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相見
薛凝也來了?蘇雙月眉頭輕挑,沒想到薛凝也會被帶過來。還以為她自從上次逃跑後,就再也與這些人是毫無幹戈了呢。
不過轉念一想,又怎是可能?她可是獨孤弋費了許多心血培養出來的人。怎麽會那麽輕易地就被放掉呢?倒也是個可憐的人。
“好啊,那就去瞧瞧吧,不知薛凝現在是在何處?”蘇雙月開口問道。
“就在朝鳳宮呢,那頭怕是都收拾好了,薛凝也帶著孩子過去了。你也許久沒見阿霽了,也是能順便看看的。”
蘇雙月點了點頭:“那好,我就與你同去瞧瞧吧。”邊說著,二人就從房內,快了步子出來。兩人臉上皆是帶著淡笑,讓那將領看了一陣陣的心慌,低著頭,絲毫不敢抬起來。
獨孤弋的身側半步是蘇雙月,蘇雙月。平行著的是冥九。雖然獨孤弋已經表明了身份,心態可明確,冥九就是處處提防著他的。誰知道這人肚子裏的花花腸子又有多少呢?
再往後退了半步,則是清安。清安本還以為要大難臨頭了,沒成想這人與姑娘又是一個舊相識,姑娘的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呢?
耽誤了這麽好長的一會兒,宮裏的血腥氣都已經漸漸的散了去。空中還淡淡的彌漫著一些味道,可也是在能忍受的範圍內了。
許多地方都已經開始了清洗,怕是獨孤弋不喜歡那些血腥的味道,因此大家都動作極快,賣力的收拾著。
走不多久,一行人就已經走到了朝鳳宮,朝鳳宮內一切都已經清洗過了,絲毫看不出有一絲的混亂,
蘇雙月上一次進來的還是看皇後,這次進來見的卻是薛凝了。不過幾天就物是人非了,她在心中歎了口氣。
聽著外頭煩亂的步子,本來薛凝並沒有什麽心裏想法。她隻覺得這一路奔波而來,還帶著小小的阿霽,生不逢時,竟然要讓孩子受這等的苦難。
所以薛凝,隻是專心的哄著手上的孩子,並不想管是誰來了。反正現在該她做的,不該她做的,通通都做了那些人再想讓她去做些什麽呢?總不能是要削她的骨,用她的血吧?
蘇雙月隔著老遠,並沒看清人,隻是轉進了正屋,又繞過了屏風之後,才看清抱著阿霽的薛貴人。
薛凝正認認真真的哄著孩子,蘇雙月一時間,心裏就有些不是滋味了。亂世之中,好像隻有母親對孩子的愛是永不改變的。
“薛凝,你瞧瞧我帶了誰來見你?”獨孤弋率先開口了。本看著薛凝沒有理會的意思,心下還有幾分尷尬。
薛凝聽了是獨孤弋的聲音,這才抬起頭來,眼眸之中都有些暗淡,沒什麽光彩。可一看到是蘇雙月,忽然的就高興了幾分。
“怎麽是你?”
兩個人之前,相互扶持,也好相互猜疑也好,反正經過種種,最後還能再相見,也不難為是一種緣分了。
“是我。我在路上碰到了六皇子,他與我說你到朝鳳宮來了,我就想著來看看你,順便再看看孩子,你們這段日子都過得好嗎?”
蘇雙月主動往前走了幾步,看著薛凝手上的孩子肥肥嫩嫩的,才是放下心來。
“好,我們這段日子過得挺好的。”薛凝雖然說著好,聲音卻是淡淡的。
蘇雙月在心中歎了口氣,好與不好豈不是白問嗎?也隻有她們的心中才是明白吧?
“你們怕也是這麽久沒見,有許多姐妹之間的話要說,我就先不在這兒打擾了。”獨孤弋還是很識趣的,轉過頭,見著兩人碰了麵說上話,便想著離開了。
“也好,你們也都出去吧,我和薛凝單獨說話。”蘇雙月轉過頭吩咐著清安和冥九都出去,在這兒她是安全的,畢竟還有薛凝和孩子在呢。
兩個人一同進了內屋,薛凝把手上的孩子轉給了奶娘,才覺得輕鬆了一點。
原本抱了會兒孩子,許久都不覺得累,現在一放下,就覺得手臂上酸酸漲漲的。
“當娘還當真是不好當呢,光是抱個孩子,那都是一個技巧活,也是一門體力活。”
薛凝率先的說起了話來,看著蘇雙月,心裏別提多麽的親切了。
蘇雙月點了點頭:“是呀,沒當娘的都以為養孩子容易,隻有當了娘的才明白那份辛苦和那份幸福。
現在你也算是苦盡甘來了,既能隨著獨孤弋回了宮,獨孤弋又拿下了大權,你以後的日子怕也會好過,便是好好的把後半輩子過完,也就算了。”
不過是一番體麵的勸解話,想說給薛凝聽。薛凝這人一向死腦筋,有的時候倒不知她是不是真的像表麵一樣,已經放下了一切。
薛凝搖了搖頭,表情到還有幾分淒慘:“這話說與我聽,又有什麽用呢?現在我對獨孤弋,可是死了心的。
獨孤弋本來是沒再管我們了,可也不知道怎的,忽然又想爭奪大權,這才把我們給擄了過來,怕是要用著我們的名號,以後再替他繼續辦事了。”
頓了頓,薛凝又是說道:“再者說了,你別看獨孤弋方才對你客客氣氣的,他心裏可早就有一套說辭了。
你以為他擄我們過來,是為什麽?為了報答我們什麽當初替他做了那麽多的事嗎?
