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怪物
“宋準他,知道我在這裏嗎?”
“我有告訴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多餘的事情。”
“他有跟你說過其他的事情嗎?”
“你別問我,你們之間的事太複雜,我管不上來,我隻要知道你沒事就行了。再說你要是擔心他,就自己去找他吧。反正他肯定好過不了,就單單那點對你的自責心就夠……。”
於海洋偷偷湊到了我耳邊,用手擋著嘴低聲說:“這老愛鑽牛角,精神不正常,還愛虐待自己的人啊,他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判斷。”
“誰精神不成常啊?我允許你這樣說他了嗎?”
“喲,這就護上了,有本事自己找他去啊。要不然晚了,我怕他受不了,要跟你分手了。人家身邊的擁護者可多著呢,不然你怎麽會替他挨上一刀呢?”
我為難的撓了撓頭,“可是我連給他打電話的機會都沒有,我一直以為他會來找我。”
“顧恒他媽就是個人渣,變~態,到底憑什麽把你困在這裏。我說薑年,實在不行,咱們就跟他鬥個魚死網破,我就不信我養不活你個瘦子。”
“省省吧,別把自己搭進去了,他想要的不是這個。”
“那他想要什麽?”
於海洋溜著眼色,就差鑽進我說一半,留一半的心眼裏去。
我卻微妙的笑了笑,直白的告訴他,“說來也好笑,他想要的是我的真心。像他那樣的人,竟然會需要這個。”
我以為於海洋會跟著我一起笑,萬萬沒想到他目光糾結了幾秒,下一句話竟然說:“好好選擇一個人在一起後,就不要再去傷害另一人了。”
話完他就一副要走了的架勢,那樣子就像是我做錯了事情,他再也不插手來管了。
可我明明一直都是受害者啊?
我拉住他的手臂,不罷休的問:“你什麽意思?我有什麽好選的?我隻有宋準啊!”
於海洋難得不帶一點情緒的衝我笑了笑,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撫著,“你沒事就好,我先回去了。”
他用那種看穿一切的表情,幾乎讓我在一瞬間就沒了底氣。
隻能呆呆看著那抹往外走的身影,像個戳穿了心事卻不敢去麵對的跳梁小醜般發了火,“你他媽把話說清楚,你看不見我一直在努力擺脫顧恒嗎?於海洋你給我記住,我這輩子隻會和宋準在一起,他顧恒根本就不可能。”
“是嗎?”他又是回答的不鹹不淡,隻是這次回過頭,輕佻的看了看我,語氣仿佛勾住了薄薄的一層皮膚,偏偏裏麵沒有質問的成分,“你做到了嗎?你跟宋準在一起後不是照樣和顧恒在一起嗎?你一直說不需要別人幫忙,真的是因為你自己能解決嗎?還是你從頭到尾就沒想過離開顧恒?薑年,你真的一點也不喜歡顧恒嗎?那你是怎麽做到對一個不愛的人言聽計從了那麽多年?”
“這些話,是宋準讓你說的嗎?”
於海洋不屑的笑,越是表現出不以為然的樣子,我就越心慌。沒錯,我確實不在乎旁人怎麽想,可我怕宋準這樣想。
“薑年呐薑年,我終於知道宋準為什麽不敢來找你了,換做我也不敢。”
今天的見麵,於海洋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和動作,都像是拿著刀子在我身上割。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仿佛這麽久以來的努力在別人的眼裏全是自我掩飾的笑話。
果然當你在做鬥爭的時候,看不到結果的人,真的會質疑你的決心。
沒錯,我不能否認自己從來沒有喜歡過顧恒。畢竟在這樣一個人身邊待久了,身體就像出了故障一般的有些不由自主的想法。
可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待在他身邊,我不過是希望能好好的離開。
但是現在看來不太可能了。
於海洋走後我在原地呆了很久,李阿姨連續叫了幾聲得不到回應,就神色詭異的進了屋子。
之前說過顧恒對我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這次於海洋找來,顯然他不會坐以待斃,我就像被他囚禁起來的犯人,連出去吃頓飯都得在他陪伴的前提下。
果不其然,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他就找來了。
淩厲的麵孔幹脆連偽裝也嫌麻煩了,“怎麽?於海洋這麽快就找來了。小年,你的朋友還真是不容小視啊。”
我挑著眉頭,盡量壓住火氣問他,“你偷偷把我從醫院帶出來的?”
他就像戴上了惡魔的麵具,步子悠閑的走過來摸著我的脖子,“我以前當你是戀人對待,是你自己不滿意嘛。我是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一旦我失去耐心,你就隻能淪為我的玩物。”
話音剛落,他在頸項的呼吸猛然一轉便咬住了我的脖子,“你不是說讓我好好利用你這張皮囊嗎?沒錯,確實對我的吸引力不小,所以現在,我都如你的願,你滿意了嗎?”
