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救人雖無計,軍營傳鬼聲
聽了趙滿山的分析,秦良玉覺得十分的有道理,他回想起陳副官駐紮在霧鎮的時候,便一直對梁慧秋垂涎三尺。沒想到如今,卻對梁慧秋下這樣的手段,恨的秦良玉的牙根兒直癢癢。
不過即便趙滿山的推理是正確的,真的是那陳副官幹的,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趙滿山想起了在省城的時候,在秦壽昌的家裏見到的那個宋先生,據說他是個隱世的高人,況且今天在李詩文大夫的家裏,他曾聽秦伯說起,此人對閆大帥有恩,若沒有他的點撥,閆大帥或許沒有今天。
如果能請到他出麵,跟閆大帥討一個麵子,讓閆大帥徹查陳副官的事情,或許能發現一些端倪,幸運的話可以直接救出梁慧秋。
趙滿山再次把自己的想法跟秦良玉說了,秦良玉的心裏仍舊十分複雜。他的心裏感覺到疼痛,隻要一想起梁慧秋這三個字,他的眼前就會浮現出那樣的情景,梁慧秋被扒光了衣服,推倒在炕上,幾個男人色眯眯的靠近她,衝著她嘿嘿的笑,最終卻都一個個的撲到她的身上……
那些男人裏,有已經死去的梁富仁,有陳副官,還有那些看不清麵貌的人……
按下趙滿山和秦良玉在這裏商量救梁慧秋的辦法,卻一時間找不到頭緒先不提,再說霧鎮南麵,十來裏外的閆大帥的軍營裏,卻發生了一件讓所有人都感到十分恐慌的事情。
知道趙滿山他們離開軍營之後,陳副官的營帳裏的,那個當兵的,心裏一直惴惴不安,他總覺得哪個趙滿山,似乎看出了什麽?因為他發覺他們在後麵說話的時候,趙滿山的眼神裏隱藏著一些東西,讓他看不透。
於是回到營房的時候,他皺著眉頭,一直在思索。那幾個當兵的見了,別問他發生了什麽,他知道說不清楚,索性也不跟他們說。
晚上的時候天氣寒冷,營房的屋地裏灌進來的水,慢慢的結成了一層薄冰。這是這幾天溫暖的日子過後,第一次變得如此的寒冷。別說是他們幾個,整個閆大帥的軍營裏都沒有防備,所以晚上的時候都凍的睡不著覺,裹著被子在潮濕陰冷的帳篷裏瑟瑟發抖。
陳副官的帳篷裏,住著五六個人,這些人都是他的親信,這幾天來,他們一直住在同一個營房裏,其中就包括著那個,與趙滿山打過照麵的人。
他們凍得睡不著,於是在烏漆抹黑的夜裏,分別躺在床上閑聊。和人們聊了一陣子,卻發現那個家夥,躺在床上一直不說話,都感到納悶,因為平日裏他是個話癆,今天卻變得如此的安靜,讓人覺得特別的反常。
陳副官嫌冷,躺在床上沒動,衝著那個人喊道,
“哎,小李子,你小子今兒是咋啦,中了邪不成?平日裏嘴不著閑兒的是個話癆,今天怎麽蔫成這樣不作聲?”
聽陳副官這麽一說,其他人也跟著起哄,有個人說道,
“難不成他真的中了邪?是馬王爺回來找他算賬了不成?”
大夥聽了哈哈的笑了起來!可即便是這樣,那個被叫做小李子的人卻仍舊不說話。陳副官覺得有些奇怪,心裏想著會不會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他才如此反常,於是忍著寒冷,從被窩裏鑽了出來,雙手抱著肩膀,腳下趿拉著鞋子,下了地。
帳篷裏並沒有點燈,所以漆黑一片,陳副官憑著記憶,來到那個人的床邊。伸手去推他,打算看看他到底怎麽了,可他的手剛觸碰到那個人的身上的時候,但是隔著被子,便已感覺到了一股徹骨的寒冷,順著他的手臂一下子吸引了他的全身。
雖然帳篷裏很冷,但此人身上的冷,卻毫不尋常,簡直就像一個堅硬的冰塊一般。這讓陳副官感覺十分的意外,便禁不住大叫了一聲,
“啊……”
其他的那幾個當兵的聽到了聲音,有個人連忙點著了煤油燈。帳篷裏一下子亮了起來,陳副官亮光仔細的看去,隻見那個人滿臉通紅,咬著嘴唇雙目緊閉,正縮在被子裏瑟瑟的發抖。
陳副官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與剛才黑暗中摸她被子的時候那異常的寒冷恰恰的相反,他的額頭滾燙,像裝滿了滾開熱水的茶杯。
“哎呀,咋燒成這樣……”
