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采蓮吟唱，佳人迷離
此時，肖遙體內的氣已經快用完了。強烈地想換氣的欲望使得他頭漲欲裂，身子在不斷地抽搐著。而對方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反而把他掐得更緊了。他意識到，不能再做無謂的掙紮了。剛才一味地用力掙紮，不但沒有從他們手中掙脫，反而使體內的氣消耗得更快。
他意識漸漸模糊，手腳不再出現有力的動彈，他知道過不了多久就要到地府報到了。
忽然，緊緊地掐住他的手鬆開了，求生的欲望，讓他已經疲軟的軀體一下恢複起來。他一躍從水中衝起來，大口大口地吸著氣，仿佛要把整個天空裏的氧氣都深深地吸入他的肺腑裏。從來對廉價得不能再廉價的空氣有什麽想法的肖遙，此時覺得空氣是何等的珍貴，簡直勝過瓊漿玉液。
等到呼吸暢通得差不多了，人也基本地活了過來時。肖遙抬望眼，就見岸上立著一人，手拿耘禾耙，對著那兩人是劈頭蓋臉地打起來，邊打嘴裏邊怒吼著：“你們是些什麽人，這麽野蠻，不怕搞出人命？”
那兩人就像是跳染小醜一樣，在水裏左躲右閃，上蹦下跳。終於避過打下來的耘禾耙，竄上了岸，又是一路狂奔起來。
無疑，眼前手拿耘禾耙的人，就是救肖遙於水深之中的恩人。然後，此時肖遙已經被複仇的怒火燒得失去了理智，顧不得向恩人說聲道謝，就一路追趕而去。追出去約摸有2裏多地，肖遙漸漸才感到體力不濟了，不得不放慢了腳步。而那兩人卻越奔越快，與肖遙的距離是越拉越開，漸漸消失在茫茫的田野裏。
肖遙萬般無奈地轉回來。他想起那位救命恩人，是得要好好地謝謝人家，可是當他回到那條差點要了他命的水溝，卻一個人影也沒有看見，恩人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當時由於情緒過於激動，他沒有看清對方的臉，連姓甚名誰也不知道，心中懊悔不已。
俗話說：事不過三。短短幾天的勞作，肖遙卻經曆了人生最大的三次劫難，人們常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肖遙在期盼著！
晚上，肖遙洗了澡，想出去散散步，捋一捋思緒，也好讓晚風把連日來的晦氣吹走。正要出門，他沒注意門口來人，與來人撞了個滿懷。就覺得撞在一個綿軟的香囊上，香囊裏散發著濃濃的女人的體香味，熏得他是骨酥筋軟。第一次近距離地接觸一個女人，而且是個渾身散發著香味，呼氣如蘭的女人。肖遙象是掉進了溫柔鄉裏，一時心蕩神馳起來。他借著朦朧的夜光，依稀可見一窈窕女子，端莊嫻雅地站在門口。忽閃著一對大眼睛，正對著肖遙泛起羞澀的笑。是古穎，他意識到剛才的失態，趕緊向她道起歉來。她並不搭理他，隻是對著他搖搖頭，算是給他一個答複。
正在肖遙詫異與失措兼而有之的時候。夏荷不知什麽時候突然從她的身後冒出來，對著他來了聲大吼，肖遙差點三魂被她嚇出了竅。原來她們已經多日沒來了，想不到她們這次的結伴而來，來者不善，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呈夾攻之勢向他發起驚喜來。
難道這就是她們要給他的驚喜嗎？那了也確實是太驚喜了。肖遙的驚惶失措讓古穎抿嘴偷著樂，而夏荷卻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肖遙好不容易鎮靜了下來，迅速調整了姿態，擺著一幅大哥大的樣子，很紳士地邀請她們進屋就坐。
