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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挑釁

  我坐在“元華飯莊”二樓靠窗的座位上,注視著樓下人來人往的街道,多彩多姿的客家生活,倒也悠閑自在。康熙帶著納蘭容若自去探聽民情,我走得乏了,便來這裏偷懶。雖然並未暴露我是這裏的大老板之事,但北京總店早有指令過來,這邊的掌櫃雖然弄不清楚我們是何方神聖,但也照指令對我們畢恭畢敬、保護備至,在自家店裏還有什麽不放心的?於是康熙也就放心把我留在這裏。


  月梅陪我坐著,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靜茹!”


  我渾身一震,駭然往去,果然隻見鄭睿帶著欣喜的笑容走到我麵前。


  “終於又見到你了。”他笑著說。


  我卻是驚得腦子裏一片茫然,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他也不見怪,在我右手邊坐了下來,徑自說道:“接到春流的消息我還不敢相信,如今親眼見到了你才放下心來。你真的來了。”


  我隻覺得滿心苦澀,好半晌才囁囁說道:“你……怎麽來了?”


  他深深地注視著我,輕輕說道:“聽說你來了,雖不知真假,但我怎能不出來親眼證實一番呢?若就此錯過了你,我會懊悔一生的。”


  他從來不掩飾對我的感情,讓我不知如何是好,一如現在。


  我不知所措,隻能顧左右而言他,眼睛東轉西轉終於被我想到一個話題,於是問道:“你就這麽跑出來,台灣的事情怎麽樣了?”


  聽到這話,他不由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回去的時候,克爽已經繼任王位,大事抵定。”


  我回想著鄭氏家譜,奇怪道:“鄭經不是還有個大兒子麽?怎麽不是他繼承王位呢?”


  他的苦笑更深了,說道:“克臧乃是螟蛉子,沒有繼承權也不是怪事。”


  我聽他的語意竟有頗多不屑和惋惜,不由又問道:“那你呢?你不想當王麽?”


  他訝異地看著我,失笑道:“靜茹,你還不了解我麽?我對那些浮名虛利根本沒有興趣。克爽畢竟是我子侄,難道我竟要跟他爭位不成?再說,隻要能夠堅持反清複明,誰當王都是一樣的。”


  我明白他必定跟鄭克爽有了一定的協議,想想也不奇怪,鄭睿常年在大陸奔走,頗有勢力,在台灣又頗得人心,鄭克爽不僅不敢跟他翻臉,更要依靠他的支持來為自己正名。


  他見我陷入沉思,又笑道:“好了,不說這些掃興的話。靜茹,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


  他凝視著我,直到我被他看得局促不安,仿佛當月梅不存在一般。但這丫頭如今早已曆練出來,又深悉我跟康熙的感情,看見這情形於是站了起來笑道:“難得鄭公子還惦記著我家小姐,不過我們出來不少時候了,再不回去姑爺該擔心了。”


  她的本意是想為我解圍,同時假借我已經成親的消息來打消鄭睿的愛意,畢竟以前跟他相處得不錯,她還曾經一度想撮合我跟他。但她並不了解鄭睿入宮行刺的那一節,所以隻見鄭睿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起來,冷冷一笑,道:“果然康熙也來了麽?”


  月梅吃了一驚,我更是嚇得手腳冰涼。他果然一下就猜出康熙的身份來了!

  鄭睿仍然笑著,聲音裏卻沒有半點溫度,詭異得出奇,冷冷說道:“這就叫地獄無門他偏闖進來。既然來到了福建,便別指望能夠活著走出去!”


  我聽得心口一慌,脫口叫道:“不!”


  他看向我,眼神陰霾:“你仍然隻為他縈懷。”


  我啞然,隻能定定看著他,好一會兒,才澀澀地問道:“為什麽你一定要置他於死地?”


  他看著我,緩慢而清晰地說道:“那還用說麽?於公,滿清韃子占我大好河山,反清複明乃我大漢子民的職責;於私,我曾經說過我不會放棄,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把你交給他!”


  我一驚,抬頭望進他情意深邃的眼中。他凝視著我,緩緩握住我的手。


  我仿佛被電到一樣,猛地就想抽回手,卻被他牢牢握住,掙脫不開。


  正在驚慌間,忽見樓梯口又上來一個人,月白的衫子,挽巾佩玉,麵容俊朗,豐采出塵。我一見如遇救星,猛地生出一股大力掙開了鄭睿的手,跑到那人身邊,叫了一聲:“二哥。”便下意識的躲在他身後。


  福全先是被我的舉動弄得一愣,順著我的眼光看向鄭睿,霎時間便明白發生了什麽。


  鄭睿的眼神先是有些受傷,然後狐疑,終至銳利,冷冷地問:“裕親王福全?”


