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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被綁架

  隻是仔細想一想,從安倒是覺著蕭允辰這個皇帝做的挺可悲的。


  無論是自己還是蕭允禮,無論究竟有沒有異心,都想著要在手裏攥著點兒東西,若是有朝一日被逼到絕路,也能有個退路。


  “這般想來,之前倒是我多此一舉了。”從安悠悠的看著蕭允禮,眼中是帶著怒意的。


  蕭允禮趕緊伏低做了一籮筐的好話哄她,見著她不理會,這才無奈的笑著道了句“要不是你,哥哥隻怕也會怪我。”


  從安長歎了口氣,蘇子墨是北辰的國師,國師曆代受訓要扶持君王。


  可他卻在蕭允禮造反的時候義無反鼓站在了蕭允禮的這一邊,哪怕明知蕭允禮成功的可能性極低,明知那次造反本身就是一場鬧劇,也義無反鼓站在他的身邊。


  那個時候從安就知道,蕭允禮並非是單相思。


  “虧我之前還那麽殷勤的給你找對象。”從安聲嘀咕道:“還好你沒答應,不然我可怎麽對得起人家姑娘?”


  蕭允禮沒想到她的話轉移的這般快,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住,看起來比從安這個被綁架的還要無辜。


  他怎麽覺著雲若和淩瑤如今挺要好的呢?


  突然被綁,從安心裏還是一陣氣悶,想到自己之前還動了胎氣,當下又護住了自己的肚子,不悅的看著蕭允禮。


  她如今的身子可不保險,離了薑院卿,也不知孩子會不會有事。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憂心,蕭允禮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她的對麵,一本正經地對著她道了句:“你放心,將你帶出來,也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放心你一臉,她被擄走,也不知道蕭允辰得急成什麽樣。


  禦書房中,蕭允辰陰著臉坐在那裏,眼中的怒氣幾乎要將這整個屋子點燃。


  蒼雲樓的大火已經撲滅,僅剩個空架子立在那裏,滿壁焦黑,宮人和奶娘均已找到,她們被迷暈了藏在無饒聽雪樓,直到白日裏她們醒來發出叫喊才被發現。


  縱火之人尚未找到,隻在那蒼雲樓裏外發現了大量的火油的痕跡。


  坤寧宮中斷然是不該有這麽多的火油的,萬一皇後出事,誰也擔待不起。


  可這麽大批量的火油,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運進來,隻怕非是在這坤寧宮中掌權之人不得做到。


  已經懷疑過那個瘋女人那麽多次,可這一回.……

  蕭允辰看著看著自己的微微顫抖的手掌,會是那個瘋女人做的嗎?

  借著這個機會,叫自己脫身,徹底離開他,帶著孩子一起遠走高飛。


  蕭允辰深吸了口氣,將‘那個瘋女人是自己逃走’的荒唐念頭從自己的腦海中抹去。


  他知道那個瘋女人一直向往宮外的生活,可她的家人便是她的掣肘。


  她廢了那麽大力氣,叫自己的父親兄長從高位上退下,卻都保住了他們的榮華,不可能在他們尚未離京之前便自己先一走了之。


  這般想著,蕭允辰也不知道該放心還是該揪心,同時又氣的狠,究竟是誰有這麽大的本事,一次兩次入他的皇宮如若無人之地?


  坤寧宮的上下宮人本該酷刑加身嚴加審理才是,可當晚一片混亂間,幾乎所有人都參與了救火,也幾乎所有人都有了不下一個人證。


  除了被從安特許回府休息的李承德,以及當晚本該陪伴在從安身邊卻被打暈嫵。


  蕭允辰想到之前的教訓,知道那瘋女人極其護短,故而對這些人雖是審理看管嚴格,卻打心眼裏不願真的傷害她們。


  否則,若是那瘋女人回來,又該像是瘋狗一般咬她。


  坤寧宮的消息已經封鎖,就當成是宮中走火皇後娘娘驚了胎,所以在靜養。


  宮門一閉,就這麽隔絕了所有饒視線。


  見著從安幾次三番的摸著自己的肚子,蕭允禮從懷中掏出個油紙包來遞給她“醉花雞,吃不?”


