眸間又是望了眼神色凝重的樓攬月,最後抿了抿了唇,決定還是不要開口的比較好。
床上那盤腿而坐的辛嬈年此時隻覺得自己現在處在水深火熱之中,隻覺得身上有團火在躥,可還沒等她咬過牙來,心頭又直打了個寒顫,全身各經脈隻覺得有股寒流地裏麵亂躥。冷熱交替,咬緊牙關,直讓她在心底裏罵尼瑪尼瑪!給她下這封印的人一定是愛極了這安容郡主,不然也不會下這種封印,不過那下的人也夠強大,怕是當今世上也找不出第二個那樣的人了。安容郡主的娘還真是牛掰的存在,這讓辛嬈年在分神中不知不覺地減輕了那種生不如死的疼痛。
不知過了多久,樓攬月終於停下了手,此時再看時,他手中原來拿著一根銀針,隻是細小到如果不用內力是看不到,隨著他手指起伏,那根銀針最後落到了辛嬈年的天池穴。
“公?”
暗影見到樓攬月收手,神色緊張地立馬走上去,扶住往後打了個踉蹌的樓攬月,剛擔心地開口想要問點什麽,卻是被樓攬月抬手打斷。見到自己公子朝他搖頭,心中明了公子不想被打擾,轉身立馬退了出去。
床上盤膝而坐的人此時在他揮手間已是安然地躺在了軟塌了。那張幹淨的無一絲妝容的素顏此時掛著一層細細的汗珠,眉宇間卻是緩緩地升騰起一絲月瑩般的光芒。樓攬月知道此時的她已陷入了昏迷,闊袖輕抬,露出那支比陶瓷還要精細的手腕來,手指間拈著一塊濕的錦帕,緩步間已是坐在了她的身旁,抬手,動作溫柔地替她擦去額間的細汗。
夜,靜如窗外的雪,一點一點地滲透這個寂靜的世界,天際漸漸掛上魚肚白,房間的炭火已化成一盆灰白,窗外台子間的綠色染上一絲金黃,守在門口的幾個人一直在門口抬首盼翹。
一夜未眠的人們臉上露出幾分憔悴與蒼白。
慕星野緊緊地握著酈清嵐的手,雙目堅定,“別著急,月皇子的暗衛在子時後出去了,說明已沒事了。”
“可是……”酈清嵐急急地抬著頭望著慕星野,撞見他滿眼裏的柔情與關切,卻是說不上話來,隻是眼中那掩飾不了的絲絲暗紅,無不在訴說她此時的心情是有多擔心。
她可是知道解開封印會引發什麽後果。“清嵐,你可知安容郡主身體裏封印的是什麽麽?”
“不知道。”她疑惑地搖搖頭,望著她師傅尚真道人。
“她娘親是君家人,君家的上任家主繼承人,這百年來唯一一個能從輪回化功池裏出來的人,武功蓋世,可她在死前將自己身體裏的靈力全都封印到了一個剛出生的安容郡主身體裏。帶著池子裏的陰寒與極熾兩種毒,如若解開封印,那兩種毒便會在體內引發,如若不解開,那絕世武功便不會再現。”
尚真道人神色凝重地講述著他所知道的,而她酈清嵐此時卻隻能無語,她不能說,她知道辛嬈年的性子,決定好了的,就不容許有任何人想要改變,她隻要在她的身邊默默地支持她便可。
可是,她怕她身體內的寒毒與極熾兩種毒被引發,她擔心嬈年的身子承受不了,她替她心疼。一想到這,緊握著慕星野的手又是緊了幾分,那種疼,似在刮心頭肉一樣,她知道的。
慕星野神色凝重地望著緊閉著的房門,又望了眼與他們一起守在門口沒有動過的紅妝與碧玉,低聲道,“你們倆人先去休息吧,一會嬈年醒了我再讓人去叫你們。”
紅妝與碧玉倆人緊緊地搖了搖頭,表示不同意。酈清嵐也知道勸不了她們什麽,便讓慕星野不要再勸。
這行人就這麽守著,直到第二日,夕陽西下時,門口的四人守候成了六人。
房間內,一直安靜著,似是沒有人在一樣,可是,分明聽得真切,那淡淡地,淺淺的呼吸聲在房間裏響起。
窗子半掩著,其中暗影進來換過炭火,好幾次躊躇想要停守在裏麵,卻望著那淡薄的身影睡得那麽沉,連他進來都沒有察覺,於是隻好退了出去。
天邊的殘陽很是絢麗,隔著雪,打落在屋子裏沉睡的倆人身上。一人臥躺在軟塌上,一人伏在軟塌前,淡淡的光暈一圈一圈地投印下來,照在人的臉龐上,似給渡上一層金粉,顯得整個人無比的神聖卻又輕柔。
辛嬈年醒來時,鼻尖處纏繞的全都是淡淡的茶香味,空氣中還帶著一絲炭火的味道,隨著她眼珠子轉動,眼皮子撐開,第一眼望著的就是一扇似是蝴蝶的翅膀,停留在她的眼前,是那樣的靜謐。
往下,是那微翹起來的鼻梁與緊抿的薄唇,這樣子的樓攬月,她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隻是,突地眼角一眯,他的唇角還掛著一絲蒼白,然而她卻是突然心神一顫,似乎,有什麽在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