看來這個小李子是發燒了,並且燒的不輕,難怪剛才打電話聊天的時候,他一聲都不吭。病得如此厲害,當然耽誤不得,於是陳副官連忙把剩下那幾個當兵的喊起來,找一個身強力壯的,把她背了起來,幾個人簇擁著,送這個發牢騷的小李子,來到隨軍的醫務營房。
那幾個隨軍的大夫,都已經躺下睡覺了,營房裏烏漆嘛黑的,陳副官卻不管這些,進了屋子去想,把他們喊醒起來,讓他們趕緊給小李子看看。
這些隨軍的大夫連忙點亮營房的燈,讓那個背著小李子進來的人把她放在床上,這些大夫學的都是西醫,所以連忙在藥箱裏掏出聽診器掛在耳朵上,拿著另外一頭撩起他的衣服,放在他的胸口。
手剛放上,那些大夫也吃了一驚,他的身上滾燙完全超出了他們平時見過的高燒。他們都嚇了一跳,人若燒成這個樣子,若不趕緊退燒,恐怕會有生命的危險,聽診器聽他胸腔裏的聲音,雜亂而嘶啞,看來果然病得不輕。
另外一個大夫,連忙麻利的拿出針管,最好藥水,先給他打針退燒,這樣是從西洋運回來的,效果果然奇特,一針下去之後,不消一會兒的功夫,小李子變平穩了許多,呼吸也順暢了,身上不再顫抖,燒也退了一些。
那些大夫站起身來,對陳副官說,
“人先留在我們這兒吧,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們也好觀察他今天晚上的反應,萬一有什麽情況,在我們這兒救治的也及時……”
陳副官點了點頭,看來也隻能如此,便帶著那些當兵的回了營房。他們想,或許是這天氣驟冷驟熱的,所以小李子才害了風寒感冒。可陳副官的屁股剛坐在床上,轉念一想,這樣不行。若是那小李子半夜發燒說了胡話,不小心說出那些隱秘的事情來,被那些軍醫官聽去,必然會壞大事的,所以還是把小李子弄回自己的營房,才算安穩。
於是他連忙又站了起來,直奔軍醫官的營房。那些搭配,不知道他的用意,但也隻好跟在後麵。可他們,走到軍營不遠的地方,便清楚的聽到裏麵傳來一陣慘叫的聲音,
“啊……”
這聲音來的突然,也十分的淒厲,陳副官聽得出來,這並不是小李子的聲音,想必是軍營裏又出了什麽事情,他們大吃了一驚,連忙加快腳步,朝那個方向跑去,可剛跑了兩步,卻又傳來一陣清脆的歌聲,
“銀針兒細,絲線兒長,綢緞兒滑啊,臉蛋兒紅,枝頭的鳥兒歌唱的美啊,閨房裏的姑娘,思念情郎……”
這陣突如其來的歌聲,驚得陳副官一下子停住了腳步,因為這首歌他的印象太熟悉了,前陣子,他駐紮在霧鎮的時候,半夜鎮子裏鬧鬼,他就曾親耳聽到過那鬼魂唱過這首歌。
想起當時恐怖的情形,陳副官仍舊不寒而栗,可眼前這首歌,竟然從前麵的帳篷裏傳了出來!陳副官一時之間,不敢再往前走了。見陳副官停住了腳步,他們也不敢上前,陳副官不由得蹲下身來,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喘。
那些人便靜悄悄的蹲在地上,也不敢動彈。就這樣,他們蹲了好一陣子,屋子裏沒在傳出任何的聲音。隻看見裏邊點著那盞燈火,在偶爾來回搖動了幾下,透過那個銀行的窗子,以及門口的縫隙,可以看出光線在地上畫出斑駁的影子,並且來回的搖動。
陳副官回頭看了看蹲在他身後的那幾個人,他們此刻也瞪大了眼睛,臉色發白,嚇得不敢吭聲。陳副官壯著膽子壓低聲音對他們說,
“兄弟們別怕,咱這是軍營,陽氣最旺盛的地方,就算是真的有鬼,也奈何不了我們”
其實他這麽說,不僅僅是給他們壯膽兒,也是給自己壯膽兒,說完他衝前麵的那個大個子當兵的揮揮手,讓他先過去看看,那個當兵的心裏害怕,卻不敢不從命,也隻好猶豫不決的往前挪,蹭著身體。
可剛挪動了幾步,突然,眼前光亮一閃,軍營的門開了,裏麵的燈光映射了出來,從裏麵走出一個人……
人們瞪大了眼睛,借著屋子裏照出來的光,看得一清二楚。那是一個女人,穿著一件紅色的棉襖,因為他背對著燈影,所以看不清他的臉,但卻能看到,他收了一條烏黑的辮子,繞過肩頭,垂在前胸。他不慌不忙,穩穩當當的邁著步子,似乎並沒有發現陳副官他們,隻是自顧自的往前慢慢的走,動作雖然遲緩,但卻能明顯的感覺到陰氣逼人……
“陳豔春……”
有個當兵的不禁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