一進屋古穎與夏荷就迫不急待地問起肖琴來。肖遙說肖琴去外婆家了。她們一聽，帶著點失望的樣子就要起身告辭。肖遙忙補充說：“你們別急，我外婆家離這裏很近，肖琴去了很久，估計現在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你們已經多日沒來，要不再等等？”
她們聽了肖遙的話，真的就不走了，夏荷索性坐了下來，古穎見夏荷坐了起來，也湊在一塊坐下了。為了打破尷尬的場麵，肖遙隻能一刻不停地無話找話與她們神侃著。可是沒有她們的配合，終究還是孤掌難鳴。
肖遙想到夏荷甜美的歌喉，不由得為找到了一個較能維持恒久的話題而竊喜。於是他就慫恿起夏荷唱歌。而夏荷此時連一點羞澀的樣子都不裝下，張口就唱了一曲《彩雲追月》。末了，她大膽地向肖遙提出，要拜他為師，向他學吉它。還未等肖遙應允，她就嗵地一聲雙膝跪地，非常搞笑地雙手一抱說：“師傅在上，請受小女子一拜！”
這是哪跟哪呀，肖遙被夏荷誇張的動作著實嚇了一跳，趕緊謙虛地說：“哪裏哪裏，讓我這半桶水的人教你，那是要誤人子弟呀！”
誰知夏荷決然地說：“你這個師傅我認定了，今天小女子豁出去了，你不收我為徒，我就長跪不起！”說完還摞了一句：“你看著辦吧！”
肖遙覺得玩笑有點大了，趕緊就去摻她起來。正當肖遙的手要觸碰到夏荷的衣袖時，古穎一閃身，擋在了肖遙的跟前。她趁勢拉著夏荷的手，說：“你起來吧，肖老師不會教你的！”
“我教還不行嗎？”肖遙聲音乍起。肖遙沒想到，他的欣然應允會給古穎帶來一臉的瞠目結舌。相反夏荷一聽，呼地從地上蹦起老高，嘴裏就唱起《》歌來。
於是，每個夜晚，古穎與夏荷便會如期而至。他正可以借此機會與眼前的古曲美女、甜歌妺子斯守在一起。肖遙與她們一起唱歌，彈吉它，聊著天。山裏沒有電視，更無網絡，生活本來很單調。可自從枯燥的生活裏融進了二位美女，那是怎樣一種快意的人生。肖遙的美好日子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過得快活逍遙起來。
肖遙不得不坦承，夏荷有著異於常人的音樂稟賦，歌聲象百靈鳥般婉轉動聽，伴隨著悠揚的琴聲，給人一種美的熏陶。而古穎似乎缺乏這方麵的天賦，從不敢單獨張口唱一首歌，但是她卻很喜歡濫汙充數，跟著大家一起唱。有時，肖遙他們故意嘎然而止，她也立即不唱了。因此，大家總是聽不到她的歌聲，隻是從大家停下來的一瞬間，覺得她有銀鈴般的嗓子。遺憾的是她太吝嗇了她的嗓子，不能多給予，那怕就一點點。
采蓮還是日複一日地繼續著，到了八月份中旬的樣子，肖遙家已經采下了二千斤老蓮子，按時下的3元錢一斤的價格，有6千多元，這可抵得上肖遙十年的工資啊！肖爸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這微笑影響著全家人，全家人沉浸在幸福的時光裏。
古穎與夏荷來得更勤了，有時她們還主動地幫肖遙家剝起蓮蓬來。
一日，肖媽叫肖琴送點蓮子去外婆家，正好古穎與夏荷來了。肖遙見她們知道肖琴要出門，卻絲毫也沒有離去的樣子。就跟她們開了個玩笑說：“你們不如跟我去摘蓮子，行嗎？”誰知，此話一出，她們就爭先恐後地搶著上船。肖遙見此趟撐船采蓮有美女相伴，不由得心花怒放起來。
肖遙與古穎、夏荷在一起采蓮，比妺更多了一份樂趣。妺的美不是自己能欣賞得到的，而此刻兩位姑娘映在別樣紅的荷花中是驚豔無比。肖遙看到她們時而因船的搖擺而嚇得花容失色，時而又見一株老蓮蓬而驚喜連連，不由得賞心悅目起來。
