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可怕的大義滅親
一入宮門深似海,這皇宮九十九殿,分東西市,又有東西正宮,而這太子殿,便是東宮最正的正殿。
夜裏挑燈,外傳太子殿下怕黑,所以太子殿燈火通明,雖然如此卻不曾有下人在殿內,卻是因為太子殿下晚上看著人影睡不著覺,總是神神鬼鬼,所以這寢殿內也就沒有下人侍奉。
長公太監是官位,必然要身穿官服,看著有些肥胖的身影在油燈照耀下,申將手中百裏加急的快報丟在了幾案之上,仰頭目視花板感歎道:“居然還真讓探子找到了?是重傷,已經無法正常行動?”
鞏四玉對此沒有驚訝,這急報本也就是他帶來的。
“看守是柳程斌,兵部大少爺的親信,這丫頭一路逃竄,吃了不少苦,這傷也是路匪打的。”
猛地看向鞏四玉,那鋒芒的杏眼直刺心窩,而擁有這雙眼睛的少年卻不可信否的幹笑兩聲。
“哼哼,路匪?多半是筐人罷了,要這普之下,最不想讓我娶柳枂枂的也就是那麽幾個人,柳枂枂這麽一鬧,反而是給了所有人一個機會。”
“殿下所言極是,若非弄這麽一出,咱們也沒這個機會呐,可惜了好好滴女娃,怕是要嘖嘖嘖!”
別看鞏四玉一副惋惜的模樣,其實是在諷刺兵部尚書。
申麵色一正,油燈照射下這表情卻顯得有些陰冷,“兵部尚書的女兒,依照如此怕是沒人敢冒這個險了,而如今還敢動手的也就隻有一人,隻是可惜尚書生了個有氣節的女兒,隻是不知道他本人有沒有骨氣。”
鞏四玉對申的話極為認可。
“殿下,這柳枂枂一意孤行不識大體,落得這境地也實屬活該。”鞏四玉浮塵直指地板,咬牙切齒的模樣,就好像自己老婆跟人跑了似的。
明白鞏四玉是這柳枂枂不長眼,然而申卻隻是笑笑,毫不在意。
“我在人前人後,這麽多年的經營下名聲早就臭了,一個深閨不出的丫頭,怎麽可能懂這些,況且柳枂枂這麽怕我,這是好事,明這些年來我演技不錯啊!”
看著漏出笑容的鞏四玉,申話鋒一轉,單手沏茶漫不經心的問道:“讓你培養暗衛的事情,可有進展?”
“哦,雖不是一帆風順,但是奴家親力親為,也是頗有成效,莫過幾年,就能用於正途了。”
這些孤兒培養成為的暗衛,將來就是他最大的利器,雖然看似問的漫不經心,其實他最為在意。
短暫的沉默,忽然想起什麽,鞏四玉趕忙接話道:“陛下最近對於川商兩國的邊境軍事摩擦,頗有意思,殿下您看”
隻見申猛然起身已是坦胸露乳,那精瘦肉絲分明的肌肉群,讓人不寒而栗,無法想像擁有這樣肌肉的人居然是一個‘弱智’,睡袍垂落在地,人卻緩緩走向了床榻,慵懶道:“無礙,現在還不是我出手的時候,畢竟我想要的人選,如今還沒選好。”
見此,鞏四玉作揖,人卻緩緩退出了殿內,申餘光窺探著那慢步的身影,隻見他腳下毫無聲息,這鞏四玉的功夫怕是又頗有精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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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透亮,即便沒有火光,四周也清晰可見,何況還有數個篝火燃起更是照亮四周。
護衛們三五成群已經結團休息。
昏睡一的柳枂枂猛地睜開了雙眼,睡了一雖然體內經脈堵塞,但是強大的神魂已經讓如今的柳枂枂脫胎換骨異於常人。
四周有一股人馬在緩緩靠近,腦海中的記憶,自己曾經遇到過一批路匪才受了重傷,但是路匪尋財,何況當初自己還喬裝打扮,如今怕不是路匪這麽簡單。
不管自己以前是什麽,但是肉身就是兵部尚書之女,什麽人會幹殺兵部尚書女兒的勾當,而且就算自己是喬裝打扮的姿態,但是那柳程斌做不了假,這柳家兵部尚書的馬車也做不了假,那碩大的族徽還在上麵刻著呢。
想不通自然不會浪費這個腦力,眼見為實。
躡手躡腳的爬起身,強忍著喉嚨的幹渴,湧上來的咳嗽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將馬車的簾子輕輕撩起一角,映入眼簾便是鮮血四濺的場麵,但四周卻雅雀無聲。
這是一批真正的暗殺精銳,能養出這樣的手下,必然是當今權財滔之人,翻來覆去也就那麽幾個人,還需要自己秘密調查一下的好,這種親兵手段了得,自己若落到對方手裏,也就是一回之力,便會屍首異處。
不能坐以待斃,這明顯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觀察四周,馬車是斜著停的,如今是架在樹旁,馬兒早就牽到一側休息,自己就算有動靜,也不會驚擾了馬匹,這倒是好事。
反手扣住窗邊,臂用力,整個人以異常詭異的姿態鑽過了車窗,這一共臉盤大的窗戶,可見柳玥玥柔韌度堪稱詭異,這若是給了以前自然不行。
腳尖輕輕點地,沒有發出一絲聲響,悄然摸到馬車後邊,看著操作簡單,其實渾身的肌肉都在抽搐顫抖,但柳枂枂卻沒有絲毫表情變化,扶著馬車,探頭觀察,卻發現柳程斌居然在和這群黑衣人的首領攀談。
“這些都是大少爺的手下,少有的好手,也算是傷其羽翼了。”
聽到這話,柳枂枂的震驚了一下,怎麽都沒想到這號稱兵部大少爺手下的親信,居然還另有身份,而且看樣子還是坑了自己主人,這個便宜哥哥,做人算是白做了。
“一箭雙雕的機會,主人自然不會放過,冒險一些也沒什麽,她死了對主子百利無一害,她在車廂裏?”
