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之章（十六）衝突
「扮演蝙蝠俠就這麼好玩？」澤羅倚靠在窗台上，看著遠方，月光下，一個有著雙翼的黑影在城市的天際線上遊盪著，「『聖鴉教』，李飛，你能維持多久呢？」
澤羅雙手抱在胸前，閉上了雙眼，他可不想學李飛當蝙蝠，昨晚為了救人，沒有休息到，今天他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但澤羅才要睡著，朦朧中，他看到自己的手指上，亮起了墨綠色的幽光。
「你就不能早一點或者明天再找我嗎？我可是幾天沒休息了！」澤羅抱怨著抬起右手，綠光來自於他右手中指上的一枚戒指。
「你見到他了？」戒指上，響起了Death的聲音，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無視掉了澤羅的抱怨。
「見到了。」澤羅打了個哈欠，「沒事的話，我要睡覺了！」
「區區幾天沒睡就累成這樣，不像你啊！」Death話裡帶著明顯惡意的嘲笑，「你準備怎麼做？」
「現在的情況你應該很清楚！所以，你不要再吵我睡覺了！尤其是這兩個月！」澤羅很是不爽地說道，「還有，我要怎麼做，是我的事！你一個退休的老傢伙，管得著嗎？難不成，你想活動活動了？」
Death急忙道：「免了！我現在只想守好我自己這點地盤，其他的，你們去爭好了！總之，你們怎麼打是你們的事，不要牽扯到我這裡就行！」
「我沒意見，只是不懂那個小傢伙會不會乖乖聽話了。」李飛抬起左手，枕在腦後，將右手平放在胸前，慵閉上眼說道，「有的事，不是想躲，就能躲掉的。」
黎明的陽光照亮了整座城市，卻沒能喚醒狂歡了一天，還在美夢中的人們，李飛坐在一棟大廈的房檐邊上，吃點手中最後一小塊麵包，張開包裹自己的黑色雙翼，伸了個懶腰，又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天氣慢慢轉涼了，夏天快結束了啊！」李飛做為這座城市心照不宣的主人，不由地考慮起入秋後的事情，糧食、取暖，都是問題。不過，還好有了前幾年的經驗，今年秋天和冬天應該不會太難過，儘管有不少事情需要擔心，可李飛心情還不壞，魔獸們鬧騰了一陣，似乎安定了下來，昨晚城市裡沒有發現一隻魔獸的蹤跡。
但李飛的好心情，很快遭到破壞，在回自己大樓的途中，他在街道上，看到了一個他最不想看到的身影，那個讓他下了逐客令的傢伙，正一邊吃著好像是肉乾的東西，一邊悠閑地在街道上散著步，彷彿一名鑒賞大師，在觀賞著城市裡的年輕人，在牆上繪出的塗鴉。
「早！」見李飛落在跟前，澤羅十分平靜，笑著拿出一塊發黑的肉乾，「吃過早飯了嗎？要不要來一塊？這魔獸的味道不好，不過還是挺有嚼勁的！」
李飛沒有去接澤羅遞來的肉乾，冷冷地問道：「你怎麼還在這裡？」
「你不吃？放心，沒毒的。」澤羅表現的很熱情，但見李飛面如寒霜，他識趣地收起了肉乾，用手摸了摸牆上的塗鴉，「畫得還不賴，起碼，我是畫不出來。」
「我問你，你怎麼還在這裡？」李飛又一次問道。
「入秋了呢！天一涼，會有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吧！」澤羅像是沒聽到李飛的問題，自顧自地說道。
「答非所問！你是故意的！」腳下一蹬，李飛伸出右爪，抓向澤羅，不過，他的手還是保持著人類的狀態，沒有化作黑色的龍爪。
「喂！你這一言不合就動手，我可是很慌啊！」正興緻盎然地欣賞牆上藝術品的澤羅，一個回身，用左拳擋住了李飛的右爪。
用力一撥，澤羅撥開了李飛的右爪，強勁的力度，讓李飛連退了數步，甩了甩自己的手腕，澤羅道：「力氣還挺大的，不愧是X級。」
