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第419章 本主是文明人
“啊啊!今天可真是虧大發了,今日不過是想見一見曾經沙場一麵之緣的故人,怎麽就連本王都給牽連進來了?”
大殿內在一片哀嚎之中,響起一道頗為遺憾,雖然帶點虛弱,卻很是灑脫隨性的清朗聲音,他這聲音一出,立即招來對麵同樣臉色不是太好的人怒目而瞪,仿佛是在警告著他,這個時候最好別多事。
米吉爾對他皮皮的一笑,似乎根本沒將他的警告當回事,而對他側目的人,這時也道。
“本來也沒將軍王什麽事,你說你,今天好好的待在將軍府一天能有什麽事?偏就湊了這份熱鬧,本主也便不好獨獨對將軍王特例了不是?”
米吉爾大汗,不知是給她這理所當然應的,還是體內那無法壓製的毒,讓他根本無法壓製的冷汗。
這夫妻倆都不是好人,也都不是好客人,看看明明就是異域客,竟然將他們這些人折騰的如此狼狽?六年前將他們西域折騰的夠嗆,六年後依然脫不了這份魔咒,還就拿他們沒法了不成?
這個時候休摹心底卻是極為高興的,如果她真留了這麽一手的話,那西域王今天,倒真是不同意也得同意,同意也得同意了,無論她想要的是什麽,都勢必能成功。
同一時間,不同的人,不同心情,一如米吉爾與他,一如上麵促成這一刻的西域王。
“你,你究竟何時下的毒?”
他的手顫巍巍的指著殿前屹立著的人,聲音也顫抖起來,虛弱許多,在沒有剛才一國之君的沉著與他本身的陰險了。
“何時?西域王陛下,難不成,您認為本主還得等您翻臉,再動手不成?”
她回身,兩個侍衛轉而步過她,重新立於她身後。
“西域近些年來,王室出爾反爾,本主是早有見識過的,而且天下人皆知,本主此次攜帶珍寶而來,西域王又有用得著本主的地方,無論哪方麵,西域王都不會輕易放過本主,本主自然不能做那等你們動手之後再動手的君子;而且本主是女子,是醫者,向來也沒想做君子,所以早在本主到西域那日,便已讓人在皇城之中下了慢性毒藥,毒藥入骨,非本主解毒方子,等你西域醫者研究出解藥,各位也都早已化成白骨,魂歸九泉了。”
“你,身為醫者,卻對人命如此視若草芥,可是醫者所為?”
“身為君主,內不能安民心聽從下意,外不能守信承諾讓西域幾百年來的神秘國度,淪入非議之中,如今就算尚有外交,不過都是利益製衡,無一人信服或是真心相交之國;請問西域王,這又是國主該所為嗎?”
西域王的譏諷反駁,立即讓她更冷厲的反擊回來,西域王怒目圓瞪,發現這對一個瞎子而言根本無用後,看著她的眼神慢慢染上怨毒。
“我西域單單城中就有數千士兵內外駐守,皆是國內選拔出來的最英勇的勇士,單憑你花穀數十人,就算有[蓬萊軒]做準備,也未必能讓你好好走出西域王城。”
辛兒搖頭,臉上卻染上悲憫,對可憐的他道。
“西域王,你這樣倒是讓我感覺,如今和你廢這些心思,都是在欺負您老人家了。”
“你……”
她這比直接羞辱他更嚴重,沒有那個君主會願意自己被人看輕的,即便他知道如今的西域,真的不能容他再像以前那樣,還是不甘在這裏,讓一介女子[可憐]他的,他是西域的王,隻能高高在上,怎麽晚年了晚年了,麵對這個隻憑外貌足以讓人神魂顛倒的女人,反倒在這朝堂之上,打擊的他與群臣,毫無反擊之力?
