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天賦
“這等奸佞小人，心術不正，栽贓陷害，起碼的醫德都沒有，根本不配做醫生，連醫道交流會都不參加完就跑了。不過這麽一來，現在他的名聲算是臭了，活該！”劉伯剛一臉憤然，
“這叫玩火者必自焚。”
醫師之間相互開著玩笑，已然沒了剛才嚴肅的場麵。
林院長嘴上沒有說什麽，心裏確實很讚同劉伯剛的說法。為了活躍氣氛，他也跟醫師一塊開起了玩笑，沒有半點院長的架子。他認為，在愉快的環境中工作，比在壓抑的環境中工作效率要高的多。
南門策聽著他們之間的調侃，再嗅者屋子裏的藥香，整個人完全放鬆下來，思維沉浸在中醫的奧妙之中。南門策用古法炮製著買來的藥材，其他的醫師在旁觀看著，偶爾有人提出一個問題，他也逐一作為了解釋。
在煆燒藥物時，南門策找不到打火機，正要去借。羅天衝他搖搖頭，手指在空中隨意劃過幾道玄妙的符文，一道火焰自然生成。
南門策看到後，驚奇道：“這符咒的能力真的蠻神奇。”
羅天笑而不語。
南門策在熬藥時，腦海裏回憶著羅天繪符的經過。
憑著超乎尋常的記憶力，他清楚的記得羅天在什麽時候旋轉手腕，手指勾勒出如何的弧度，每一個步驟如看電影般，完美浮現於腦海之中。
腦海裏一邊回憶，手上也隨著記憶照著葫蘆壺瓢。
羅天看到你南門策動作後，噗嗤一聲，笑著說：“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練成功的。等你有時間了，到密室找我，好好係統的學習一下。”
“多長時間能夠有成效？”南門策不甘心的問。
好半天也沒有見羅天開口，南門策正在納悶，突然一個細細的聲音傳進南門策的耳朵：“這門技藝太難了。少則一年，多則數年。羅家有人一輩子浸淫符咒，卻終究不能夠以符入道。符咒跟你以醫入道有些不同。”
南門策沉默了片刻，開始以神識感受屋內靈氣的變化，用手指尖的精氣牽動著靈氣。
這次，他努力讓心平靜下來，竟然能感覺到細膩如水的靈氣流轉在掌心之中。
羅天問道：“你感覺到什麽了？”
“靈氣流動在天地間，是可以受牽引和控製的。”南門策扭過頭看著他，回答的很認真。
兩人交流時，聲音凝成一條線。
林院長等人隻見南門策張嘴，卻聽不到聲音傳來，還以為他們在玩唇語。
“真看不出來，你倒是還有一點天賦。”羅天淡淡的說道：“不過，僅僅感覺到這些還遠遠不夠。因為你是修道者，對於靈氣的變化，本身就應該比常人敏銳的多。”
南門策沉思起來，眉頭漸漸擰緊。
羅天見南門策麵帶困惑，解說道：“靈氣在空中流淌，受到地心磁場和星空萬物的牽引，即便有什麽大的規律，但對我們也沒有什麽作用。而符則不同。符文本身就帶有規律，引導著靈氣按照符文預定的線路行走，威力就發揮出來了，符咒的神奇就在於此。而且符咒的威力，受人的能力控製有大有小，掌控的能力越高，符咒的威力就越大。”
南門策聽著，若有所思。
羅天盤腿坐在南門策身邊，看了看鍋中漸變了顏色的藥，笑道：“其實這火符說白了也簡單，隻是溫度和燃燒，靈氣運轉的快，溫度自然會提升。可是符文不穩，沒等燃燒成火，符就破了！若引動的靈氣太多，說不定符文還會炸掉。”說著，他將手伸入柴火之中，手指像是同火焰融為一體，卻不能燙傷他分毫。
羅天的表演更激起了南門策的好奇心，恨不得立刻就能像羅天那樣自如掌控符咒，追問道：“那符文該怎麽做？”
“維持！”
羅天簡簡單單說了兩個字。
南門策眯著眼睛，沉默了良久。然後睜開眼睛，熄滅鍋下火，讓藥材自動冷卻，眉心漸漸舒展，笑吟吟的問道：“這是不是像人的排泄、呼吸一樣，是麽？月盈則缺，日滿則虧。符文的‘吸’是吸收靈氣，‘呼’是排出不必要的能量？”
“不錯。”羅天的臉頰浮現出一絲笑意，隨後又收斂笑容，用一種非常崇敬的語氣說道：“符是有生命的。它們的生命源於自然，凋零於自然。不僅是符，在一名合格符咒師的眼中，這一山一水，一桌一椅都是有生命的。你有時看不到它們的生命活動，但這不代表它們是死的。你如果能理解透這句話，勝得過學習千萬符咒。”
南門策默默的沉思著，整個人被擊成石化般。
張傳方想過來找南門策攀談幾句，見尖嘴猴腮的羅天呆在那寸步不離。隻好聳聳肩，繼續幫著炮製藥材。
幾名醫師齊心合力，藥材炮製已經完成多半。
