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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天水之間

  然而他還在掙紮,奮力自衛,極力堅持,拚力遊泳,他這可憐的力量很快就耗盡,他在與無窮的力量搏鬥。


  航船駛到哪去了?在那邊。影影綽綽,在幽暗的天水之間。


  狂風陣陣,浪濤向他猛撲,他舉目張望,隻見烏雲慘淡,他在垂死中,領略浩瀚大海的瘋狂,他受這瘋狂地無情折磨。他聽到人所未聞得喧囂,仿佛來自世外,不知來自什麽恐怖的過度。


  雲中有飛鳥,同樣,人類苦難之上有天使,可是對他有什麽用呢?隻是飛舞,鳴叫盤旋,而他卻聲嘶力竭。


  他感到自身同時被兩種無限埋葬:大海和天空,一個是墓穴,一個是殮衣。


  黑暗中他已經有了幾個小時了,氣力已盡,那條船,那載人的東西在遠方消失了,在幕夜蒼茫的無底深淵裏,他孤立無援,也往下沉,全身繃緊,扭動掙紮,感到身下模糊有無數看不見的怪物,他呼叫。


  周周沒有人影,上帝何在?

  他呼叫!有人嗎?有人嗎?他一直呼叫。


  水上什麽也沒有,天上什麽也沒有。


  他哀求大海、波濤、海藻、礁石,天聾地啞,他哀求風暴,堅定不移的風暴隻服從無限。


  他周圍是夜色、霧氣、孤寂,沒有意識的暴風狂浪的喧囂,無邊無際起伏的驚濤駭浪,他身上唯有恐懼和疲憊,他身下唯有沉淪,沒有支撐點。他聯想到屍體在無邊的幽冥裏飄蕩,極度的寒冷把他凍僵。他的雙手痙攣,握緊抓住的卻是虛無。風、雲、漩渦、氣流,無用的星辰!怎麽辦,啊!絕望的人氣餒了,氣餒的人隻有等死,聽天由命,順其自然,他放棄了?他就這樣沉淪,永生卷入陰慘慘的深淵裏?不,他說不。他要活下來,他拚命的往上遊啊,遊啊,遊啊,終於衝出水麵,他看到月亮在衝他微笑,一個寧謐的夜晚……


  ——摘自,雨果《悲慘世界》


  房上有人!葉落無風回神注意到屋頂有人正在窺視著他。為了不引起注意,他繼續走著,裝作一副未有察覺的樣子。輕輕打開房門,拴好門閂。他立即拔出長劍,掀窗而出,直上屋頂。


  一個人影遁走,還未看清他的樣子就化成一條弧線消失在月光下。葉落無風趁機追去,一道劍光飛出,瓦片被炸得亂蹦,飛濺數米遠。屋內燈光射了上來,人們頓時驚醒,也顧不上多穿衣服就跑出來,拿著鑼鼓一路敲打。不一會兒,大都府內上上下下的所有賓客都集中到了這裏。他們舉頭望去看到兩個人在老槐樹梢上打鬥。葉落無風定睛一看,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個糟酒鬼。他淩亂的頭發四處分叉,幹枯的像一堆雜草,但仍不失器宇軒昂。他躺在屋頂,兩腿相搭,一壺好酒咕嚕咕嚕入肚,用手搽搽胡子,還不忘道個“好”字。葉落無風心裏一驚:他到底是誰?看這身打扮也並非府邸內的人,怎的就能在這偌大的庭院來去自由,完全不受管製,想必也一定是個毛賊,趁人家大辦喜宴之時好往自己兜裏裝點實貨,若說梁上君子,光憑那身本事,倒也不失為一個練家子。這樣想過之後,他略顯輕鬆了些。拿劍對準他的咽喉(雖然兩人相隔一段距離,看過剛才的那一劍後,便知道他有無影無形,取首級於千裏之外的本事),說:“拔劍吧,我從不殺手無寸鐵之人。”


  伯考(酒神)笑了笑在空中旋轉一周站直了身子說:“好小子,我就喜歡和你這種眼睛長在頭頂上麵的人打鬥,有能耐就先刺破我提在手上的酒壺再說。”


  果不其然,葉落無風提劍飛去,直戳他的要害。


  伯考以腳代手在屋頂上來回躲閃。


  劍光越打越快,一下緊接著一下,悠忽間,似乎有千百把劍一齊刺來,射的人眼花繚亂,分不清虛實。


  終於他招架不住,淩空翻身,用手朝對方劈去。


  葉落無風動作極其敏捷,腳先未動,身已傾斜。他翻身躲開攻擊,劍光像遊魚一樣來回彎曲,來去自由,狂風卷著樹葉將瓦片揭飛,徑直向前撲去。


  伯考甩出衣服將它掄在手中急速旋轉,一股白光化作一個漩渦吸收了飛來的所有劍光。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身後原本一片風平浪靜,突然刮來一股冷風,直撲他的脖頸。原來這股風中暗藏玄機,正是一種無形的殺人兵器。他立即收手跳到屋下。一聲霹靂聲響後,旁邊的大樹斷成兩半砸到地上。


  他不禁抹了把冷汗為自己順利躲過這一劫感到慶幸。這時他才注意到那小子手裏提的劍是一把無刃無柄的風刃劍,風之穀的人?他的腦海第一時間閃現出這幾個字,難怪他能控製風的力量。


