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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最恨的是辛兒

  戰敗公主,尤其還是阿撒兒這樣身份敏感,在皇室吃力不討好的公主,他是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樣沒讓如今的西域王治同她的罪的。


  隱約隻記得在西域邊境的城池停留了小半月,將他的傷勢穩定住的同時阿撒兒自己的傷勢也穩定了一下,便被催著,急急回朝。


  他也不知阿撒兒究竟是怎麽和西域王交待他的存在的,再次有意識的時候他已經在西域王城的地牢裏,聽看守他的牢頭交流間是這樣的。


  之後,一個月,阿撒兒似乎也沒時間搭理他,想必她在這一個月裏也沒好過,不然再出現在已經病的將死的他麵前,也不至於那般氣急敗壞,雖然她如今已經連走路都是要讓人抬著鑾駕了。


  “竟然還沒死?這蟑螂命還真夠頑強的。”


  她駕前耳朵老頭恭敬回稟。


  “公主,也差不多了,隻差最後一口氣了,這些天,都沒見動彈了。”


  這個女人似乎還不想讓他死,亦或者還沒折磨夠他,縱然不服,還是道。


  “哼!他現在可還不能死,不然本公主這口氣找誰找回來去?咳咳!治!給他找最好的醫者,怎樣要將他小命保住再說。”


  他好像被拉出了那個陰暗潮濕的地牢,隻是被送到哪裏去他已然無意識了,唯一能夠想的是【怎麽還沒死?】


  明明傷成這樣,若是在辛兒身邊,早不知叫的多慘去了,如今隨知叫也沒用,卻也真心一點力氣都沒了,重傷沒有經過好好長久醫治,又身處這樣的地牢環境,早不知傷上加病重了幾重,這樣的爛命,竟然還在活著?


  可活著也有活著的好處,起碼他還能確定,自己有朝一日還能回去,還能有機會見到這一個月來,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不知昏沉了多久,再次睜開眼已經不是地牢的陰暗潮濕,貌似是一處西域別宮的房間,處處透著西域風域的特色設施,一縷的白色流沙金樽琉璃器具,好像還是個不錯的貴族待遇房間?


  是真的怕他死了,阿撒兒竟然讓他在別宮裏治療?這裏這樣的規格,應該是別宮的裝置吧?畢竟這一代的西域王室奢侈,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了,一般貴族,還真難達到這種程度。


  此刻躺著的是一張潔淨雪白玉雕床,卻一點沒有辛兒在龍潭鎮可謂簡陋的木床搭建的束縛,奢侈過度也是一種罪,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西域的民眾明明給這位公主連年的征戰消耗的苦不堪言來著……


  不過話說回來,她已經以他的死打擊到他最大的敵人了,讓雍正軒不得不相信他的死亡,來達到誅心的目的,那留著他還有什麽目的?

  對了!如果雍正軒都被那具屍體騙到的話,她會不會被騙到?她的眼睛還看不到,身體也沒痊愈,現在他“陣亡”的消息,想必已經傳遍鐵甲軍了,她……那麽脆弱的她,怎麽辦?她……又會相信嗎?


  不……


  如果是辛兒的話,一定不會那麽容易被騙的,她可是有就是雍正軒都不知的本事的,她那麽了解他,怎會被一具假屍體給欺騙到?


  “辛兒……辛兒……”


  想到這個,也顧不得阿撒兒的目的,身子沒撐起來,翻身就下床,腳沾地他整個身子也都撲在地上,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已經被包成木乃伊樣子,沒有一塊好的,寬大的衣衫下,有些還有剛剛冒出血的傷口。


  該死,現在竟然還沒好?


  僵硬的身骨明明讓他清楚的意識到,整個身體躺了很長很長時間的。


  “公子!不可!”


