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遇劫

  張金風回到高升客棧，第二日四人坐在大堂桌子吃早飯，張金風問王青芳：


  “比丘會是幹什麽的？”


  王青芳臉色變了變，嚴厲地道：

  “你少管這些事情。”


  張金風見她臉色凝重，也不好多問，婧意低聲地道：


  “是一個很壞的幫會，聽說老大是個和尚，到處幹壞事。”


  “就是這樣？”張金風奇道。


  王青芳瞪了他一眼：

  “你還嫌不夠可怕？不要議論他們，小心惹上麻煩。”


  又對婧意婧如道：

  “你們倆今天不要上街了，大姑娘家在市井上行走不安全，我今日要去葛鏢頭那談點事。”


  婧意不滿地道：


  “我們就在這條街上玩啊，不去別的街。”


  “不準出去！”王青芳臉板著，嚴厲地道：


  “婧如你看好她！這大街上都是些無賴混混，我哪有空時時盯著你們倆個！”


  對張金風道：

  “張金風你也不要跑遠，少打聽那個幫會的事情，不要亂說話，江湖險惡，少管閑事。”


  吃完了早飯，又囉哩囉嗦交待了婧意婧如兩人半天，這才離開。


  待大姐走後，婧意做了個鬼臉，笑嘻嘻地道：

  “大姐總怕別人把我們賣了，不讓我們出去，那要憋死了。”


  婧如嚴肅地道：“大姐說了，不讓出去，你可千萬不要出去了。”


  婧意生氣地道：


  “那我們來城裏做什麽？這也不讓去，那也不讓去！”


  看了看張金風，微笑道：


  “那張大哥也別出去了，我們在院裏練劍。”


  張金風道：“好吧。”


  三人在院中練了會劍，張金風要去茅房，離開了一會。


  過了一會回到院中，不由奇怪，四妹五妹也不知去了哪裏，旁邊院牆那還靠著三把劍，兩把是四妹五妹的，一把是臨來城裏時五妹送的。


  心想，四妹五妹最是喜愛自己的那把長劍了，平時無論到哪都是隨身帶著，要是跑上街，怎麽會不帶自己的劍？心中一驚，急忙拿起她們的劍，去她們房裏，四下一找，一個人影也沒有。


  又飛奔到客棧門外大街上，街上行人並不太多，但沒有兩人身影。


  詢問掌櫃的，掌櫃疑惑地道：


  “沒打這裏過呀，這一早上也沒什麽人，她倆要自這裏過，我肯定看到了。”


  急忙把院裏夥計都叫出來找人。


  一時間把整個客棧的人都吵了起來，幾個客人也幫忙找，幾乎把客棧翻了個底朝天，兩人卻蹤跡不見，似是憑空消失了。


  張金風隻得要小二打聽一下葛鏢頭家的所在，讓小二去告知王青芳，一邊跳上屋頂，四方搜尋，也找不到兩人。


  王青芳臉色鐵青的回來，也四下裏找不到人，托同來的葛鏢

  頭帶人尋找打聽，又和張金風分開，幾人在城裏各處尋找打聽。


  正陽城並不大，眾人找了一天，也不見兩人身影，王青芳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這可怎麽辦，這可怎麽辦？”


  葛鏢頭道：


  “別急，我已托兄弟們去衙門打聽了，四個城門我也問過，沒見兩位姑娘。我再派人手快馬出城，若是歹人擄了她們去，想也走不遠。這城內城外人麵子我都熟，想是些不知根底的江湖人幹的，四處散下風來，也不敢對令妹怎麽樣，你先放寬心。”


  王青芳拜謝了，送葛鏢頭出去，急得六神無主。張金風突然道：

  “我們去那幾個比丘會和尚的地方看看。”


  王青芳一聽，吃驚地道：


  “你看到這城裏有比丘會的人？你怎麽知道是他們幹的？”


  張金風把昨晚的事說了一下，王青芳急忙拿起刀：


  “說不準就是他們幹的，葛鏢頭在這裏人熟，若是哪些混混做的，不敢還把人藏起來。不要驚動別人打草驚蛇，就我們兩人過去。”


  兩人收拾了一下，換上黑衣，蒙上臉，趁黑夜躍上屋頂，飛奔來到昨晚那所小院，張金風道：

  “那慧德武功不錯，我們走瓦麵會發出聲響，下地去，到牆根那再說。”


  兩人輕輕跳下地，來到西邊山牆下，這是一個小巷子，屋內似有人聲，兩人把耳朵貼牆上聽，隻聽一人厲聲喝道：

  “慧德，我三番五次怎麽和你說來著？我們的目的是什麽？”


