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是你上司
兩個人走進超市，蕭讚推著推車，蘇願看到自己喜歡的就往車裏放，蕭讚則目的明確，往蔬菜區走去。
他選好自己要買的蔬菜，還有一些肉製品，剛準備去挑些水果，手機就響了，來自柳城。
“喂？”
“最近忙不忙？”電話那頭很吵，男人低沉的嗓音傳來。
蕭讚捏了下眉心，“還好，有什麽事？”
“這邊出了一個案子。”然後，就沒了下文。
蕭讚耐心等了幾秒，冷聲道，“要我做什麽？”
“希望你來柳城一趟。”
蕭讚意識到，情況必然糟糕極了，否則，這個高傲的男人，怎麽可能會讓他去柳城。
“我現在在這裏還有這事，需要幾天。”
“盡快吧，案子很大。”
……
這個季節的柳城，柳絮紛飛，仿佛無愧於柳城這兩個字。
一接到電話，蘇安就驅車前往市區最大的公園——城市花園。
原本作為柳城最熱鬧的聚集地，此刻，空空蕩蕩，就好像整座城市遺留的最寂靜的荒野。
蘇安是柳城刑偵局一隊的副隊長，原本她該是正隊長，不過因為一個空降兵，直接由正變為副。
級別變了是小事，偏生那個名為正隊長的男人一向看不慣她，總覺得女人壞事。
所以，一有案子，就故意不帶上她。
這一次，若不是她正好接到電話，還不知道隊裏最近有一起大案。
柳城她還算熟悉，城市花園也去過無數次，曾經有好幾部影視劇還在這裏取景。
不過，今天，有些不同。
公園的門口還有少人指指點點，卻遠離警戒線之外。
成為一名警察後，蘇安已經有好久沒來這裏，偶爾能在新聞上看到一些圖片和文字介紹，即使許久沒有如果，印象中的公園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一花一草，仍舊茂盛翠綠長勢極好。
她自己不是會養這些東西的人，看著隻覺得舒服。
此時，門口已經拉起警戒線，有熟悉的人在給圍觀的人做筆錄。
蘇安看了幾眼，沒看到那個討厭的人影，這才走了過去。
她和正隊長一向不對付，整個刑偵局都知道。
大家也很能理解，畢竟原本這個位置該是她的，結果，落了空，這樣的事，擱誰身上都會不舒服。
蘇安歎了口氣，嚼著一顆薄荷糖，大搖大擺的走過去。作為刑偵隊副隊長，沒有人比她更憋屈，有案子不能參與，想看看情況，還得背著那個討厭的男人。
門口的警察認出蘇安來，朝她點了點頭，放她進去。
原本在做筆錄的那個男人看到她，走了過來，“蘇隊，您怎麽來了？”
蘇安瞥了他一眼，這是一隊的李岩，剛準備朝公園裏走，抬頭就看見那個男人，臉色瞬間就變了。
她拍了拍李岩的肩膀，壓低聲音問了句，“你們消息夠靈通的啊！”
語氣中諷刺清晰明了，這案子是她接的，原本以為她最先來到現場，不曾想還是來晚了。
李岩抽了抽眼角，小聲對蘇安說，“蕭隊當時就在現場。”
“我記得今天是正常工作日。”
顯然，她隱藏的意思是這個點，不工作來公園做什麽？
“我們最近在查案子，就在這附近，蕭隊想去洗手間，所以就進了公園，沒見過去洗手間還能遇到案子的，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所謂的罪惡之星，一出現，案子就來了。”
“是嗎？”蘇安含笑，她可不覺得有這般巧的事。
男人走來，掃了一眼李岩手上的筆記本，一目十行，沒有出聲，隨後抬眼看蘇安，“你來做什麽？不是讓你整理資料，資料整理完了？要是沒什麽事的話，不妨再去整理檔案，我聽說檔案室那邊還有不是檔案沒有歸檔……”
這個男人，簡直了。
他是正隊長沒錯，但他不要忘了，她還是副隊長，而不是文職類的人員，沒必要做那些事。
“蕭翼，別太過分。”蘇安壓根就沒在意他的話，從他身邊穿過，往裏麵走去。
李岩震驚，恐怕整個刑偵局，隻有她一個人敢這樣對這位冷麵神。
蕭翼用牙齒抵了抵牙床，“蘇安，你知道這樣的地方有多危險嗎？”
“你別忘了我也是刑偵局一隊副隊長，有案子我也要負責。”蘇安底氣十足。
她不知道哪裏得罪了這座瘟神，如果有，一定是因為身體結構不同，所以這個男人輕蔑的神情沒有變過。
蕭翼瞥了她一眼，他不想和一個女生多費唇舌，可不得不承認他們是一個隊的同事。
良久，舌頭頂著牙尖，“蘇隊長，我以為你很有能力。”
這次他不是玩笑，也不是調侃，“能走到這一步，運氣有幾分，你心裏很清楚，能對抗那些黑暗勢力？能懲惡揚善？能抓住那些比自己狠好些倍的犯罪分子？別以為沒有人知道你是怎麽到今天這一步的。”
蘇安:“我怎麽活到今天用不著操心，你看不起別人之前，是不是應該弄清楚自己幾斤幾兩。”
“……”
她這氣勢洶洶的模樣，簡直就像是炸了毛的小動物，蕭翼不可思議，“所以，你想怎麽證明？”