我一把將其推了開,被咬住的地方像針孔一樣的疼,“離我遠點。”
“不樂意了?”他壞笑的窺住我,“一直以來都是你在說這裏不滿意,哪裏不滿意,現在我按照你說的做,你怎麽反倒一張死人臉了?你到底想怎麽樣?還要我做到什麽地步?”
“我要去找宋準。”
“你敢!”
我沒有看他的眼睛,不管不顧的往外走,我怕遲了,他真的會後悔和我在一起,到時候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薑年,你今天要是敢踏出這個地方,我敢保證後果是你承受不起的。”
“我可以什麽都不要,名聲狼藉也不所謂,隻要他在我身邊就夠了。”
顧恒明明是害怕我走了,才上前揪住了我的手往回拖,咬緊的下頜線異常好看,“不準走。”大衣在空中飄動,他擲地有聲的警告我,“除非你死了,否則你永遠是我顧恒的。”
試著掙脫了兩下,花去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從庭院將我拖回了室內,李阿姨不知什麽時候躲了起來,也是,能避免這種像是要殺人的場景,誰還會想要參與進來。
我隻是突然間很好奇的想,如果我死在這個安逸的地方,憑他的地位,是不是不會受到一點牽連?
他將我整個人甩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從一開始驚訝他的不溫柔到如今的暴力,我顯然在很快的時間裏就適應了,畢竟他還有很多我沒有見到的麵目。
“不想被我打斷腿,就老實待在這裏。”
手腕的力度散開後,才發現紅了一大片,現在是午後,窗外的陽光已近有些曬人。
冬天真的快要過去了,宋準上次告訴我,等他忙完手頭上的事,等我拍完這部電影,我們就回小鎮去,再也不回來了。
當時的我,答應他了,可是如今電影不拍了,人見不到了。
請你們告訴我,留下來的信仰還夠不夠支撐我們繼續下去?
安靜過後,第一次嚐試砸毀物品,不是為了發火,我幼稚的覺得隻要把這裏毀掉,他就再也沒有地方束縛我了。
可是當玻璃瓶破碎後的渣,濺到我臉上,開了一條小口子的時候,我明白了,自己就算把房子燒了,順便再嗆死在裏麵,他也不會有損失。
我走過去揪住了他的領口,渺小的沒有一點氣勢。
“隨便你怎麽做,就算把你手裏的那點把柄公之於眾,讓我成為過街老鼠,也好比你玩~弄強。大不了就躲起來生活,反正我就是一個什麽也沒有的人。至於會被連累到的人,就當我對不起他們,下輩子再還。”
“你就這麽喜歡宋準?”
“對啊,你不是知道嗎?要不然以前那個懦弱的薑年,怎麽敢反抗你?”
“所以在一起這麽多年,你認為我是那種拿著一點東西就沾沾自喜的人嗎?你可以為了他什麽都不要,那他呢?”
我嗤之以鼻的笑,然後更加用力的揪住領口,能殺死他就好了,眼下的想法,可怕的連我自己都嚇一跳。
“你以為他是你嗎?把名利和地位看的比什麽都重要,他是人,但你不是。”
顧恒駕輕就熟的表情,終於上手揪住了我的領口,“那我是什麽?怪物嗎?你和一個人怪物生活了這麽久,你就不是怪物了嗎?”
“所以啊,回想起來就覺得惡心。當初你的車如果直接撞死我了多好,因為我寧願死也不願意認識你。”
都說在一場陰謀中,最先認輸的人,必然是傷的最重的那個人。
我們在爭吵的時候,說出來的話往往是沒有理智的,可他卻深情款款的看著我,“薑年,你說話非要說到這個地步嗎?”
“你不是說要打斷我的腿嗎?那你來啊!”
他突然愣住,接著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鬆開了我領口上的手,無可奈何的說:“那你哭什麽?”
他這樣說完,我抬手一摸臉頰,就驚的倒退了幾步,暗罵著:“該死!”
“小年,你為什麽總要這樣?”
“我哭怎麽了?我哭就不討厭你了嗎?”
“那你這樣可憐兮兮的看著我,又是代表什麽?覺得我會心疼嗎?”
像不自覺中被戳破心思的人該有的反應,我又開始沒底氣的砸東西,“你能不能離開我的生活,我不需要你,你走行不行?”
一邊砸,眼淚就不停的往下流,用手去擦,卻怎麽也擦不完。“該死,我為什麽要過這種生活,我為什麽就遇上你了搞成這幅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