  從安厭惡的皺了皺眉頭,像是不喜這油腥味兒一般。


  蕭允禮便拿的遠一些,無聊的坐在她的對麵,仔細的揣摩她的臉色。


  然而從安隻翻了個白眼,抱著胳膊直勾勾的盯著他,半晌才補了句“你們動手太快,把我的計劃都給打破了。”


  “姑娘”


  “叫從安。”從安沒好氣的嘟囔了句,原本聽他叫嫂嫂叫習慣了,如今聽他叫自己姑娘,怎麽聽怎麽別扭。


  “從安,”蕭允禮斂了神色“隻要你還在宮中一日,皇上便永遠不會叫你得償所願。”


  “他那個人,不把所有的事情抓在手中是絕對不肯放鬆的。”蕭允禮嚴肅的道:“尤其是你,從安,新政裏究竟有多少是來自你的主意?”


  從安愣了下,實話,她對新政沒什麽了解。


  蕭允辰推行新政的時候她已經有孕在身,況且又剛保著這二位鬧了這麽一出,蕭允辰更不願叫她接觸政事。


  後來她回到娘家又被蕭允辰重新迎娶,兩人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推了先帝疆皇後垂簾聽政’的遺旨。


  “其實,我也不清楚。”從安弱弱的:“當初東旭來犯,我隻當是訣別,留了不少東西。”


  那些東西足夠抄家滅族的,蕭允辰後來雖然明麵上沒有同她計較,但私底下從安卻盡可能的遠離政治。


  這般一來,她所知道的事情便更少。


  “哥哥,足有五成。”蕭允禮鎮定的看著從安“五成的內容是如今的這些大臣絕對想不出來的,太過大膽也太過跳脫。”


  從安臉色微變,果然不吭聲了。


  “你自打開始謀劃以來,便將目的明明白白的擺在台上。”蕭允禮神情嚴肅“但凡是個有心人都能看出你想叫苟家退出朝堂遠離權勢做個富貴閑散人。”


  這個目的同樣也將從安的軟肋展現的明明白白,她的家人便是軟肋。


  從安越是出色越是心急,蕭允辰便越要將這軟肋捏在手鄭


  可同樣的,從安也是苟家饒軟肋。


  隻要從安在,苟家無論如何也無法真正離開這紛爭,哪怕歸老田園,隻要一日蕭允辰傳召,他們便必須披甲上馬。


  “他已經答應過”從安垂眸,努力叫自己不理會蕭允禮的挑撥“答應過令我父親告老還鄉。”


  比起麵前這位對自己的孩子屢屢下手的叔子,她更應該相信自己的丈夫才對。


  可從安卻悲哀的發現,就連這麽簡單地事情她也做不到。


  “那你可知,此番陌州事變,他派出的是誰?”蕭允禮鎮定的盯著她的眼睛,滿意的看著她眼中的防線逐漸土崩瓦解。


  從安想到蕭允辰同她提及此事時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忽而一顫,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蕭允禮。


  蕭允禮認真的對著她點零頭。


  從安頓時氣急“我大嫂還有著身裕”


  “不是你大哥。”蕭允禮立刻道。


  從安的嘴唇又是一個哆嗦,眼中的焦急更濃,心中更是一片翻騰。


  是啊,她怎麽忽略了這點。


  北辰的老將基本上都因為帝王的猜忌文臣的挑撥死光了,無論是自家大哥還是那些新培養的將領,威望皆是不足。


  唯有自家爹爹。


  就連那陌州附近的守軍,隻怕也有不少人是從他的帳下出來的。


  唯有自家爹爹。


  才有足夠的威望,將幾股來自不同守軍的兵力粘合到一起。


  可是自家爹爹,身體狀況早就不如從前.……

  蕭允禮滿意的看著從安皺起的眉頭以及攥緊的雙拳,而後伸手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大哥主動請纓想要代替卻被拒絕。”蕭允禮悠悠的補上了一句“想來你也沒收到信吧?”


  從安垂眸,她的確沒有受到消息,隻怕是被攔截了。


  “我要回去。”從安看向眼前人,認真的道。


  算時間,自家爹爹應當還沒到地方,她得回去,除了她還有誰能動蕭允辰?


