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魂歸西(第十六更求收藏)
不過鬼甲王卻紋絲未動,若無其事一般矗立著。
紅髮男子站在一旁,顯出一副不屑的神態,看來我高估他了。
不過蕭玉晨卻沒有絲毫詫異,反倒是泛起一絲微笑,一團紅光沿著蕭玉晨的手臂傳向了鬼甲王的背部。
頃刻間,紅光閃耀,以蕭玉晨映在鬼甲王背部的手掌為軸,化出一個圓環,中間顯出一個「炎」字。
「哐當」一聲,鬼甲王手中的大刀脫手而落,砸在了地上。接著,陣陣鬼嚎之聲,由鬼甲王的體內傳了出來,鬼甲王似乎十分痛苦的樣子,雙手不停在空中亂舞,如似瘋癲,那哭一般的慘叫聲,跟著越發大了起來。
蕭玉晨這時加以施力,便是把那高大的鬼甲王振飛了出去,落地之後在地上滑出了老遠,並且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凹槽。停下來后,鬼甲王的鎧甲接縫處,露出了絲絲黑煙,轉眼間又變成了先前的那道紙符,飛回了紅髮男子的手中。
紅髮男子死死的拽住手頭的紙符,不久之後便又慢慢鬆開,拔起長槍向著蕭玉晨刺了過去。
蕭玉晨依舊忍受著體內那股莫名的痛楚,為了禦敵施展著神奇步法。紅髮男子槍法剛勁威猛,雖然槍槍致命,卻也被蕭玉晨一一化解。紅髮男子攻勢愈發凌厲,蕭玉晨見局勢不利,不敢戀戰,一劍挑開迎面刺來的長槍,便往後退了去。
紅髮男子見狀並未追擊,而是站在原地,蕭玉晨不禁感到對方煞氣更甚先前。長槍之上漸漸泛起了綠光,紅髮男子似乎認真起來。
這時,紅髮男子四周出現了無數團綠光,綠光漸漸拉長,化作了一柄柄長槍。無數柄長槍齊飛出去,奔著蕭玉晨而來。蕭玉晨徒手在空中虛畫了幾下,跟著催動著靈力,身前竟是憑空出現一個巨大的同心圓,圓中一個五芒星急速的轉動著。
無數的長槍被攔了下來,懸在空中再也前進不了分毫。紅髮男子右手持槍,左手慢慢抬到胸前,撐開手掌,手掌漸漸被綠色的光華籠罩。那些長槍如獲力量一般,綠光微閃,略有向前的趨勢。
相反,蕭玉晨逐漸感到吃力起來,被懸在空中的長槍慢慢往後逼退。
越是動用靈力,心間那股痛楚就越發強烈。蕭玉晨不小心,一個分神。「呯」的一聲,如鏡子碎裂一般的聲音,蕭玉晨身前的圓形陣法應聲而破,碎成了粉末。
那些長槍再無阻礙,紛紛向著蕭玉晨刺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蕭玉晨腦中卻變得一片空白,四周變得悄然無聲一般,只聽得見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聲。
一股紫色的靈力,開始在蕭玉晨體內蔓延開來......
懸在空中的長槍竟然在蕭玉晨面前咫尺處停了下來,任憑紅髮男子如何施力卻依舊動彈不得。紅髮男子不由得眉頭緊皺,握緊手中的長槍,腳尖輕點,縱起數丈來高,單手握槍,縱身向著蕭玉晨而來。
長槍在半空中劃開了一道綠色的口子......
