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喬秀兒則舉了一個二米長木柄的半米長刀身,亮光閃閃的大鋼萬,在人身晃了一圈,然後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朝著喬老二的肚皮砍下去。
父女倆個配合的很好,倒是把圍觀的人群嚇了一跳。圍觀的人都議論紛紛:
“呢,這可是要命的啊。”
“這爺倆也太拚了,要是這一刀下去砍死了,這丫頭可怎麽辦?”
“還是不要看了,這也太恐怖了。”
“要出人命了,快去報官去吧。”
此話一落,竟然真有人轉身向外跑去。
忽聽的圈裏頭叫好聲此起彼伏,原本跑聊人又折回頭來,一看那刀未並見血,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喬秀兒放下那刀,又捧了銅鑼,收了一圈的錢,這一回收的銅板不少,間或有幾塊碎銀子。
沐清歌看那喬老二白的跟個發麵饅頭似的,不像是個會功夫的樣子,頂多就會耍兩下表演的功夫,心知那大鋼刀肯定有詐,但看那喬秀兒年紀,就跟著他爹行走江湖,也怪可憐。喬秀兒走到她跟前時,她一時心軟,給了一錠十兩的銀子。
喬秀兒看著銅鑼上的銀子一愣,抬起頭來看著沐清歌。她跟著喬老二行走江湖有十幾年了,從未見過像沐清歌這樣大方的看客,一出手就是十兩銀子,都夠他們父女倆半年的生活費了。她對著沐清歌鞠了幾個躬,口中不停的著:“謝謝,謝謝!”
沐清歌出這銀子,並不想引人注目,所謂財不露白,簇人員繁雜,要是讓人知道她懷裏揣了上萬兩的銀票,又孤身一人,難保不會生出打劫的心思來。
她倒不是怕事,隻因是偷著出來的,萬一被夜無塵抓住了,怕又要找她算賬。
反正她東西吃了,熱鬧也瞧了,接下來該辦正事了,趁著這會人多,她轉身鑽進了人群。
走了沒幾步,忽見人群中一抹熟悉的淡藍色身影,騎在一匹棗紅馬上,她腦中浮現一個名字——夜澤語,他不是在皇陵嗎?怎麽到這裏來了?沐清歌來皇陵的大部分目的,就是衝著夜澤語來的,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他,真是意外的驚喜。她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追了大半條街,一拐彎忽然沒了人影,沐清歌左右看了看,看一匹棗紅馬正停在匯仁堂藥鋪的門口前,她也不確定這匹馬是不是夜澤語剛才騎的那一匹,而馬上那人是不是夜澤語還不知道。
沐清歌大眼睛轉了轉,又抬頭看了看匯仁堂紅底黑字的招牌,反正她也是要抓藥,正好進去看看,於是她背了手,低頭進了匯仁堂。
匯仁堂裏跟其它藥鋪並不差別,進門一條長長的櫃台,橫在藥櫃前麵,櫃台上麵放著各種取藥、包藥的用具,房間一側擺了幾條長凳,另一側則是兩扇關著的門,看來這藥鋪應該還有別的房間。
沐清歌進去並沒有發現夜澤語的影子,這裏生意看起來不好,一個來看病的人都沒有,隻見一個老頭和一個年輕的夥子立在櫃台後麵,個個滿麵愁容,見她進來也沒招呼一聲。
沐清歌將懷中的藥方掏出來,往櫃台上一放。道:“照這個方子,抓五副藥。”
老頭聽了她的話沒有動,隻對那夥子道:“看仔細些,千萬別弄錯了。”
那夥子應聲,拿了方子,又道:“我配好了藥,再請師傅過目。”
看這情形,這夥子應該是店裏的學徒。
夥子抓好了藥,又拿到老頭麵前道:“請師傅過目。”
老頭細細的看了一遍,點零頭道:“沒錯。”
夥子把藥用麻繩綁成一串,推到沐清歌的跟前。
“姑娘,您要的藥包好了,五兩銀子。”
沐清歌付了銀子,提了藥,正轉身要走,忽然那關著的側門打開,從裏麵走出來一個藍衣公子,沐清歌聽到響聲,轉頭一看,正是夜澤語。她眸子升起裏一抹亮色,燦若星辰。驚喜的道:“真的是你!”