  一個年紀不大的西域少女見他沒有在床上反而撲在地上,還想起來的樣子,忙將手中的銀托盤放在旁邊的地上,飛快小步過來,將他扶起,重新回到床上。


  少女年紀不過十一二歲,還是個孩子,長的可愛,一口西域話有點小別扭,像是他在剛學會西域漢人口中聽到的口音,勉強能夠辨識的出,看衣飾,像是侍女,而她頸子上印著的99編號刺青,讓他意識到,這孩子估計是奴隸出身,被賣的孩子,或者俘虜過來的別族的人,恐怕也不是純正的西域人,精靈大眼中沒有任何摻雜顏色,倒真的隻是個孩子了。


  “公子傷的很重,公主讓阿耶先生他們治了很久,用了很多珍貴的藥材才救回來的,身上的傷口有些感染了,很不容易愈合,還得修養一陣子才行。”


  他眼睛低垂間,掃過偌大室內一眼,果然除了這小婢之外無一人,明處上是如此,就是不知暗處,阿撒兒有沒有防著他這個讓她吃盡苦頭的大唐小將?亦或者,都在外麵?


  “你所說的公主,是阿撒兒嗎?”


  他以漢人語言問著這個小婢,小婢聽他出聲,抬頭看過來,清明的眼睛裏卻滿是懵懂,顯然他是聽到他的話,卻不解是何意思的,果然,不是漢人地界來的孩子,與漢人,也不曾接觸過。


  他歎了一聲,又以西域話問這個小婢。


  “這裏是哪裏?”


  小婢這回聽懂了,驚喜的張口還沒來得急說話,從大開的門那裏以及傳來一個囂張的聲音。


  “打聽的那麽清楚做什麽?你該不是覺得,當初雍正軒都沒能從我手裏救下你,你如今身在我的宮邸,就能插翅飛走了吧?”


  這個聲音,不用回頭他就已經知道是來自誰了,小婢聽到這個聲音,也臉色大變,隨即頭垂的低低的,退到一邊,穩穩的跪著,如同一個張燈的雕像,隻是此刻,她手裏沒有燈,可西域王室對奴隸的壓迫,還是讓他稍稍吃了一驚,雖然他在之前父親逼他接觸商道時,已經對各國的皇室狀況有了最基礎的了解。


  他穩穩的坐在玉床上,反倒動也不動,對她的問題也置之不理,反問那個今天精神貌似不錯,卻依然給人抬進來的鑾駕上,已然一身公主行頭的女人。


  “你要的目的,此刻估計都已經達到了,還在我身上廢這些氣力,是還能在我身上得到什麽好處不成?”


  他的聲音雖然黯啞很多,好在比當時在馬車上急奔時能發出的聲音大一些了,想必在地牢重傷發燒時將嗓子也燒損了,他就算能恢複,估計也恢複不到最初的清亮爽利了。


  果然,人都會改變了,而經曆過戰爭洗禮的人更是會變的,變成什麽樣子隻要還活著,其實他是不太在意的,唯一疑慮的是,有朝一日,再回到大唐,再回到她麵前,她可能接受,如今的他?

  辛兒……


  就算了為了你,這裏,再怎麽難,也是要逃出去的,等著我,再等等……


  “你【死了】,自然有你死了的用處,你如今還【活著】,自然就有你活著的用處。”


  阿撒兒擺擺手指,身後的侍女捧著一份類似文書之類的碟文,到他麵前,他疑惑間拿起來展開看,果然,是西域皇室的文書,似乎是從大唐境內的西域探子那傳來的消息,上麵還涉及長安方麵,更多的卻是關於他的消息。


  “鐵甲軍抵禦西域軍侵擾,關內外唐域百姓人口稱讚,唐皇不得已表態,嘉獎英勇作戰鐵甲將士,嘉獎校尉易幼颺一幹功勳卓著陣亡將士封賞,為【神子之將】,賜將軍陵,其父封衛國公,母封二品【孝廉夫人】,妻為四品【華容夫人】,令全城上下三日祭奠戰場英魂,鐵甲軍上下,追悼【神子】三日,天狼穀外設立神子碑。”


  死訊,自己的死訊竟然上報了?還被朝廷如此大做文章?而且已經傳到這裏來了,這麽說鐵甲軍也已經收到封賞了?


  流落西域不過數月,天的另一邊對他來說,已經沒他的容身之地了?而且……


  辛兒呢?

  這上麵隻有關於他家人的封賞,為何辛兒不曾為人知?還是……


  不被允許?


  她如今,怎樣了?

