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之章(九十七)清場?
「有沒有難度,不試試可不好妄下結論。」李飛擺好了攻擊的架勢,「看來,那兩個傢伙的底牌就是你了?」倒塌的店鋪里冒出個「黑刃」,總不會他恰好在店裡睡覺吧?
「底牌?」「黑刃」愣了一下,笑道,「恐怕你要失望了,我倒希望自己是那張底牌,可惜,我不是,我來到這裡,純粹是個巧合和失誤,不過,我倒是挺喜歡這個巧合的!」
不給李飛先手的機會,「黑刃」主動發起攻擊,靠近了李飛。兩把鑽石劍刃揮舞、迴轉,行雲流水般的攻擊,讓李飛連連後退。
「李飛!」見李飛落到下風,路羽遙焦急地就要衝上去幫忙。
一旁的凱瑟琳也在躁動著,嘴裡再無情,但一想到「黑刃」和撒金凱殺了自己的母親,還差點害死自己的父親,她心中的獸性就在蠢蠢欲動,巴不得將「黑刃」撕成碎片。
「不許動!」李飛見路羽遙和凱瑟琳都有點按耐不住,當即命令道,「你們都不許上來!這事,我要自己解決!抱歉,凱瑟琳,讓我自私一次!」
「好!」強壓住心中躁動的惡狼,凱瑟琳收起了狼爪,「但你如果無法再戰,無法取得優勢,別怨我不聽命令!」
「可以!」鑽石劍刃砍下,李飛在黑霧中消失,又出現在「黑刃」身後,龍爪狠狠拍在了「黑刃」背上,看不到血,只有點點晶瑩飛出。
「黑刃」扭了扭肩膀,背上的一片鑽石又變回了血肉,「哎呀,你這一下,比以前有力氣多了,有點抓癢的感覺。」
「抓癢?」李飛眯起了眼睛,將怒火內斂,「我會幫你好好抓一抓!」
龍爪上燃起了黑色的火焰,一爪下去,在鑽石劍刃上,拍出蛛網般的裂縫。
「有趣!結合了魔法的力量嗎?果然和那位大人說得一樣。不過,還是差了太多!」「黑刃」緩了緩,用鑽石劍刃劈向了李飛,劍刃在揮舞的時候,上面的裂痕飛速地收縮,晶瑩、完好的劍刃和帶著黑焰的龍爪交錯著,漆黑的火花和絢麗的星光,飛舞在兩人的身邊。
忌於李飛的命令,路羽遙只能在一旁干看著,但李飛和「黑刃」膠著的狀態,使她無法安心,好幾次忍不住想要出手。
「放心,老大自有分寸,這是男人的倔強,由他去吧!」諸葛狐壓住了路羽遙的肩膀,微涼的寒氣,平息著路羽遙體內的燥熱。
「男人的倔強嗎?」李飛目前,未必是「黑刃」的對手,但他全力以赴的樣子,使路羽遙想起了一個似曾相識的畫面,他在李飛身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
爪與劍碰撞著,李飛似乎不想用其他能力和魔法,只想用最直接的武力將「黑刃」打趴下,而「黑刃」亦是如此,他沒有展現出過多的能力,從頭到尾,就是用一對鑽石雙刃迎戰,是他的自信,還是他的能力只有這樣?「夜翼」眾人不清楚。
「黑刃」一向是個特殊的存在,「掘墓人」時期,他作為三個老鬼的繼承者,被重點培養,能查到的信息後來證實都是虛假的,而加入「帝國」后,「黑刃」的信息更是隱藏在了深處,可以說,他是「夜翼」熟悉又陌生的對手,此刻,他正和李飛,用最原始的蠻力,發泄著心中的不快。
沒有章法,沒有招式,李飛和「黑刃」兩人,近乎瘋子似地對攻著,兩人眼中對對方的厭惡,在對攻中汲取了養分,盡情地成長。
「叮!」清脆的響聲,在龍爪的狂轟下,鑽石刀刃的恢復速度跟不上了,攔腰斷裂,前端飛了老遠,而李飛的龍爪也好不到哪去,作為拍斷刀刃的代價,李飛的爪子損失了大量的鱗片,鮮血染紅了爪上的間隙。
「來啊!繼續!看看誰先趴下!」李飛憤怒地叫囂著。
「黑刃」則是不慌不忙地拿出了手機,看了看,鑽石劍刃恢復為了手掌,「我倒是很樂意和你繼續瘋下去,不過,今天不行,晨練夠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呢!哦!臨走前,提醒你一句,你那位小朋友在的地方,可不是你們隨隨便便能硬闖的,不想出事的話,還是乖乖滾回『花園』去養花吧!」