停在蕭玉晨眼前無數把長槍,倏然間不停地抖動起來。蕭玉晨周身被紫炎所籠罩,一雙血紅的雙瞳,強烈的戾氣從蕭玉晨體內涌了出來。
蕭玉晨昂天一聲怒嚎,便是把身前的長槍震了個粉碎。紅髮男子用槍撥開振飛的槍屑,手舞槍花刺了過來。蕭玉晨以掌相迎,槍在掌前一尺處被檔了下來。
紅髮男子睜大了眼睛注視著蕭玉晨,混身的力道灌注到槍尖,銀白色的槍頭頓時綠光閃耀奪目,甚是有些嚇人。
蕭玉晨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此時的他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當下最想看到的就是——血。
一種莫名的殺戮感在蕭玉晨心中油然而生,抵禦長槍的手掌,掌心幻化出一團紫色的豪光,然後化成一道光環。蕭玉晨向前施力,紅髮男子好似先前「鬼甲王」那般飛了出去,砸在了地上。
紅髮男子萬萬沒有想到,此人會有如此實力,雙手扶搶,慢慢站了起來,可見傷的不輕。
蕭玉晨一陣狂笑,如似癲狂的魔人一般,揮出一劍,一道月牙形的紫色劍芒隨即飛了出去,劍芒掠過的地方,就連空氣也跟著灼燒起來,簌簌的落下了點點火星。
紅髮男子吃力將長槍一甩,激射出三支長槍。不過卻被蕭玉晨那道紫色的劍芒斬成了數節,紅髮男子此時無計可施,硬是被這劍芒擊飛了數丈,幸好劍芒被適才的三支長槍削去了些許威力,紅髮男子這才沒有斷骨錯經。
不待紅髮男子喘息,蕭玉晨將手中長劍縱向空中,「神兵長劍」在空中一分為二,二分四,如此反覆,半空中便是出現了無數把。
幻化出來的長劍圍成環狀把紅髮男子困在中央,接著劍光大起。紅髮男子還未理清何事,只見身下燃起熊熊紫炎,火光衝天,把混沌的天頂洞開了一個碩大的窟窿。
紅髮男子被困火陣之中,本來依仗修為,面對這些火焰還不放在心上,不過久而久之便有一種焚噬靈魂的感覺。紅髮男子這時恍然大悟一般,有些驚訝,有些興奮,更多的卻是一種喜悅。不禁自問道:這難道就是那傳說中,能灼燒靈魂的地獄冥火嗎?
就在這將要分出勝負之時,蕭玉晨忽然覺得體內靈力沸騰,原本暢順的真氣,隨著經脈開始逆流起來。蕭玉晨難忍那份疼痛,豆粒大的汗珠滾落了下來,一股熱流涌了上來,只感嘴中一甜吐出大口鮮血來。
紅髮男子正思量著如何脫身,一籌莫展之時,發現周身的火焰漸漸淡去,那陣焚噬靈魂的感覺也隨即消失了。
當蕭玉晨抬起頭時,才發現一支銀色槍頭正指著自己,紅髮男子站在了自己身前,如此之近,蕭玉晨也看清楚了槍身上刻著的銘文——血玉斷魂槍。
「我問你,你能操縱地獄冥火?」紅髮男子冷冷的問道。
「算是吧......」蕭玉晨嘴角掛著一絲血跡,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什麼才是地獄冥火。
「你被這股力量反噬了?你還控制不了這股力量?」
蕭玉晨苦笑一聲,卻沒有回答,每當這股神秘的力量出現,都會使得蕭玉晨喪失心智。與其說蕭玉晨無法控制這股力量,不如說是這股力量操縱著蕭玉晨。
蕭玉晨覺得這股力量在體內遊走之時,自己內心深處總會有一種殺戮之感。
「我輸了......」
「這次算打了個平手吧,等你傷愈后再戰。」說完,紅髮男子便轉身走遠,漸漸的消失在了蕭玉晨眼前。
蕭玉晨托起疲憊的身軀,正欲繼續尋找通往下一層地獄的陣印。這時卻注意到不遠處有一點黃光閃過,走近一看,蕭玉晨喜從心來,正是先前紅髮男子甩出的那張「路引」。
這時紅髮男子的聲音再度響起:「我在幽冥界等你......」
蕭玉晨蹭了蹭鼻頭,「先行謝過。」
雪山天峰,青龍寺......