  伯考剛一落地,都府的士兵就圍了上來,拿劍架在他的脖子上。一個長相奇特,頭頂光光男子驚喊:“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撞開脖子上的刀劍,走到他的麵前,瞅了半天才從腦海裏揪出這張特殊的麵孔來,原來是一個老戰友,在左翼將軍的部隊裏他們見過幾次麵。


  伯考推開他,說:“我不來找你,也不來找‘鬼羅刹’,隻是順道路過這裏,討碗酒喝,沒事的話,你們別攔著我,我喝也喝夠了,吃也吃飽了,現在就要走了。”


  他喝得有點多,走起路來一搖一晃,隨時都有可能摔在地上。


  王子殿下的禁衛軍恰到好處持劍圍了上來。


  埃爾羅伊王子一聲令下,所有人都被士兵押伏在地上,與王子一起隨行的一位老人小聲勸說他的學生勿動兵戈。可是二王子卻將他推到一邊命令士兵立刻將這些人押送回城,聽候國王親自發落。


  這一突發事件搞得大家昏頭昏腦,還沒弄清是怎麽回事,就聽到有人逃跑而被士兵用弓箭射死的慘叫聲。人們低下頭全都相信這件事情可不是一句開玩笑這麽簡單。


  伽羅火速趕來。


  他一來伯考就把臉藏到了人群後麵,可就那麽一刹那兩人的目光正好相對,伯考就覺得渾身火辣,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叮咬全身一樣,他立即移開視線,舉起酒壺擋在自己麵前,自做掩耳盜鈴之勢。


  伽羅也沒有時間理他,他跪在地上懇請王子殿下釋放這些賓客。


  埃爾羅伊並未給他個好臉色看,他讓人用繩子將他捆綁起來,恐嚇他如敢反抗就殺了他的兒子。


  萊恩咳了幾聲。這個人看起來一副病怏怏,經不起吹打的樣子,可是說起話來一點也不退縮,他說:“殿下是奉了國王的命令來抓人的嗎?”


  我不僅要抓人,還要殺人,他胡亂在人群中指了一下,正好落在了修的身上。對於這個神秘的人,伽羅也不知道他的具體來頭,隻聽管家說他是代替托拜厄斯將軍參加這次宴會的。士兵很快圍上去,用劍朝著他刺過去,修森冷的笑了一聲,用手指輕輕從士兵的脖子上劃過,還沒等血流出,他們的脖子上就生出一圈寒冰,倒在地上,腦袋就斷裂開來。


  王子殿下嚇得麵色慘白,站立不穩,拔出腰上的佩劍給自己壯膽。


  修挺直著身子,說你們的事情自己解決。說完他就離開了。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很輕鬆,可是聽在埃爾羅伊耳中倒像魔鬼敲動手指發出無比可怕的狂笑聲,嚇得他完全傻愣在那裏不動,等回過神後才把怒火全發在其它人身上。


  他說:“你們這些混蛋藏到這裏還是被我逮住了,束手就擒吧,現在你們要做的事情就是跪在地上向神祈禱自己的腦袋還在脖子上。”他用手拍拍犯人的臉大笑道:“哪個有膽量的站出來敢和我正麵對決,我讓他死的舒服些,否則我的監獄官可是很喜歡用他的火夾子撬開那些不太老實人的屁股。”


  伽羅問:“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埃爾羅伊用腳將他踢開,扭著屁股大笑不止,他將他的導師從隊伍中拽了出來(對他而言,他就是專門用來擦屎的爛紙)。


  “大聲讀給他們聽!”


  導師爬起來,手裏抱了本厚厚的典籍,幾根稀疏的頭發垂下來擋在他的老花鏡前晃動。他膽怯的念道:“首先我先為大家朗讀一段條文。根據大陸公約第二十章一百零三條凡未經國家正規許可非法跨躍國界參與集會、結黨、私通財物者以叛國罪論處。根據奧特國國界新法補充法綱要規定,凡未經國家正規許可除瑞安國以外的國外公民可遣返回到他們自己的國家,交由其所屬國處理,瑞安國的人一律按叛國罪論處,判以死刑並沒收所有財務,立即執行。在此期間可向奧特國最高級政治法庭申訴,如不予接理,可認為鐵案如山,撤回其申訴權。”


  “就讀到這裏!”埃爾羅伊合住修的典籍,讓他退下,然後轉過身來走到伽羅的麵前說,“現在你明白為什麽抓你了吧。你這裏有瑞安國的人。”


  伽羅說:“千木大都府並未與敵國的人私通,我們這隻是在正常不過的婚姻關係,況且織音小姐隻是一個普通裁縫的女兒,根本不可能牽涉到危害國家安全的事情。殿下這樣不問青紅皂白就抓我們有沒有國王陛下的親自手諭。”


  “笑話,你是在懷疑本殿下濫用王權嗎,這些年來要不是承蒙我父親的親睞,你們早就成了刀下的亡魂。這個世界可從來沒有享不完的福,隻有吃不完的苦。是時候輪到你們償還了。”


  一位年邁的財務官說道:“以殿下的身份抓走這裏的人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您應該想到在陛下麵前如何巧言以辯才算得上是兩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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