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觀景

  “哈哈哈———”


  當長著狸花貓毛色貓耳貓尾的獸人族女孩最終降落在地麵的時候，她站在地上，愉快地向天空張開雙臂，像在擁抱它。


  “走了。”


  “哦～。”


  他們開始在這些熟悉而陌生的街道上走動。


  所有的街道都在一個完全地、統一的、高效的規劃下建造出來，它們看上去是非常相似的，以至於形成了一個站在地麵上看極易混淆的高秩序幾何迷宮，由無數簡潔形成了複雜，但它們的特征又是非常鮮明的，譬如高聳的堅固樓塔，會精準報時，又均勻地分部，隻要將視角升高，就可以數著它們充當參照物，亦或者觀察街牌。


  每一條街道都有自己的序號，而總體的序號是統一的，它們的首字母沿著中央由石質和鋼鐵組成的“巨樹”，形成了一個像圓形統計圖，或者時鍾鍾表表盤一樣的東西，然後，後續的數字沿著先後順序各有各的意義，而都由最先的首字母延伸而來。


  於是懂得街道序號意義的人都可以像翻閱街道的族譜一樣沿著一路貫穿的線索找到最接近“表盤”中央，也是最古老，最初建造的街道與街區。


  再沒有方向感的人在這裏都能找到方向感。


  畢竟它最初建造的最主要目的就是秩序，和便於規劃管理。


  幾乎裸露的管道也有意義。


  把它們獨立於建築之外而成為城市風景的一部分，就是為了更便於維護和修繕，對以現代魔法體係為技術核心的阿瓦蘭迦人來說，維持一件物品是簡單的，隻要維護得當，理論上可以至少保持上百年完全嶄新的狀態——後來的維修員們可以輕鬆的檢查完每一寸主體管道，第一時間發現問題。


  而即便設計過時了，要重新設計和建造新的主體管道也可以在幾乎不影響任何建築功能的情況下完成。


  所有的部分各具其功能和意義。


  “看起來真好啊。”


  塞西莉婭對這精細的一切表示了讚揚：“像樹狀圖一樣。”


  他們欣賞的部分還有那許許多多由微光植物組成的，覆蓋道路兩旁的水渠、許多管道和小半穹頂的幽藍與翠綠的“河流”，它們宛若光河流入凡間，在穹頂上星羅棋布，布置處獨屬於這裏的景象。


  他們正在前往這個地下都市中，和他們在地上居住的區域相對應的登記點……其實去與不去並不重要，這隻是一個政府的統計項目相關事項，方便政府部分整理資料，同時也具有梳理意外事件的功能，算是自願性質的社會義務——這時候，居民們可以順便主動報一點財產損失，或者遇到了什麽意外情況，工作人員們能處理的，基本都能幫幫忙。


  “估計要報銷掉小半個上午了。”


  阿爾伯特遠遠地看到了排隊的人們，男女老少皆有，秩序井然，負責維護秩序的軍警正在四處走動，時刻注意可能的問題。


  還有嗅到了商機，抓緊機會販賣餐點以及生活中需要用到的小物件的小販，生意看上去很紅火，都被許多剛剛登記完的人包圍。


  “隨便啦。”塞西莉婭笑了笑，“反正上午沒事做嘛。”


  “就是時間周期很長。”他看了看四周，“登記點也太少了，這要麽是人手不夠，要麽是人太多。”


  這關乎一個很簡單的常見問題。


  就是簡單地數據計算和現實中人們的基礎邏輯衝突。


  譬如管理者需要一個統計數值，耗時十天，總得要統計進去的對象為1000人，每個人統計信息要5到10分鍾，由4個工作人員來完成，平均一下，每天千除以十，每天百人，那這4個人每天消耗500到1000分鍾，分攤到4人人頭上就是每天2到4個小時。


  2到4個小時，分攤到一整天裏就相當於一邊玩樂一邊工作，輕鬆加愉快。


  但人的變數沒有參與到這個計算中，管理者忘記了，他們要統計的事情對於需要生活的普通人而言本來沒有意義，人們需要娛樂、遊戲、放鬆、完成工作和生活中有關的事情，幾乎每個人都有趕緊完事去做自己的事的理由：結果就是那1000人中過半數擠來找這4個人參與統計，那4人將在10到20小時的理論需求時間中忙到精神渙散神智不清，忙完了還要被民眾認為浪費自己的時間。


  當然，人是靈活的，人太多後續的人會選擇改天再來——但那4人仍將在忙碌中一邊心裏問候領導者族譜一邊完成雪片般飛來的工作。


  “所以，隻拍腦門空想決定的人，就是不及格。”


  他總結道。


  當兩人走向排隊的地方時，一位親和微笑的軍警向他們走來，站在他們麵前：

  “先生女士你好。”


  “請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證件，我們會為您導向合適的統計點。”


  ““謝謝。””


  他們照做。


  “.……好的。”軍警簡單地看過了證件，“請往那邊走，研究員阿爾伯特先生。”


  “.……等一下，帥哥。”


  他下意識地思考了0.2秒，微笑：“是不是搞錯了，我一個小小的普通市民什麽時候成了研究員？是不是同名？”


  “不會錯的，先生。”


  看起來有些臉嫩的軍警笑容燦爛了那麽一點點-請不要開這樣的玩笑-阿爾伯特看出了這樣的意思：“您的身份證號首字母有標記，而且尾號也不同，卡麵上帶防偽，您就是一位優秀的年輕學者。”軍警小小地奉承了一下，“兩位請往那邊走，我們為您提供了更高效的登記點，可以節省您的時間。”


  “好的，謝謝。”


  他們往指定點走了。


  “怎麽回事？”


  塞西莉婭邊走還邊帶點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


  阿爾伯特則在快速思考，麵無表情，在腦內的記憶殿堂中搜集線索，抽絲剝繭，快速地找到了唯一的正確解——他回想起來，自己上個月去為公司辦理某件事時受到了那個窗口小哥的提醒：


  ——“您的身份證有點過期，請您在一個月內辦理新的身份證卡。”


  他很快照辦了。


  後來辦手續的流程似乎也不太對勁.……像開了高級會員一樣，未免太快了。


  “小事，我隻不過掛個名。”阿爾伯特微笑著，“我不是已經搞出了幾個新技術麽，他們認為我很有貢獻，所以給我一個名譽，我都沒當回事，沒想到還有這個作用。”


  “噢。”


  她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男巫悄悄地在沒有任何人能看到的角度攥緊右拳，攥得骨節發白，又馬上鬆開了。


  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們走吧。”他微笑著牽住了貓娘的手，“等會兒吃頓好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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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Atx先生的推薦票。


  對我來說是個小驚喜，畢竟我的更新很不穩定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