  福全剛要說話,卻被這個問句噎回了所有言語,發現此事並不簡單,不急著追問鄭睿,卻看向我,誰知我也是一臉震驚。


  鄭睿冷冷笑道:“果然不愧是康熙的忠犬。能夠讓靜茹如此親近的人,除了康熙的兄弟,怕也不多了。”


  我隻覺得背後冷颼颼的,光憑這一點,鄭睿便不負“玄機公子”這個名號。


  福全先是被那句“忠犬”說的怒氣勃發,卻又被後麵的一聲“靜茹”弄得疑竇叢生,探詢的眼神向我飄過來,我不知怎的有點不敢直視他,略顯慌亂地別過頭去。


  福全靜靜看著我,過了一會兒,若有所悟,眼裏深沉下來,卻看著鄭睿,沉聲說道:“在下雖不知兄台是誰,但兄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調戲良家婦女,難道就不覺得愧讀聖賢書麽?”


  鄭睿冷哼一聲道:“你不要含血噴人,我跟靜茹的事情還用不著你來插手。”


  福全被這麽一頂,不由勃然大怒,正要發火,卻被我拉住了胳膊,他渾身一震,側過頭看著我,我用眼神無聲地請求他不要在大庭廣眾下引人注意。


  他滯了一下,微微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我的手,強自按捺下怒火。


  鄭睿的眼光落到我們交覆的手上,瞬間陰冷得嚇人,卻也知道此時此地實在不宜引起衝突,當下恨恨地向外走去。走到我們身邊的時候卻突然頓住,沉沉說道:“靜茹是我的,不管是你還是康熙,我都絕不拱手相讓!”說罷頭也不回,徑自走下樓去。


  福全身體突然一僵,慢慢地看向我,眼神複雜莫測。我被他看得心頭惴惴,緩緩放開了他的胳膊,往後退了一步。


  “我以為……你喜歡的是皇上。”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仿佛在壓抑著什麽,又仿佛有什麽東西探出了頭。


  我微窒,垂下眼簾,輕輕點了點頭:“如今仍然是的。”


  他炙烈而又痛苦的眼神仿若熔焰一般在我身周燃燒,我隻覺呼吸漸漸凝滯。過了好一會兒,才聽他深深地呼吸了幾下,轉為平淡地問道:“那是什麽人?怎會猜出我的身份的?”


  我也暗地裏透了幾口大氣,卻為難於究竟要不要說出鄭睿的身份。


  “他是……以前的一位朋友,對朝廷……稍有了解。”始終,我仍然無法出賣一個深愛我的人。


  福全神色複雜地看著我,緩緩說道:“你不說,我便也不逼你。——不過這件事你最好不要跟皇上說起,他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我鄭重點頭,心裏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鄭睿用那麽堅決的態度說出那麽堅定的話,他肯善罷甘休嗎?

  晚間,我苦口婆心全康熙早日回京。畢竟這裏算是鄭睿的地盤,如今他對康熙殺意頗盛,萬一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叫我如何麵對後世子孫?!我至此再不敢對康熙的安全打包票,畢竟鄭睿因為我的原因對康熙有了額外的憎怨。


  他卻隻是笑話我來了福建之後膽子越發小了,又安慰我叫我不要擔心。完全被蒙在鼓裏的他根本不了解事情的嚴重性,我又不敢告訴他鄭睿的事,以他的性子知道事情之後難免不會多生事端。於是形成一個奇妙的死扣,一時之間我也想不出解扣的方法。


  於是匆匆數日過去。雖然暫時還沒有什麽事情發生,我卻絲毫不敢大意。盡管住在姚啟聖家裏,我卻仍然感覺不夠安全,但怎麽也想不出還能有比這裏更好的去處,隻落得一顆心成天吊在那裏,七上八下,沒個著落。


  吃完晚飯康熙又出去了。我本想跟去,但這幾日擔驚受怕,加上天氣有些轉涼,怕是受了些風寒,有點不舒服。康熙便讓我在屋裏休息,哪兒也不準去。我無奈,隻有留下。


  服了一貼藥,覺得有些昏沉沉的,月梅去了元華飯莊辦事,我便在床上躺下,小睡一陣。然而睡夢中仍然不踏實,一種莫名的感覺促使我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睜開眼,卻看見一個人影站在床邊。


  “玉,是你回來了?”我還不大清醒,掙紮著就要坐起來。


  那人急忙邁前一步扶著我,輕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靜茹,我來接你了。”


  我聽得一驚,出籠的三魂六魄瞬間歸位,清醒過來。定神一看,麵前的人,不是鄭睿是誰?

