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叛國罪
埃爾羅伊想了一下說:“我不抓別人,隻抓第一個做錯事的人,伽羅,跟我們走吧,你的兒媳保住了一條性命。怎樣,這算是我的恩德了嗎?”
他才聽明白了王子的真正用意,貝魯特王是要除掉後患,斬草不留根,盡管他處處小心,一早就辭去了官職,退隱到這個偏遠的小村莊,可是左翼將軍的悲劇還是在他的身上重演。
他的朋友伯考想要站出來要替他討個說法,他立刻站起身,用手暗示他不要出來,然後說著:“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想我伽羅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啊!我跟你走,如果他真要我血灑夕山,那我也死的瞑目。不過,這裏的人,你都放了吧,他們對你也一無是處。”
“老頭子,跟我講條件嗎,要是換了別人,我一刀宰了他。不過我答應你,我還沒鬧你兒子的新房,怎能少了這些個老家夥!”
“你敢!”伽羅繃緊了拳頭,隨時都要衝破繩索,殺了這群婊子養大的混蛋。
“和你說笑的,別太認真,有你我就足夠了。收兵!”
士兵終於撤走了,眾人麵麵相覷,坐在地上,罵聲不斷,把窩在心裏的怒火一吐而盡。罵夠了,氣也消了,各自收拾東西走人。
幾個世交的老友還不忘慰撫一下犯人的家眷。關係遠點的,或者沒一點關係的壓根就一拍屁股走人,臨走時還不忘了往自己兜裏塞些糖果和蜜棗,仿佛這樣才覺的得可償失。
世交的老頭子們、老太太們停在新郎官的門外敲了很一陣房門,好長時間不見有人回應。
靈醒點的人意識到了什麽,急忙用身體撞開房門,一進門就看到新娘昏倒在床上,而新郎不見了。
仆人們嚇壞了,手裏拿著木棍像瘋了死的邊跑邊鳴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聽到鑼鼓聲,人們留住了腳步,重又聚了回來,一起商議著幫忙找到千木大都府最後僅剩下的子嗣。可是公子到底怎麽不見的呢?
第八章失蹤
其實從所有人聽到打鬥聲跑出來的那時起,伊戈爾便趁機摸進公子的房間。他剛一進門就看到伽紗坐在桌案上,手執墨筆作畫,織音為他磨墨。
再看畫中之物乃是一團正在砰砰跳動的烈火。火勢不大,但猛烈,狂躁,隨時都有跳出紙張化身為不滅真火,將整間房子燒成灰燼的可能。他當即意識到從這小子口中確實能夠得到火
直到身後的燈火遠去,千木大都府整個兒消失在一座座灰黑色的屋瓦房中時,他才彎下身將扛在肩上的人扔到牆角裏。令他驚奇的是沿著這一路而來,迦紗不但沒有表現出一個貴少爺的大喊大叫樣,也沒有擺出自己的家世,說些威協恐嚇的話,他不禁對他的人品生出一番敬意。
放下人質後,他甩了一把額頭的汗,抬頭看了看周圍,心裏亂了分寸,由於跑的急,竟忘了方向,也不知道這時到了哪裏。
迦紗用手指給他說已經出城了。
他啼笑皆非,心想這小子會不會是個傻子,哪有人會蠢到主動給綁架他的人指路的。
“我不是傻子。”
他嚇了一跳,自己想的事情全被人給猜中了,這種洞穿人心時帶給他的緊張感比用劍刺破他的喉嚨還要可怕的多。他用手試了試他,分明是個瞎子,怎麽就有這麽大的能耐能對別人做出如此精確地判斷呢?他隻聽說過人在眼睛看不見的時候聽覺會異常靈敏,可從未聽說過瞎子的還能看穿人心的,看來也是個故弄玄虛的張半仙、馬半仙。他伸出手舉起一把冰刃架在他的脖子上,以為這樣對方就會老實些。
他說:“告訴我,火種在什麽地方?”
“既是無心占有,為何又要存心索取,你是想要找人而不是找物。”
他不想別人猜出他的心思,就故意提高了嗓門否認了他的說法,“你在嘰哩哇啦說什麽,我一句也聽不懂。”
“起初我也不懂,現在我懂了。是它打開了一直以來束縛我思想的閘門,讓大海的種子獲得了自由,在無邊無盡的天空下奔騰。這個世界本就是由眾多的相組成,心中有相則生相,心中無相則生空。心者,惑亂心智,生發悟識之根本也。無心無相,無相無色,隻許取蓮葉一片任風而飄,到哪,哪兒便是佛花千萬朵。”
林玄笑著說:“那麽你可算出佛花現在落到哪裏了嗎?”
