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八豔”應該更瘋狂

  ※“秦淮八豔”應該更瘋狂

  在演出之前，《北京晨報》記者在保利劇院采訪了專門從廣州專程來看《白門柳》的原著作者劉斯奮，他憑借該書獲得了茅盾文學獎。劉斯奮見到記者時雖是麵帶笑容，卻是一張口就說：“別問我對舞台劇改編滿意不滿意這類常規的問題，沒什麽意思。”這倒讓人心生了幾分顧慮，還好，隨著話題展開，采訪還算順利。


  關於編劇：適合改編的小說，不是好小說

  雖然小說《白門柳》已經被搬上話劇舞台，而同名電視劇也已經殺青，由伊能靜扮演柳如是，巍子扮演大名士錢謙益。劉斯奮還是說：“適合改編的小說，不能算是好小說。因為你在寫作的時候必須找到最適合這種文學藝術形式的表現方法，這也是我為什麽不親自改編的原因。”


  限於篇幅，舞台劇未能讓所有觀眾滿意，比如有觀眾提出董小宛、顧眉同為秦淮八豔中的名妓，為什麽筆墨卻那麽少？劉斯奮認為：“要是我來改編，也會把筆墨都重點留給錢謙益和柳如是這一對。董小宛身上隻是一個文人妓女的愛情故事，而錢謙益這個人物身上，集中了家事、國事和天下事，他是矛盾的焦點。但顧眉對柳如是有女人之間的嫉妒，還是可以適當表現一下的。”


  人物理解：不求出身貴賤，但求心路曆程

  對韓再芬扮演的柳如是，多數觀眾都認為演得比較好，而扮演錢謙益的杜源的表演也堪稱精到。劉斯奮卻認為：“演員的表演其實還可以再瘋一點，因為劇本背景是明末清初，這段曆史本身就是非常獨特和複雜的。當時既有複雜的外來敵人入侵的民族矛盾，又有明清新舊勢力的階級矛盾，還有統治階級的內部矛盾，因此可以說是一個亂世，亂世人的心態跟和平時期的人心態有很大不同。亂世中人都是很瘋的。”


  至於劇中柳如是、錢謙益和阮大铖，劉斯奮用三句話解釋：“柳如是出身婊子，想立牌坊；錢謙益是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阮大铖是什麽都不怕，不管婊子和牌坊。”現在觀眾看到的，似乎表現柳如是的才氣更多一些，但畢竟她是出身煙柳巷，在遇到錢謙益之前，她也曾女扮男裝登門拜訪，錢謙益用八抬大轎迎娶她，這是與柳如是交往的公子都做不到的。但最後她的精神幻滅，是因為看到錢謙益在明清之間搖擺不定，不知投奔哪個主子，將要在曆史上留下遭人唾棄的千古罵名，柳如是一直追求的氣節上的清白也保不住了。這就是這個女人的心路曆程。


  導演方式：不求看完整故事，隻領略人物群像

  對王延鬆的導演，劉斯奮非常滿意。大概有些觀眾覺得很多故事的來龍去脈還沒有交代清楚，但導演就是向觀眾展示一個橫斷麵，“展現天崩地裂、國破家亡狀況下的人物群像，是在整體上意念上對原著有把握。如果都是按照一個模式排話劇，那就不能進步了，所以總要有探索，有探索才會有突破，有突破才能進步”。


  創作原則：不求關照現實，但還曆史原貌

  和很多人創作曆史題材不同，劉斯奮對“觀照現實”一說持非常強烈的否定：“曆史本身就非常豐富了，我從不想影射現實，因為遷就了現實就難免不真實了。我就是要把最真實的曆史寫出來，用曆史本身的豐富來說話，這樣反而輻射力更強，至於個人能從曆史中得到什麽就是自己的感受了。”


  原載《北京晨報》2004年6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