金色的魔法陣在「黑刃」腳下亮起,李飛撲了上去,卻在光華中抓到了一把的空氣。
「『黑刃』!有種別跑!我們繼續啊!」李飛對著天空咆哮,「黑刃」卻沒有回應他。
「李飛,算了,他是受到單方的強制召喚,下次還有機會的!」「黑刃」的離開,讓路羽遙鬆了一口氣,李飛和「黑刃」的戰鬥,每一個動作,都刺激著她。
「單方召喚嗎?看來,『帝國』也有強大的魔法師呢!這就是他們敢和家族叫板的資本嗎?」經過梵蒂岡的事情,李飛知道,擁有魔法力量的遠不止「黑薔薇」,魔法次元對他們世界的滲透,可謂異常驚人。
路羽遙若有所思,卻不回答李飛的疑問,「走吧!還是先去找姐姐和『AI』要緊。」
「嗯,我倒要看看,關『AI』的地方,有沒有那傢伙說得那麼恐怖。不過,出發前,還有點事要先處理了。」李飛沒有繼續追問路羽遙魔法師的事,反正他也不是特別在意,他關心的是眼前的事情,沖一旁的「噬電犬」使了個眼色,兩人慢慢地走到了坐在路肩上的隊長身邊,那位隊長,身體顫抖著,腳下是一地的煙頭。
「噬電犬」用力抽掉了隊長嘴裡的半截香煙,丟在地上,一腳踩滅,「老傑克,你可是戒煙一年了啊!」
隊長強作鎮定道:「那又如何?臨死前,抽兩根,不行?」
「死?」「噬電犬」和李飛互相看了看,大笑起來,低下身子,靠近隊長,惡狠狠地說,「老傑克,你很想死嗎?」
「想?誰想死?」隊長坐著吼道,「可我不傻,看到那麼多不該看到的,你們能放過我?只有死人才是最好的保密者!」
「你倒是很明白啊!」李飛擺出了一副陰險的面孔,「早說了,這事兒,你別參合,但你就是不聽!自己的職責?還是急著立功?不然,就是你那可笑的好奇心?現在,害死你自己了吧?哦!對了!還有這條街上,所有的目擊者,一個都不能留下!」
被「噬電犬」稱為傑克的隊長大驚失色,「什麼?你們要把整條街的目擊者都清除掉?」
李飛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道:「是的,按我們這個圈子裡的規矩,是絕不能有目擊者存在的,本來用一點小手段,抹去這條街上的人的記憶即可,但很遺憾,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不能留下任何潛在的不安定因素。而且,我們這次的隊伍里,偏偏少了擁有操控記憶能力的人在,所以,清洗,是我們唯一的手段了。」
「你們!混蛋!」傑克隊長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用盡所有能使出的力氣,抓住了「噬電犬」的衣領,「威爾!你好歹當了那麼多年幹員!你的榮譽,你的職責呢?」
「噬電犬」扯開傑克的手,輕蔑地看著自己的老上司,「榮譽?責任?哈!老傑克!你是老糊塗了吧?你以為我是為什麼要干這個受苦受累的破工作?我告訴你,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組織!我就是埋在局子里的暗棋而已!你要和我談榮譽?談責任?免了!我們組織的利益高於一切!」
「你……」傑克看著「噬電犬」,半天說不出話來,一屁股又坐迴路肩上,神情頹廢,「難道沒有別的解決方法嗎?這街上那麼多條人命,你們下的了手?我還以為你們和那兩個傢伙不一樣,想不到,結果還是一群屠夫!」
傑克隊長一直覺得,李飛他們雖然有問題,但感覺上並不像是大惡之人,可想不到,李飛年紀輕輕的,一開口就是肅清整條街,而且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彷彿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屠夫?」李飛嘲弄道,「傑克是吧?你以為,是誰造成的?屠夫?我們是屠夫的話,你就是屠夫的製造者!是你緊咬著我們不放!是你把事情鬧得那麼大!我說,你當了那麼多年條子,不明白有的事情,不是你該管的嗎?全拜你那無聊的好奇心所賜,這條街上的人,一個都不能留!」
