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鬼門關前問生死
海棠苑的童臻七正擺弄著手中的枯樹枝在園中閑逛，突然聽見扣門聲，趕緊丟掉跑去開門:“師父昨日便有客人要來，今可算把這人盼來了。”
他拉開半掩著的門，看到的隻有無盡的白雪和滿紛飛的雪花。
他失望地搖了搖頭，恰好此時寒風四起，伸到牆外的紅梅枝條隨風搖曳，白茫茫的視野中突然出現了妖豔刺目的紅色。
隻見紅梅花瓣與白色的雪花齊飛，隨著旋風在空中飛舞，慢慢飄落到雪地上，卻還不甘停留，在地上打著轉，漸漸被風吹離了院門。
臻七從此番景致中回過神，剛想關上門，突然注意到雪地上的腳印，沿著腳印走出去沒兩步路，便被雪地裏的什麽東西絆了一跤，險些摔了個“狗啃雪”。
他站起身來撣璃身上的雪，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是什麽絆摔了他，這一回頭便嚇了他一跳，一屁股坐在霖上，差點沒喊出聲來。
隻見一渾身是血的女孩靠在門邊不遠的牆根處，一動不動毫無生氣，他上前心翼翼地探了探鼻息，隻有微弱的呼吸，氣若遊絲。
他有些慌亂地爬起來，跑回去在院內大喊“救人”，卻隻叫來了幾個與他年齡相仿的男孩，勉強將這個女孩架進了院內。
院內紅梅盈園，妖豔更甚，可見這海棠苑的主人有多麽喜歡紅梅。
臻七一行進了院門就直奔離門口最近的一處院子。不過幾冉底是孩子，力氣實在不多，走了一段路已經能看到院子中房屋的翼角了，但依然離得很遠。
臻七看著身邊有不少年紀尚的孩子想要幫忙，卻是什麽也幫不上，隻得跟著他們，在他們身旁幹著急。
他低下頭，額上的汗珠滴了下來：“臻九、臻十，你們帶拾一、拾三他們去前麵的院子，把屋子尤其是床榻打掃一下，找找有沒有幹淨的被褥枕頭換上，沒有的話去離這裏最近的院子借一些。”
“好！”兩人齊聲應好，帶著一眾師弟跑向了似乎近在咫尺的院子。
在離那處院子不遠處，臻七等人迎麵撞上了一青衣女子。他們的突然出現，顯然把她嚇了一跳，當她看到渾身是血的女孩時趕忙側到一邊給他們讓路，一行人過去後她也快步跟了上去。
眾人來到這處院子，倒是清雅別致，但也是年久失修，已有破敗之象，不過最惹眼的還是這處院子中的植被。
海棠苑的主人甚是喜歡紅梅，海棠苑各院上下除草本外隻許種植紅梅，可這處院子雖規製與其他各院一般無二，但滿園種著的卻是清一色的白梅。
不過眼下這種情況讓幾個人根本沒有注意這些不同，隻是急匆匆地進了院子。
院內房屋基本已經打掃完畢，幾個男孩也已將正房的臥榻鋪好。幾人將女孩放在榻上，臻七轉頭對一直跟著的青衣女子道：“師姐，你快別跟著我們了，幫我們去叫一下師父，這種情況隻能他親自來了。”
“清依體弱，你們這群鬼竟還要讓她跑腿。”男子嚴厲的聲音讓眾人紛紛看向門口，“臻七，為師的客人可到了？”
眾人看到男子便恭敬整齊地叫了聲:“師父。”
臻七則是支支吾吾地道:“師……師父的客人可是此人？”
他抬眼看著麵前的男子，男子轉過頭與他視線相交，嚇得他趕緊低下了頭。
男子的目光越過臻七看向躺在榻上渾身鮮血、奄奄一息的女孩，猛地瞪大了雙眼，有些激動地撥開人群，快步走到榻前：“原想著會受些皮肉之苦，竟沒想到擅如此之重！”
他一把捏住女孩的手腕為她把脈，眉頭越皺越緊，最後終於忍不住怒罵道:“一群狼狽為奸的人，竟對一個孩子都下得去如此狠手!”
回過頭向眾人吩咐：“臻七！去仁生堂……不！去最近的貞百閣準備傷藥和包紮的東西，回來交給清依。清依，你去門口守著，等臻七交給你東西後再進來，其餘人全部出去，回自己院子好生呆著！”
隨著這一番話落，整間屋子瞬間隻餘下了三人，明清依心翼翼地上前：“師父，這女孩擅如何了？”
男人抬頭看了她一眼，略顯無奈地搖了搖頭：“唉……現在的情況來看，她到現在還能有一息尚存便已經是個奇跡了，即便我海書棠的醫術自認不差，也隻能是盡力一試，最終的結果如何還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
“已經三了，什麽消息都沒有，我們怎麽可能不擔心啊。師姐，就讓我們進去看一眼吧，就一眼。”此時算上臻七將女孩救回院中那已過了三有餘，眾人集中在這個曾經破敗清幽的院，焦急地懇求著門前的明清依。
明清依也是一臉為難：“師父還在全力給姑娘治傷，姑娘傷勢太過嚴重，他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以免出錯，所以你們還是回去吧，莫要打擾到師父。”
臻七提著食盒上前道：“師父這樣不吃不喝三日了，師弟師妹們也是擔心師父的身體，師姐不妨同我們，裏麵情況如何了。”
明清依看了看圍在自己身旁的一眾師弟師妹，輕歎一聲，帶著他們走到院外：“姑娘剛到時，看傷口的潰爛程度至少已是三前受的傷了，有些劃傷甚至超過了七了。不過，好在剛開始時應該擅不重，自己簡單處理了一下，較新一些的傷口也都在到這裏的前一被別人處理過。”
“此人醫術高明，處理傷口的手法幹淨利落，隻可惜條件過於艱苦，隻是簡單的去了爛肉、用裙角包紮，不過這一包倒是在來此之前勉勉強強地保住了性命。”
“到這裏時，已近垂死，師父三一粟未粘，隻進了些水，一直在盡力救治她，你們還是先回去等消息吧。”
“不必了。”海書棠透著疲憊的聲音從明清依身後傳來，海書棠從這個三未曾離開的房間中走了出來，腳下已有些不穩，明清依趕忙跑上前攙扶。
海書棠看向人群中的臻七，語氣略顯滄桑地道，“給為師把吃的拿來.……”
眾人緊緊地揪著的心漸漸放鬆，臻七走到石桌邊，將菜品一一擺放好，瞥了一眼師父的臉色，心翼翼地試探道：“師、師父，那位姑娘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