迦紗用手指向他的胸,一朵血色的蓮花在胸前慢慢綻開。他慌了神用手使勁的擦去身上的花瓣,可是越擦,紅色便越多,最後變成了血河流遍他的全身。他急忙脫去身上的衣服踩在腳下,用刀將它砍成碎爛。風定了,花沒了,俯身而看,原來一切都是虛妄,地上無花,無血,隻剩殘布數條。這時他似乎有所頓悟,也就那麽一瞬間他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一道靈光,看到一尊金佛在對他微笑。
回到正題,他又問起了火種的藏身之處。這次迦紗再沒有繞開話題,直接告訴了火種就藏在千木都府的禁地。
次日,公子被人送回府上,大家總算鬆了口氣,下人們替他端茶洗臉,織音箭一般衝出房間抱著他哭了好長一陣子。人們問他:“是誰劫持了你?”
他說:“不認識。”
再問:“又是誰送你回來的?”
“綁我的人。”
“那人抓了你所為何事?劫錢還是報仇?”
閻紹書說:“都不是,是為了尋找火種。”
廳堂裏頓時安靜下來,大家扯著脖子追問:“那麽火種在什麽地方呢?”
他說:“地獄的盡頭,惡鬼的墳墓。”
再無一人敢問。
千木大都府的禁地又稱惡鬼禁地。傳說凡闖入之人無不魂飛魄散,屍骨無存。即便是這個府裏的人也不敢隨意靠近。每遇到陰雨天氣,都會無故有人失蹤。待發現時就是一具死屍,死相甚慘,骨肉都被挖空了,血流了一地,隻剩下被咬的潰爛的皮毛。不少人被嚇得得了失心瘋,見人就殺,伽羅讓人拿鎖鏈見他們鎖起來,第二天地上隻留下一堆幹凅的黑血,人卻不見了。從此那個地方便被高牆隔了起來,門外有重兵把守。為防止有人誤闖誤進,伽羅用結界將那個地方隱藏起來,後來不知被什麽東西咬開一個洞,常常有不知名的野貓野狗跑進去,也就再沒出來過。
天剛一黑,伊戈爾就翻過籬笆,從後門進入千木大都府。經過這幾日的折騰,大家著實是困了,竟然都忘了插上門閂。輕輕推開木門,躍過水閣,再走過一段複廊,在水流停止的地方便看到了迦紗口中所講的禁地。這片荒地廢了好長時間,到處長滿野草,有一人多高的鬼針子和長滿毒刺的野酸棗樹。他小心的避開那些毒刺,腳下不時傳來動物骨頭的斷裂聲。往前走,路沒了,腳下是和天空一樣漆黑的深淵,石頭滑下去連回聲都聽不見一個,真不知道這個山穀到底會有多深。他彎縮身背,彈出碩大的冰翅,猛一仰首,一股氣浪帶起他飛到空中。剛剛起飛從崖底衝上來的冷風就吹得他站不穩身,連轉了好幾個圈,等風小了才能伸直翅膀自由的在空中翱翔。他像雄鷹一樣展翅高飛,在黑夜裏高鳴。天空賦予了他尖銳的目光,讓他能夠一覽無餘看到更遠更遼闊的地方。在迷霧籠罩的地方,他看到一團一團正在向一起集中地白霧,與其說是霧倒不如說是雲,因為它太厚太濃了。他想看清那雲霧裏麵藏了些什麽,於是俯首向下衝去。這時幾個白色大鳥攔住了他。它們的速度很快,總是一閃即逝,還沒看清是什麽樣子就又帶著一團白雲從雲海裏衝了出來。他試了幾次總算看清了,是雲鳥,生長在雲層裏麵不吃不喝不休息的一種怪鳥,它們總是能夠很好的偽裝起自己不被敵人發現,因為它們本身就是和雲層溶為一體的,打不散,殺不死,除非雲層消失。他不能在這裏邊和它們戰鬥,飛出去,飛到雲層外麵去。他轉身衝出了雲層,它們沒有追上來。他在空中盤旋著,觀察了好久發現雲鳥們根本不曾離開這個地方,它們就像巡邏的隊伍一樣,在這片地方來來回回巡視,範圍不超過5公裏。看來火種就藏在這裏了,隻要想辦法引開這些纏人的家夥就能取出火種,那麽怎樣才能引開它們呢?他考慮了很久,都認為這不是一個可行的辦法,隻要有這團雲在,無論它們跑多遠,都會一瞬間就到達敵人麵前,速度甚至超過光速。看來隻能硬來了。他收緊翅膀做加速旋轉,身體外麵凝聚了一層如梭子般形狀的旋風,靠著這股力量他以120千米/小時的速度衝開數以千計白鳥的阻擋,成功到達了雲層下麵。
這時從深淵底升起四麵高牆,懸崖不見了,地上是長滿了的鬼針子和野酸棗的荒地。原來這山淵是虛設的,目的就是阻止人們繼續向前。高牆上沒有入口,兩條血狼半蹲在地上,眼睛假寐,旁邊有一行金光大字,寫道:“擅自闖入者,死!”他本想趁這畜生睡著時偷偷溜進去,不料,剛一靠近高牆,血狼就嗅出了他的氣味,它們撕開嘴巴,後足直立,變成了凶殘可怕的狼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