「你也不簡單。」李飛擺出了攻擊的架勢，「一個普通人，能用身體擋下X級的攻擊，你當真是普通人嗎？我看，你還是不要再隱瞞自己的身份了！特意用魔法製造出一個和我相差無幾的樣貌，你來找我到底有何目的？」
「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澤羅賭氣似的說道。
「不說？那我只好打到你說了！」李飛張開雙翼，貼著地面，衝到澤羅跟前，爪子揮出一記橫掃，卻被澤羅一個后跳，輕鬆躲開。
「想打嗎？正好，就當做晨練好了！」澤羅小跑兩步，微微跳起，一腳掃向李飛的臉部。李飛把臉轉向右面，澤羅的腳尖貼著他的臉劃過，帶起的勁風刮在李飛臉上，又冰又刺。
躲過攻擊，趁澤羅的身形還沒調整到位，李飛橫過手肘，蠻狠地撞向澤羅的臉頰，不想，澤羅卻向前一倒，成倒立的姿勢，躲開了李飛的攻擊。緊接著，澤羅地雙手在地上用力一撐，身體向後迴轉，右腿由下至上，鉤向李飛的下巴。
在澤羅腳踢上來的一剎那，李飛來不及收回自己的手，進行防禦，但和澤羅比起來，李飛有一個巨大的優勢——他擁有一對無數人做夢都想擁有的雙翼，他手上發動攻擊，卻不影響翅膀的行動，雙翼一拍，硬生生地將李飛拉升到了斜上方，居高臨下的李飛沒有停頓，直接抓向了下方的澤羅，就像是一隻兇殘的雄鷹，獵捕著地上無力的獵物。
向前一撲，在地上滾了兩圈，澤羅躲開了李飛的獵捕。攻擊落空的李飛一爪子打在了地面上，碎石四濺，李飛爪子強大的力度，將地面擊出了一個淺坑。
「你要趕我走也犯不著這麼狠吧？你這是謀殺了吧？」澤羅看著李飛腳邊的淺坑，驚呼起來。
「趕走你，或者幹掉你，對我而言，都是一樣的！」黑色的鱗片覆蓋在了李飛的雙手上，「只要能處理掉你這個麻煩就行！順便，我還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普通人！」
腳下一蹬，李飛衝到澤羅跟前，左右兩爪，一前一後，不斷交錯著發動攻擊，速度之快，只能看到一個個黑色的殘影。
「你這是要玩真的？」澤羅的腦袋夾在了李飛的兩爪之間，不停搖擺著，躲開李飛的攻擊，腳下也在不停後退，直到他的後背靠到了一堵冰冷、厚重的水泥牆。
「我昨天就警告過你了！既然你不聽，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李飛一爪子拍在了水泥牆上，水泥塊和粉末飛了出來，有少許鑽進了鼻腔里，但李飛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澤羅，這個城市潛在的不小的麻煩。
「你這個『黑鴉』還挺霸道的！就這麼怕人威脅到自己的地位嗎？」澤羅瞧准一個轉瞬即逝的空隙，由左邊閃出了李飛雙爪的包圍圈，「你要是想打一架，那我只好奉陪到底了！」擺脫了李飛的壓制，澤羅隨即一掌拍在李飛肩頭，兩人間的距離實在太近，李飛來不及閃躲，強行接下了澤羅的攻擊。
肩頭挨了一掌，儘管有了心裡準備，但澤羅攻擊的強度，還是出乎了李飛的預料，一掌下來，李飛感覺自己整個手臂每一寸的骨頭、血管、神經和肌肉都在顫抖，覆蓋的黑鱗有一種即將剝離的錯覺。
謹慎起見，李飛拍打雙翼，拉開了和澤羅之間的距離，抖了抖有些發麻的手臂，李飛更加確信，這個澤羅，不是一個普通人，他才不信，普通人的一掌，能夠震動到一個X級的「清醒者」，更不用說，他手上的黑鱗還強化了手臂的防禦力。
「吼！」李飛發出似龍般的吼叫，抬著雙爪沖向了澤羅。
澤羅站在原地，做好了防禦的準備，不想，跑到半路，在一陣黑霧中，李飛沒了蹤影，保持著防禦的架勢，澤羅的眼珠警惕地四下轉動。
突然間，澤羅一個轉身，向後小跳了半步，而一團黑霧就這麼突兀地出現在他原本的位置上，黑霧中，伸出了一隻覆蓋了黑鱗的利爪，向下抓去，一爪子擊碎了地面。一擊完畢，黑霧立刻消散在了空氣中，澤羅看著地面的傷痕，不禁皺了皺眉頭，剛剛要是自己慢了哪怕半秒，受重傷的就不是地面，而是他自己了，「這就是所謂的『暗』能力嗎？還挺麻煩的！」
