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噬眼蠱
盡管陳美雪直言錢不是問題，這讓我覺得她確實有點求助無門了，這讓我直接抓住陳美雪的命門了，便對她說道。
“我可以幫你，但我要的不是錢，我要的是你能說實話，你要是不說實話我也幫不了你，你先告訴我你和陸琪兒是什麽關係，為什麽要頂替她的位置。”
“我的確和陸琪兒是認識的，我們不僅認識而且是關係要好的姐妹，不瞞你說我們是做皮肉生意的，來錢快但花的也快，但從三個月前開始，我就突然發現陸琪兒像是中了彩票一樣，名牌鞋名牌包出手很是闊綽，問她原因，她隻是跟我說她被富商包養了。”
可能是因為害怕，陳美雪說話的時候身體忍不住的抖動，我便遞了一隻煙過去，表示這裏可以抽煙。
她點了根煙，猛吸了兩口這才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了一些。
“我並沒有看見所謂包養她的富商，陸琪兒的行為開始越來越神秘，越來越不合群，具體幹什麽不清楚，隻是知道她有了新的賺錢門道，一直到她死前的一天，她突然跟我說她不想幹了，她想回老家，隔天她就死在化妝間裏，就如你們看到的那樣。”
我感覺陳美雪的話不像是在說謊，但是她卻沒有把真相說透，她估計在規避一些事情，我又問道。
“那你接替陸琪兒的工作是在做什麽？”
陳美雪這次抖得更加厲害了，她將煙屁股按滅之後，雙手很是不安的交替搓揉著，她雙唇緊緊的抿著，不斷的搖頭。
我看陳美雪站起身來，好像想要走，我一手按住陳美雪的肩膀將她重新按回座位上，用平和的語言不斷想要將她的話誘導出來。
“你在隱瞞著什麽？陸琪兒已經死了，下一個說不定就是你，你不說出來我怎麽幫你。”
“不能說，我不能說，說出來我就會死。”陳美雪一把將遮陽帽和太陽眼鏡取了下來，她激動得神情有些怪異。
我注意到她的眼睛，白色的眼球上布滿了紅色的血絲，就像是暴起的青筋一般很是顯眼。
這不是普通的熬夜就能產生的，因為我注意到她眼球內的這些紅色血絲似乎在不斷的蠕動著，更像是一條條血紅色的寄生蟲一般在蠕動著。
一股未知的恐懼直竄上我頭皮，那雙怪意思的眼睛讓我忍不住想要作嘔，但同時我又避不開她的視線。
“你的眼睛，是怎麽回事？”
“你想知道真相嗎？如果這個真相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呢！”陳美雪大概是想要豁出去了，她說話的語氣裏有一股悲壯的意味。
我以為陳美雪話語中所說的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是意味著我的生命，但沒想到付出代價的竟然是她不是我。
眼下是我最接近事情真相的一次了，直覺告訴我一定要追問到底。
“陸琪兒的死，和你的眼睛究竟是怎麽回事？”
“罷了，左右也是活不了了。”陳美雪又點了一根煙，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這次她說話的語氣卻有些釋然。
“陸琪兒是藥頭，伺機對酒吧裏的任何一個人下藥，然後替上頭販賣毒品，就像我那天對你那樣。”
我在腦子裏搜尋那天在酒吧廁所門口被下藥的記憶，我沒想到給我下藥的人竟然就是陳美雪，驚訝道。
“那天，在廁所門口就是你給我下藥？”
陳美雪點了點頭說道：“因為你們想要追查真相，阻擋了上頭發財的路，上頭讓我對你們下手，K粉能致幻，強烈的刺激感會讓你腎上腺素飆升，心跳速率增大，嚴重的會直接導致猝死。”
聽到陳美雪這麽說，我可能還得感激江斌那一拳幫我撿回了一條命。
“我們幫著釣凱子下藥，能賺取很大的利潤，我接替了陸琪兒的工作之後確實得到了不少的好處，但我們像是行屍走肉一般被上頭控製用來當做販賣毒品的工具，陸琪兒就是因為這樣，賺夠了錢之後才不想幹了的。”
“等等……”我故意打斷了陳美雪的話，背過身去偷偷的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並且給洛曉發了短信讓她過來，隨後又佯裝詢問的樣子說道。
“你所說的上頭是不是李勤火？”
“他也隻是副手而已。”陳美雪搖了搖頭很是平靜指著自己的眼睛說道。
“這是噬眼蠱，陸琪兒就是中這種蠱毒死的，寄生在眼睛中的蠱蟲會吞噬我們的眼球和腦幹，如今我也中了這種蠱毒，隻要說出真相……便會……”
陳美雪表情似乎越來越痛苦，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腦門上的青筋暴起。她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大力拉扯著，但即便如此好像也無法緩解她的痛苦。
“你怎麽了？是不是毒癮犯了？”我看著這突發的情況也有些手足無措。
“啊……啊……我的眼睛……”
隻見陳美雪眼睛裏的紅血絲加快了蠕動的速度，不斷有濃稠的血從陳美雪的眼睛裏流了出來，她痛苦的哀嚎著雙手捂著自己的眼睛。
“老板，你樓上是什麽情況？需要幫忙嗎？”小玉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我幾乎無暇回答小玉的問話，當我反應過來陳美雪可能也是觸發噬眼蠱的蠱毒時，已經來不及了。
陳美雪仰頭一聲極盡痛苦的嚎叫之後，沾滿膿血的雙手往身側一攤，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昏死過去了。
幾乎和陸琪兒的死相如出一轍，兩隻眼球已經不見了，隻留下兩處向內凹陷的空洞，濃稠的血沿著她的臉頰滑落了下來，看著甚是嚇人。
前後發生的時間不到一分鍾，一條鮮活的人命便在我眼前消失了。
一種從未有過的罪惡感充斥著我的內心，原來說出真相付出的是她的生命作為代價，如果我早知道的話，我可能就會放棄追問，但我知道得太晚了。
沒過多久洛曉就過來了，她看見陳美雪以這樣詭異的狀態死在我店裏的時候，那一瞬間她的本能反應是拿出手銬，先將我扣押起來。
“吳奇，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將作為呈堂證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