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可為一用

  長生(阿米爾)這話,卻是叫周靈素有些的愕然,於她眼中,倘若所求不過是安穩便了,自是用不得這般的大費周折,甚至於夫妻,父子反目,落得個如今這般的境地,進退兩難。


  不過心下略略一想,周靈素卻也當真做不到設身處地的為長生(阿米爾)著想,畢竟這天下的事,天下的人,倘若你未曾經了他的那些過往,且又如何能評判他的所作所為?

  若是說那些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話,在人家的傷口上,一把又一把的撒鹽,卻又是何必?


  雖則自個兒的小半生,周靈素不至於與長生(阿米爾)那般的境地,卻也算得上是嚐盡了這世人的冷眼旁觀,與惡語相加,


  雖不至於能與長生(阿米爾)感同身受,卻也比之旁人能理解旁人的苦楚,她性子雖則冷清了些,卻也不是什麽薄涼之人,故而卻也說不出那些個冷言冷語來。


  “今日之前,自是不知的,今日之後,自是知曉了。”


  周靈素的聲音略有些嘶啞,卻是叫長生(阿米爾)心下多了些妥帖。


  “夫人總是這般的有趣,總叫長生疑心緣何自個兒沒夫人這般的一個姐姐,若不然,想來應也是有趣至極的。”


  長生的話語之中不乏可惜與懷念,周靈素卻隻是笑笑,旁的卻是一概不接,雖則長生(阿米爾)與她們君家將來注定隻會千絲萬縷,隻她卻也明白,到底一個戍邊的將領卻是與這些個歸附之臣,不論如何卻也不能夠太過親密,

  若不是那人的旨意,將人帶到京城之時,周靈素便忙不顛的把這燙手的山芋丟了出去,可惜,她卻是未曾如願。


  這京城的風雲卻是變幻莫測的緊,她這一介村姑卻是沒那些個什麽鴻鵠之誌,自然不願意這些個風雲沾染她們君家半分,

  而長生(阿米爾)這一家子,自踏進了這京城的地界兒,便注定兒是一堆兒的麻煩,周靈素素來有自知之明,況大周生來便注定出不了什麽權臣,一家子順遂卻是比什麽都好。


  長生(阿米爾)叫周靈素並不接話,心下自是失望至極,隻卻也明白,縱然他羨慕這君周兩家的情誼,卻也強求不得。


  自嘲似得笑了笑,方才接著道,“這自然是長生的妄念,隻一路上能得了姐姐一路,已是長生的福氣,有舍才有得,長生自然是不敢太過貪心的。”


  瞧著周靈素眉眼間的疏闊,長生(阿米爾)的心下略有些苦澀,隻人家既待之以誠,他自當報之以誠,

  況,那事兒倘若當真兒成了,便是這姐姐認不下又如何,這君家與他們母子以及完顏一族想來卻也是難分難舍了才是,雖則不擇手段了些,隻這結果,叫人滿意了便好,到底這世間十全十美的事兒,哪有這般好的?


  “夫人,前幾日長生莽撞,徑直一個人出去了半日,而今想來著實魯莽的緊,幸而,雖則莽撞了些,卻也得了些實在的好處。


  不論如何,長生卻是覺著那番作為卻是劃算的。


  那日所見之人,長生不願提及,旁的不論,卻也與了長生一件禮物,大,草原上有一名醫,尤擅疑難雜症,

  君公子的那症狀,聽聞大體是因著中毒的緣故,方才至此,禦醫們束手無策,想來多個名醫說不得卻是有些思路卻也不成。


  那人與我道,那名醫與他有舊,應了他一諾,隻我赴約,便將那承諾轉讓與我,


  本就是無本的買賣,這些個時日卻也是閑得緊,故而心下一合計,我便應承了下來。


  不未旁的,隻因著名醫性情古怪,醫術卻又是一等一的好,我便想著,卻也不為旁的,倘若那人所言不虛,得了那名醫的承諾,求他於我母妃好生調理一番身子卻也是極好的。


  而今,當真是未曾作假,卻是覺著那麽個珍貴的承諾,獨獨於我母妃調理身體,卻是有些個大材小用。”


  不予周靈素開口都機會,長生(阿米爾)抿了口水,便接著道,“夫人莫要拒絕,我母妃的身子骨,我自然是清楚的,這天底下的事,卻是沒什麽可以叫我拿母妃與妹妹冒險,便是救命之恩卻也是如此。


  故而,我今日這般說來,自有我自個兒的決斷,名醫雖好,卻也不過是在疑難雜症上多有建樹,與調養身子骨一事上,卻也不見得如何擅長,


  太醫院裏的禦醫們,旁都不論,隻這調理身子骨的本領想來卻是一流的,他日我母妃進了京城,介時夫人與我請了那太醫院都院判親自與我母妃調養身子,想來卻是更叫人放心些。


  因而,再三考慮之下,長生卻是覺著那名醫的未曾得見得醫術比之君家的感激與承諾,卻是更叫人安心些,夫人覺著如何?”


  長生(阿米爾)話語裏故意的調皮,周靈素緣何聽不出來,隻旁的卻也顧不上許多,這一生她唯獨欠了君孟良多,母子二人的性命皆為他所救,

  莫說,長生(阿米爾)話語裏那些個把握,便隻有一絲的機會,她卻也是不願意的放棄的,而今不過是沾染些麻煩,周靈素自是不會將這送上門來的機會白白推了出去。


  不過片刻,周靈素便冷靜了下來,治病縱然重要,隻君孟的安全卻是更重要,不論如何,周靈素卻也做不到叫不知底細的人出現在君孟的身邊,


  壓住心下的惴惴不安,周靈素方才慎重的開了口,“長生,那名醫可可靠,身後可與旁的人有什麽牽扯否?”


  於周靈素這番話,長生(阿米爾)卻是有些愣神,隻大概卻也能理解她的心思,思索一番以後,方才接著道,“那名醫的醫術自是可靠的,隻此人素來秉性古怪,為人可靠否,長生卻是不知。


  隻草原上的人皆知他這人素來重諾,隻許下的承諾,便沒有違背過。


  至於他身後是否還有旁的什麽人,我卻是不知的,隻,卻是聽聞那名醫卻是得罪了蕭氏一族,方才找人那人主動應諾的,故而,故而長生卻是覺著可為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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