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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晨霧未散

  突然有東西爬進他的耳廓,冷冰冰,軟乎乎,嚇得他大叫一聲蛇,就把桌子掀倒,連人帶椅子滾到台階下去了。周圍的人小聲嗤笑,有人叫他膽小鬼。抬頭一開,一個十三歲大小的小姑娘右手掄著個白繩纏在手指上繞來繞去,那女孩不是別人,正是維基。在她旁邊站著一位身材高大,滿頭銀發的少年,此少年衣著整潔,披散著頭發,一件純白色的無袖白褂穿在外身,裏麵用黑衣做襯,衣領高高豎起,有幾片繡有綠葉的金絲圖案一直飄到衣服下擺,他下巴微微上翹,杏子形狀的眼睛是星河燦爛的璀璨,腰係白玉長帶,背掛蒼古無刃寶劍,說話之間寒意咄咄襲人。


  守門的幾個士兵拔劍大喊:“來者何人,可有賓客請帖?”


  “閻羅帖無數,卻無人投看!”


  此話一出,嚇得眾人麵色劇變,無一人敢言。


  “我本設宴為君歇,君卻拔劍閻羅帖”管家站起來拍手稱道,“果然有來頭,接!我千木大都府能請各國的貴族大臣,你既然敢來,豈有不接之禮?報,賓客兩位,不知少年如何稱呼?”


  “風之穀葉落無風(與風暴女神有著某種密不可分的關係)。”


  這時有一個男子從屋內走出,他頭上戴著束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二色金邊穿花大紅箭袖,披著五彩攢鏤空花紋長穗宮絛。他身軀凜凜,短須紮摸,一雙狐眼射寒星,兩直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莫敵之威風,話語軒昂,吐千丈淩雲之誌氣,心胸膽大,古健筋強,如搖地貔貅臨座上,展顏一笑,一切玄機盡收起來,隻剩得偶逢友人,喜不自勝,口露白齒的熱切。他將胳膊放在胸前,說道:“風之穀的人遠道而來,是客是敵?”


  葉落無風回禮說:“您說笑了,今天是公子大喜的日子,我怎能攪了場子呢,你說是嗎?”


  “有膽識,請!”


  兩人進去以後,管家才想起此人來時兩手空空還未獻上賀禮,剛想上前阻攔,卻又突然刹住了腳步覺得不合時宜,也就甩手作罷,不再過問。


  正當人跡稀少,日頭高照的時候,一個穿著黑色兜衣、巫師模樣的人進入大都府,管家以為他是來騙吃騙喝來了就攔住了那人,趕他離開。


  修扭過頭來,黑色的兜帽中看不見他的臉,一股冰冷陰森的氣息撲麵而來。他從身上掏出一封信遞給他說:“大將軍的親手筆劄,要看嗎?”


  大將軍這個名頭可不是隨便一個人敢冒充的,即便是此時站在門外的是伽羅本人,他也不敢冒然拆看信封,那可是要殺頭的。想到這,他退到一邊,縮著脖子,一句話也不說。


  正午的鍾聲剛敲響,禮樂聲便吹響起來,樂手們吹吹打打拿著個高音喇叭朝天亂喊。此時賓客全都入席,門外一敞空寂,坐在對麵茶樓的人也喝足了茶水,遮起帽子從樓上跳下,悄悄潛入千木大都府內。


  跨進門給人一種古樸厚重之感,墨灰色屋瓦房前豁然開朗,院內植有鬆柏、冬青、方竹、山茶等鬱青之蔭,中央立有武神雕像,羅列兵器數十件,同樣是用石頭雕刻而成的,隻是經過細心地拋磨,略顯得精致。石像底下是一個五米開外的噴水池,池中鳶飛魚躍,光開如奩,飾鱗嬉戲其間,水自石龍口小瀉池中,蓮盆承之,噴珠濺雪,仰觀之如飛瀑直下,天降甘霖。庭院有三條青石板路,兩條藏於綠蔭之間,一條是正道,寬闊平坦,可直通大廳。大廳內燈籠高掛,盆景羅列,靠牆的兩邊擺放齊整的古色木椅,專供客人喝茶暢談之歇。牆上有山水鳥獸,宮闕瓊樓之作,畫中栩栩如生,妙筆生輝,不經意間會讓人產生一種飄渺浮空,夢遊仙境之感。正南麵,也就是大廳門的正對麵,一水簾從牆上的圓形孔門垂下,遮住了身後的無限風光。一盞茶之後,眾人在伽羅的引領下,揭開水簾,步入其中。原來裏邊另藏玄機,別有洞天。北門側有一小門樓,玲瓏剔透,頗具特點。門外有對石獅垂耳酣睡,比起大門之外的石獅這兩頭顯得懶散了許多,任行人進進出出,也完全閉耳塞聽,不多理睬。一進門樓便入園,隻見假山逶迤,亭榭隱約,棠雲梨雨,竹影搖曳,鳥語花香,景色幽雅宜人。園內築有嵐風亭、碧水閣、萬芳亭等莊重典雅,匠心獨具之景。清澈碧綠的池水隨風影動,一路孱孱南來,園中景色俏麗,皆可有歡,回廊曲榭,輔石導水,環閣而流,丹窗青瓦。閣脊上的小動物造型*真,惟妙惟肖,幾根石柱圍護在閣的四周,相互頂立,盛夏之季可自屋內賞荷觀魚,品茶對弈,然而此時水流花落,美景不可覓。閣內外形優美,造型與構圖樞具特色,窗大而外,外中美景極易映入眼簾。通過複廊可到達池中的長亭,複廊有十二方漏窗圖案,各不相同,兩麵可相互借景,構思巧妙,設計奇巧。池百畝,蓄倏魚可觀,兼可種荷,緣崖磊石可憩。左平台臨池可釣,右亭頂生四角,相互擠對。亭東北方位有三塊造型獨特的假石,如傴僂老人府聽琴狀。