“西域早已不複當年你剛剛即位時的內外一體了,本主敢說,今日您一個撐不住,本主不必再做多餘的事,外間給您流放多年的五皇子,以及其他給您虧待,本該是這個國家忠骨之臣的貴族遺脈,還有被壓製已久的民憤民怨,揭竿而起,不必他國來犯,這些勢力一旦打亂,您費力維持至今的王朝,毀於一旦,不過是旦夕之間,還用本主說的再精細一點嗎?或者……”
她轉頭,象征性的示意一下身後兩邊的大臣。
“這些你所看重的官員之中,便有如此可怕的藥線引子?本主雖不是善人,卻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今日這毒隻是蔓延在王宮之中,就連王宮之外,王城內的百姓,都不會有絲毫影響,本主若確定在西域王這裏無法得到所要的話,回頭再著人送了解藥給這些無關的奴役衛兵,到時,王宮王城無人鎮守,西域王覺得,到時給關在王宮中服役多年的奴役四下外逃,到時外間會是何種情況?又有幾個外城兵將,會在這種時期,還對本主窮追不舍?”
西域王麵色僵硬,比剛才更不好的呆愣在王座上,心中劇烈的翻湧。
這個女人,這次來西域,究竟是要做什麽?竟然將西域形勢調查的如此清楚?
“入狼窩,怎能隻備著喂食群狼的香肉?何況明知還是一隻喂不飽的狼?”
她輕笑著,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好似根本沒在她的意料之外,西域王恨極怒極,可對於此刻情況,卻十分清楚,還真不能任由自己性子下去了。
“那……你究竟想怎樣?”
辛兒好笑,對於他至今還保存的這個疑慮。
“西域王陛下,您不用多想,本主對你西域沒什麽企圖,做這些不過是為了盡快,以及更有保障的達成你與我之間的協議而已,本主想要的剛才都已經說了,是選擇遺棄陳舊的法條,還是背負不義之名讓西域更加腹背受敵,決定權都在您老手中,本主是個文明人,自信也算是個遵守諾言之人,自然不會做出如同西域公主對大唐所作之事。”
“嗛!文明人……”
“咻……噌!”
一柄鋼針猛然而來,直直釘在將軍王猛然讓開的桌子上,西域王臉色蠟白印堂發黑的看著麵前,底座上還微微發顫著的鋼針。
媽蛋!這鋼針,這粗度長度,一針下來不要人命也將人廢了,這女人這麽毒?不過一時沒忍住笑了她一下嘛?
顯然,他這笑還真在這個時候擾著辛兒了,不止辛兒覺得他這笑笑的擾人,對麵的休摹駙馬還很樂於在此時幸災樂禍,好像這個時候同樣中毒的他們,根本沒當自己身上的毒當一回事。
“隻要西域王陛下答應其中一條,本主定然每月給你們一粒解藥,待公主的病情治好之後,自然會將能夠完全解毒的丹藥,放到各位大人以及西域王宮中,當然,陛下也可以讓西域的醫者研製解藥,不過這個王宮的人,怕是沒幾個好好的禦醫還能可以為陛下效力了,至於在王宮外的醫者……”
她搖搖頭,幽幽一歎,很是替他憂心的說。
“就怕到時,不知是解藥,還是催命的毒藥了。”
西域王與眾百官一驚,隨即也明白,她究竟是什麽意思,就算她真心沒想動他們也好,可他們為政這麽多年,又不是所有人都敢保證自己一身清白,以他們各自的斑斑劣跡,外麵指不定有多少人盯著他們性命的,今天他們不將這事在這裏解決掉,他日怕是出門便成了別人陰謀下的亡魂了,一如他們曾經所做的那樣。
“王上!”
有大臣已經軟化,試圖請西域王暫時先同意她的交易,無論如何,先保在場的所有人安好才是重中之重。
可西域王似乎還顧忌著他王者的顏麵,雖有猶豫,卻還沒到軟化的地步,辛兒一笑,給他添油加醋。
“本主承諾,隻要西域王不會像阿撒兒公主那樣翻臉如翻書,本主定保今日所中毒之人,全然無憂。”
果然,這個女人的重點隻是她那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的夫君,以及西域藏書的朝天閣。
“穀主空口無憑,我們又如何相信穀主確實會守承諾,保在場各位無憂,又如何確定,穀主確實有治療公主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