「方丈,方丈不好了......」
一名和尚急急忙忙跑進方丈室,腳下不留神被門檻絆了一下。本以為自己會摔在地上,這時感覺有一力道從下往上拖住了自己,這才發現原來是坐在蒲團上的禪心方丈施法。
和尚站穩后,心知方才失態,立即雙手合十,低頭彎腰,向方丈見禮。
「如此慌張,所謂何事?」禪心看似乾枯精瘦,聲音卻中氣充沛,一點不顯老邁。
「大師回來啦!但是身受重傷,執意先要見方丈。」
青龍寺素心殿內,那人眉目緊鎖,顯得十分痛苦,一團黑氣在其胸前遊走。一名白須蒼古的老僧,正以掌抵住那人大師的背部,另一隻手正扣指結印,嘴中細念著梵文咒語,欲要將那團黑氣逼出那人大師體內。
世間一直流傳著這麼一句話:青龍古寺四高僧,神僧普度天下平。便是讚譽青龍寺內四位神僧,早年這四位神僧一直救世天下,慈悲為懷,許多事迹早已傳為佳話,只可惜其中一位高僧在十幾年前不幸圓寂。
如今只留下三位神僧,除青龍寺方丈禪心大師,影月寺逐影大師外,另外便是這二人的師弟,也就是正在為那人大師療傷的這位老僧,法號禪真。
雖然禪真大師竭力抵住那人大師體內的黑氣,遏制起攻心,不過去卻難以將這黑氣逼出體外。那人大師漸漸失去血色,顯然這黑氣又在發作,禪真大師口中誦念的經法愈發快了起來。
這時,禪心方丈趕到,將手中的「九環錫仗」遞給身旁的一名長老,右手扯住裹身的袈裟,大力一甩,袈裟便受力飛了出去。懸在了那人大師的頭頂之上,一道金光照了下來,那人大師體內的黑氣漸漸停在了胸前,未有在動。
隨後,禪心方丈縱身躍到那人大師身前,雙手結印,在逐影大師的眉心、雙肩、胸口處各點了一下,被點之處皆是金光一閃。
接著,禪心方丈單手結印,閉目誦經,只見兩人之間佛光乍現,顯出一個「卍」字。「卍」字順時而動,竟然將那人體內的黑氣吸了出來。這便是青龍寺的最高心法「天罡波若心經」。
黑氣已處,那人面色漸漸好轉,只是身子虛弱,尚要多加休息,事情由來便只得去詢問慧明了。
話說慧明雖受內傷,卻並無大礙,包紮了一下皮外擦傷后,服下幾顆丹藥。身子無礙之後,便向禪心方丈稟明情況。
禪真率先問道:「逐影師兄所中的乃是鬼族密法『奪魂咒』,你們師徒可是與那鬼族中人交手。」
「回稟師叔,正是。」
「那夜襲影月寺也是鬼族所為?」
慧明搖了搖頭,「回稟師叔,非鬼族所為,那群黑衣人皆是使得道家仙術。」
「那你將事情前因後果詳細道來。」
「師父為保錦盒不落入奸人之手,率領幾位長老殺出重圍,打算回青龍寺從長計議,途中卻遇到兩名鬼族中人,幾位長老為掩護師父與我,皆命喪當場,之後被兩名歹人追上,師父為保錦盒,又要顧我,雙拳難敵四手,便中了其中一名歹人的毒手,幸好聖教掌門魔教掌門真人出手相救,我師徒倆才得報全性命。」
那錦盒乃是寺中至寶,禪心方丈與禪真大師自然知道其中奧妙。收到錦盒后,立馬將那錦盒放置在了青龍寺的禁地之中。
聽完慧明的敘述,禪心方丈與禪真大師對望了一眼,顯得有些疑惑。禪心方丈開口道:「鬼族的密法向來少有人修得,再說逐影師弟都難以應付,可見那兩人定是鬼族之中不俗之人,我且問你,可知那二人下落。」
「回稟方丈師伯,聽魔教掌門真人之言,那兩人便是陰司十閻王的卞成王與輪迴王。」
語出驚人,禪心方丈有些焦慮,右手一揚,道:「你暫且退下,休息去吧!」
慧明回了個佛禮,便退了出去。