  “看到了嗎?你如今在大唐,已經是個死人,你至死守護的大唐境域,已然沒有你的立足之地,而你的軍隊所效忠的君王,連你的愛人都不會承認,他隻承認對他有益的,或者說,能讓他掌控的,你的死,是他成全雍正軒對你的虧欠,亦是他用來給雍正軒的警告,以及壓製鐵甲軍的籌碼!”


  掌控,籌碼……


  是啊!辛兒的話爆發起來確實是不容易被人掌控的,而君王指尖,也隻留有利益的存在……


  他是被利用最後一絲價值的棋子,如今就算活著也是棄子,而辛兒,就是被封凍起來的禁忌,雍正軒不敢將她推向朝堂,皇帝也不敢將她放於朝堂,他們這對鴛鴦,終究,還是被棄了……


  “然後呢?”


  碟文在他手裏成了一團皺紙,傲然揚首,他不屑看這女人此刻的得意洋洋,維持著他作為一個男人最後的尊嚴,問這個明顯別有居心的公主。


  “你認為如此就能讓我背棄自己的國家,背棄自己的戰場兄弟,背棄愛人,選擇西域嗎?”


  他譏笑。


  “一個被棄卒子罷了,身份沒有,好處沒有,除了大唐境域圖,也就鐵甲軍布防圖,你們在我這,也沒別的好處可撈了吧?”


  阿撒兒笑,雖然她此刻的臉在妝容的修飾下已經比在邊關打仗時好多了,卻也難免多了分怪異,沒有正常女人的正常臉色,也沒有辛兒天生的淡然從容,或病弱梨花,這個女人的陰毒讓她再美麗的妝容,都掩飾不了那重重血煞僵冷。


  “你很清楚自己的價值,可你還是小看了自己的價值,我說了你的作用更多的是複仇,大唐境域圖和鐵甲軍布防圖固然重要,本公主也一定會得到,主要你活著,本宮可以一一算過在你們幾個手上受過的折辱,另外,再以你折磨那些你在意的人來折磨你,本公主不好過,你們便誰也別想好過。”


  他冷笑。


  如今自己死亡的消息已經人盡皆知,他的家人戰友縱然傷心又如何?也是有限的,他可能會是她們一輩子的傷痛,卻永遠不會致命,一次也就算了,兩次用他或許也會有影響,可她能用他死亡的消息幾次?


  等等……致死……


  “你恐怕還不知道吧?”


  心頭剛升起不太好的預感,這個女人陰毒道。


  “你那位不被你家人所知,不被你們君主所承認的男妾,雖然並不如所有人那麽好騙,好在所有人相信自己的眼睛比相信她更甚,也就是說在大唐,隻有她一個相信你還活著,辯駁無語,誰都不再相信她,可憐呀!本來身體那樣,眼睛又看不見了,生活都要靠人照顧,本身已經夠慘夠可憐了,丈夫死了還不能為夫家所知,連唯一一次可以公然為你披麻戴孝的機會他也拒絕了,一個人,整天抱著你送他的琴在營門口,望呀望,彈呀彈,聽說手都磨破了,如今雖然堅信你能回來比剛接受你陣亡的消息要精神一點,你說她那強弩之末的身體,還能堅持多久?都說相思最耗神,一年?兩年?或者連來年開春都撐不到了?”


  “閉嘴!咳……”


  他的焦慮讓他心口淤血上湧,直噴而出,身子也已經要支撐不住,一手撐著要癱下的身子,一手捂著心口附近的也在冒血的傷口,不可否認,這次阿撒兒打擊他,也成功到了。


  果然,她最恨的還是辛兒,她最想折磨的,也是辛兒,此刻,甚至想將她耗的油盡燈枯。


  不!不能!那裏誰都無所謂了,唯獨她,唯獨她,不能承受這些,也不該承受這些,該死……


  為什麽承受最終的,反而是這個為他付出那麽多,而且是如今唯一還相信著他的人?

  老天!你不能這樣不公平的!


  “很痛苦嗎?心疼了?你倒是可以在她將自己耗死之前,有機會回去探她一次,隻要你配合。”


  可以……見她?

  有那麽一瞬間,不可否認,他有不顧一切答應下來的衝動,可隨著轉頭,想到這個女人的人品,所有的衝動又給現實的殘酷所打消。


  冷眼對她,恨聲道。


  “你還有信用?豬都會上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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