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公園裏
從來就沒有把自然環境視作“聖地”，什麽都得保護的道理，我們的生存和發展建立在我們自身的基礎上，決策也要以人為本，保護自然是為了保護我們自己，什麽樣大的理由都不能顛倒這個關係。
——環境管理局-五年二次工作報告.摘錄……
對於課業，阿爾伯特始終非常專注認真，這一個新學年裏增加的新東西他也學得還算快。
比如心靈防禦課。
他已經對此有了最基本的掌握，至少一般的催眠手段，在他這兒開始行不通了。
值得一提的是，這一位課程的麥格老師似乎有過讓他當課代表的想法，直到知曉他已經是兩門課程的課代表，才遺憾作罷。
除此之外呢。
學校裏增設了藝術課，用於教授最基礎的繪畫和歌唱之類的，在阿瓦蘭迦，文化藝術裏的分支往往也不分家，一個繪畫的人可能同時還寫作，一個歌唱家可能同時還是個詩人，這在阿瓦蘭迦都是很普遍的現象，他學得也還行。
至少繪畫構圖是沒有問題的。
他對於邏輯推導、思維想象就好像存在某種天生的直覺一樣，他可以很輕易地在腦子裏構建出一個場景，然後用文字或者圖案描述出來。
不過在詩詞上，就實在是有些拉跨了，考試或者做作業的時候那些都是想象一段文字精簡一下然後改段落當詩用，或者幹脆仿寫前世看過的——這對他來說也算是件比較頭痛的事。
當然了，這事今天煩不到他：
他還在“度假”呢。
“哢呲。”
阿爾伯特咬了一口熱騰騰的酥餅，坐在自行車上，一隻手扶車頭，一隻腳踩著地保持平衡。
深棕色的眼睛平靜地看著麵前的地圖。
自背後延展出的洪流支架，此時正展開著一張城市地圖，他大致看了幾秒鍾，才將它放進隨身空間，然後跟隨著方向感的指引，前往那熟悉的公園。
並不出意外的在公園門口遇到那隻髒兮兮的白貓。
“.……上午好？”
“嗷嗚。”
“知道了知道了，過來吧。”
托語言學中對動物語言基礎的學習，他現在能大概聽懂貓話。
阿爾伯特隨手扔下一塊肉，白貓低下頭叼起來，啃食，吃進嘴中咀嚼著，跟隨在他的自行車旁邊，走了好幾步才吞下，伸出貓舌舔了舔上嘴唇，注視著他，交流起來。
叮鈴～
“養老生活不怎麽樣吧？”
“喵嗷嗚——”
“還是那個餐館後廚？”
“喵.”
“嗬……看的出來。”
這個公園看上去和他初到時無甚變化，還是青灰色石地板，沒有門牆，此外，沒有地板覆蓋的區域長滿了花草樹木，要進去隻有一條石板路，但石板路有分支，也能通向其內部的各個地方，從門口能看到其內部的兩座小土山和一個涼亭，他還隱約看到樹上幾隻鬆鼠。
“喵嗷嗚。”它抬起右爪做了個抓取的動作，“喵。”
“謔——.你還偷鬆鼠的儲備糧？”
它點頭。
“喵。”
這隻貓比剛見麵時老了不少，它們的壽命可比人短多了，而且初見時它就已經快到中年了。
現在似乎已經抓不動鼠和鳥了，開始以餐館剩菜和……它的動物小鄰居的儲備糧維生，完全進入養老狀態，據它自己說，它現在很喜歡太陽底下睡覺。
比以前更喜歡。
大概就和人老了喜歡樹蔭地下下棋一樣。
阿爾伯特停在一處長椅前，將自行車推進隨身空間，掀起風吹了吹長椅，坐下，白貓跳上來，轉圈，找了個合適的角度趴下。
人性化地露出了愜意的神情，晃著尾巴，時不時就搖著碰到他的大腿。
和修行者一起呆久了的動物都很聰明。
至少以動物的標準來說，絕對是高智商。
像這隻白貓，它對自己隻是隻貓和他是人有明確的認識，對自己在社會上的地位也很了解。
然後，在它眼裏他真就是個朋友，它有這個概念。
這些動物和修行者混得久了，會被修行者周身的環境“感染”，能量循環係統會有一種很緩慢且微妙的狀態提升，相對的，靈魂也強一點，然後外在表現就是懂得思考，這種“輻射”是可以自如收斂的，但大家都是修行者，自然也無人在意這種細節，通常沒人會管。
也因此，魔法社會發展的同時，這些動物也在“發展”，不過現在也已經到頭了，隻進步到有自我認知的程度，就停了，然後依靠著智慧種族們的生活規律，以及原本的自然環境生存下來。
最後在城市環境中建立了具有“現代”特色的生態鏈。
順便一說：
當所有人都明確認識到多數時候動物聽話是為了一口飯吃，它們總的地位是降低了的。
“來一口？”
他放了一杯飲料在身側。
它點頭，然後玻璃杯裏“分裂”出一個小水團，自動漂浮到它嘴中。
“我可不會常來這兒，我還要上學呢。”阿爾伯特自己又從沒有憑依物的裂縫中取出一杯飲料，品酒似地小酌一口，靠著椅背，微微仰麵，“嘶———呼……人類社會上生存的麻煩比你們麻煩多了。”
“喵嗷嗚……嗷嗚？”
它翻了個身，露出肚皮，他伸手去輕輕揉捏起來，貓咪露出了舒適的表情——他手法還挺不錯的。
“嗯，那些你眼裏沒用的線條，不會用它們在社會上是活不下去的。”
“喵嗚？”
“謝了，早說了不養寵物，沒錢……就是那些換東西的紙和小鐵片，這你知道吧？”
“喵嗚。”
它說：人真麻煩。
然後打了個哈欠，又舔幾下自己那杯飲料，爬到他大腿上，叫了兩下，轉一圈，盤成一團趴下，盤成一個大白毛團子，白貓想在他這兒休息一會兒。
它真的越來越喜歡睡覺了，畢竟，以人的年齡來換算，就算加上因為被修行者“感染”而延長的壽命，它也已經七十多歲了。
前輩子的人到這歲數都該“從心所欲，不逾矩”了。
阿爾伯特也靠著椅背，閉上眼睛，他也打算休息一會兒，反正貴重物品都在隨身空間裏，安全係數很高。
最近熬夜熬的有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