  到達萬芳亭時,婚宴早已備好。以亭為中心前後伸向複廊,梁上張燈結彩,高掛“天人賜福,四海同喜”幾個紅籠大字。牧師在念過祈福語之後就是些祝福兩對新人喜結良緣,白頭偕老的話。新郎新娘喝過酒,閻奎第一個站起來敬了在座的所有人一杯水酒,然後宴會就開始了。幾個身形窈窕,青衣打扮的少年登堂亮相。他們手持細劍,飛身舞奏,時而掄劍倒耍,時而伸臂蛇抖。青荷放苞,鯉魚躍水,一幕幕精美絕倫的動作完全不雅於舞女的迷人的舞姿。人們看得膛目結舌驚歎:這些當真就是千木大都府的劍師嗎?伽羅自豪的搖頭解釋說這些隻是外場,真正的節目才剛剛開始。說罷,一隊身穿金色繡花打扮的劍師步入場來。他們是要耍金龍拜福的節目。可是沒有龍怎麽表演?伽羅說莫急莫急,真龍就要現身了。卻見這些人在地上跳來跳去,翻轉身姿,突然一聲令喝齊聲飛入空中,化成數道金光在空中盤旋。龍吟聲出現了,金龍從雲層中噴吐而出,伸著爪子在空中翱翔,兩隻眼睛如燈籠般射下兩道光芒,照在地麵,出現“知客千裏逢聚首,金龍百年共吐額”這兩行字,眾人拍手稱讚,秒不絕口。伽羅隨即令人抬上酒來。隻見十幾個大漢兩兩成夥,用竹竿扛著大缸彎身而來。戳破封條,濃濃的酒香透著一股子綿細向外飄出。貪喝的人摸摸肚子,又摸摸嘴巴,打了個響嗝,吐出一嘴的臭氣急切的叫道:快點,快點,我的杯子早就空了。人們推開桌上橫七豎八擺滿的瓶瓶罐罐,又你斟我酌,暢談起來。有人舉杯高唱:“酒兒還是那個酒,灌肚穿腸味不變;人兒還是那個人,刀山火海情意在;月兒還是那個月,月明星稀影未動。”


  歌聲漸漸變小,人影依稀散盡。維基站在走廊裏,將胳膊肘搭在木欄上,用手托著下巴,她眨著大眼睛,望著漆黑的水麵。魚兒悄悄從水底探出頭來,蕩起一圈圈水波,將平靜的池水攪動的無法入睡。這時葉落無風走來,將背靠在柱子上,用劍鞘稍稍撥動了一下她的胳膊。她轉過身來,脫掉鞋子放在他的懷裏,然後跳到圍欄上興奮地說:“我好喜歡這裏,好美的夜晚,好美的池水,如果現在能到裏邊遊一下的話那就棒極了,真希望現在就能做到。”


  他將鞋子放在地上,轉身而去,說:“你隨時都可以,不過今晚肯定是沒有人來救你了。”


  一個人掉進大海!

  有什麽要緊!航船不會停下,風繼續掛刮著,這隻可悲的船沿著規定的航線繼續行駛,航船駛過去了。


  那人沉下去又浮起來,他沉沒不見,又浮上水麵,他伸出雙臂呼救,但是人們聽不見,船在大風浪裏搖蕩,正在全力行駛,水手和乘客們,甚至沒有再看一眼落水的人,那人可憐的頭,在無邊無際的波濤中隻是一個小點。


  在茫茫的大海中,他絕望的呼救。那行駛遠去的帆船簡直是遊魂鬼影!他望著那隻船,瘋狂地望著它。它駛遠了,帆影漸淡,越來越小了。剛才他還在船上,還是一名船員,他和其它人在甲板上往來忙碌,他有自己的那份呼吸和陽光,他是個活生生的人。現在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他腳下一滑,落水了,也就完蛋了。


  他陷入驚濤駭浪中,腳下踏空,隻有分開流走的海水,狂風撕裂的浪濤凶險地圍住他,深淵的激流攜裹他,所有浪花在他的頭周圍飛濺,一排惡浪唾他,模糊的大口吞下他的半個身子,每次下沉,他都音樂看見黑夜籠罩的深淵,陌生的可怕植物抓住他,纏住他的雙腳,要把他拉過來,他感到自身變成苦海,變成浪花飛沫,波濤將他拋來拋去,他喝著苦汁,卑鄙的海洋極要把他淹沒,浩瀚的大海在拿他的垂死取樂。全部海水似乎都要懷著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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