“我需要向你證明？”蘇安勾著唇，十分高傲，“你做你的，我做我的，我們互不幹涉，不過是為了最後案子早日結束，別給一隊丟臉。蕭隊，在柳城，有很多事你不如我，別把自己的位置放太高，摔下來可是會很疼的。你對我有意見，同樣，我看不慣你。”
“我是你的上司。”
“很抱歉，在一隊，正副同級。”蘇安揚著唇，“局長沒告訴你嗎？”
當初，原本她已經達到晉升的級別，可以直接升刑偵一隊隊長，不過一個下午，突然冒出一個蕭翼，沒辦法，局長最後隻能提出這樣的建議。
蕭翼是正隊長，蘇安是副隊長，不過權力同級不存在上下級關係，哪怕是待遇都是。
“這個案子由我負責，”蕭翼才不會和女人講道理，“所以，麻煩蘇隊離開現場，以免影響現場痕跡。”
蘇安被噎得說不出話，想了想，道，“這個案子是我接的，我有權參與。”
“行啊，”蕭翼突然鬆了口，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從李岩手裏拿過筆記本塞到她手上，“那就麻煩蘇隊搜集目擊者口供，這份工作很重要，希望蘇隊可以盡心盡力完成。”剛轉身又折回來，“還有一個問題。”
“什麽？”
蘇安皺著眉，總覺得這個男人心思極壞。
蕭翼盯著她那張臉，“想參與這個案子就要聽我的話。”
“你想得倒美。”蘇安瞪著一雙大眼睛，“蕭隊，專心搜集證據好嗎？我怎麽做不需要你的操心，放心，我不會扯後腿，而且……說不定在關鍵時期還能幫你呢？別輕易看輕別人，你哪知道是青銅，還是王者？”
蕭翼幽幽道，“所以，你走到這一步，憑的是真本事？”
蘇安一愣，繃起臉，“我家裏沒礦，捐不起大樓。”
“有沒有，你心知肚明。”蕭翼道，“很少有女性能在這條路上走得長遠，尤其是一些嬌嬌小姐，別帶壞了警局的風氣。”
這時，從公園裏有人匆匆走了出來，直奔蕭翼的方向，見了蘇安，愣了一下，“蘇隊。”
“嗯。”
蕭翼皺了下眉，“現在情況如何？有什麽發現？法醫到了嗎？”這裏被圍起來，就是因為這裏發現了不明骨骼，初步懷疑是人骨，而且數量不少。
“法醫已經到了，挖了近十米，裏麵有不少碎骨，明法醫認為至少五人以上，而且遇害前未成年，可能是孩童。”
“你先去查查一年以前的人口失蹤案件，等法醫那邊DNA結果出來，再進行比對，確定受害者身份。”蕭翼眉頭緊鎖，語氣凝重。
“是。”宋疏點頭。
“一年沒用，要十年前的案件。”蘇安漫不經心的說了句，原本不打算理會，不過不想白浪費時間。
宋疏看向蕭翼，“蕭隊，這……”
蕭翼抿著嘴唇，問，“你知道什麽？”
“這個公園八年前完工，工期兩年，”蘇安麵無表情，“報案人說的那地方是一片草叢，土壤有新翻過的痕跡嗎？”
“沒有。”宋疏搖頭。
“那就是了，既然不存在新翻的痕跡，說明那些屍骨在這座公園動工之前就存在。”蘇安咬碎嘴裏的薄荷糖，清涼的薄荷味立刻充斥著口腔。
“可是也不排除在公園修建時趁機放下去的，這種情況並不少見。”
“當然，可以一並查看。”蘇安舔了舔牙齒，清涼過頭，讓她舌頭有些發苦。
“看來蘇隊還真知道不少。”
“……切。”
“麻煩蘇隊了，”蕭翼似笑非笑地拍她的肩，“李岩，警犬送來了嗎？去附近看看是否有其他異常？宋疏去查八年到十年前的人口失蹤案卷。”
蘇安撇了撇嘴，不在意他將自己排除在外。
宋疏和李岩立刻去安排，而蕭翼出乎意料地笑了一下，那笑裏帶了太多的嘲諷，蘇安聽出來了，“笑什麽？”
“突然覺得，貓帶著爪子，還是很有趣的。”
“你……神經病吧！”蘇安皺著眉。
看他這模樣，蘇安覺得這個男人天生和她不對付，也沒想和他緩和關係，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去忙了。
她覺得和他多說一句話，都能讓她覺得壽命會短好幾年。
“那就辛苦蘇隊了。”蕭翼點頭。
兩個人一轉身，仿佛成了兩個世界。
明景走出來時，恰好聽到他們最後的對話，若有所思的看著這兩個人。
“別那麽看我，我隻是單純看他不爽，這個男人，冷酷又絕情，自傲又討人厭，簡直丟了男人的臉麵。”
明景憋不住直接笑了出來。
比起蕭翼，他和蘇安的關係不錯，知道她憋屈，卻也能理解。
“好了，等屍檢報告出來，我會給你留一份。”
蘇安這才緩和了臉色，“哦，對了，你覺得這些屍骨大概在地下有多少年？我總覺得這個案子恐怕不怎麽好破，要是有十年，還真是棘手。”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這些屍骨在公園修建之前就存在，至於多少年，她也不清楚。
明景想了想，出聲道，“我先回去進行詳細的屍檢檢查，有結果通知你。”
他離開後，蘇安還真就開始找圍觀的群眾錄筆錄。
剛做完這些，蕭翼已經帶著其他人離開，連招呼都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