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用了。”蘇卿臣淡淡說道:“去查查牡丹園那個眉間帶朱砂痣的下人,若隻是個尋常人,打發他離京,若是別有用心,殺了吧!”
裴南衣聽罷,不覺疑惑打量他,“隻有這個?”
再無別的?
蘇卿臣揚眉看他,問道:“還有什麽?”
裴南衣又道:“丞相難道不應該先查查公主嗎?”
“對。”蘇卿臣恍然說道:“你去給她診脈,看看她身體可好些。”
裴南衣:……
裴南衣輕輕吐息,有些無奈,提醒說道:“丞相,公主與皇上姐弟情深,怕是會為了幫皇上從丞相手中奪權另有陰謀,丞相該小心提防才是。”
蘇卿臣明白他的擔心,卻隻道:“我心中自有分寸。”
“丞相不要忘了左輕言的教訓。”
裴南衣本無語拿左輕言激怒他,但是他不想看見蘇卿臣沉淪兒女私情,而耽誤了大事。
蘇卿臣果然被激怒,卻隻是沉下臉,揮手讓他退下。
裴南衣十分無奈,卻也隻能退下。
他沒有忘記左輕言的教訓,更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但是他的大業一點也不妨礙他喜歡李舒含。
蘇卿臣起身整理番,正要出門,川瑤忽然進來,打扮得花枝招展,端著點心進來。
“駙馬要出府?”川瑤愣了下,忽覺自己來得不是時候。
蘇卿臣隻冷冷道:“去公主院裏。”
川瑤愣住,又道:“妾身新做了幾樣點心,丞相不如吃過再去?”
蘇卿臣突然瞪著她,厲聲道:“我要去何處,幾時去何處,何時輪得到一個奴婢來多嘴?”
川瑤連連低頭,下跪說道:“妾身該死。”
蘇卿臣隻叉腰站在她麵前,冷冷說道:“記住,公主雖然將你許給我做妾室,但在我的院裏,你永遠都隻是奴婢,不要有任何癡心妄想。”
有些話總得說清楚,蘇卿臣是庶出之子,打小就對後院女人間那點爭風吃醋、耍陰招的事知之甚多,因此蘇卿臣最是厭惡旁人耍手段接近他。
他不敢比作癡情種,但若不是他喜歡的女人,他是斷然不會碰的。
川瑤聽罷,依舊不敢抬頭,隻道:“妾……奴婢知曉了。”
她的確不敢期盼太多,能以奴婢身份嫁得當朝丞相已經是福氣,她隻是想陪伴在蘇卿臣的身邊。
蘇卿臣丟下川瑤,轉頭便去了李舒含的院子。
此時,李舒含正在房中沐浴,李舒含坐在木桶裏,凝眸發呆,不覺屋內伺候丫鬟悄無聲息的退下。
蘇卿臣屏息望著她背影,凝白雪肌,烏黑的青絲落下,露出上身,身子半濕,格外誘人。
他走上前,拿起帕子替她擦身。
李舒含不覺有異樣,隻是輕輕歎氣,閉上眼眸後仰,說道:“別擦了,替我拿捏肩膀。”
蘇卿臣得了她吩咐,不覺有什麽,放下帕子,抬起指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替她按摩肩膀,許是太舒服,李舒含迷糊中睡下。
蘇卿臣繼續彎腰給她按摩,從肩到手臂,再往下,雖然被花瓣遮住,卻是愈顯撩人,對他來說實在是媚惑。
蘇卿臣抽出手扶額頭,一雙清明眼眸卻盯著她,他抬手往下,漸漸往深處去。
李舒含忽然立起身,轉頭一看,身後那人竟然是蘇卿臣。
她下意識抓起帕子擋在身前,將身子往水裏鑽,隻露出腦袋,瞪著他,“蘇卿臣,你又想做什麽?”
蘇卿臣笑下,“你放心,我的傷還沒好,做不了什麽,我隻是想來陪陪你。”
李舒含有些瞠目,冷笑道:“蘇相這個時候來陪我?”
蘇卿臣也覺著不妥,但他依舊淡定說道:“公主與微臣本就是夫妻,就算一起洗鴛鴦浴也不會如何,更何況,你身上哪一處是微臣沒看過的?”
蘇卿臣手指在水裏畫圈,眼睛卻半眯打量她。
“無恥。”
李舒含罵了他一句,放下了帕子,不似之前那麽謹慎。
他說得沒錯,她的身子早就給了他。
李舒含放下了戒備,他卻轉身走出去,坐在簾外,背對她,說道:“微臣真的隻是想來陪陪公主,我們.……有多久沒有這樣靜靜地相處了?”
每一次見麵都是劍拔弩張,好似非要鬥個你死我活的地步。
其實隻要李舒含跟他服個軟,他哪裏還會這樣對她?
李舒含從水中出來,隨手拉扯衣裳穿上,便走了出去,坐在他身邊,問道:“蘇相究竟想說什麽?”
“含兒,我還能這樣叫你嗎?”蘇卿臣望著李舒含,她雖然穿了衣裳,但因為沒擦幹水跡,弄得衣裳貼緊身子,格外顯露身段,青絲披散,上麵幾滴水珠,格外誘惑。
李舒含隻是冷笑,“蘇相連本宮人都可以控製,何況隻是一個名字?”
“含兒——”蘇卿臣輕聲喚她,順勢拉住了她的手,卻又驚奇地看著她,“為什麽沒有推開我?”
若是從前他敢伸手碰她,她早就拔刀剁了他。
李舒含給他一記白眼,隻是問道:“為什麽要拒絕秦雨容?”
明明他那麽喜歡秦雨容……
“我說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你才是我夫人。”
蘇卿臣麵色平和,眼神裏甚至帶著一絲驚喜,他居然喜歡李舒含逼問他秦雨容的事,這樣反而能感覺到她的在意。
李舒含吃驚地看著他,片刻後,才緩緩開口,問道:“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麽要告發輕言?”
明明他答應放他們走,卻又在城門口攔截他們。
他明明知道,她對左輕言沒有情,但是左輕言卻是她全部的依靠,她想一走了之,結果卻是他毀掉她最後的念想。
蘇卿臣眸光低沉,許久,才說道:“左家要反,殺他是皇上的意思。”
李舒含冷笑:“你明明知道輕言與此事無關,他隻是想帶我走。”
“所以他非死不可。”蘇卿臣突然話語冰冷,眼神裏顯露狠意。
李舒含抽回了手,冷語:“為什麽?”
“你以為他當初真的是想帶你走?”蘇卿臣冷笑說道:“左家完了,他是想拿你當人質,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