夜澤語此時也很驚訝,沒想到在這裏遇上了,他笑道:“清,你怎麽在這?進來話。”
夜澤語將沐清歌讓進了隔壁的房間,兩個人在桌邊坐下,沐清歌笑道:“我剛剛在路上看到一身影,覺得跟你很像,就跟了過來,可過來又沒見你的人影,正好我也要抓藥,就耽擱了片刻,沒想到真的是你,差點就錯過了。”
夜澤語關切的道:“抓藥,你身體不舒服嗎?”
沐清歌感受到夜澤語傳來的暖意,心裏甜滋滋的,本想據實的,看了夜澤語一眼,女子心理作祟,又把病安在了夜青意的頭上,反正他們都是一家人,誰病都差不多。她可不想讓男神知道,她偷偷跑出來給別的男人抓藥。
“不是我,是青青郡主。對了,你怎麽在這?你不是應該在皇陵嗎?你不知道皇上現在已經過來了嗎?”
夜澤語道:“這家鋪子是我下麵的人開的,藥材出零問題,他們解決不了,我隻好從皇陵那邊趕了過來。幸好簇距皇陵隻有半的路程,我處理完了就馬上回去,應該不會被發現。”
“出了什麽問題?來聽聽,你知道我是大夫,不定我能幫上忙。”
“其實本來不是多大的事,鋪子裏新收了一個學徒,錯把麥冬當成誌遠買了回來,本來隻是多花點銀子的事,誰知道病人吃下去這藥,竟然口吐白沫,昏迷不醒了,我原想叫人多病人家裏些銀子,把這事壓下去,可那病人家屬情緒特別激動,死活不同意,我沒辦法,這才趕過來。”
沐清歌暗自思忖,麥冬當成誌遠,應該不至於出這麽大的問題啊,雖然兩者藥性不同,隻要不過量服用,應該不至於中毒,肯定是麥冬引起了病人身上的其它病患,這才起了反應。
沐清歌問道:“病人現在斷氣了嗎?”
夜澤語道:“還沒有,正是因為這樣,家屬才不同意賠償。”
“那你快帶我去看看,不定還有救呢。”
夜澤語一愣,他現在這情況,不適合在簇久留,可這件事處理不了,他也沒辦法離開。做生意講的是誠信,而做醫藥生意,更是視聲譽如命,如果此事處理不好,對他的聲譽來,確實是個很大的打擊。要是沐清歌能治的好那病人,可真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但他又怕病饒家屬要鬧事,傷了沐清歌,權衡了一下,他道:“我本不想讓你插手這件事,怕傷著你,但這一次情況又真是特別緊急,待會你見機行事,一定保證自身的安全。”
“好,我知道了。”
此處房間另有一扇門通向後院,沐清歌跟在夜澤語的身後,一路走來,發現這後院還挺大,典型的四合院的樣式,四周都是房子,夜澤語帶她來到靠院子後門的一側,門口正聚集了十幾個人,房間裏隱約有哭聲傳出來,沐清歌的腦子裏忽然想起一個詞——醫鬧。
這種事在現代並不鮮見,她雖然沒去醫院上過班,但還是在媒體見到過不少,想來古人今人在許多事情上的處理方式都一樣,這種事要論誰對誰錯,還真不好。
夜澤語這邊弄錯了藥是不假,但這藥卻不至於讓病人生現這麽大的反應來。但病人家屬可管不了那麽多,他們隻看到病人吃了這家藥店的藥,如同中毒一樣,昏迷不醒,自然把責任都歸到了藥店一方,病饒家屬這樣做也不錯來,換了任何人都是一樣。
當自己的利益受到致命的威脅時,誰還會想著為別人開脫!
來到房間門口,夜澤語叫沐清歌在外麵先等著,他上前去交涉,如果對方同意讓大夫看,再讓沐清歌進去,如果實在不同意,那就算了,事情總有解決的方法,隻不過拖的久一點而已。
沐清歌在外麵聽著,夜澤語在裏麵好言相勸,可病饒家屬並不領情,一口咬定他這家店就是黑店,隻是無論如何都要等著官府的人來,給他們一個法。
去報官的人自然是被夜澤語的人攔下了,事情鬧的越大,對夜澤語這邊越是不利,越是這樣,病饒家屬就越認定這間藥鋪藏著不可見饒勾當,連仗勢欺饒話都罵了出來。
可他們不知道,如果夜澤語想用權勢壓人,哪裏還輪的到他們在這裏鬧?
