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動胎氣與難產
“唔,聽皇上這般”從安懶洋洋的看著蕭允辰,有些疲憊的打了個嗬欠“到真像是不拘節的江湖兒女。”
她頓了頓,又道:“也可能是舊相識。”
畢竟一般的良家女子,被人抱著帶到驛館什麽的可是毀名節的大事,更不要和初識的男子在大街上遊蕩。
蕭允辰見著她頻頻打嗬欠,倒也止了話頭,頗為體貼的道了句:“也不早了,皇後便先歇息罷。”
從安瞄了眼桌角的更漏,頗為幽怨的瞄了眼蕭允辰“分明是皇上急著回去處理事務吧?”
蕭允辰幹笑一聲,有些不自然的移開視線,這般明顯有事的表情逗得從安一樂,親昵的伸手捧住了蕭允辰的側臉“皇上龍體安康才是國之本錢,如今國事重,臣妾婦人之軀亦幫不上什麽忙,便不再勸些什麽。”
她頓了頓啊,在蕭允辰帶著感動的眼神中接著道:“隻是皇上,臣妾可還沒做好當寡婦的準備呢!皇上可要注意休息呀!”
空氣中那點子綺麗的氛圍頓時沒了。
當從安搖著巾帕擺著手,吆喝著‘皇上慢走,下次再來玩呀~’的時候,某人眼中的陰鬱都快要溢出來。
李承德不解的看著被從安氣走的蕭允辰的背影無奈的發問“娘娘,您何苦這般作弄皇上呢?”
從安卻莞爾一笑,轉過身來笑眯眯的道了句“你不懂。”
情愛之事呀,大抵便是這般,在無趣中尋覓有趣。
夜半三更,真是萬俱靜的時候,禦書房中卻依舊亮著燭光,王公公聲進來通稟“皇上,守在坤寧宮的暗衛來了。”
蕭允辰一愣,有些緊張地蹙眉,該不會又是坤寧宮出了什麽事吧?
誰知那暗衛來時手裏拎著個紅漆雕花食盒,食盒上的海棠花栩栩如生,那暗衛卻身子僵硬,不安的給蕭允辰行禮。
“皇上,娘娘吩咐,將這個交給您。”
王公公一愣,看了眼蕭允辰後趕緊上前接過食盒,打開了,隻見裏麵是一碗冒著熱氣的白米粥,還有一疊佐粥的菜。
蕭允辰心頭一軟,看了眼那個還在支吾著的暗衛,低聲問了句“她還什麽了?”
“娘娘、”暗衛隻覺著出去殺人都比這痛快,支吾了半才咬牙道:“她真的沒做好準備。”
方才心裏的那點子柔軟頓時消散,蕭允辰氣的立時一拍桌子,惡狠狠地對著那暗衛道:“這麽晚還不睡,她是想造反啊!”
“皇上放心。”那暗衛立刻道,語速飛快:“娘娘,她不造反,這些都是娘娘睡前安排下的。”
蕭允辰頓時又被氣的心中一梗,沒好氣的掃了眼那暗衛“你是朕的人還是她的人?誰讓你給她傳話的?”
那暗衛立刻委屈的低下頭,無奈的道了句:“回皇上,娘娘了,奴才屬於您和她的夫妻共同財產。而且,還奴才教程快,若是叫尋常宮人送,隻怕您喝到的時候粥已經涼了。”
聽見這話,蕭允辰的心中的口氣終於消失了大半,心裏隻覺著熨帖又暖和,嘴角也不由得揚起些許笑容。
而後他朝著那暗衛一瞪眼“什麽夫妻共同財產?竟瞎,還不趕緊去保護皇後?”
逃過一劫的暗衛立時鬆了口氣,心翼翼的看著皇上“皇上,那以後這粥奴才還送嗎?”
被瞪!
哪怕辦的匆忙,這送別宴也別有風采,不失大國本色。
風芸換上了禮服有些不安的坐在屋中,看著鏡中的自己發呆。
宮中認得她的人不多,但也不在少數,像今日這種皇上和皇後均會出席的送別宴,她去那不就是擺明了往刀口上撞嗎?
正當她糾結的時候,皈仁卻再度敲門而入,那張被鬼麵遮蓋的麵具下沒什麽旁的表情,隻是將手中放著衣服首飾的托盤交到了她的手鄭
口中有些幹澀的道了句“皇後娘娘派人送來的。”
風芸一愣,下意識接過。
這是要她換上這衣服的意思?
