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惠儼死了
他以為我生氣了,就跪下來磕頭請罪:“我有罪,請主人賜罰。”
我說:“這次就算了,可別再有下次。”
他很感激我:“謝謝主人,謝謝主人。”
我回到石塊上繼續打坐,念經給這一方土地補地氣,等我念完經,想問問他地氣補好了沒有,誰知一睜眼,又看到他把頭臉深深地埋進了僧鞋裏。
我索性一腳踩在他的腦殼上,既然他那麽喜歡,我就成全他好了。
我伸手扶著岩壁站起來,把另外一隻腳也踩在他的腦殼上,整個人都站在他的腦袋上了。
他一動不動,我也站得很穩,過了好一會兒,我站得有些累了,才坐下來,抬腳踢了踢他的腦袋吩咐:“抬起頭來。”
“是。”他答應著抬頭。
我問:“剛才我念經了,現在地氣有沒有補足啊。”
他看了看地麵說:“還差一點,要是再來一卷,就有的多了。”
我說:“多一點好。”又要繼續去念經,吩咐他,“沒有我的允許,不許接觸我的鞋襪。”
“是。”他顯然不情願,隻是受製於金剛契,他必須聽我的,所以他答應的時候,簡直就像我欠了他很多錢似的。
我補足了地氣,雨還沒有停,雖然偶爾會小一點,可是卻持續下了好幾天,雨停後我走到洞口一看,山路都是泥濘,根本就沒法走。
不過我有工具嘛,這種時候不用他,什麽時候用?我就叉、開腿,吩咐他:“鑽進來,馱我下山。”
他鑽進我的胯襠,把我馱在肩上,一步一步走下山去,沒多久就到了山腳下,我看山路太難走,就要走官道,交代他:“你仔細一點,別嚇著人,要是肉眼範圍內出現了人,你就自己施法躲到我的鞋裏去。”
他說:“是。”跟著我走官道。
這官道雖說也是土路,卻沒有泥濘,走起來比走山路舒服多了。
我們走了好幾天,前方有個縣城,他大老遠就看到了,就躲進我的鞋裏,我獨自走了好幾裏,才來到西城門口,看到西城門上寫著“洪縣”二字。
我進了城,本來要去住店,結果在路邊買小吃的時候,聽說東郊有座地藏禪院,裏麵既住著和尚,也住著尼姑,我就沒有住店,吃完小吃就直奔東郊地藏禪院去掛單。
洪縣不大,我沒走一會兒就出了城,在東城門口打聽了一下地藏禪院怎麽走,就向地藏禪院去了。
據指路的人告訴我,地藏禪院離城有五十裏,這點距離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也就是小半天時間就到了,我來到地藏禪院,找打知客僧說明來意,他就去報告住持。
住持出來,簡單問了一下我的情況,是哪個廟裏的尼姑,叫什麽名,地藏禪院要登記名錄的,我又報了一個假名:“我叫妙蓮花,是西竺國蓮花寺來的。”
他叫知客僧登記一下,去給我準備禪房,我就在地藏禪院掛單了。
我的懶毛病又犯了,又不怎麽願意去朝聖了,住廟多安逸呀?為什麽非要風餐露宿呢?
這地藏禪院是縣太爺柳白為了追薦先亡才捐建的,所以這位父母官經常來廟裏上香,每當他來廟裏的時候,為了以示感恩施主,住持都會要求所有的僧尼集體出迎。
我在地藏禪院住了不到十天,又到了一個初一,正是他來上香的日子,住持早早的把我們召集起來,列隊出迎,很是隆重。
我有些心不在焉,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居然也有這麽大的排場,我可受不了。
為了不惹是生非,我還是忍了下來沒發作,這柳白也是大手筆,給我們這些僧尼每人供養了十兩銀子,算起來也好幾百兩了,我知道這比他三年的俸祿加起來還多。
本著“不收白不收,收了也是白收”的觀念,我收了這錢,反正這天底下就可以嫌錢多的人。
發完了錢,住持哄著柳白去上香,我們則跟在後麵,柳白他上完香,一回頭就看到了我,合什說:“這位師父好生麵生啊。”
我還了一禮說:“貧僧是西竺國蓮花寺來的。”
他說:“不知師父上下?”
我說:“蓮花。”
他說:“原來是蓮花師父。”
我說:“柳大人如此敬重三寶,深種福田,真是有福之人。”
他說:“承師父吉言。”
我們說過幾句,他又去問住持:“大師,請問貴寺中有誰會捉鬼?”
住持問:“想是縣衙鬧鬼?”
柳白連說“不是”:“不是,不是,是因為最近有個案子,牽涉到鬼怪,本官和衙役都是些凡人,所以才來請哪位師父去捉鬼。”
住持就點了一個和尚的名字,吩咐他去捉鬼:“惠儼,這事就交給你去辦了。”
那個叫惠儼的和尚說:“遵法旨。”問柳白,“請問大人,是怎麽個情況?”
柳白說:“此事說來話長,還請惠儼師父到縣衙一敘。”
惠儼說:“是。”跟著柳白走了。
柳白一走,我們也都各自散去,當天晚上,我關好門窗,坐在禪床、上打坐,也讓許瀚文在我屋裏頭自由活動,隻要他不驚動旁人就行了。
誰知屋頂上突然破了個洞,掉下來一個人,把我嚇了一條,再去定睛一看,卻原來是惠儼,而且還死了,隻是一局具冰冷的屍體。
許瀚文就告訴我:“是浮丘鬼幹的。”
我問:“什麽是浮丘鬼?”
他說:“是一種極厲害的神將。”
我問:“你拿得下嗎?”
他點頭說:“可以的,我畢竟是神王嘛,手段比他要高超那麽一點的。”
我說:“行了,你先回我鞋裏去,要用你的時候我會叫你出來的。”
他乖乖的回去了,我大喊大叫起來:“來人呐!來人呐!惠儼師父死了!”
我這一叫,廟裏就亂了,大家都來敲門,我打開門,住持帶著幾個人進來,其他人都在門口。
住持一看,死者還真是惠儼,問我:“是怎麽回事?”
我指了指屋頂:“從上麵掉下來的。”其實他們也看見地上有瓦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