  “別傻了。”蕭允禮悠哉悠哉的補了一句“堂堂一國皇帝,哪個不是走一步算三步的人精。”


  從安會有什麽反應,蕭允辰若是不知道,隻怕也不會刻意瞞著她。


  既然猜到了她會如何,便必定早有應對之法。


  從安知曉自己懷胎艱難,倒是真的不敢學人家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有沒有用她不知道,但肯定會傷及胎兒。


  為著孩子著想,再怎麽生氣著急她也得選擇先禮後兵。


  隻是禮過了要是無用,兵.……

  兵隻怕來不及。


  從安的眼中劃過一絲寒芒,但很快便隱藏在那漆黑的眸子鄭

  蕭允禮撐著腮幫子看著她,忽的補了一句“你之前叫我們往西走,你把棋放在了西冥?”


  從安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口氣平靜“如今總共就這麽三個地方,北辰你們呆著不安全,東旭又算是敵國,你們不去西冥還能去哪?”


  試探她?想得美!

  兩人幾句言語,卻是從安落了下風。


  盡管從安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這些話可能是蕭允禮在騙自己,為的便是叫自己的心急憂心,可從安卻不得不落在他的圈套裏。


  爬都爬不出去。


  蕭允禮有足夠的理由騙她。依照薑院卿的囑托,她是絕對不能有太過焦躁的情緒的,這對胎兒極其不好。


  而蕭允禮他們一直想要的便是這個孩子的命。


  從安沉默半晌,明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聊,隻隨口問道:“我們這是去哪?”


  蕭允禮噗嗤一樂,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從安的真“從安,你現在是被我綁架了好不好?”


  這大概是心最大的人質了。


  “哦,那我是不是該問一句。”從安撩了下眼皮,壓根懶得理他“你是劫財還是劫色?”


  本是句玩笑話,誰知這貨正兒八經的打量了她一番頗為認真的反問了句“你現在有財還是有色?”


  ???從安一臉懵,若是手邊有能抓的起來的東西,她一定要糊上蕭允禮一臉,可惜沒有,她便也隻能冷眼瞪著他。


  “去見哥哥。”蕭允禮沒有地名,隻再度重複了下這句話“等見了哥哥,你便知道事情緣由。”


  從安有些氣悶,近來之事在她腦海中過了一遍又一遍,蕭允禮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思考。


  她在想東西的時候是格外安靜的,唯有那雙眸子,明亮的要透出光來。


  難怪哥哥這般看重她。


  蕭允禮心想。


  “蕭允禮,你給我透個底。”從安遲疑了許久才對著他發問“陌州之事,你和墨兒哥哥推動了多少?”


  聽見她一下子便將問題問到零子上,蕭允禮眼中的欣賞更濃,隻神秘的對著她笑了笑“陌州離此何其遙遠?就算有快馬相傳,皇上那邊的消息也是滯後的不通暢的,更何況是我們?”


  “你當我和哥哥是神仙呐?”蕭允禮補了一句。


  從安卻抿唇看著他,半煙飛雪的速度她是見識過得。


  這兩隻鳥兒身上的古怪明顯她也是看在眼裏的,她幼時便見過這兩隻鳥兒,可現在她已經將為人母,那兩隻鳥兒依舊活潑。


  鳥的壽命,哪有那麽長?


  “你是不是神仙我不知道。”從安悶悶的嘟囔了一句“墨兒哥哥十有八九。”


  聽到這句話,就連蕭允禮也不由得認同地點點頭。


  這一路上太順利了些,連半隻攔截的隊伍都沒櫻


  從安不確定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更不知道這馬車前行了多久,隻能暗自寄希望於往日的情分。


  “若是真的是你們在背後搞鬼,別傷我爹爹。”從安正兒八經的道了這麽一句“我大嫂還懷著孕呢,要是她的孩子有事,我饒不了你們。”


  蕭允禮無奈的看著從安“反正你就把我們當成無所不能的壞人了對不對?”


  從安鎮定的點頭,又補了一句“火藥的方子,是你泄露給東旭的吧?”


  沒有這層利益的維持,東旭憑什麽不惜餘力的幫他們?

  誰知蕭允禮張嘴便喊冤“我隻不過幫你看了看東西而已,從安,你可別跟我大哥似得,疑心病那麽重!”


  “就憑你現在的行為,我怎麽懷疑你都不為過。”從安沒好氣的嘟囔了句,心裏還是氣的厲害。


  “還有醉竹,你們如今合起夥來欺負我一個?”從安悶悶不樂的碎碎念“是想要活活氣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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