「但這是一整條街!你們搞出那麼大動靜,能隱瞞下去嗎?還不如留下他們的命,反正這事兒說出去,也不會有幾個人信的!再說了,你們的組織不小吧?難道沒有專門負責善後的人嗎?」傑克在努力反駁,可他的語氣是那麼軟弱無力,在超越了律法的力量前,所有的道理和爭辯,都只是弱者苦苦的掙扎罷了。
「哈!哈!哈!」李飛刻意笑了笑,「我說了!你們普通人大概不覺得,可對於我們,現在可是非常時期!你說的善後人員,我們當然有,但他們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忙活!這點小事,實在不必要去麻煩他們!」
「至於你說隱瞞,很簡單,借用一個你們常掛在嘴邊的詞:恐襲,你看如何?局子兩名警員加入恐怖組織,在大街上發動恐怖襲擊,毀滅了整條街道!一名隊長在追捕逃犯的途中不幸亂入襲擊,因公殉職,多麼完美的說辭!哦!對了,你不用擔心會露出蛛絲馬跡!我的女朋友,就是那位,你看到了,她可是很擅長玩火和爆炸的!我保證,暴亂分子都不能做得比她更好了!」
「你們!」傑克一軲轆站了起來,和李飛對視了幾秒,立馬癱了下去,他在李飛眼中看到了堅決,看到了冰冷,他掏出自己的槍,丟給了「噬電犬」,「我總算明白,為什麼槍頂著你們的腦袋,你們也能面不改色,這種東西,在你們看來,就是小孩子的玩具吧!要死,我認了,是我窮追不捨導致的結果,你們動手吧!不過,我不想看到那恐怖的場面,作為我的遺願,威爾,在你們動手前,你先用那把槍,幹掉我!」
「哦?有意思!」李飛拿過「噬電犬」手中的槍,把玩了一會兒,又還給了「噬電犬」,長那麼大,他還是第一次摸到這種武器,以他現有的實力,這種東西,除了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外,確實沒有其他意義,「既然他要光榮,你就成全他吧!給他腦袋上來一槍!」
手裡的槍發出「咔噠」的脆響,「噬電犬」熟練地將槍上了膛,這把槍著傑克有些年頭了,傑克一直保養的很好,槍上看不出歲月留下的痕迹,年紀偏大了點,但還是充滿活力和幹勁,就像老傑克自己一樣。
傑克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神的擁抱,昨晚他還在局子里和威爾等人看球賽、聊天,今天卻要死在威爾手裡,人生,實在是極富戲劇性和難以琢磨。他不後悔咬著這件案子不放,這是他身為隊長的職責,這是他的正義,他唯一後悔的是,牽扯進了整條街的人,早知道事情會鬧那麼大,哪怕給他洛杉磯總署署長的位置,他也不會參與進來了。
人在臨死前的每一秒,都是煎熬,但傑克腦子裡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煎熬了有一段時間,槍子還是沒有射進他的身體里,他感覺到,似乎有個人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一個手肘輕輕撞了撞他地胳膊。
「喏,看你緊張的,要不要再來一根?」傑克聽到威爾俏皮地在自己耳邊說道,他睜開眼,看到偷渡客的領頭人和他的女朋友正看著自己,那位可愛的女孩子,臉色通紅,腮幫子鼓鼓的,似乎憋得很費勁。
「哈哈哈哈……」路羽遙憋到了極點,實在是憋不住了,極度沒有形象捂住肚子,彎腰大笑起來,「李飛!李飛!那人被你嚇壞了!你看!他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