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炮製
提到藥方，南門策的眼神中閃爍出明銳的光芒，微微一笑，說道：“《黃帝內經》上，有幾段很有意思的對話。”
“嗯？”
“岐伯說，‘諸風掉眩，皆屬於肝。諸痛癢瘡，皆屬於心。’疼痛、癢和瘡肯定和心有關係。即使這疼痛看起來是在肺或肝上。”
“這倒是和符咒的符膽很像。符膽是一張符的主宰。這張符究竟能發揮多大的作用，核心部分在於符膽。就像這病的痛癢，還是要看心。汽車跑多快，要看發動機，對麽？”羅天很輕鬆明白其中道理，而且比喻的很巧妙。
“嗯，是一樣的道理。”南門策目光有些認真的看了看羅天，往常羅天從來沒有這麽深入的講解過符咒。
“那我們邊走邊談。”羅天將南門策請出別墅，坐上一輛車並不起眼的轎車。
汽車行駛在路上，兩側樹木鬱鬱蔥蔥，遠處可見蒼鷹盤旋。
南門策看著鬱鬱蔥蔥的樹木，心裏卻對宋老爺子的安全十分擔心，不由問道：“你現在離開，老爺子安全麽？”
“宋文成折騰這麽長時間，他的底牌都已經亮出來了。家主隻動用了我們羅家的力量，而他手上的底牌，一直都沒有動。”
羅天沒有說明這底牌是什麽，可他眼眸中的自信明確的告訴南門策，這張底牌很不一般。
南門策笑道：“也是靠你們羅家了，老爺子這張底牌輕易動不得。因為這張牌動了，宋家有多少實力，多少能耐，就都明明白白告訴了別人。夏家和李家會根據這張牌來了解宋家，到時候能不能三足鼎立，就說不一定了。”
羅天駕駛著汽車快速行駛中，扭頭深深的看了南門策一眼，說：“家族強大到一定境界之後，誰都不願意發生深度的爭鬥。因為哪怕是一個小指頭，都是很大的損失。裏麵的事情太複雜了，一言難盡。還是多跟我談談醫道方麵的事吧。”
“中醫看病時，病症和五髒之間的聯係要看清楚。肝病可能因腎虛引起，腎水虛弱，則母不生子。這時候隻要補腎，肝就會好了。”
羅天握著方向盤，眼睛盯著路麵，點點頭，示意南門策繼續。
“肺家盛，金太過，肝木必遭克損。泄其大過，使金不損，病則自愈。有時可能是土的毛病，土虛亦不能育木。這時候就要靠養胃來治病。”
羅天聽著，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食指在虛空之中點點畫畫，一股奇異的能量波動在車廂中泛起，隨後又消散的無影無蹤。他擰著眉頭，若有所思。
汽車行駛途中，南門策發現剛才爭鬥的痕跡多部分已經清理幹淨。
就連那塊攔路的大石也已經無影無蹤。
南門策出神查看了一下，發現幾十米內的山林中，樹影搖曳，一切再正常不過，也不知道宋老爺子神秘的力量隱藏在何處，索性不再去想。
停了半晌後，羅天笑道：“不好意思，剛才走神了，南門策，你繼續說。”
南門策的目光從極遠的山林深處收回，語調平靜的說：“老爺子肺金不及，心火太旺。導致火旺克金，金不製木。這時候就要泄心火。”
“我明白了。”羅天笑道：“高手用藥，真是高深莫測啊。”
南門策謙遜的笑著說：“清代名醫王旭高治肝有三十六法，明明是肝病，卻治療另外一髒，用藥平平，裏麵沒有一味治肝的藥，最後病就痊愈了。因為肝病之本並不在於肝。中醫治癌痊愈的，古來就有。可現在不少庸醫用藥，不知病患根本，也學著西醫簡單思維，哪病醫哪，如此一來，時長傷肝。這病隻能加重，根本就好不了。”
羅天聽南門策講了很多，自覺地受益匪淺，心想：“要想在符咒上造詣更深，果真不能隻拘泥於符咒。李小龍攝取多種武技、最後才創立截拳道。這醫道中的醫理對我的啟發就不少，更不用提別的修道法門了。”
半個小時後，汽車停在一家藥店前。
藥店營業員細細看了南門策一眼，笑著說：“你長得和電視上那醫生真的很像，抓點什麽藥？”
南門策將藥方遞過去，說：“你給我拿最好的藥，不要炮製。”
羅天見一味藥價格相差數倍，好奇的問：“這些藥差在哪？”
“生長環境、年限，還有藥效。”南門策選了幾位藥，又奔赴其它藥店。
一共跑了八家藥店，期間有營業員詢問時，南門策有意感慨：“這是給宋家大人物的吃的藥，希望能有些用……”
南門策買藥的同時，也悄然將宋老爺子病重難愈的消息不經意的傳了出去。
百德藥房，兩人剛走後不久，一位頭戴著鴨舌帽，鼻梁上架著眼鏡，嘴巴帶著口罩的男子走進藥房，將一遝十張紅彤彤的鈔票遞給營業員，問道：“剛才，他們兩人買的什麽藥？”