等到皈仁一走,展開衣裳的嫵才猛地發現,這衣服竟是按照西冥未婚女子的款式製作的。
蕭允辰依著慣例晚到,才入席便笑著道了聲“此次設宴,一是為西冥使臣踐行,而是恭祝使臣皈仁,在我北辰覓得如花美眷。”
他的視線才落在那如花美眷身上便是一愣,隻見那女子穿著西冥製式的衣裳,臉上亦是按照西冥的風俗帶著蒙麵的紗巾,紗巾上還墜著明晃晃的銀鏈,看起來明亮又可愛。
西冥正使立即起身,朝著蕭允辰恭敬地失禮,先是謝過蕭允辰的神情,客套話了一籮筐,才笑道“北帝誤會了。”
他著又瞄了眼皈仁以及他身邊的風芸,豪邁的笑著“這位姐本就是我西冥皈仁大饒未婚妻,一時貪玩才跑了出來,叫北帝見笑了。”
“哦?”從安卻抿嘴一笑“早聞西冥民風粗狂淳樸,果不虛傳,本宮還以為,這種千裏追夫的荒唐事,隻有本宮這種沒腦子的才做的出來呢!”
風芸頓時臉上一僵,心的看了眼身邊的皈仁。
一邊的侍從筆下動作飛快,但看到這紙上的字的時候,皈仁也愣了下,表情頓時有些不太自然。
從安這是在罵他們沒腦子呢!
蕭允瞄了她一眼,似乎在責怪她口無遮攔,但也不反對她這般直接的刺探。
誰知皈仁尚未出聲,便被這西冥正使生生擋了回去。
“娘娘笑了,久聞娘娘文韜武略有經世之才,若是娘娘自稱沒腦子,可要西臣等如何是好?”
丫的,走之前還不忘挑釁?嫵幽幽的瞄了眼西冥正使,這般淩厲的目光看的這位正使心中有些發怵。
在蕭允辰笑吟吟的目光中,從安又試探了問了幾句,但那西冥正使卻是個滑不溜手的老狐狸。見著從安幾番言語都沒能問出什麽,蕭允辰幹咳一聲,笑著了些場麵話。
眼看著下方歌舞升平一派安樂之景,從安賊兮兮的對著一邊的蕭允辰道:“這下沒臣妾的事了吧?”
蕭允辰眼皮子一跳,掃了眼想要開溜的從安皮笑肉不笑的道了句“今日的歌舞不合皇後的胃口?”
“哎呀,圓圓差不多今日便要生了,臣妾得去守著!”從安聲嘀咕道,口氣裏還帶著埋怨。
蕭允辰愣了半,才反應過來她的圓圓是他已經弄不清楚長什麽樣的某隻貓。
實際上,蕭允辰懷疑除了沒眼光外,其他貓的名字嫵都是亂叫的……
“誰的種?”蕭允辰下意識問了句。
從安遲疑了半晌,才回了句“大抵不是前段時間送來的兔子的。”
她這邊才走出去沒多久,似乎有些坐不住的風芸便想起身,卻被皈仁一把按住。
親昵的將一塊芋頭酥夾到風芸麵前的碟子裏,皈仁嘴角微彎,麵具下的那雙眸子裏滿是警告的意味。
晃晃悠悠的走在道上,久久未曾等到身後有人追來的從安總算是舒了口氣,笑著對一邊的嫵道“據這貓兒生產,頭胎最為艱難,東西可準備好了?”
從安本隻是想句逗樂的玩笑話,當半個時辰後,親手為血糊糊的貓兒剪開臍帶的從安隻想抽自己一巴掌。
薑院卿來時,跪在地上的從安已經給貓崽子紮好了臍帶,遞到了圓圓的身邊。
已經累的虛脫的圓圓不住地舔著貓崽子上的血水,同時用一種感激的目光看著從安。
一邊的嫵白了臉,有些無措地看著雙手上還染著血跡的從安,她身邊的一群宮人更是早就嚇得跪倒在地,不住地發抖。
皇後娘娘素來威武,今日更甚。
一直等到從安回了寢殿淨了手換了輕便衣裳躺在床上的時候,薑院卿才沒忍住壓低了聲音道了句“這種事,娘娘該來找臣的。”
從安被苦的直皺眉,有些無力的笑了笑“這不是找了嗎?隻是當時情況緊急,她撐不到了而已。”
“就算是人,本宮也得試一試啊。”從安的無奈,況且這種事,她前世做過一次,如今雖然行動不便,但也做的不算太過艱難。
她還得感謝自己這胎亦是多災多難,好叫自己這雙手沒有腫成蘿卜。
聽見難產消息的蕭允辰直接陰了臉,連聲招呼都沒打,便直接從宴席上離去,才進門,便見著坤寧宮上下一派井然。
困惑的李承德趕緊高唱著行禮,驚得裏間的從安不解的扶著肚子走出。
這是怎麽滴了?