足足過了幾分鍾，南門策的眉心才漸漸舒展。
符是有生命的，這不難理解。如同他眼中的中藥，同樣是有生命的。
溫、熱、涼、寒，便是它們生命的內涵本質。念想到此，南門策的笑意一點一點寫在臉上，腦細胞興奮了起來，眼神愈發的明亮起來。
如果要自如的使用符咒這門技藝，那應該先了解透徹每一道符的符性，明白其中含義，才能繪製出符文，然後才能自如的掌控使用，發揮出每道符的作用和威力。
這就如同中藥的藥性，了解透徹之後，才能幾位中藥君臣搭配共同組成藥方。
“你明白了？”羅天見南門策的神態和剛才大不相同，知道自己的講解起了作用，不過還是好奇他到底明白了幾分，隨緊緊的問他。
“明白了。”
“說說。”
“我想，這符咒的威力，是一般印訣不能比擬的。”南門策神采奕奕，說道：“印訣再厲害，畢竟需要借助自身的精氣，人的精氣是後天練出來的，人的稟賦不一，精氣的多少也各異。而符咒借用的卻是天地威能，天地的威能卻是無窮大的。”
“話是不錯，不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羅天語重心長的說：“自己根基不夠，強畫符咒，最後天地威能非但不能幫助自己，反而會反噬自身。”
南門策的手指旋轉、滑動，沉浸在學習畫符中，完全沒有聽羅天在說什麽。
接連幾次失敗後，南門策問道：“你說溫度和燃燒可以形成火符，溫度如果達不到，靈氣也不能引燃吧。”
羅天眉心一皺，神色有些不悅，竟然忘了聲音凝成一線，說道：“你的心很不踏實，我說的你都沒領悟到，卻去想了別的點子。”
話音落下，滿屋子的人眼神古怪的瞪著羅天。
羅天掃了眾位醫師一眼，什麽都不在乎，食指交叉握在一塊，繼續用傳音法對南門策說道：“並非不能，極寒之地都能生出雪蓮，火焰之中為什麽不能結出寒冰。世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當然也不會有兩種相同的符。如果你能將自定的規律法則附著於符文上。冰可以暖，雨可成箭、光可為刀。”
南門策先是被羅天說的話一震，後來見羅天細細的解說其中的道理，心中的疑惑消退，感激的看了羅天一眼，十分真誠的說：“謝謝。”
羅天臉頰掠過一抹不易擦覺的笑容，接著又繃緊麵皮，說道：“不必客氣。有機會領悟符文的奧義……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隻要你刻苦學習，掌握足夠的經驗，就能畫出人生第一道符文，到那時就能成為一名真正的符咒師。”
南門策露出向往之色，說道：“一年，應該可以了吧。”
“這需要你有足夠的天賦。”羅天笑著說：“即便是我們羅家最優秀的人才，也至少需要半年時間，他們可是從小就接觸符咒的。”
“看來，我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南門策低著頭，細細的琢磨著羅天關於符文的話。隨即整顆心慢慢的安靜了下來，漸漸的，他感覺到符文每一部分的屬性，一絲絲明悟湧現心頭。
接下來發生的事，讓羅天大跌眼鏡。
極其細弱的火苗從南門策的掌心中燃起，幾秒鍾的功夫便迅速燃成掌心大小的一團火焰，青色的火苗十分旺盛。燃燒時帶著的劈啪聲響，驚動了炮製藥材的醫師，他們紛紛圍著南門策，驚愕的看著他手掌上的火焰。
羅天嚇得後退一步，尖叫道：“怎麽可能？”
南門策使勁抖了抖手掌，甩滅掌心火焰，看著目瞪口呆的眾人，訕訕笑了笑。
林院長抬了抬眼鏡框，直視著南門策，問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羅天震驚極了，短短不到半天的時間就能繪符，這是多麽變態的天賦，而且沒有使用符基，直接在空中繪符，越想越感覺不可思議。
“呃……”南門策繪符完成後，欣喜不已。見林院長一臉愕然問自己，信口胡謅道：“難道是身體自燃現象，不對……是魔術，哈哈……魔術！”
林院長半信半疑的看著南門策，沒有說話。
這下輪著羅天石化了。他不僅是徹底無語了，甚至有些嫉妒南門策超人的天賦。
南門策不禁思考：“若在山林中捕獵時，捕獵夾上若是繪製符文，是不是也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