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沒有呼吸了

  晚上我抱著吉祥睡覺，睡前我會讚美它一番：“吉祥，你好美啊，你的毛發，就象是金光閃閃的絲綢，你的雙眼，就象是一對黑葡萄。吉祥，吉祥，希望你再也不要受到任何傷害。”


  又是大半年過去了，我在西周的任期已滿，媽媽說過，到我十八歲生日那天，無論任務完成與否，我都必須啟動琥珀項鏈。回到2059年。


  我的心都陷入新一重的折磨之中，我想盡快的回到哥哥身邊，可是，我又不想那麽快的離開這個朝代。


  一夜，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覺懷裏的吉祥不安的扭動起來，我睜眼一看，一把尖刀正抵著我的脖頸，一個中年男子冷冷的問道：“你是誰，怎麽會在我家裏？”


  聽這話，我明白是這房子的正主兒回來了，急忙解釋道：“這位大哥，我是無家可歸，來到這座山中，本想隻是討個口喝，發現家中無人，這才住了下來，我幫你采了不少珍貴藥材，你可以下山換成銀兩，就當是我的住宿之資吧。”


  “外麵的兩隻大豹是你養的嗎，你一個小小的姑娘家，怎麽養了這麽些個野獸，是不是惡人？”


  “啊，冬兒和平安，它們怎麽了？”我惶急的坐起來：“你不要傷害它們。”


  那人冷哼一聲：“隻是被我的迷煙迷暈了，你們現在快滾。”


  “好吧。”我坐起身子，抱著吉祥，吉祥不滿的鳴叫了一聲，那人怒喝了一聲：“畜生，叫什麽，別驚醒我的娘子。”


  吉祥給他一喝，嚇得把頭藏在我的懷裏，我才發現床上躺著一個中年婦人，麵色有如石灰，似乎生了大病一樣。


  就象是職業病，我忍不住又要多管閑事了：“這位大哥，我給你娘子看看病吧，我跟母親也學過一些醫術。”


  那人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厭惡的喝道：“醜女，人都死了，不需要你行什麽好心。”


  啊，原來他的娘子已經死了。看到他的神色極為痛苦。我也不好再打擾他，剛待轉身，突然發現那婦人的肚子上，似乎有一絲波動。


  我心中一動，放下吉祥，一把衝上前去，搭起婦人的脈搏，尚有一絲極其微弱的跳動，我叫道：“是孩子在動，孩子在肚子裏還活著。”


  那大漢神色一震：“小姑娘是在胡說嗎，我娘子已經死了，孩子怎麽可能還活著。”


  “你娘子死了多久了？”


  “這一年多，我帶著娘子四處求醫，後來娘子的病越來越重，她一直希望回到這座山裏，我就將她帶回來，路上，就沒有呼吸了。”他越說越是沉痛，雙眼含著眼淚。


  “孩子還活著，要馬上手術。”


  “什麽叫手術？是邪術嗎？”


  “你別問了，快去燒熱水，準備幹淨衣服。”


  把他推出房間後，我拿出小藥箱，取出手術刀，解開那婦人的衣服，找好位置，一刀向她的肚子上切去。


  孩子真的還活著，擦去了嬰兒嘴裏的羊水以後，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那大漢滿臉喜色的衝進來，問道：“孩子，孩子真的還活著嗎，姑娘，你莫不是神仙下凡，是來救我們的嗎？”


  我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笑道：“大哥，是個男孩，雖然有點窒息，不過我已經為他實施了急救，現在，他是一個健康的孩子了。”


  “那，我娘子呢？”


  我惋惜的說道：“你娘子真的去世了，如果孩子再晚一點拿出來，也會死於窒息的。”


  那中年男子看了看我手中的嬰兒，又望了望床上已經縫補好傷口的娘子，終於相信了眼前發生的事情，“撲通”一聲在我麵前跪倒：“剛才對姑娘多有不敬，請姑娘原諒，不瞞你說，我這次帶娘子上山，就是打算和她們娘兩個死在一起的，你救了我們父女，我娘子若在天有靈，也會感謝你的。”


  我把嬰兒放在他的懷裏，笑道：“大哥，別說這些了，你娘子給你留下了骨肉，就是要你們父子倆個好好活著。”


  他抱著那嬰兒，臉上又是眼淚，又是笑容，我也忍不住輕輕的擦了擦淚水。


  “大哥，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你必須馬上下山，找一個奶媽來。”


  他為難的說道：“這座荒山，一直沒有什麽人煙。我娘子久病於床，也是因為沒有大夫肯來，我才帶她下山求醫的。隻怕別人一聽是來這裏，不會有人來的。”


  我一聽這話心裏也焦急起來，要是在現代，買幾罐奶粉就能解決了，想到奶粉，我眼前一亮：“大哥，不請奶媽也可以，你火速下山，去買一頭正在下奶的牛來也可以啊。實在買不到，產奶的羊也可以。”


  “好好，我馬上下山，可是這孩子。”


  “這孩子，我先幫你照顧著，大哥可放心我嗎？”


  他重重的點點頭：“姑娘，你一個人在這荒山上生活了一年多，與野獸為伴，那麽凶狠的野獸都不傷害你，我相信你一定是菩薩轉世，我相信姑娘。”


  我微微一笑：“謝謝大哥的信任，別叫姑娘姑娘的了，我叫阿九。”


  他正準備出門，似乎想起什麽來，突然回過頭來，驚問道：“你叫阿九？不，這不可能啊？”


  “大哥，有什麽不對嗎？”


  “太子在一年多前張帖皇榜，尋訪一位叫阿九的姑娘，難道就是你，聽說能提供線索的人，可賞銀一千兩呢？”


  “一年前而已，現在已經過去那麽久了，那太子應該不會再找這個阿九了吧。”


  他搖搖頭：“皇榜一直未除，很多人猜測那阿九姑娘定是太子殿下的紅顏知已，聽說太子這一年走遍全國，就是為了找她。”


  “大哥，你看到的我這幅樣子，會是太子的紅顏知已嗎，隻不過碰巧重名而已，阿九這個名字，本就是很普通。”


  他又細細的看了我一下，也許真的沒在我的臉上看到有任何可以吸引男人的地方，長籲了一口氣道：“姑娘，既然你不是那個阿九，那我就不管太子的事了，先去買奶牛了。”


  那男子走後，我抱著那個初生的嬰兒，心中五味雜陳，他在找我，雪生，不，是靜太子在找我，一年之內，他走遍全國，為何要這樣的癡，難道不知道今日之阿九，已非昨天那個令他動心的人兒了嗎？


  第二天一早，那男子果真牽來一頭壯碩的奶牛，我幫他葬了娘子，方才知道他名叫蕭明，與他娘子秦婉兒本是師兄妹，因為師門反對他們的姻緣，他們才來到這座荒山隱居，平日就以打獵為生。


  蕭明收留了我們，他把房間讓給我和嬰兒住，自己晚上就住在冬兒的豹籠裏，我每天幫他照顧嬰兒，煮熟牛奶，換洗尿布，嬰兒在一天一天的長大，開始對著人笑了，蕭明的臉上，也漸漸有了笑容。


  他給那絕地逢生的孩子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蕭天賜，他堅信那是上天賜給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