那你可是錯了,你呀,就是太善良。
他現在把我和孩子帶來,無非就是想讓阿霽當上新皇兒,他好垂簾攝政罷了。這個人,野心可是強的很,連親生的孩子都要利用。”
蘇雙月聽了這番話,倒是有些震驚了。怎麽會是這樣呢?把他們接來進,不是享清福,而是想著繼續利用。世上總有著如此的人?
需要你了便是好生巴結或是威脅,不需要你了就再一腳踹開。待到人老珠黃,這薛凝也仍舊是一無所有,就連她和她的孩子,後半輩子也依舊是要被人支配著度過。
這樣的生活該是有些什麽意思呢?若是自己過,那還不如死了算了!張了張口,這番話,蘇雙月到底都沒敢說出口。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薛凝,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阿霽著想。那孩子畢竟還是一個剛剛含苞待放的生命,如果薛凝,真的忍不住去了,她的孩子又要怎麽辦呢?
“我倒是沒想到,獨孤弋就是這樣的人。”蘇雙月的聲音小了下去,方才替著薛凝的高興,現在也都是沒有了。
“他自來便不是好人,開頭我便說了,我現在對他早就死心了。”
薛貴人聲音清淡,蘇雙月仔細的看了看她的臉,都沒什麽血色,眼底也是一圈的烏青。
她順勢就拉起了薛凝的手腕,那白皙的手腕上血管都已是看的分明了。蘇雙月把手指搭上了脈相,輕輕的把著,一如從前。
“怎麽,可把出些什麽了?”
蘇雙月點了點頭,表情有些凝重:“你最近怕是心煩意亂,給你開些安神的藥來,想著能讓你睡得好些,年紀輕輕的,可就別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了。”
薛凝再次苦笑了一聲,眼底裏都盛滿了絕望,剛想開口再說些什麽,卻聽見鄰近房間裏,阿霽的哭聲,一下子就像是亂了心神般站了起來啊,
“阿霽哭了,我得去瞧瞧。”
說著倒也沒等蘇雙月再回話。便是急匆匆的走了。蘇雙月就是輕歎了口氣,這一回是實打實的從她嘴裏發出了歎息。
正巧著,這一頭薛凝剛走,那一頭獨孤弋又是進了來。
“怕是蘇姑娘都已經聽了消息了吧?薛凝的心裏藏不住事,可都是告訴你聽了?”
蘇雙月的眼中有些警惕,不如一開始那麽放鬆了:“獨孤弋,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想做什麽?我當然是想要這天下江山,想要皇帝至高無上的權利了。隻要你願意,對天下人說當初薛凝肚子裏的不是瘤,是個孩子。把這誤會,謊言都給澄清了,那我也就能順理成章的把阿霽扶上位,做新帝了。”
獨孤弋陰森森的笑著,眼神裏都盛滿了算計。蘇雙月看著,竟有幾分惡心:“你便是這般惡毒的處處算計嗎?無論是誰,你都不肯放過?”
“我這可不是算計,而是有勇有謀。薛凝的孩子,可是先皇的龍種。薛凝作為先皇最受寵的妃子,現在我可是替先皇恢複了名號,天下百姓都得感激我呢。”
“感謝你?這般卑鄙,你還想萬古垂名不成?獨孤弋,我到是看走了眼,沒想到你真惡毒至此!這番話我若是不願意配合你說出來呢,你又要如何做,是否也要威脅我的性命?”
蘇雙月的眼神中流露出厭惡,倒也不想和麵前的人多說。
“蘇姑娘也是不笨嘛,你若是不同意,那寧德侯府現在可是被我的人保護的好好的。隻是過後再有些什麽事,隻怕是傷心後悔都來不及了。“”
“你!”蘇雙月沒想到,獨孤弋用他自己的性命威脅也罷,竟然是想把寧德侯府中所有的人都牽扯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