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伍拾一章遇到一個大王八
“勸君莫打三月鳥,子在巢中待母歸。
勸君莫食三月鯽,萬千子女在腹中。
一切皆因果,一切皆報應。
那是個陰雨天,我閑著沒事,來麻將又湊不夠手,幹脆沿著河沿溜達。
溜到小河邊,那是一片茅草地,我口渴難忍,就想撅幾根茅草根解解渴。
剛鑽進茅草叢,撥拉了一會,你猜我撥拉了啥?”
胖野豬賣了個關子。
“撥拉個啥?是毒蛇。”王天保說。
“是金子?是古董?”老泥鰍眼裏滿是黃燦燦的金子。
“是王八蛋。”胖野豬說。
這話一說,王天保以為他在罵人。
“是一窩真正的王八蛋,母鱉去覓食去了。”胖野豬連忙糾正。
“整整十一個蛋,這是個啥概念。
一般的王八生蛋,要麽兩個,要麽四個,雌雄對半,而六個蛋,極少極少,我沒見過,隻是聽爺爺說過。
而這隻母王八,竟生了十一個蛋,這引起了我興趣,我決定看個究竟。
我知道抱窩的王八很是警覺,它發現來回的路上壓倒了一棵草,它就會扭頭而去。
因此,我很費了一番周折把草啊,花啊恢複了原狀。
然後,我見旁邊有棵大樹,我就爬了上去,隱在樹枝間。
隔了好久,我的腿有點發麻,正要活動一下,就見溪水起了漣漪。
我知道是母王八回來了,連忙不在動彈。
那溪水嘩啦啦地分開了,我嚇了一跳。
這哪裏是大鱉,簡直是鱉精。
這母王八也不知活了多少年?身上的硬殼殼是鐵青色,隻是太大了,大的讓人害怕。
因為它,它足以半個簸箕大小。
一定可以賣好多錢。
提到錢,我全身發抖,因為那時我太需要錢了。
而那雙小眼珠,烏黑發亮,隻是那跟神,特別詭異,詭異的讓我害怕。
因為我看到了一絲逼人的寒光,不禁打了個冷顫。
但那時年青,又缺錢用,來不及多想,待那母王八爬到窩前時,我一躍而下。
我手腳並用,迅速捺住了母王八,但我忘記了爺爺說過的一句話,母王八抱窩時,對麵河岸上一定有一隻公王八在望風。
那天的場景,現在想起來,十分蹊蹺,不知我去的時候,公王八為什麽沒有發現我?
大慨瞌睡了吧。
一切皆是天意。
那隻母王八聽到風聲,疾忙扭頭衝向水裏。
我連忙跑上去,又是抓又是踩,怎奈母王八背上太滑,不知是沾液還是長了青苔。
哪裏捺的住?掙紮間,坡陡水急,竟一下子掉進了溪水裏。
幸好那溪水不深,隻到胸口。
我緊緊抱住母王八不放,隻可惜,那王八入了水,就成了龍。
它在水中力大無比,橫衝直撞,把我撞的疼痛不巳。
但我有個竅門,要不,咋是祖傳八代捉鱉傳人呢?
我緊緊地掐著它的尾巴根兒,這是它的命門,要是一般的王八,早該全身癱軟了。
但這母王八還在掙紮,隻是力氣小了些。
我大喜過望,把它朝岸上抱,剛抱出水麵,隻聽對麵撲通一聲,一隻老王八跳下了水。
這一定是那隻公王八了,雖說比母王八小了一點,但體形也是少見。
它飛快地朝我遊來,與其說遊,不如說走。”
胖野豬說到這裏,看了一眼兩人。
這時外麵全黑了,車廂裏麵黑乎乎的,隻看到胖野豬兩隻一閃一閃的小眼睛。
王天保不禁後背一陣發涼。
“我親眼看到它立在水麵上,身子一晃一晃的,那兩隻下肢邁的飛快。
而上肢,就像兩隻胳膊,一陣亂舞。
這是原生態的正兒八經的王八拳。”
這話一說,車廂裏笑成了一片,看來這下子喜歡擒拿格鬥。
”我見它來勢洶洶,嚇了一跳。
就在我剛一隻腳岸上,一隻腳水裏的時候,那隻公王八已來到我跟前。
我抱著一個大王八舍不得扔,就抬腳踢向那公王八。”
胖野豬歎了口氣,
“兄弟我也是練過功夫的人,七十路譚腿,我也下過一番功夫。
我這一腳下去,別的不敢說,一個成年人,踢飛不成問題。
而那公老鱉,挨了重重一腳,因為在水裏,也不知是別的什麽原因。
竟然,竟然像一個駝螺滴溜溜地轉了幾圈。
真他媽的詭異。
詭異的還在後麵,隻見那公王八猛地伸長了頭。
天啊,那頭足有一尺多長,迅如閃電,吧唧一下,狠狠地向我咬來。
我當時穿著踢倒山布鞋,那公王八咬著了我的腳。
真的,我當時沒啥反應,猛然看到水麵飄起了一縷血絲,我還沒反應過來。
待我爬上了岸,才覺的一陣劇疼,脫掉鞋子一看,左腳大拇指被咬掉了。
幸好,碰上了一個放牛的老人,他幫我止了血,又叫來了救護車。”
胖野豬不言語了,扭頭望向窗外。
在汽車燈光的映射下,路旁的村莊黑乎乎的。
一輛三輪車從前麵駛過,瘦竹竿猛地一個急刹,嚇了王天保一個激靈。
車子又在瘦竹竿的罵聲中出發了。
老泥鰍還沉浸在胖野豬的故事中。
“後來呢?”老泥鰍問。
“後來醫院跟我醫好了腳,隻可惜那腳趾沒有找到,大慨被公王八吐了。”
車廂裏一陣笑聲。
“你說奇特不奇怪,我在醫院花了一大筆錢,三千五佰二十八元。
而那隻母王八,賣給了碧水閣酒樓,論斤賣的,賣了三千五佰二十八元。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冪冪之中,自有天意。
阿彌陀佛!”
胖野豬又念起了佛經,看來這家夥是菩薩心腸,一口一個因果,一口一個報應。
王天保放下心來,不知不覺睡著了。
王天保被推醒的時候,老泥鰍己在車下等候。
貨車停在了南方的一個小鎮上。
這小鎮叫櫻花鎮,道路兩旁種滿了櫻花,也確實名副其實。
王天保揉了下眼,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外麵陽光燦爛,暖洋洋的猶如陽春三月。
路程己走了一半。
還是南方好啊,王天保心生羨慕,北方已穿上了夾衣,而南方,還是單衣單褲,連衣裙。
“大老板,你餓不餓?一路上隻顧睡覺,沒有一點兒精神。”瘦竹竿問。
王天保莞爾一笑,人是鐵,飯是剛,他豈能不餓。
老泥鰍急的直搓手,也難怪,幾乎一天一夜,隻吃了一袋方便麵,這誰撐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