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降官職
沈默和程處嗣也被這名叫玲瓏的紅衣女子吸引住視線，玲瓏果然不愧她花魁的稱號，琵琶古樸悠揚的曲音本該與春風閣內的男歡女愛格格不入，可是經她演奏，聽到后卻又讓人感覺是那麼融洽。
沈默從面前的桌上抓起一把乾果，看著台上的歌舞，邊吃邊跟程處嗣閑聊。
「處嗣，你在長安待了多久，知不知道李道宗李大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小時候就在長安呆著了，不過這兩年一直在外，李道宗我倒是知道，曾經跟隨陛下征討劉武周，對戰王世充和竇建德時立下不小的功勞，現在被陛下封做鴻臚卿，你怎麼想起問他了？」
提起這個話題讓沈默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
「我娘前段時日去長安時為我說下了一門親事，對方正是李道宗李大人家的千金，之所以問你李大人是個什麼樣的人，是因為李大人說再過段時日陪陛下來洛陽巡視時順便考驗考驗我，不知這李大人將對小弟進行哪方面的考驗…」
程處嗣還沒等沈默說完，就雙腿一軟坐在椅子上，伸手推開一直在懷的小娘子。
聲音有些顫抖，「沈默，你剛才說，你母親為你說下了一門親事，是那李道宗李大人家的千金？」
「嗯，正是，聽家母說那李家的姑娘名叫李若影，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行為舉止知書達禮，外貌也是一等一的漂亮。你在長安時有沒有聽說過她的名字，是不是真像母親所說那般…」
程處嗣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眼神看著沈默，嘴角輕微抽搐。
李若影，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名字，行為舉止知書達禮，這是從哪傳出去的。
李若影在長安年輕一代中的名聲就跟沈默在洛陽的名聲一樣響亮，只不過…
沈默在洛陽人盡皆知的綽號是小神童，而李若影在長安年輕一代中的稱號是小魔女。
魔女的稱號還是長孫無忌的兒子長孫沖首先叫出來的。
想起當時的情景程處嗣就感覺后怕。
那時長孫沖與杜如晦之子杜荷等人在宣平坊遊玩，恰巧遇到一名好看的小娘子。
幾人見其貌美，便上前挑逗卻被正在逛街的李若影看到。
李若影素來仰慕大唐建國前為國征戰而死的平陽長公主，一介女流之輩行俠仗義，為推翻暴政像男子一樣征戰沙場。
而今建國后的大唐朝政平訟息，不再像隋末那時混亂不堪，身為女子自然也沒有像長公主那般參軍作戰的機會，這使得空練一身武藝的李若影倍感失落。
看到長孫沖這幾個紈絝子弟正當街調戲良家婦女時，就想打抱不平，然後衝上前去。
將那衣衫凌亂，面帶淚容的小娘子拉至身後…
杜荷雖然是一代名相杜如晦親子，卻沒繼承其父身上的智慧與氣度，再加上從沒跟李若影打過交道，不知道她的厲害，張口就調侃道。
「哎呦，這不是李家的小姐李若影嗎，不在家寫字作畫，反倒是跑出來，不會是會情郎吧，哈哈…」
長孫沖可是親身領教過李若影的可怕，但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聽得杜荷開口。
心中一涼，完了…
只聽得啪…的一聲，就見杜荷用手捂著臉盯著李若影狠狠道。
「李若影，為了一個婢女，你竟然敢打我。」
杜荷身為杜如晦的兒子，平日里被身邊人各種討好，哪受得了這種委屈，便揮拳朝李若影肩部砸去，跟在一旁的長孫沖也只好隨著一起出手。
可誰知四人聯手都未敵過李若影那雙秀拳，各個被打的鼻青臉腫。
杜荷回到家還沒等包紮，就又被家將捆住打了一頓，然後被杜如晦親自帶著前往李道宗家中道歉。
氣的杜荷張口直喊，「父親為何要去對那李若影道歉，明明是孩兒受欺負。」
「你還敢說，若影那孩兒聰慧乖巧，你口生是非，破壞她的聲譽，現被逼的非要自尋短見以示清白，事情已經被傳至宮中，再不去賠禮道歉，等到陛下發話為父都救不了你。」
最終杜如晦給李道宗府上送去黃金百兩，珠寶首飾兩箱作為賠禮道歉才算了事。
長孫沖和另外兩人回到家中也是被一番訓斥，四人被李若影暴打一頓不說，她竟然還以閨名受損為由要自尋短見，害的幾人連自己身上的傷口是如何造成的都不敢說出來。
也是從那天起長孫沖等人背地裡就稱呼李若影為小魔女。
言歸正傳，沈默見程處嗣眼神無光，還以為他走神了，揮手在程處嗣眼前晃了晃。
「處嗣兄，在想什麼呢，難道在長安城沒有聽說過李若影這個名字？」
程處嗣回過神，神情複雜的看著沈默，一個是小神童，一個是小魔女，這兩個人碰到一起還真是絕配。
「聽說過，怎麼沒聽說過，李若影，在長安城也算得上是家喻戶曉，性良賢淑。在一次宴會中皇後娘娘還曾親口稱讚過她』曲眉豐頰，清聲而便體，秀外而慧中』。」
沈默從程處嗣口中聽到對李若影的評價，心中對那未曾謀面的未婚妻期待感更強。
程處嗣講完就心虛的朝四周看了看，沈默啊，你以後可別怪我…
遠在千里之外的長安，此時也流傳著沈默的名字。
微風吹動插在宮牆上的杏黃龍旗，巡邏將士從杏黃旗下一遍又一遍的走過。
宮牆內的內侍與宮女小心翼翼的做著自己的事，生怕影響到朝堂內那些大人的談論。
「陛下，敢問馬蹄鐵這等利器是何人所獻。」
一個身材魁梧，面孔中透著一股蠻橫的壯漢跪坐在座位上，一句話講出，殿角的灰塵都被這雄厚的聲音震起。
坐在其身後的段志玄昨日在程咬金尉遲恭等人出宮后就得知到沈默的消息，開口回答道。
「薛將軍，此乃洛陽城一名叫沈默的小子所獻。現在有了這等利器，我大唐騎兵在陛下指揮下打到天邊也不成問題。」
薛姓將軍聽到沈默之名后也不管聽沒聽過，明白這種青年俊傑早晚會出人投地，搶先一步拉到自己麾下肯定不吃虧，便率先開口。
「陛下，能研製出馬蹄鐵和馬蹬，這個叫沈默的小子應該擅長騎射，不如調到我麾下好好磨練一下。」
朝堂之上有這種眼光的可不止薛萬徹一人。
「這等人才調到你那裡豈不是浪費，應該調入我將作監」
「哈哈，這沈默年紀輕輕的，入你將作監豈不是蹉跎年華，應該來我太僕寺。」
………
………
跪坐在座位上的眾臣嘰嘰喳喳爭吵不休，坐在前側的長孫無忌卻紋絲不動，腦子裡不知在想什麼。
正在眾人還在爭吵之時，一人從座椅上站起來，走到殿中央，朝李世民大拜。
「陛下，這沈默研發出馬蹄鐵和馬蹬這樣的利器，沒有敝帚自珍，反倒是主動獻給陛下，臣為陛下賀！」
眾臣見魏徵率先開口，也齊聲喊道，「臣等為陛下賀！」
李世民從龍椅上站起，來到殿中將拜到在地的魏徵親手攙起。
「魏卿免禮，沈默為朕獻上如此寶物，朕自然也不能吝嗇，宣旨，沈默進獻寶物有功，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