  “你……你怎麽進來的……?”我不禁結結巴巴,話都有些說不清楚。


  他看著我,滿眼柔情:“這個你就別管了。來,我已經準備好了,我們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台灣,康熙是無論如何也追不上的。等到了台灣,就是我們的天下了。”


  我看著神情激動的他,有些無所適從,直覺地就脫口而道:“不,我不走。”


  他被我當頭一盆冷水潑下,瞬間陰沉了麵容,喑聲道:“為什麽?為什麽不肯離開他?康熙妻妾子女成群,無論你怎麽愛她,他也不可能給你唯一。——可是我不一樣,我可以全心全意愛你!他能給你的,不是委委屈屈跟別人同享一個丈夫,便是忍氣吞聲做個地位卑下的宮女。而我,會把你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嗬護,不讓你受辦點委屈。醒醒吧,靜茹!”他抓住我的雙肩,“跟我走!!”


  我被他的真情告白所震懾,一時之間愣在當場,不知該如何反應。


  突然,“哐啷”一聲巨響,木門被猛地踢開來,我們駭然望去,隻見康熙站在門口,怒氣勃發,臉色鐵青。


  空氣似乎在瞬間凝固,我的腦中一片空白,隻看見康熙的眼神在落到他放在我肩頭的雙手上時,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怒焰。


  冷凜和熾烈,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同時出現在同一個眼神中。康熙並沒有怒發衝冠的樣子,可是周身無不散發出暴怒的緊繃,彌漫在空氣中仿佛連氣壓也降低了一層,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相比之下,我倒情願他將怒氣爆發出來,斥責、痛罵、驅逐,甚至是行刑也好過這樣的心理重負。


  鄭睿由原先的驚愕,漸漸地放鬆,傲然,然後,用不輸於康熙的氣勢,與他對峙。


  康熙咬著牙,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放開她!”


  鄭睿臉色一變,冷冷一笑,不但沒有放開我,反而變本加厲把我擁進懷中。我的腦子裏還一團混亂理不出個頭緒來,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抱個滿懷。


  “這句話應該我來說才對。你才是應該放開她的人!”鄭睿凜然說道。


  除了鼇拜之後,康熙那裏受過這樣的頂撞?況且我被他人抱在懷中,更是讓他目齜欲裂,怒喝道:“你好大的狗膽!竟然敢對朕如此說話?!”


  鄭睿怒極反笑,說道:“你隻會拿皇帝的身份來嚇唬人麽?既然給不了靜茹唯一,就該放她自由,而不是將她囚禁在金絲籠中。你,沒有愛她的資格!”


  我終於回過神來,剛好把這段話收入耳中,急忙看向康熙,隻見他的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緊抿著雙唇,我從未見過他這種神情,不由大為焦急。


  鄭睿卻還是不依不饒,添柴加火:“況且我跟靜茹情投意合,你若真的愛她,就不該阻礙她的幸福。”


  我隻覺得當頭一聲霹靂,他……他怎能如此信口雌黃?!再看康熙,已經似乎正個人都要燒起來,怒氣已經接近臨界點。


  “不……”


  我急忙想解釋否定,不料鄭睿卻截住了我話頭,柔聲對我說道:“當日在玄武湖邊,我想你表白心跡,你並沒有拒絕我,對嗎?”


  “這……”我無法否認,那時的我確實曾經動搖,但……


  康熙臉色刷地變得蒼白,看著我的眼中,我心膽俱喪地居然發現了絕望!!