  一個嘶啞的聲音粗聲道：

  “聚斂錢財幹大事。”


  “你知道？那你擄那兩個丫頭幹什麽？都說過了，不準動女色，隻要金銀，我們要銀錢幹大事，你怎如此鼠目寸光沒有誌氣？……”


  王青芳聽到這些話，一陣狂喜，但又強壓住激動，低聲道：

  “再聽一會，還不知她倆被關在何處。”


  隻聽裏麵又道：


  “你們不要為了女色到處做案，上頭聽到了，你人頭不保。去，把那兩丫頭放了，帶遠一點。另外，不要對那幾個兄弟說做大事這類的話，隻能香主之上的人才可知道這些。”


  “是，堂主，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那兩小丫頭看到了慧真和黃老三的麵貌，萬一她們向官俯出首，畫影圖形……”


  那堂主沉吟了一會：

  “這兩是誰家的？”


  “是周家的小姐和丫環。”


  王青芳一聽，刀幾乎掉地上，身子發起抖來。


  裏麵又道：


  “把她們做了，屍首扔遠一些。”


  張金風道：


  “我們先把她們救了，再救四妹五妹。”


  王青芳低聲怒罵，道：


  “婧意她倆還不知死活，怎能在這耽誤？”


  王青芳的聲


  音並不大，裏麵卻有人喝道：


  “什麽人？”


  張金風“嗖”地撥出長劍，腳尖一點，身子跳起，半空中在隔壁牆上點了一下，身子飛進了院中。


  王青芳隻得也撥刀跳進院中。


  從南邊廂房裏奔出來兩人，正是慧德和另一人，那人臉上卻也蒙著布，從另一間房內也跳出三人，正是那晚上的慧真和另兩人，另兩人一人眼窩深陷，顴骨戳出，一臉凶相，另一人臉胖的，三角眼。


  “什麽人？”那堂主喝道。


  張金風跳起到了他麵前，一劍當胸刺去，那堂主手上無刀，右手一抬，竟然徒手來拍張金風的長劍，張金風長劍忽地下沉，雙腳向他左邊疾踏兩小步，長劍向他腰上削去，那人左腳劃了個半圓，身子向旁邊一側，躲開張金風削向腰間的那一劍，正待穩住身子。張金風本已踏下的兩步中的第二步在腳還未觸地時，身子突然生生的收住並迅速向後倒，長劍也保持原來的姿勢向後刺去。


  “卟！”的一聲在那人右腰上刺了一下，長劍撥出，看也不看他，依舊背對著他，長劍“噗、噗、噗”，連刺幾劍。


  此時那慧德一刀劈來，張金風的身子飛起，半空中一個翻轉，頭下腳上，一劍向下劈去，慧德急忙舉刀來格，“當、當”幾聲，火花四濺，張金風的長劍隨著身子下落，一劍刺在他咽喉上。


  還未落到地，身子在空中一翻，一腳踢在慧德的手上，慧德的刀脫手，張金風一邊落下地，一邊用劍打在他的刀上，那刀直直飛去，正插在那個向王青芳跑去的黑衣人腰上。


  隨即雙腳一錯，在院中飛奔而過，快如脫兔，迅速到了那慧真身旁邊，慧真大驚失色，剛砍向王青芳的刀急忙收回向張金風胸口劈來。


  張金風“當”的架住他的鋼刀，長劍一橫，一劍削在他肚上，“啊！”的一聲慘叫，慧真的肚子被削開，跟著咽喉又被刺了一劍，慧真叫不出來，倒了下去。


  張金風把劍在慧真衣上擦了擦，一邊檢查地上的各人，一邊對目瞪口呆的王青芳道：

  “不耽誤多少時間，快放了那兩個姑娘，我們走。”


  王青芳鎮靜了一下心神，奔到慧真他們的房中，果然有兩個少女被綁在床上，張金風在其他各屋搜尋了一番，又對兩個驚慌不已的少女道：

  “他們一共有幾個人？”


  “就、就五個，是比丘會的人，大哥饒命！”


  王青芳此時冷靜地道：

  “到處找一下，一個也不能漏，傳了出去，我家就完了。”


  張金風點點頭，跳起到屋頂上，四下裏搜尋一番。


  王青芳割開兩個少女的繩索，道：


  “你們倆可曾見到另兩個女孩？比你倆稍小。”


  那個著翡翠衣裳的


  忙道：


  “就我們二人，那賊和尚隻抓了我們倆。”


  張金風道：


  “你們回去後，一個字也不許提，救你們的就說是兩個男人，蒙著臉，看不清，不能說我們的身材。”