摘著摘著，突然有一對象鳥又象野鴨的水禽，全身披著五顏六色的羽毛，從密密麻麻的蓮荷中鑽出來，等到完全暴露在碧綠的荷葉襯托下，一道耀眼的光彩閃來，是奪人眼目。一對，二對，越來越多了。它們有的三五成群，顧盼生情；有的在蓮葉中穿梭遊弋，嬉水打鬧。令人應接不暇。
她們不知是何物，邊看邊問肖遙，肖遙打著戲腔說：“這就是傳說中的鴛鴦。”說完，他竟指著他們唱起黃梅戲《天仙配》來：“你我好比鴛鴦鳥，比翼雙飛在人間。”她們聽到這裏，臉都羞得通紅，低著頭不再說話了。
看到她們不說話了，肖遙打破沉默說：“我記得有首詩很貼近我們現在的意境，它的題目叫《江南》，不知你們聽過沒有，詩句是：‘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我看可把它改成：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鴛鴦戲蓮間。鴛鴦戲蓮東，鴛鴦戲蓮西，鴛鴦戲蓮南，鴛鴦戲蓮北。你們看怎樣？”
夏荷這時也來了勁了，一味說：“大師就是大師，對景改詩，高啊！小女子佩服，佩服！”說完，夏荷也如法炮製，她說她也要改一首詩。她搖頭晃腦地說：“‘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下有並根藕，上有並頭蓮。’應改為：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下有鴛鴦戲，上有並頭蓮。”
“改得太好了，實在太妙了！”肖遙不住地讚歎。夏荷心裏美滋滋的。而古穎臉上掠過一絲妒意。
正說話間，她們發現一株並蒂蓮，好奇心驅使她們都爭先恐後地去搶。到底是夏荷身輕手快，一下子把它摘到手。而古穎笨拙的身子，由於用力不當，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並頭蓮沒摘到，咣的一聲，把一個整人就跌入湖水中。
肖遙見狀，沒來及思索，應聲撲入湖中。托起她的惶恐的酥身，把她頂上船。而夏荷也伸出纖細的玉手來相助，硬把古穎沉重的身軀拉上了船。古穎全身濕透，驚魂未定的樣子越發顯得楚楚動人。
因為濕衣在身，肖遙趕緊撐著船打道回家。
中考成績出來了，肖琴以465分的成績錄取上饒師範，夏荷以436分的成績錄取萬年師範，而古穎僅僅考了320分，隻是上了普高的分數線。望著肖琴與夏荷的彈冠相慶，古穎在一旁是黯然神傷，此時肖遙油然生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愛憐之情。
一日，夏荷興高采烈地來到肖遙家，肖遙止不住地向夏荷後麵張望起來，他以為古穎一定在後麵，但是看了很久，都沒有看到古穎露麵，心裏仿佛有一種失落的感覺。就問夏荷：“古穎怎麽沒來呢？”
“我今天沒有經過好她家，不知道她怎麽樣？”夏荷說。
一天中，盡管有夏荷的熱情相伴，可是肖遙心裏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沮喪感，他自己也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論長相，古穎有古穎的豐滿美，夏荷有夏荷的小巧美。
論性格，一個羞澀含蓄，一個熱情奔放。
論愛好，夏荷學習、畫畫、唱歌樣樣拿得出手，而古穎隻有“女子無才便是德”了。
兩人無論從相貌、性格、愛好都有一種對立感。按道理說，夏荷應該比古穎優秀，可是在肖遙的心裏呢，肖遙對夏荷隻是覺得與妺一樣的感覺。這是一個不能用理能解答的事，通常，愈有知識的人愈相信用理來解釋周邊所遇到的事，可是遇到男女之情就不通了。