  “不……不是的……”我越是想辯白,卻越是說不清楚,心頭一急,竟然流下淚來。


  鄭睿的眼中閃過一抹心疼,輕柔地用指腹抹去我臉上的淚珠,溫柔說道:“別哭了,我這就帶你走,以後,決不讓你再哭泣。”


  老天!你就別再火上澆油了!!我又急又怒,反而說不出話來,哭得更加厲害了。


  康熙身上湧出洶湧的殺意,盡管不是針對我,我仍然覺得仿佛一瞬間處身冰天雪地。鄭睿眼光爆閃,低喝一聲,雙掌齊齊攻出,向康熙攻擊過去。


  徒生變故,我不由發出一聲驚叫。


  康熙雖然也練過功夫,但他畢竟是皇帝,國事纏身,練武不過為了強身健體。如今跟鄭睿這樣的高手過起招來,又怎會是他的敵手?不過幾招,已經落在了下風。但他生性高傲,就算如此仍然咬緊了牙關,苦苦支撐絲毫不見怯懦。我隻看得又驚又急,顧不得許多就要高聲呼救,然而此時此間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四下裏的守衛,紛紛衝了出來,將這間房子團團圍住。


  鄭睿並不是隻會逞能的匹夫,見勢不妙便一掌逼開康熙,轉身拉住我便向外衝去。我本能地掙紮了一下,兩人一頓,正好讓康熙緩過口氣,眼疾手快抓住我另一隻手。


  我被兩個男人一起拉扯著,進退不得。鄭睿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空餘的手成手刀切下,康熙也用另一隻手擋住,兩個人又在我麵前動起手來,卻很有默契地盡量遠離我的身子。


  康熙雖然武功不如鄭睿,但此時竟然被激起了性子,招招下下都是玩命的招式,根本不考慮自身的安危同歸於盡,鄭睿一時之間竟然拿他沒辦法。這時門外的守衛們耐不住衝了進來,手中刀劍直指鄭睿要害,他唯恐刀劍無眼傷了我,手一鬆便將我放開,康熙趁機把我抱進懷中,退出打鬥的圈子。


  鄭睿被人團團圍住,眼中顯出懊惱的神色,往我這邊深深地看了一眼,便殺出重圍突圍而去。


  守衛們自然吆喝著追了出去,姚啟聖此時嚇得臉色蒼白,連滾帶爬跌進屋子裏,匍匐在地上連聲請罪,連討饒的話都不敢說。康熙卻看都不看他一眼,隻是直直地看著我,臉色不知是氣的還是累得發白,眼神灼灼仿佛要將我燒穿,抓住我的手卻是冰冷得嚇人。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他,本能的感覺到危險的逼近,不自覺開始微微掙紮著後退,卻被他抓得更牢。他暴怒的眼神已經沒有任何的清明,沉聲喝道:“滾出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


  姚啟聖抖抖索索接了旨,急急忙忙退出了屋子,慌亂中不忘將門關好,於是這屋中便隻剩下了我和康熙。


  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我渾身發抖,驚懼地迎上康熙陰冷的眼光,掙紮的動作由小到大,簡直是在拉扯了,卻一點也掙不開他,他手上的力氣好大,抓得我好疼,是怕,也是疼,我的淚水又流了出來。


  “他向你告白,你卻沒有拒絕他。是麽?”他步步逼近我,臉上的燥怒跟話音的平靜形成鮮明的對照,詭異得嚇人。


  我連連後退,卻怎麽也躲不開他的逼視,哆嗦著嘴唇,什麽也說不出來。


  “不做嬪妃,是為了他麽?不讓我親近,是為了他麽?想離開,是為了他麽?你喜歡他,對不對?!”他聲聲逼問,卻有一種痛苦的絕望之意,仿佛深藏於萬丈深淵的苦痛和恐懼終於達到了臨界點,猛地爆發出來。


  串串淚珠滑下我的臉龐,我拚命搖頭,卻是喉頭哽咽,無法言語。手疼得幾乎麻木,心亦是。


  他仍然一步步逼近我,俊秀的臉龐上有著恐怖的猙獰,偏偏說出來的話又是那般斷腸:“我受夠了!受夠了整天活在失去你的恐懼中!你總是那麽若即若離,我不敢追問你的過去,怕你斷然離開;不敢渴求你的身心,怕看見你決絕的眼神。小心翼翼把你藏在懷中,你卻向往著別的懷抱!夠了!如果把你變成我的就能夠讓你永遠也不離開我,我將不惜一切!!”