“沒錯,昏睡了一,再加上馬車的木頭也做了些手腳,現在應該醒不來。”
聽到柳程斌的話,眉毛都囧在了一起,居然還給我下藥,若非我神魂了得,怕是就中招了,柳程斌,姐姐我算是記住你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早晚弄死你個龜孫。
看著數名殺手靠近,夜行衣也抵擋不住對方外泄的殺氣,柳枂枂這才躡著身形朝拴馬的方向悄悄摸去。
這些人圍了馬車,反而別的地方就漏出了空當,也正是自己行動的最佳時機。
首領踏上馬車,車簾順勢撩起,下一刻從車廂內傳出一聲怒喝。
“分撥人馬,給我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四周人馬無人應答,卻三人一隊,化作鳥獸四散開去,顯然訓練有素。
那首領跳下馬車,長劍直接刺入柳程斌的肺腑,這攻擊哪能讓人來得及反應,柳程斌一口鮮血直接噴在地上,身體也莫由的發軟,單膝跪地,一副虛弱的模樣。
“有人捷足先登了,這一劍也夠你和大少爺解釋了,我還有要事,就不陪你了耗著了。”
本還想發火的柳程斌,如今算是明白,這柳玥玥人丟了,柳程斌就算是任務失敗,護衛都死了卻留他一個完好無損,不過去,這一劍傷得重卻也不重,隻能那首領功夫了得。
這一下算是自己已經和此事撇清關係了,至於回去怎麽跟大少爺解釋那就看口才了,看似被刺了一劍實則對方是在幫自己圓謊,容不得他不道謝。
隻是這謝字還沒,四周已經空無一人。
柳枂枂跨在馬上,隻覺得屁股都要顛成兩瓣,五髒六腑移位,這張嘴就感覺心肝脾肺腎要吐出來一個,上下顛簸的一心隻想求死。
這馬是識途老馬,耐力好、乖巧聽話,適才遷走馬兒都沒有發出多餘的動靜,這才有了逃命先機,不過對方既然膽敢暗殺自己,那麽就不會善罷甘休。
這裏距離京都還有最少一路程,自己可一點都不安全。
而夜半深睡的申卻突然睜開了雙眼,看著桌子上的急報連忙翻開,神情四變,這其中內容絕對讓人震驚,起碼他自己就沒有想到。
怎麽都沒想到,那個人居然還真的敢動手,這算是什麽?大義滅親麽?想不通,但是卻又能理解,前後倒是讓人頗為糾結。
這事情自然可以避諱開,但是柳枂枂被生父暗殺這於情於理都不在他可接受的範圍內,再柳枂枂逃婚白了跟自己脫不了幹係,不然也不會草率逃跑,畢竟當初自己暗箱操作了一番。
鞏四玉看著目光呆滯的申,一副深懂其意的表情,“這柳枂枂兵部尚書之女,四大文豪史溫森先生的弟子,又精通琴棋書畫,身材曼妙,容貌出眾,是京都才貌雙全名女之一,能讓太子殿下惦記,也屬正常。”
這話音雖然像是在跟別人聊一般,但隻要是個人也能聽出鞏四玉這話語間的深意,就是變相暗示自己。
知道鞏四玉的是什麽意思,申無奈道:“我並不是記色於她,隻是”
“隻是太子殿下略有欣賞,如今光明正大,收入囊中也不是難事。”
手握急報指著鞏四玉半不出來話,這怎麽把我想的如此不堪,我又不是精蟲上腦,“由你哇!”
“不知殿下,救還是不救?”
看著一副請命模樣的鞏四玉,申微眯雙眸,一副笑麵彌勒佛的樣子,實數奸詐,見到這種表情鞏四玉已經知道這是主子要下套了。
“你不是好猜麽!你覺著我想不想救?”
“奴家明白了,這就著手安排,殿下放心。”
鞏四玉急於表現,成為麾下是早就的事情,隱忍如此之久如今時機不錯,他想要一飛衝,皆在情理之中。。
若是沒有這幾次三番想要表現的意思,自己還要懷疑他的動機和身份,若是將來不能為己所用,這鞏四玉隻能演技太好。
看著那快步走出大殿的身影,申麵色無常,如今真的是連個可信之人都找不到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