「知道麻煩，就識趣點，趕緊離開！或者，你要繼續玩下去？」李飛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街道上迴響，但卻不見他的人影。
「麻煩是麻煩了點，不過，還挺有意思的，我很好不想走了！」澤羅朝著前方用力擊出一拳，不知是不是巧合，李飛化身的黑霧正巧出現在了他的前方，黑色的龍爪也同時擊出，一拳、一爪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巨大的撞擊力，逼迫著澤羅和李飛都連退數米。
黑霧消失，澤羅甩了甩手腕，又動了動手指，通紅的手背上，火辣辣地疼。
同樣的，李飛也不好受，他的掌心發麻，正中心位置的幾塊的黑鱗上出現了裂痕，一拳，澤羅只是一拳，就擊裂了他手心的鱗片，雖然不多，但澤羅確實做到了，一個號稱是普通人的傢伙，一拳就傷到了X級的「清醒者」，而看澤羅自己，倒像是沒有大礙，這樣的事情，李飛覺得難以置信，他感到了危險，這個名叫澤羅的少年，不論是何來歷，都是個極度危險的存在，要是他不願意離開，自己就只好下狠手了。
悄然靠近到澤羅上方，「黑曜槍！」李飛低吟咒語。
一米來長的黑色光槍凝聚在他的手中，瞄準了澤羅的天靈蓋，李飛用力擲出了光槍，兩人間的距離不足三米，以「黑曜槍」的速度，李飛不信干不掉澤羅。
但李飛終究是失手了，在他驚詫的目光中，澤羅抬起右手，在頭頂一揮，血紅色的光芒閃過，李飛擲出的「黑曜槍」，讓澤羅用劍甩到了遠處的一棟高樓上，在高樓的牆體上吞噬出一個光滑的球形缺口。
「魔法嗎？你還是不要用的好！」澤羅手持紅劍，從容地站在街道上，「我對魔法可是有著很強的感應力，亂用魔法，只會暴露你自己。」
李飛猜測過，澤羅或許同魔法次元有關，甚至可能是那邊過來的人，但感應魔法？李飛還是有點懷疑澤羅的這個能力，不過，是真是假，試一試就能知道了。
李飛飛到澤羅身後，接連丟出數支光槍，又用最快的速度，飛到澤羅上方，用十分刁鑽的角度再次甩出數支長槍。
卻見澤羅迅速回身，揮動手中的紅劍，「叮！叮！叮！」黑色的星光閃爍，李飛在澤羅身後擲出的光槍，被澤羅用劍盡數擋下。
擋掉了來自身後的攻擊，澤羅向右連做了三四個側翻，李飛在空中擲出的光槍，接連插進了地面，但澤羅躲開了「黑曜槍」的直接攻擊，可數支黑曜槍同時在身邊爆發，威力非同小可，一旦受到波及，怕是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
趁地上的「黑曜槍」還沒爆開，澤羅伸出雙手，將紅劍頂在了前方。
黑光亮起，一個黑色太陽誕生在地面上，光芒眨眼間就波及到了一旁的澤羅，撞在了他的紅劍上。但黑光的腳步也就到此為止了，澤羅手中的紅劍，死死抵在了黑光的邊緣，完全阻擋了黑光前進的腳步，而澤羅看上去，卻是十分地輕鬆。
李飛在上方看著澤羅，那把紅劍給了他不小的震驚，能夠一下抵擋住如此強大的魔法衝擊，這把劍必然是大有來頭。不過，震驚歸震驚，澤羅現在在抵抗「黑曜槍」爆發出的魔力，這是一個絕佳的攻擊時機，可李飛猶豫了再三，還是選擇了放棄，澤羅靠著紅劍，能抵擋下這股爆發的魔力，李飛可沒有這麼強悍的武器，他不想冒著被自己魔力吞噬的風險去攻擊澤羅，這實在是一筆不划算的買賣。
李飛在等待著魔力的消散，但有其他傢伙卻等不及了，一團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砸在了魔力爆發的中心點上，直接擊潰了爆發出的魔力。
「喂！真正的麻煩來了！還打嗎？」澤羅看著落在眼前的大傢伙，沖頭上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