禪心方丈起身來回踱了幾步,向著禪真大師說道:「師弟,鬼族向來由靈尊掌管,一直安於修習,如今看來,定是那魔尊青冥大帝東山再起了。」
「師兄所言甚是,妖界近來也大有動作,若是雙方聯手,世間又將迎來一場劫難。」
禪心方丈贊同的點了點頭,「此事不可不防,勞煩師弟去『聖教』一趟,一來答謝魔教掌門真人,二來與魔教掌門真人商議一下此事。」
禪真點了點頭,「我即刻便去準備。」說完,便走了出去。
鬼族內亂,妖界蓄謀,還有那群神秘的黑衣人,正邪之戰在所難免。
燭光縹緲,錯落有致的亭台樓閣,雕刻著各式各樣,面目兇惡的壁畫。
蕭玉晨在這鬼界陰司見到別具一格的景緻,不由得到處多看了幾眼。比起十八鬼獄的兇殘,這兒似乎清靜的許多,卻給人多了份嚴肅的感覺。
「想不到公子如此神速,就從那十八鬼獄下來了。」循聲望去,便見到崔鈺手捧「生死薄」走了過來。
蕭玉晨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也不知如何說起,正打算開口問那紅髮男子乃是何許人也,卻被崔鈺拽住,往前方一座紅柱青瓦、氣勢雄渾的殿宇走去。
初到殿外便傳來一陣幽風,接著有個聲音傳入腦中:「賢侄,老朽待你多時了啊!」蕭玉晨四下望了望,可除了崔鈺外並未見得有其他人在
崔鈺見蕭玉晨東張西望,有些走神,推了推蕭玉晨肩膀,問道:「公子,公子......」
蕭玉晨一驚,擺手笑了笑:「沒,沒事......」這時,蕭玉晨發現不遠處有一人影,依靠著石柱,蕭玉晨一眼便瞧見那緋色的長發。
見那紅髮男子一直望著自己,蕭玉晨喊道:「喂!紅毛兄弟。」
眼見那紅髮男子渾身一振,被蕭玉晨這麼一叫,顯然有些吃了一驚,長袖一揮,轉身消失了去。
蕭玉晨自討來個沒趣,才想起一直沒有打聽這紅髮男子的來歷,向著崔鈺問道:「崔判官,方才那位紅髮兄弟,是你們陰司的何許人也?」
「公子之前遇見過此人?」
蕭玉晨一撇嘴:「何止見過,於他剛打照面就舞刀弄槍的怎麼能不認識,不過倒是多虧了他的路引。」
崔鈺賠笑了幾聲:「公子有所不知,少主他久居幽冥,難遇得一對手,定是公子修為了得,才引得少主他......」
不等崔鈺說完,蕭玉晨插話道:「什麼?什麼少主?」
「忘了與公子介紹了,他便是靈尊之子,也就是陰司鬼都的少主——魂歸西。」
蕭玉晨心想道:連個少主都這樣死氣沉沉,難怪這裡會是鬼都。
「賢侄,吾兒性格如此,讓你見笑啦!」
先前那個聲音又一次傳入了蕭玉晨腦中,聽這口氣既然喚那「陰司少主」是「吾兒」,可見這聲音的主人便是靈尊。傳音術不足為奇,不過這靈尊似乎還能讀解人的心思,連自己想什麼都清清楚楚,蕭玉晨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崔鈺向著蕭玉晨一笑,也不知他是否知曉靈尊於自己對話之事。蕭玉晨聳了聳肩,跟著崔鈺一併走進了大殿。
殿內四角分佈著四根大柱,兩人都難以環抱住,燭火昏暗,難把整個大殿看個仔細。正前方有一個巨大的惡鬼浮雕,足有整個大殿那麼高,張牙舞爪,兩隻利爪曲於身前,掌中燃著紅中帶黃的火光。
浮雕之下便是一張白骨所製成的座椅,座椅前負手站著一位身著棕色闊袍之人,正背對著蕭玉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