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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詭秘的笑

  她不想否認,他是她最不想欺騙的人。


  但她沒有想到,朱毅橫接下來的舉動。他將她摟入懷中,一股久違的暖意湧上心頭,瞬間彌散。他喃喃地道,反複的重複著,過去了,都過去了。


  如果可以的話,這瞬間成為永恒,就這麽一直下去,多好。


  在外婆的葬禮上,白兮齊看見了林小完。


  她也和自己一樣,一身黑色,慘白的麵上掛著詭秘的笑,她說,白兮齊,你沒想到吧,我們是親姐妹。


  血濃於水、同一個娘胎出來的親姐妹嗬!


  白婉儀生完她後,不久就送去了外婆家,而後又生了第二胎,想也沒想就送了人,後來白水城發了,賺了錢,接回了白兮齊,然,她的妹妹,還是無人問津。


  若不是看到她藏在書包裏的老照片,林小完也絕對不會想到,自己的同桌竟然是自己的親姐姐。從懂事的那會兒起,養母就給了自己生母的照片,也就是從那會兒起,林小完明白了自己原來也屬於月光之城的一部分,那個生長、養育著朱毅橫的月光之城。


  林小完嘴角抽動著,十分倔強的語氣,白兮齊,這輩子你甭想讓我叫你一聲姐姐。


  但,這個熱衷於千變萬化的世界,卻總喜歡以人意料不到的次序發展。


  比如說,“視死如歸”的白水城又娶了老婆,又生了兒子,又向別人炫耀,嗬嗬,我白水城終於也有兒子了。


  再比如林小完,這個倔強的女生竟然垂頭喪氣、如一朵焉了的花朵一樣,來到她的麵前,低聲下氣求她,好姐姐,我的好姐姐,你把朱毅橫讓給我吧!我知道他喜歡你,但是我不能沒有他啊!

  被這個亂七八糟正常順序可言的世界搞得頭暈目眩之後,她總會習慣性去找白易史。


  白易史開的小賣鋪在月光之城最不顯眼的角落裏,她笑著說,白易史你笨蛋了還是白癡了,人家開店都是挑熱鬧的地兒,但他卻是撿了個最清靜的地兒。


  人家開的不是店,是寂寞。白兮齊是這樣想的。


  白易史說,開這樣的店,什麽時候才能攢夠老婆本啊?


  在18歲之前的白兮齊的理想是好好學習,將來成為社會主義合格的接班人。這是當年在女關公老師潛移默化的教導下所熏陶出來的結果。然後,18歲生日過後的她的理想是到最溫暖的城市去,開一間書店,在某個青春雜誌上開個專欄,堆積心事。


  她開始懂得了如何在有限的年華裏追求自己所需要,無關痛癢。


  臨近高考最後的兩個月,她與朱毅橫二人在公眾場合裏成雙成對,任憑林小完的白眼直翻上天。


  少年的心事也開始一點一點舒展開來,迎著明媚的夏日,逐漸開始暴露無疑。


  朱毅橫說,白兮齊,你知道我為什麽一定要遠離月光之城麽?

  她巧笑如花,隻是搖頭,如何?

  故事要追溯到十八年前的一個雲淡風輕的晚上,月光彌散了整個小城鎮,冰涼而飄渺,肆無忌憚的吞噬著人們敏感的神經。


  白兮齊一直奇怪為什麽月光之城的小孩都姓白,唯獨他姓朱呢?隻因為,他是朱國橋的孩子。


  朱國橋,二十年前從省裏調到月光之城的知識分子,也就是月光之城貫徹計劃生育的實施者鎮長大人家裏,誕下一名男嬰後,喜不自禁,男嬰自小體弱多病,父母因此也嗬護備至。朱國橋生怕萬一這捧在手心的命根子會突然死掉,於是夫婦二人決定再要一個孩子,第二胎是個女孩。在月光之城重男輕女的觀念裏,女娃遲早都是會嫁出去的,所以,喂再好的飯、穿再好的衣裳,何用?在他的記憶裏,每次吃飯前,媽媽都會先喊他的名字,小妹妹比他懂事,會幫大人們盛好飯,自己坐在小板凳上吃。朱國橋畢竟是有身份的人,在外人眼中,他是一個慈父,哪怕是對於小女兒,也如男孩般捧在手心裏嗬護,所以那一次,家中來了省裏的領導,他習慣性搶了小妹妹的玩具,氣急敗壞的小妹妹罵他是豬時,朱國橋才會對他說“毅橫是男子漢大丈夫,要讓著妹妹哦。”這時候他看到那些領導麵上都有了明顯的笑意。


  他想,如果小妹妹的病早點被發現,早點被治療,也許就不會死了,他的身子骨也一點點強壯起來,可是卻一點都不開心,每次入睡前,總會看到小妹妹那張熟悉的麵孔,她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是豬,然後,母親就會狠狠打她的屁股。