營業員收了錢，立刻將幾味藥如實說給了對方。
他在藥店工作時間長了，雖說每天招待不少顧客，可南門策長相英俊，羅天形象猥瑣，很少遇到這樣一對形象鮮明的客人，抓藥時，對藥方也忍不住多看幾眼。
鴨舌帽男子拿到藥方，低著腦袋匆忙離去。
下午兩點鍾，南門策在正和醫院補足了最後一味藥，開始親自炮製。
“炮製一味好藥過程很複雜，程序多。雖繁必不敢省人工。”南門策對一旁的羅天說道：“藥雖然齊備了，可借助炮製才能發揮最大作用。”
“炮製要借助器具，符咒也要借助符基。”羅天從南門策那裏學到很多中藥知識，感覺自己不講解些什麽就會欠南門策的，想了想，說道：“醫道是五行之間相互牽引，而符咒中不僅有五行，還要靠印、鬥、相互配合。”
在南門策炮製藥物的時間裏，他講解了書符的方式，還有基本的咒語，結符的手印，以及步罡鬥。
步罡鬥可依五行、七星、八卦等不同根本，結成不同罡步，威力也各有千秋。
南門策一心可二用。
這是他精力遠超常人的好處，手下工作不停，聽的卻十分仔細。
偶爾遇到難以理解的，他便向羅天求教。
事情不涉及到羅家隱秘的，羅天毫不保留的統統對南門策解釋明白。
南門策和羅天交流得十分開心，雖然不能說廢寢，卻已經忘食。
中藥炮製是份很麻煩的事，現代主要有水製、火製、醋製、水火共製、製霜、提淨、發酵、發芽等方法。
南門策的方法更加繁瑣，稱為炮灸十七法，比現在的中藥炮灸方法要複雜困難的多，單說煉法，就要將藥在火中長時間的提煉。伏法則是將藥物用水或其他容器浸泡、密封，再取出加工。如此一來，需要的時間少則三五天，多則四五月，時間根本就來不及。
林院長得知南門策前來炮製中藥後，特意帶了幾名中醫師趕來。
因為南門策的名聲，醫師表現的十分敬畏。
房間人一多，羅天便坐在旁邊，不再討論符咒之事。
南門策本來想借這個機會多學習些符咒，或許這個符咒能解開體內道符太極圖的秘密，好不容易有了學習的機會，現在卻被打斷了，感覺有些遺憾。
林院長看到羅天後，猜到南門策藥方是給誰開的，欣喜的問：“宋老爺子有救了？”
南門策無奈的搖搖頭，說：“隻是多拖延一些時間罷了，生機斷絕，難有回天之力啊。”
林院長沉默了半晌，歎道：“人來到這個世上的時間又不長，何必都要走的那麽匆忙呢？不想了，還是不想了。南門老弟，你對這中藥炮製有沒有什麽心得？”
南門策笑著說：“還是古人的那些看法罷了。”
話音還沒完全落下，那些過來幫忙的醫師全都轉過頭來，就連他們討論的聲音也小了許多。
等著南門策繼續往下說。
這時林院長捋著胡須，感慨道：“如今，真正懂得中藥炮製的人才極少了。我雖然懂，卻沒那麽精通。你趁著這個機會，給大家多講兩句。”
南門策有些誠惶誠恐了。眼前這些醫師無一不是名校畢業的，各個眼界極高。雖說自己在醫道交流會上大顯身手。可那也隻是用藥、用灸、等等，跟中藥炮製沒什麽關係。
現年代，懂看病不懂炮製的醫生不知凡幾。而常人的思維誤區則是崇拜一個人時，認為他幾乎是無所不能的。
還好，南門策浸淫醫道多年，懂得的也並不少。他幹笑了兩聲，說道：“你們讓我講，我就簡單說兩句。中藥可以分生熟等不同的性質。就好像甘草，生能清熱解毒，灸熟後可益氣補虛。何首烏生能通便解瘡毒，熟能補肝髒。因藥物用處不一樣，決定的炮製方法當然也不一樣。”
出於禮貌，幾位醫師點了點頭，這些道理他們都懂。而他們想聽的，是不一樣的東西。
“再有，就是溫性藥可散寒，熱性能助陽，寒涼能清熱解毒。這些是根據藥性而來的……”
南門策講了許多，眾人聽著有些索然無味，有人輕聲嘀咕：“或許南門醫師藏著真本事，不願說吧。”
南門策聽到私語後，語氣嚴肅的說：“中藥能有多大秘密，你看起來，這些都是小事。可放在病人身上，關係的就是健康。我講的本來也是小事，可有一天你生了病，醫治的醫師不在乎這些小事，哼哼，可就要倒大黴了。”
醫師聽他說完，有的麵服心不服，畢竟大道理誰都會說，聽這些，沒用。
林院長見氣氛有些尷尬，岔開話題，說道：“哦，對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中午時，有兩名警察來逮捕井向純誌，因為他涉嫌造謠、誹謗等多項罪名。可惜警察沒有找到井向純誌，他早已經跑的沒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