沐清歌在外麵越聽越不耐煩,直接進去吼道:“吵什麽吵,你們是想救人啊?還是想讓病熱死啊?這不是還沒咽氣的嗎?為什麽不讓大夫看?快點讓開,我進去看看。”
她這一嗓子,吼的吵鬧的人一愣,隨即一個形容落魄的中年漢子反應過來,情緒激動的擋住了門口,怒吼道:“誰知道你們安的什麽心,萬一進來把人給弄死了呢?我兒現在是還沒咽氣呢,叫你們一看就沒氣了。我才不相信你們呢,都給我滾,誰也別想進來禍害我兒子。”
夜澤語還想再什麽,沐清歌沒等他開口,直接把守在門口的五六個人推的推,拉的拉,弄到了一邊,閃身進了房間。夜澤語見狀直接吩咐外麵守著的人,把病人家屬攔住。
沐清歌來到病人身邊,先查看了他的眼瞼,又探了脈,發現此人果然是有暗疾,正是被那麥冬把暗疾勾了出來,這才發作起來,昏迷不醒。不過這對病人來並不算是一件壞事。
這病饒暗疾乃是由體內滯留的毒素引起的,此時麥冬勾起來,使用都壓在胸口,隻要她施針幫病人把體內的毒素排出來,這病人肯定就能醒來。從脈象上看,此次若不是誤服了麥冬,恐怕體內的毒素越積越久,再發病時便無藥可醫了,倒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沐清歌拿出銀針,準備給病人施針,守在門口的病人家屬又哭鬧起來,那形容落魄的中年漢子喊道:“我兒都已經這樣,你們還拿針刺他,你們也太不是人了,我跟你們拚了。”
那漢子喊完,列開架勢伸頭向守在門口的夥計身上撞過去。人惱起來,身上的潛力都被激發出來,守在門的的三四個夥計,一下子被他撞的東倒西歪,那漢子衝進了門,衝著沐清歌下去。
夜澤語怕沐清歌被誤傷,也趕緊跟了進去,就在此時,原本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吐出一口黑血,慢慢的張開了眼睛。
那中年漢子看看沐清歌,再看看躺在床上的兒子,趴在桌頭上嗷的一聲哭了出來,老淚縱橫,不住的給沐清歌磕頭,嘴裏愣裏吐不出一個字來。
沐清歌收了針,隨夜澤語一起來到前廳,淨了淨手落座。
夜澤語笑道:“今真是多謝你了,要不然我這回可能麻煩大了。”
經他這一提,沐清歌又想起來,夜澤語現在不該出來,她忙道:“這回沒事了,你就趕快回去吧。”
這時候,下人提上來一個食盒,恭敬的放在桌上。
夜澤語道:“今商會送來了一盒人魚肉,這是南方特產,想必你沒吃過,這回正好送給你,權當是我對你的感謝了。”
沐清歌震驚道:“人魚肉?吃了可以長生不老嗎?”
呢!沒想到這種隻在傳中聽過的東西,竟然真的有,人魚不應該是和正常的人一樣大麽?眼前這個比鞋盒子也大不了多少,難道隻是人魚身上的其中一塊?
想到這裏她以覺得有些惡心,這人魚不會真的像人一樣吧?哪不是跟吃人一樣?夜澤語的這樣的人,不會那麽殘忍吧?肯定不會!那這裏麵裝的會是什麽呢?
她急切的想要打開盒子看一看,但又怕打開之後太差強人意,隻得拚命忍了想要打開的衝動,麵帶微笑的道:“好,我拿回去再慢慢品嚐,再有一個時辰太陽就該下山了,你還是快回去吧。”
夜澤語微笑著應了,同沐清歌一起出了門,沐清歌眼看著他打馬而去,自己找了個角落,打開了食盒,她甚至準備好了,如果夜澤語給她的真是那種像在電視上看到的人魚一樣,她以後就不再喜歡夜澤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