  他所報考的xx中學裏月光之城很遠,因而朱國橋生怕丟了這寶貝兒子,一直耿耿於懷,還好,送上門來的白水城滿臉堆笑請求將這個名額給自己的女兒,他也就順水推舟做了個人情。隻是後來,他是鐵了心要去的,朱國橋本來就寵著他,不忍他因此整日不吃不喝,傾盡人際關係,方才安排兒子去了xx中學。


  所以,他要離開月光之城,離開那個埋葬了小妹妹童年的地方,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這是逃避現實的最好方式,也是救贖的最直接手段。


  白兮齊靜靜的聽他說,末了,她笑,我比你小妹妹幸運,因為我有一個給了我白兮齊名字的外婆,還有給過我肉包子吃的少年。


  高考,對於任何一個寒窗苦讀12年的學子來說無非是最嚴峻的挑戰,對於她而言,卻是有生之年最安靜的時光。


  在這段短暫的時光裏,他們相互偎依,互相傾訴著自己隱藏了多年的小秘密,沒有月光之城慘淡的明亮,在這個安靜的城市裏,搖曳著彩虹似的夢。


  填寫高考誌願的時候,朱毅橫說,我們一起吧。她沒有說話,眼神中的光芒卻一點一點消散下去,她看到了林小完的臉,也似這張誌願表般慘白。


  是啊,走吧!離開這裏,走得遠遠的。


  他填了北方的大學,一所名校。她填了南方大學,亦是一所名校。


  許多年後,白兮齊對自己的男友a說起這段故事的時候,a正在寫一篇論文,頭也不抬,隻是一個勁笑,白兮齊呀,你不愧是寫故事的,編故事的能力這麽強。


  她是寫故事的,隻是今日在寫一個專欄時,想起了這段往事,矯情罷了。


  男友a家裏是開書店的,店麵不大,但麵朝南方,靜謐而美好。


  她想,等她23歲了,就跟他結婚,跟著他賣書、讀書,生個小孩,給小孩講《白雪公主》的故事。


  “故事的結局為什麽男女主角沒有在一起?”他忽然停住手中的活兒,凝視著她的眼眸,嘴角微微上揚,他會是她最好的傾聽者。


  朱毅橫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明明說好一起的,為什麽填誌願的時候她會那麽堅決選擇了南方的大學。他又怎會知道,她與林小完之間的故事,她離開時,第一次看到林小完笑,笑得那麽滿足,那麽天真無邪,她們家虧欠了她太多太多,她再也狠不下心來再次奪走妹妹的一切。


  所以,朱毅橫,你真的是豬!笨的可以。


  閑暇的時日,白兮齊喜歡聽張信哲的《白月光》,偶爾也會懷念在月光之城所度過的舊時光,那兩個在她年少的時光裏走過的少年,如今,一個去了遙遠的北方,一個守著破舊的小賣鋪。


  願其安好。


  曾經,他給過她肉包子,給過他最質樸的微笑。


  曾經,他切過她的橡皮,給過她最溫暖的擁抱。


  一切隻屬於曾經。


  不過轉瞬,高考就已經呼嘯而過近三年了,每每想起,仿佛還是昨天,曆曆在目。


  葉毅鵬饒有趣味的看著麵前的小女孩,臉上始終都帶著笑容。


  聽她說她高考的事情。


  我最終還是沒有考上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大學,而是以比一本線高出三分的成績進入了我目前的大學。


  高考依舊是刻骨銘心的記憶,2012年,傳說中的世界末日,我就是在那一年參加的高考。


  在距離高考還剩下最後100天的時候,停課一天,大熱天的,由年段長老師帶領我們繞著同安城跑,一路高喊著“我要上大學。”


  年輕氣盛,我們都鬥誌昂揚,即便是平日裏比較文靜體弱的同學,也參加了,全年段沒有人缺席,我所就讀的高中隻是一所二級達標學校廈門第二外國語學校,簡稱二外,位於曆史古城同安,學校風氣好,師生都很有活力,很多人評價我們學校——“二外出來的男生個個都是紳士,女生個個都是淑女。”


  我們就這樣舉著旗子一路奔跑,笑著,叫著,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青春喜悅。


  最後跑到了孔廟(同安是南宋儒家思想家朱熹的故鄉),停了下來,一些附近的小學生給我們表演唱歌跳舞,給我們鼓勵,連區領導都過來了。


  在孔廟合影,然後,在祈學卡上寫上自己的高考願望,掛在孔廟的後牆上。


  年少輕狂,我當時寫的是,我要上中山大學。


  還有一些好玩的事,那就是我們繞著同安城一路奔跑一路高喊時,有不知情的人給我們拍了照,傳上了微博,標題是“二外學生不堪學習壓力,集體遊行示威。”當時我們都笑了。


  高考在一天天接近,心理負擔也一天天加大,雖然老師們一直給我們鼓勵,但是想到說學了十二年,馬上就要麵臨一次重大的考驗了,不緊張才怪呢。


  我最大的困擾就是失眠了,睡眠不足,白天就犯困,明明很累,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睡不著。


  特別是高考的最後幾天,天氣又格外悶熱,那時我上的是寄宿學校,沒有空調和電風扇,天氣一熱,就隻能拿著書到陽台上吹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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