  他拉著我走向床鋪,我駭然,拚命掙紮著,卻被他一下子甩到床上。


  被摔得頭昏腦脹的我還沒反應過來,一個熾熱的身軀已經覆上我的,唇上傳來熟悉的味道,但原來那溫柔的氣息早已不見,充滿侵略性的強勢籠罩住我的全身,讓我的心髒幾乎麻痹。


  我掙紮著,卻擺脫不了他唇舌的襲擊;我又捶又打,卻絲毫不能撼動他緊繃的身軀。他熾熱的雙唇從我的唇上滑下,腮幫,下顎,頸項,吸吮著,噬咬著。他的左手緊抱著我,右手撫上我胸前的柔軟,撫摸,揉捏。


  “不……不要……”我顫抖地叫著,雙手拚命推攘著他的胸膛,擋在胸前試圖製止他進一步的侵略,他卻抓住我的雙手,猛地使勁將它們高舉過頭,用一手固定,另一手抓住我的衣襟。


  “嘶啦”一聲,我的上衣被撕裂開來,路出光潔的肌膚和緞藍的肚兜,胸膛隨著激烈的掙紮和恐懼的喘息而劇烈起伏。他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嗓子底溢出一聲仿佛來自心底的低聲咆哮,又仿佛是一聲呻吟,伏下頭,隔著肚兜,張口便含住了一邊渾圓,舔砥著,又將那小小的蓓蕾吸在口中,以舌頭逗弄。另一隻手則在我另一邊的渾圓上揉捏著,強大的力量仿佛要把我捏碎了,我不由綻出痛苦的呻吟。


  “不……不要……玄燁,求求你不要……”我哭著,哀求著,擺動著身軀希望擺脫他的侵襲,他卻仿若未聞,反而更加牢牢地壓住我,匆匆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便又埋首我的胸前。


  匆匆一瞥,我卻倒吸一口冷氣。那雙眼中哪裏還有半點清明?他已經失去了理智!!

  胸前的力道又大了幾分,我不由哭喊起來:“玄燁,住手!……快住手!!求求你快清醒過來,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你以後一定會後悔的!!啊——”


  一聲驚呼,他的一隻腿突然插進我的雙腿之間,將我的膝蓋向兩邊插分開去。雙腿再也合不攏來,他暫時放過了我的胸脯,黯沉渾濁的眼神盯著我,將全身擠進我的雙腿中央,壓製著我的腿亂動,伸手一扯,我的褻褲便被扯掉了一半。


  感覺到那熾熱堅挺的分身抵在我的密處,隔著薄薄的衣料我幾乎可以感覺到那上麵血液的脈動。我拚命想往後縮,卻被他鉗製住全身動彈不得,恐懼的感覺終於激化為絕望,我再也忍不住淒厲地尖叫起來——


  “不要!!救命啊!!救命!救命——”


  慘厲的尖叫聲響徹寂靜的夜空,他愣了一下,侵略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雖然仍壓在我身上,但他的手勁卻慢慢鬆了下來,渾濁的眼神慢慢開始恢複清明。


  我感受到他的遲緩,不知哪裏來的勁頭,一下子將他推了開去,拉起破碎的衣衫遮蔽著身體,驚恐交加地蜷縮到角落,抱著身子,哭泣著,瑟瑟發抖。


  又是“哐啷”一聲響,房門再次被踢飛開來,重重摔落地上,斷成兩半。福全和納蘭容若站在門口喘著粗氣,看著門內的一切,驚呆了。


  “曦敏!!”福全最先清醒過來,心膽俱裂地撲上前來,一把推開康熙,抓起一床被子將我裹得牢牢實實的,打橫抱了起來。


  “皇……皇上……,這……這是怎麽回事?”納蘭容若受驚過度,連說話也結巴起來。


  康熙愣愣地看著我,漸漸清醒過來的他眼中露出震驚的神色,看看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哭泣顫抖的我,羞愧、懊悔、心疼、恐懼……眾多神色出現在他的臉上,複雜變幻。


  福全毫不客氣地怒視著他,斥責、蔑視,他又羞又愧,竟然承受不住,別開眼去。福全冷哼了一聲,抱著我大步向外走去。


  他心裏一急,閃身便攔住福全的去路,全然不顧福全憤怒的指責眼神,隻是定定地注視著我,羞愧、自責而心疼的眼神,祈求我的寬恕。


  我驚魂未定,匆匆一掃就別過頭去,忽略那瞬間變得死灰的臉色。


  福全再不停留,抱著我大步走開。在擦身而過的那一霎那,我仿佛聽到了絕望的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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