  兩個少女慌忙答應，王青芳和張金風一人提一個，帶到院外，把兩人放了。


  王青芳道：


  “現在怎麽辦？她倆個還不知在何處！”


  那穿翡翠衣的少女跑了幾步，又拉著另一個女孩跑了回來，急道：


  “你們是在找兩個女孩？白天聽那慧真說，有一個一臉疙塔的男人來向他們賣兩個人，是兩個女孩，恐怕和你們找的女孩有關。”


  王青芳一聽大喜：

  “那兩個女孩是什麽樣？”


  “這個卻不知，人沒帶過來，那人說，是兩個十四五歲的，還是雛。”


  王青芳兩人喜道：

  “那一定是她們了，那個疙塔臉的三十多歲，又瘦又黑，是不是？”


  “對！對！對！”少女忙道。


  王青芳冷靜了下來，道：


  “謝謝你們，我知道是誰幹的了。你們倆回去要嚴守口風，你們也知道這是比丘會人所為，如果泄露出去，比丘會的人勢必會去你家報複。你們就說是被兩個江洋大盜擄去，不能說和和尚有關，切記，非同小可。”


  “是！是！我們記住了，多謝兩位大俠救命之恩。”


  兩人不住作揖，急急離開。


  王青芳帶著張金風一路向城東北而來，王青芳惱怒地道：

  “知人知麵不知心，這疙塔臉是葛鏢頭的朋友，和我也熟識，中午我和葛鏢頭還特地找他打聽了，一臉不知情的樣。快！快！白天我們到處的找，他們賣不出去，隻怕已經把她們滅口了！”


  王青芳急得哭了起來。


  張金風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帶著她向前飛奔，很快，兩人來到街尾一處院落。


  此處偏僻，黑燈瞎火，四周並無什麽商鋪，院裏寂靜無聲，王青芳一腳踹開院門，大喊：

  “王麻子，人若好好的便罷，若是她們有個三長兩短，我血洗了你家！”


  但是院裏沒有人聲，月光下，地上躺著兩人，王青芳奔過去，正要俯身查看，張金風急喝道：

  “當心！”


  手一揚，一枚銅子打出，正打中躺地上那人剛抬起的手，“當”，那人手上的短刀掉落。


  王青芳急忙跳開：


  “好你個王麻子，你還想暗算我，我妹妹呢？人在哪兒？”


  那地上的兩人跳起來，其中一個臉上疙疙塔塔，冷笑道：

  “王鏢頭，也真有你們的，方才見那邊街上有人跑過來，就知是你們了。你可以稍歇，令妹都沒事，可我也要作個商議。”


  王青芳聽他說兩個妹妹沒事，頓時大大鬆了口氣，喝道：

  “王麻子，我也是道上的人，你怎能擄我的妹妹？快把人放出來。”


  “別急！”王麻子擺擺手道：


  “道上有道上的規矩，我是不知情……”


  張金風撥劍正要上去，王青芳一把拉住：

  “道上有道上的規矩，不可迫他，人還在他手上。”


  張金風道：“我可以抓住他，他敢不放？”


  “不急，聽他把話說完。”


  王青芳此時不慌不忙：

  “那王麻子，你說怎麽處理？”


  王麻子把手中短刀一丟，身後那人也把刀丟下，對旁邊屋裏喝道：


  “都出來，把家夥放下！”


  王麻子道：


  “我這幾個弟兄事先並不知是王鏢頭的妹妹們，否則絕不會打此主意，如今既已做了這檔子事，就絕不耍賴。我在得知此事之後，好茶好飯對待兩位小妹，也不曾虧待她們兩個，這你們可以問兩位姑娘。”


  手一招：

  “把兩位小姐帶出來！”


  兩個漢子把兩個女子帶出來，正是婧如和婧意。兩人手還被反綁著，嘴裏塞著布，脖子上抵著兩把短刀。


  一見王青芳兩人，婧意的眼淚流下來，掙紮著“嗚嗚”喊。


  王青芳知道張金風動作快，怕他衝上去，緊緊拉著他的胳膊：


  “不急在這一時，照道上的規矩辦，他們不敢傷她倆。”


  對王麻子道：

  “你想怎麽樣？”


  王麻子呼了口氣，對另兩人喝道：


  “還不快給兩位小姐鬆綁！”


  那兩人鬆開繩子，又把她們嘴裏的布扯了出來，但依舊抓住兩人的胳膊，刀抵在兩人身上。


  婧意哭道：


  “姐，殺了他們！殺了這些雜種，這些人欺負我們！”


  王青芳大驚，厲聲對王麻子喝道：


  “你既知我的妹妹，還敢對她們做禽獸之事？”


  “什麽也沒做，兩位小姐不要血口噴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