見著從安平安走出那一刹那,蕭允辰一直提著的那口氣終於鬆了下來。
跑的氣喘籲籲的蕭允辰板著臉,徑直越過從安,將桌子上放著的那半杯茶水一飲而盡。
從安特別貼心上前,又給他到了一杯水,同時還朝著同樣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王公公投去了一個疑惑地眼神。
“娘娘,宮裏傳去消息,您難產了,所以”
王公公的話還沒完,便被蕭允辰狠狠地瞪了回去。
從安隻覺著心底有一陣暖流流過,這個傻子啊!
她慢慢的走到蕭允辰身邊,伸手抱住他,將自己圓鼓鼓的肚皮貼在蕭允辰的耳朵上,讓他聽那強有力的胎動。
“皇上你聽,臣妾沒事”從安柔聲道:“是圓圓啦,臣妾替她接了下生,約莫是那些暗衛聽差了。”
蕭允辰鬱悶的瞪了從安一眼,臉上的慢慢發出來的汗沾了從安滿手。
伸手接過嫵遞來的濕帕子,從安難得溫柔的替蕭允辰擦汗,她又像是想到什麽一般,心的對著蕭允辰發問“皇上就這般跑出來,那宴會.……”
聽她這麽一,蕭允辰身上也是一僵。
“那要不……”從安心翼翼的看著蕭允辰,輕聲在他耳邊提議“臣妾.……動個胎氣?”
蕭允辰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幾乎是用鼻孔哼出了個‘嗯’字。
於是皇後娘娘不心滑到險些動了胎氣的消息頓時出現在宴席之上。
麵對西冥使臣的詢問,人老成精的李承德答的淡定且自然。
隻是他才出了這大殿沒多久,便被憂心女兒的苟鴻風給趕上。
“侯爺放心。”李承德瞄了眼四周,壓低了聲音對著苟鴻風道:“娘娘無事,是宮裏的貓難產,暗衛傳錯了消息.……”
苟鴻風.……
突然不想要這個閨女了!
第二日,當苟鴻風氣勢洶洶的殺到坤寧宮找從安算賬時,卻見自己這個女兒眼下又是大片的烏青,見到他時還不住的打嗬欠,極為慵懶的叫了聲“爹”而後就趴在桌子上不動彈了。
苟鴻風滿腹的火氣在見到她這個樣子的時候立刻便消失無蹤,隻擔憂的看著她,聲問道:“出什麽事了?”
端上來茶水的嫵識趣得退了下去,順帶還帶走了這一屋子的宮人。
這一套流程做的極熟。
“女兒倒是沒事。”從安著再度打了個嗬欠“那位動了胎氣。”
苟鴻風先是一愣,而後臉上頓時一片鐵青。
來也巧,從安昨個兒剛剛提議放出消息就自己動了胎氣,零丁苑那邊便傳來消息,是寒煙被噩夢驚到,動了胎氣。
簡直是無縫銜接。
順暢的連從安都有些難以置信。
這邊氣息未定的蕭允辰就像是趕場子似得去了零丁苑,連帶著從安也輾轉了一宿都未能入眠。
誰知這話完,苟鴻風原本就鐵青的臉色更黑了幾分。
也不知是氣女婿去老婆那還是其他。
從安淡定的擺擺手,再度打了個嗬欠“如今那邊還沒什麽好消息傳來,隻怕”
她的話還沒完便見著嫵領著現在原本應該在零丁苑的薑院卿走來。
薑院卿的臉上同樣帶著疲憊之色,見著從安不解的看著自己,薑院卿在行禮之後主動回了一句“該是給娘娘請脈的時間,皇上吩咐臣暫且回坤寧宮。”
從安愣了愣,哭笑不得看的薑院卿,而後無奈的將爪子放在了桌子上,順口問了句“她如何了?”
一提起這個,薑院卿的臉色更臭,心中似有火焰在燒,她這副怒氣衝衝地樣子看的從安都有些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